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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2457-谁为谁憔悴-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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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伯回去的时候,钟蕾已经下班,正在花园里推着割草机修剪草坪。钟蕾很喜欢别墅小楼周围的花园和草坪,五彩缤纷的花朵会让人的心情也变得芬芳起来,松软的草坪则能让人的神经也随之惬意地放松了。钟蕾经常躺在草坪上看书,或者戴着耳机听CD。对于她来说,草坪就是摆在阳光和新鲜空气中的一张大床,它一向是平整而舒适的。可是眼下,这张床变得凹凸不平了,那是缺乏修剪的缘故。    
    钟蕾问过母亲,伍伯哪里去了,母亲总是将话岔开,从不正面回答。钟蕾学着伍伯的样子,自己动手修剪草坪。那割草机不听话,剪出的草茬有的高有的低,那情形就像理发馆里的小徒弟不会用推剪,把人的头发推出了一道一道的沟。    
    钟蕾的鼻子尖上渐渐沁出了汗,她偏偏头从衣袋里掏纸巾,忽然看到花园的冬青树墙下似乎蹲着一个人,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第三部分 得到了甜兮兮的胡萝卜第44节 处子的感觉(2)

    “伍伯!”钟蕾惊喜地叫了一声。    
    “哎,蕾,蕾。”伍伯应着,慢慢地站起来。高大魁梧的身影犹如一棵树。    
    他蹲在那里很久了,腿脚有些发麻,迈步的时候居然打了个趔趄。    
    “你在那里干什么?”钟蕾好奇地问。    
    “我在看,你修,草坪啊。”伍伯的目光一直笼在钟蕾的身上,并没有看草坪。    
    “我不会用它,你瞧,剪得多糟糕。”钟蕾难为情地指着割草机。    
    “唔,应该这,这样。拿,稳了放,平……”    
    伍伯手把手地教着钟蕾。有伍伯的一双大手扶持着,割出的草茬果然平整了许多。    
    钟蕾说,“这段时间怎么见不着你,你到哪儿去了?”    
    伍伯说,“另,外有,有人家雇了我。我在那,那家帮工。”    
    钟蕾说,“我妈糊涂,怎么就放你走了。剪草坪侍弄花这些事,梅姨弄不好。”    
    伍伯说,“你喜,欢我,我在这儿?”    
    钟蕾朗声笑,“当然,你不在,我还想你呢。”    
    伍伯嘴唇哆嗦起来,颤着声笑了。“那好,我在那,那边呆得不舒,服了,还,还回来。”    
    伍伯的笑声里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引力,使得钟蕾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伍伯。她看到伍伯的眸子湿润而温馨,于是她心里像被什么拨了似的,不由得怦然一动。    
    “老伍——”那是母亲拖长了的嗓音。    
    “哎。”    
    伍伯闻声,身子一抖,脑袋也垂了下来。那模样就像做贼被人当场捉住了手。    
    钟蕾循声看去,只见母亲正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花园。伍伯魁梧的身躯在那俯视之下似乎变矮变小了,畏畏缩缩地钻进了楼门。    
    钟文欣在阳台上等着伍伯。    
    “不是说过,你就在那边守着晓雄吗,怎么丢下他跑到这儿来啦?”钟文欣板着脸,语气也很严厉。    
    伍伯解释道,“有情,况。”    
    钟文欣说,“有情况,就打电话嘛。”    
    伍伯说,“我是跟,完了一个姑,娘之后,直,直接到这儿来,的。”    
    “姑娘?”钟文欣挑了挑眉,“什么姑娘,怎么回事?”    
    伍伯就把那姑娘怎么打来电话,怎么找上门的情形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钟文欣听了不由得焦虑起来,“未婚妻”这三个字锐利地刺着她,让她心绪难宁。怎么,晓雄在汀州还有一个未婚妻?这可是晓雄从未提起过的情况。为晓雄花那么多钱,费那么多心思,是要完完全全“包”下他的,岂能容忍这种事。    
    想到这儿,钟文欣又追问伍伯,“你就那么一直跟着她?”    
    “嗯。”    
    “跟到她的住处了?”    
    “是。”    
    “在什么地方?”    
    “租,的民房,汀东大,街附近的齐,寨。”    
    伍伯从衣袋拿出一块香烟盒纸,上面曲曲拐拐地画着街区图。他指指点点,详细地讲述了那座居民楼的位置,那套房子的楼层和号码。    
    钟文欣把那“地图”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然后对伍伯说,“好,这次你做得不错。你赶快回去吧,你不在,他还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妖蛾子。”    
    伍伯唔唔地应着,赶紧走了。    
    伍伯提着菜篮子到市场里胡乱买了几样青菜,就急急地赶回去做晚饭。此时,已是万家灯火,伍伯心想,晓雄这家伙肚子饿了,免不了会抱怨的。没想到大门一开,晓雄就笑眯眯地迎了出来。    
    “买菜回来了?”    
    “唉,真倒,霉。路上自,行车跑气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补,胎的。”伍伯为迟回找着借口,“晚饭只好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看你不回来,我就到街上买了几个凉菜,下了挂面条。”晓雄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    
    伍伯看看餐桌,果然已经摆上了几个盘子和碟子。卤牛肉,白切鸡,酱猪蹄,调海菜,拌凉皮,还有一瓶白酒“小糊涂仙”。    
    伍伯脱口道,“哟,这是待,客呀。”    
    晓雄说,“晚上没事儿,咱俩喝两杯。”    
    伍伯搞不懂晓雄摆下这个阵势是要干什么,他迟迟疑疑地落了座。    
    “来,这第一杯,为缘分。”晓雄端起酒杯说,“咱俩原本素不相识,眼下能在同一个锅里搅勺子,能在同一个屋顶下睡大觉,这就是缘分呐。”    
    “是缘,分,是缘,分。”伍伯连连点头,干了第一杯。    
    “这第二杯嘛,是为友情。”晓雄斟满酒又说道,“你瞧瞧,这满大街的人很多吧,可谁认识谁,谁搭理谁呀。像咱俩这样朝夕相处,像咱俩这样亲亲近近,还不是朋友吗?”    
    伍伯连声道,“我哪,敢交上你,这样的朋,友哇。我不,过是早,早晚,晚听你吩,吩咐,服,侍你罢,罢了。”    
    说完,还是把酒干了。    
    “这第三杯,是认个亲。俗话说,亲如一家嘛。你瞧,咱俩现在可不就是一家人。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伯伯,我就是你的亲侄子。”    
    “哎,哎哎,不,成不,成。你,你是主,我,我是仆哇。”    
    “伯伯,错了错了,你想想,其实咱俩是一个命,咱们俩都是仆哇。”    
    晓雄说完,一仰头,把酒灌进了肚子里。    
    伍伯似有所动,也跟着喝干了那杯酒。    
    两人一起吃吃喝喝的,在感觉上似乎真的亲密了许多。    
    酒酣耳热,晓雄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来,伯伯,这个小礼物送给你,算是小侄的一点儿心意。”    
    伍伯打开来看,原来是一块瑞士手表。新崭崭的表壳和表身在灯光下熠熠闪亮,看上去十分喜人。    
    这块手表是晓雄曾经服务过的一个女人送给他的,对于晓雄来说,这已经是他拿得出手的值钱东西了。    
    “以后,还请伯伯多多关照小侄。”晓雄认真地说。    
    “哎哎,放,心放,心。”    
    老伍连连点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块手表,一对小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晓雄放心了。    
    或许是因为清静的缘故,汀州植物园大门前的广场显得格外空阔。高大笔直的雪松排列在两旁,犹如迎宾的仪仗。钟蕾收了“威姿”车的油门,慢慢地向前滑行,目光不住地四下张望。


第三部分 得到了甜兮兮的胡萝卜第45节 处子的感觉(3)

    仪表盘上的时钟显示出了9字,到了和“黑马王子”约定的时间。可是,视野里没有出现拿着《计算机世界》的小伙子,钟蕾的心底隐隐地有些失望。虚拟的网络世界有着太多的虚假,“黑马王子”会不会是个老头子,或者,根本就是个女人?    
    那隐忧只是一闪而过罢了,虽然仅只是一闪,却足以让钟蕾生出了自责。怎么可能?怎么会?怎么能这样猜疑?    
    用不着谋面,钟蕾就已经认识了他,那是心灵与心灵的相识。钟蕾的心不会识错,她能感觉到对方的那颗心是真诚、睿智、勇敢而忘我的。有了这样的心,“黑马王子”就不再是一个虚拟的网名,仿佛那整个人都有了一种伸手可扪的实感。    
    钟蕾泊好车,拿起早已备好的玫瑰花走了出来。    
    手拿《计算机世界》杂志的石大川其实就倚靠在一棵雪松的后面。早在十分钟之前,他就已经来到了这里。当钟蕾那辆宝石蓝的“威姿”车驶来的时候,石大川一眼就认出了它。    
    “嫩嫩!”这里不是高尔夫球场,“嫩嫩”来这里做什么?    
    宝石一样的“嫩嫩”从车里走出来,她慢慢地向前走着,石大川看清楚了,她手里拿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    
    哦,天呐,是她?是她拿着约会的红玫瑰!世间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石大川恍恍惚惚,不由自主地从那棵葳蕤的雪松后面走了出来。    
    他是从炫目的阳光里走出来的,旭日在他的头顶打出一个灿烂的光晕,霞光在他肩上勾勒出熠熠闪亮的金边。他的逆光影像让钟蕾几乎睁不开眼睛,钟蕾看不清他的面孔,钟蕾只看到那高大笔挺的身躯,只看到一件长风衣在摆动,犹如骑士那飘飘的披风。    
    骑士的手中没有长剑,有的只是一本杂志。    
    近了,近了,近在眼前。钟蕾看清了杂志的封面,《计算机世界》。    
    钟蕾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他们俩同时在对方的面前呆呆地站住。时空在那一刻凝成了琥珀,将两个原本不相干的生命粘固为一体。    
    “是你!是你吗?”    
    钟蕾在微微颤抖,仿佛又回到这个青年男子的怀里,被他抱着跑过高尔夫球场的青草地。    
    “是的,是我。”    
    “‘黑马王子’……”    
    钟蕾叹息般地轻轻吐出了那几个字,听上去犹如深情的呼唤。    
    这是天意,天意。当钟蕾第一次在网上的聊天室看到“黑马王子”这四个字的时候,一种神秘的触动就在她的心底蓦然掠过:或许,或许这人就是自己的黑马王子呢。    
    是命运让他来到这里的,是命运把“黑马王子”赐给了她。    
    爱情的归属就在这一刹那间决定了。    
    钟蕾天经地义般地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石大川的怀里曾经拥过许多女人,却不曾有过此刻这种感觉。石大川发现他被巨大的幸福拥抱着,他觉得这是一个奇迹。这是少女纯真的依附,这是少女毫无保留的信赖,这是纯美,这是圣洁。他仿佛蓦然间被过滤了,整个人都变得通体澄明。    
    “你就是‘带露花蕊’的朋友,‘诗意’吗?”他含笑发问。    
    “不,我就是‘带露花蕊’,我就是‘诗意’。”    
    “‘一个女孩,名叫诗意,心中有无数秘密’。”他轻轻地唱了一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讲的是你自己的故事。”    
    灵犀相通的感觉击中了钟蕾,仿佛是一瞬间做出的决定,钟蕾要将自己向他完全敞开。    
    “我的名字叫钟蕾。”    
    “我叫石大川。”    
    面对着一个纯洁的真实,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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