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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济公全传-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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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郑雄家见了赵斌,叫赵斌拿着三身官人的衣服,附耳如此这般这样这等,
赵斌把话记住了,用蓝靛抹了脸,挂上红胡于,拿着铁棍,一直够奔泰和坊。
来到王胜仙的门首,往里就闯,摆棍见人就打,口称天王来了,打了一条大
路,来到合欢楼。上了楼,周堃问:“谁?”赵斌说:“我是探囊取物赵斌。”
周堃原与赵斌也认识,说:“赵大哥打哪来?”赵斌说:“我奉灵隐寺济公
之命,前来搭救你姐弟二人。我带来三身衣裳靴帽,你同你姐姐都换上,我
也换上。济公说了,见楼下旋风一起,你我就下楼逃走,这叫鱼目混珠,”
周堃赶紧说:“姐姐换上吧。”周氏这才把靴子穿上,用绳子扎好,套上青
布靠衫,腰系皮挺带,戴上缨翎帽。周堃也换好了,赵斌也把胡子摘了,把
壮士帽揣在怀内,换上官人这身衣服。刚才换好,就见楼下起了一阵旋风,
刮的出手不见掌,对面不见人。周堃同周氏、赵斌趁此下楼,赵斌在头里,
周氏在当中,周堃在后面,分着众人就往前走。大众官兵被风刮得睁不开眼,
这三个人都是官人打扮,众人瞧见,也不介意。本来官人太多了,各衙门的
全有,谁能准认得谁?再说刮风刮的也顾不得睁眼。三个人闯出重关,不敢
奔前面走,奔后面花园子角门,把门开开,出了角门。周堃说:“哎呀,两
世为人了!”这句话尚未说完,只见对面来了两个人,都是缨翎帽,青布靠


衫,腰系皮挺带,薄底窄腰鹦脑快靴。这两个人用手一指,说:“惊弓之鸟,
漏网之鱼,往哪里逃走?”周堃、赵斌一看,说话这两位非是别人,正是杨
猛、陈孝。书中交代:和尚在郑雄家打发赵斌走后,和尚出家找着杨猛、陈
孝,把两身官人的衣裳给了杨猛、陈孝,叫他们换好了,一同来到王胜仙的
后花园子角门,等候周堃周氏赵斌。嘱咐杨猛、陈孝几句话,和尚先进了后
花园子,施展佛法,起了一阵怪风,周堃同周氏赵斌才混出来。杨猛、陈孝
一瞧是周堃,赶紧过来说:“周贤弟,多有受惊了!济公叫我二人在此等候,
叫赵贤弟回家吧,不必管了。周贤弟先同你姐姐到我家去,济公说了,明天
必搭救你姐丈窦永衡。”周堃点头,同周氏跟杨猛陈孝走了,赵斌自己回了
家,这话不表,单说和尚来到里面花园子一施展佛法,这些官兵这个说那个:
“你为什么打我?”那个说:“我这只手拿着火把,这只手拿着灯宠,我怎
打你了?”那边就说:“你为什么拧我?”那个说:“你为什么掐我?”大
众一乱,这个跟那个揪起来了,那个跟这个打起来了,这个把火把捺了,那
个把灯笼捺了。灯宠捺在楼上,一着凡火,勾引神火,展眼之际,把合欢楼
着了烈焰腾空。真是:

南方本是离火,今朝降在人间。无情猛烈性炎炎,大厦宫室难占。滚滚红光照地,

呼呼地动天翻。犹如平地火焰山,立刻人人忙乱。
王胜仙一瞧火起来了,急得直跺脚,疑惑把太岁、天王、美人都烧死楼内。
太岁、天王烧死倒不要紧,心疼把美人也烧死了,连忙吩咐人救火。大众怎
么用水浇也不灭,展眼之际,把一座合欢楼烧了个冰消瓦解。天光也亮了,
火也烧完了,王胜仙心中自是丧气,许多家人被太岁杀了,也有被天王打死
的。这件事,又不敢告诉秦丞相,怕秦丞相究起底里根由,反倒抱怨他。王
胜仙无奈,死一个人给五十两银子办白事,叫各家的尸亲把尸领回去,这叫
乐没乐成,反闹了个天翻地覆,他也该当遭这样的恶报。和尚早就走了,大
刚一出太阳,济公来到京营殿帅衙门门口。衙门对过有一座小酒铺,刚挑开
火,有几位喝酒的都是做小买卖的,一早出来赶市,也有卖菜的,也有这卖
耍货的,都在酒铺来喝酒。和尚掀帘子进去,内中有认识的,说:“济公这
么早,打哪来呀?”那个说:“圣僧,这边喝酒。”和尚说:“众位别让,
我和尚今天心里慝,我等着见刑廷大人,非得打官司不可。”众人说:“济
公你老人家一个出家人,跟谁打官司呀?”和尚说:“别提了,昨天我们庙
里应了一家佛事,应得是七个人接三。偏巧我们庙里和尚好忙,不够七位,
去五位还短一个。这四位和尚好容易找了一个秃子,凑着去了。接完了三,
本家说:‘我们有一锅煮饭,给和尚吃饭,可得烧一台焰口。’本来我们这
几个和尚都是饿疯了,一想既给烫饭吃,就烧一台焰口,也不算什么。焉想
到把焰口放完了,本家就挑了眼了,他说:‘正座嗓子不好。’不肯给钱。
三说两说说翻了,打起来。人家本家人多,把我们那四位和尚都给打了,就
是没打了我。”众人说:“济师父,你打了人家了?”和尚说:“没有,我
跑出来了。要不跑出来,也就叫人家打了。我非得告他,念完了经,打和尚,
那可不行?”众人说:“济公,把气消消,这也不要紧事,不必见刑廷大人,
官司不是好打的。”说着话,过来一人说:“圣憎,慈悲慈悲,我有个舅舅,
寒腿疼得下不了炕,求你老人家给点药。”又一个说:“我拜兄弟的母亲,
痰喘咳嗽,老病复发,求师父慈悲慈悲,赏些药吧!”和尚说:“今天我一
概不应酬,过了今天,哪天都行。今天我心里烦得了不得了,非得等着见刑
廷。”正说着话,就听外面轰赶闲人,说:“闲人躲开,刑廷大人回来了!”


本来刑廷大人出来威严大了,头里有鞭牌锁棍刽子手,前护后拥一大片。众
人看热闹,只见刑廷陆大人坐着轿子刚到,和尚一声喊嚷:“冤哪!”过去
一把揪住轿子,和尚一使劲,就听“喀嚓”一声,轿杆断了。不知该当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四回见刑廷法术惊奸党请济公神方买良心

话说济公禅师一声喊嚷“冤枉!”过去一伸手,把轿杆揪住。“喀嚓”
一响,轿杆就断了。轿子往前一栽,刑廷陆大人几乎摔出来,他在轿内往前
一冲,把二品纱帽掉下来。偏巧一滚,滚在撒尿子窝里,轿子也不能坐了,
纱帽也不能戴了。陆炳文勃然大怒,吩咐把和尚锁上,自己赌气,走进衙门
去。官人把和尚锁上,带着来到班房,官人说:“和尚你好大胆子,竟敢把
刑廷大人的轿子按断了?回头你有过乐了。”和尚说:“我也不知道,怎么
股子劲,就把大人弄出来了。”官人对和尚说:“你回头见了大人,也这样
说,可别改。”和尚说:“那是自然。”正说着话,就听梆点齐发,大人升
堂。陆炳文这个气大了,到衙门换上帽子,立刻传伺候升堂,吩咐带和尚。
官人立刻把和尚带上来,陆炳文原打算和尚一上来,不容分说,拉下去重重
的责打,方出胸中的恶气。哪知和尚一上来,陆炳文尚未说话,旁边过来一
个家人,在陆炳文耳边说:“大人,这个和尚可打不得的,乃是灵隐寺的济
公。他是秦丞相的替身,大人要打他,岂不是羞辱秦丞相么?”陆炳文一听,
心说:“怪不得他这样放荡不羁,敢情是我师伯的替身,怎可打下的?”自
己无奈,把气压下去说:“和尚,你是个出家人,做事不可这样粗鲁呀!就
是有什么冤枉之事,也可以慢慢说呀!”和尚回说:“我也不是故意的,请
大人不必动怒。”陆炳文刚要下台,就说道:“既是你不是存心,我念你是
出家人,不怪罪你,你下去罢,往后须要安分。”也就算完了。焉想到和尚
偏不这么说,和尚说:“我和尚实在冤枉!昨天晚上,我们庙里应了一件佛
事,是七个人接三,庙里忙,和尚不够了,剩了四个和尚,添上一个秃子,
共去了五个人。接完了三,本家说给烫饭吃,叫饶一台焰口,我们和尚本都
饿疯了,就吃了烫饭,给饶了一台焰口。焉想到念完了经,本家说‘正座嗓
子不好’。不给钱,还把我们和尚打了。我来一喊冤,也不知怎么一股干劲
使猛了,把大人给弄出来。”陆炳文一听和尚说的太不像话了,当着这许多
的官入,若再不打和尚,太下不去了。陆炳文一想:“我先打了他再说,若
秦相问我,我再到秦相跟前去请罪,就说我不知道是秦相的替僧,大概也不
致为和尚把我丢官罢职。”想罢,一拍惊堂木说:“僧人,你好大胆量,满
口胡说,搅扰官署重地,拉下去给我重打四十板!”掌刑的答应:“是。”
翻过来一拉和尚道:“走。”和尚大声说:“我要挨打了。”官人说:“你
嚷什么。”和尚说:“我要嚷。”官人把和尚拉下堂去,按倒就地,一个骑
着和尚的脖子,一个按着腿,掌刑的刚把板子拿过来要打,忽然大堂前起了
一阵怪风,刮的人人都不能睁眼,按人的也不能睁眼,掌刑的也睁不开眼。
正刮着风,陆炳文在堂上坐着,好好的忽然肚中臌起来,臌得有犬皮鼓相似,
自己两只手够不着肚脐。陆炳文心里一迷,连说:“别打。”官人自然就不
能打了。陆炳文自己用手就掀胡子,展眼三绺胡子掀下两绺来,从人说:“大
人这是怎么的了?”赶紧把陆炳文搭在内宅去,有官人暂把和尚看押起来。
陆炳文到了内宅,夫人、少爷、小姐一瞧,都急了,说:“大人这是怎么了?
方才好好的,片刻的工夫,肚子会胀这么大?你们快给请医生去罢。”家人
慌慌张张出来,就把隔壁卖药的先生姓王请来了,这位王先生叫做三元会。
怎么叫三元会?只因他给治好了三个人,一个牙疼,一个长大疮,一个长痔
疮,三个人都是他治好了后,三个人给他挂了一块匾,写的是“三元会”,
故此众人都叫他三元会。这位王先生,本来少读王叔和,未念药性赋,不懂


的切脉,什么叫浮沉迟数,用药哪叫热寒温凉,何为五脏六腑,哪论阴阳五
行,一概素常就是糊弄饭吃,今天把他请到内宅,陆炳文在帐子里伸出手来
诊脉,夫人小姐婆子丫环都在屋中围侍,得病不避医家。王先生听说肚子大,
他错疑是姨奶奶分娩急。本来陆炳文的手十指尖尖,王先生把医家的规矩都
忘了,一进门应该望闻问切,他也不问是谁,伸手一诊脉,装模做样半天,
王先生说:“不要紧,这是要生产,你们快去请收生婆吧。”夫人一听,说:
“快把他赶出去。”王先生还说:“我说是喜,夫人不信?”夫人说:“这
是我们大人。”王先生一听,没的说了,被家人把他赶出去了。夫人说:“你
们这些奴才,没有能办事的,请这样的狗先生。快出去请名医去!”家人说:
“临安城就有两家名民,一位赛叔和李怀春,一位指下活人汤万方。”夫人、
少爷说:“不拘把哪位请来都行。”家人复又去了,少时把赛叔和李怀春请
到。他给刑廷诊脉,说:“大人这个肚子可奇了,我看六脉平和,内里十二
经并没有病,这个肚子我瞧不了。”夫人说:“先生瞧不了,谁还能瞧得了
呢?望求先生指示。”李怀春说:“我看不了,汤万方也看不了,就有一个
人可能治,手到病除。”夫人说:“谁呀?”李怀春说:“灵隐寺的济公长
老。前者我在秦相府看病,二公子秦桓得着大头瓮,我也瞧着脉理没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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