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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苏菲的世界-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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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一开始是艾伯特和苏菲两人站在窗前,看着那架拖着长长的“生日快乐”布条的小飞机。这个时候,乌云开始在市区上方聚集。 
   因此,tobeornottobe并不是唯一的问题。问题在于我们是什么。我们真的是血肉之躯的人类吗?我们的世界是由真实的事物组成的吗?或者我们只是受到心灵的包围?难怪苏菲要开始咬指甲。席德过去从来没有咬指甲的坏习惯,不过她现在很同情苏菲。最后一切终于明朗化了:“……对于你我来说,这个‘造成万物中之万物’的‘意志或灵’可能是席德的父亲。” 
   “你是说他有点像是在扮演我们的上帝吗?” 
   “坦白说,是的。他应该觉得惭愧才对。” 
   “那席德呢?” 
   “她是个天使,苏菲。” 
   “天使?” 
   “因为她是这个‘灵’诉求的对象。” 
   说到这里,苏菲冲了出去,离开艾伯特,跑进风雨之中。那会是昨天晚上(就在苏菲跑过镇上几个小时之后)吹袭柏客来山庄的那场暴风雨吗?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苏菲心想。在十五岁生日前夕突然领悟到生命只不过是一场梦境而已,那种感觉真是分外苦涩啊。就好像是你中了一百万大奖,正要拿到钱时,却发现这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苏菲啪哒啪哒地跑过泥泞的运动场。几分钟后,她看见有人跑向她。原来是妈妈。此时闪电正发怒般一再劈过天际。 
   当她们跑到彼此身边时,妈妈伸出手臂搂着苏菲。 
   “孩子,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苏菲啜泣。“好像一场噩梦一样。” 
   席德觉得她的眼泪要掉下来了。“存在或不存在,这正是问题所在。”她把讲义夹丢到床尾,站了起来,在地板上来回踱步。最后她在那面铜镜前驻足,就这样一直站着。直到妈妈来敲门宣布晚餐已经弄好,她才猛然惊觉自己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不过有一点她百分之百确定的是:她看到镜中的人影同时向她眨动双眼。 
   吃晚饭时,她努力要当一个知道惜福感恩的寿星,可是她从头到尾满脑子想的都是苏菲和艾伯特。 
   真相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所有事情都是席德的父亲一手安排的,以后他们会发生什么事呢?事实上,说他们“知道”什么事也许是太夸张了,也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只有爸爸才能让他们知道任何事情吗?然而,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问题都是一样的。一旦苏菲和艾伯特“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他们就等于走到路的尽头了。 
   她吃着饭时,突然想到同样的问题可能也存在于她自己的世界。想到这里,她差点哽住。如今,人们对大自然的法则日益了解。 
   一旦哲学与科学这张拼图板上的最后一片放好时,历史还会一直继续下去吗?观念、科学的发展与温室效应、森林消失这两者之间不是有某种关联吗?也许,将人类对于知识的饥渴称为“远离上帝的恩典”,并不是一种很荒谬的说法。这个问题太大,也太令人害怕,席德试着把它忘掉。她想,她应该继续再读爸爸给她的生日书,这样也许她会了解得更多一些。 
   “……祝你生日快乐….”她们吃完冰淇淋和意大利草莓后,妈妈又开始唱。“现在我们来做一件你最想做的事。” 
   “妈,我知道我这样有点神经,不过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读爸爸送我的那本书。” 
   “好吧,只要他不会让你变得不知所云就好了。” 
   “才不会呢!” 
   “待会儿我们看你爱看的侦探影集时,可以一起吃比萨饼。” 
   “好啊,如果你想吃的话。” 
   席德想到苏菲对她妈妈说话的方式。爸爸在写苏菲的母亲这个角色时该不会以妈妈为蓝本吧?为了保险起见,席德决定不要提任何有关白兔被魔术师从礼帽里拉出来的事。至少今天不要。 
   “对了,妈!”在离开餐桌时她突然想到。 
   “什么事?” 
   “我到处找都找不到我的金十字架。” 
   妈妈看着她,脸上有一种谜样的表情。 
   “几个礼拜前我在平台下面捡到它。一定是你掉的,你这个丢三落四的小鬼头。” 
   “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呢?” 
   “我想想看……应该有吧。” 
   “那条链子现在在哪里呢?” 
   妈妈上楼去拿她的珠宝盒。席德听到卧室传来一小声惊讶的叫声。不一会,妈妈就回到客厅来了。 
   “奇怪,好像不见了。” 
   “我想也是。” 
   她拥抱了妈妈一下,随即跑上楼到房间去。现在她终于又可以读有关苏菲和艾伯特的种种了。她像以前那样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那本沉重的讲义夹,开始读下一章。 
   生日第二天早上苏菲醒来时,妈妈正端着一个放满各色生日礼物的托盘进入她的房间。盘子上还有一个空汽水瓶,里面插着一面国旗。 
   “苏菲,生日快乐!” 
   苏菲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是所有的事却像一堆混杂在一起的拼图一般。其中一片是艾伯特,另外一片是席德和少校。第三片是柏克莱,第四片是柏客来。最黑的一片是昨晚那场狂风暴雨。她当时真的吓呆了。妈妈用一条毛巾帮她擦干全身,让她喝了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后就让她上床了。然后;她立刻就睡着了。 
   “我还活着吧?”她有气无力地说。 
   你当然还活着!今天你满十五岁了呢!” 
   “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难道做妈妈的会不知道她的独生女是什么时候生的吗?那是一九七五年六月十五日……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 
   “你确定那不是一场梦吗?” 
   “如果醒来就有面包、汽水和生日礼物的话,那一定是一场好梦啰。” 
   妈妈把放礼物的托盘摆在一张椅子上,然后走出房间。没一会她就回来了,手里端着另外一个放有面包和汽水的托盘。她把盘子放在床尾。 
   这表示她们家传统的生日节目就要开始了。先是拆礼物,然后妈妈就无限感怀地回忆起十五年前她第一次阵痛的情景。妈妈送苏菲的礼物是一只网球拍。苏菲从来没有打过网球,不过离苜蓿巷几分钟处就有几座露天网球场。爸爸寄给她的礼物则是一台迷你电视兼调频收音机。电视的荧屏只有一张相片那么大。此外,还有年老的姑妈们和一些叔伯阿姨们送的礼物。 
   之后,妈妈说道:“你要不要我今天请假在家陪你呢?” 
   “不要,你没有理由这样做呀。” 
   “你昨天好像心情很不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想我们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不用啦!” 
   “是因为暴风雨的缘故吗?还是因为艾伯特呢?” 
   “那你昨天又是怎么回事呢?你说:‘孩子,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是想到我不应该让你随随便便跑到镇上去见一个神秘人物……那也许是我的错。” 
   “那不是任何人的‘错’,我只是利用闲暇的时间上一门哲学课而已。你去上班吧!今天学校十点才有课,而且只是去拿成绩单、跟同学聊聊天而已。” 
   “你知道你这学期成绩如何吗?” 
   “反正会比我上学期好就对了。”妈妈走了没多久,电话响了。 
   “喂,我是苏菲。” 
   “我是艾伯特。” 
   “喔。” 
   “少校连昨天晚上也不放过。” 
   “什么意思?” 
   “那场暴风雨呀。”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哲学家最崇高的美德。苏菲,我真是以你为荣,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到了这么多。” 
   “我怕没有一件事情是真的。” 
   “这种感觉叫做‘存在的焦虑’。通常只是在迈向获得新意识的过程中的一个阶段而已。” 
   “我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上课了。” 
   “现在花园里有那么多青蛙吗?” 
   苏菲笑了出来。艾伯特继续说:“我想我们还是应该继续下去。对了,顺便说一声:生日快乐。 
   我们必须在仲夏节前上完这门课。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反抗“什么最后机会?” 
   “你现在坐得舒服吗?我们要花一段时间来谈这个。” 
   “好,我坐下来了。” 
   “你还记得笛卡尔吗?” 
   “就是说:‘我思故我在’的那个人?” 
   “对。谈到我们心中的疑问,必须要从头讲起。我们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在思考。也许我们会发现自己只是别人的一些想法罢了。这和思考是很不一样的。我们有很充分的理由相信我们只不过是席德的父亲创造出来的人物,好做为他女儿生日时的消遣。 
   你明白吗?”“嗯…” 
   “可是这当中本身就有矛盾。如果我们是虚构的人物,我们就没有权利‘相信’任何事情。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这次的电话对谈纯粹都是想象出来的。” 
   “而我们没有一点点自由意志,因为我们的言语行动都是少校计划好的。所以我们现在还不如挂断电话算了。” 
   “不,你现在又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那就请你说明白吧。” 
   “你会说人们梦见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计划好的吗?也许席德的爸爸确实知道我们做的每一件事,也许我们确实很难逃离他的监视,就像我们很难躲开自己的影子一样。但是我们并不确定少校是否已经决定了未来将发生的每一件事,这也是我开始拟定一项计划的原因。少校也许要到最后一分钟——也就是创造的时刻——才会做成决定。在这样的时刻我们也许可以自己决定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比起少校的重型大炮来,我们这一点点自主性当然只能算是极其微弱的力量。我们很可能没法抵抗一些外力(如会说话的狗、香蕉里写的字和事先预定的暴风雨等等)的干预,但是我们不能放弃自己顽强抵抗的能力,不管这种能力是多么微弱。” 
   “这怎么做得到呢?” 
   “少校当然知道我们这个小小世界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但这并不表示他是无所不能的。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假装他不是这样,照常过我们的生活。”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其中关键就在我们是否能设法自己做一些事情,一些不会让少校发现的事情。” 
   “可是,如果我们不存在的话,我们怎么能够做这些事呢?” 
   “谁说我们不存在?问题不在于我们究竟存不存在,而是在于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谁?就算最后事实证明我们只不过是少校的双重人格里的一些念头,那也并不一定能否定我们这一点点存在的价值呀。” 
   “也不能否定我们的自由意志,对吗?” 
   “这个我正在想办法。” 
   “可是席德的爸爸一定知道你正在想办法。” 
   “当然哼。可是他并不知道我们确切的计划是什么。我正试图要找到一个阿基米德点。” 
   “阿基米德点?” 
   “阿基米德是希腊的一个科学家。他说:‘给我一个稳固的点,让我站在上面,我就能够移动地球。’我们必须找到那个支点,才能把我们自己移出少校的内在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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