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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风尘劫-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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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詹庆生道:“那个人一定就是三月初三的凶手。”
  施瑞莲道:“要不是你和我,也许整个武林的注意力都将集中在幽灵岛?”
  詹庆生道:“不错,这就是这个人的目的。”
  施瑞莲道:“也许这个人还会有更大阴谋?”
  詹庆生道:“不错!”
  施瑞莲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制止他?”
  詹庆生道:“你的确很聪明。”
  施瑞莲道:“任何女人见了你,也许都会变得聪明。”
  詹庆生笑道,“恰恰相反,我只能在见到美丽的姑娘后也许才可以变得更聪明一些。”
  两个人禁不住放声大笑。
  愉快的笑声随着海风飘向远方。
  施瑞莲刚笑过,她的脸就沉了下来。
  满含幽怨,一脸肃穆。
  她疾忙扭头望着海水,望着海浪。
  海浪拍打着小船,发出沉重的声音。
  就如同庙堂里敲木鱼的声音。
  第十四章 香消玉损 
  很久,施端莲才将目光投向詹庆生。
  施瑞莲黯然道:“听说南海鞭魔已经死了。”
  詹庆生没想到施瑞莲会问这句话。
  施瑞莲道:“南海鞭魔是你安葬的?”
  声音仍然很沉重。
  詹庆生看见她这种样子,他只能点头。
  施瑞莲道:“谢谢你收了他的尸体,真的我很感谢你。”
  突然,施瑞莲的眼角边挂满了泪水。
  詹庆生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他是你的亲人。”
  施瑞经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的泪水就在她点头的时候落下,落在詹庆生的手中。
  很久,施瑞莲才撩起裙裾,擦掉泪水,微声说道:“他是我的父亲。”
  詹庆生几乎不相信她说的话。
  因为他知道南海鞭应已有一百零六岁。
  一个一百辈六岁的老人岂能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施瑞莲如果说是这个老人的女儿,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相信。
  詹庆生不信,因为他很有不信的道理。
  但是,他看到施瑞莲的样子,他却不能不信。
  施瑞莲仅是源了他一眼就道:“我知道你不信。”
  詹庆生这时道:“我想,我为什么不能相信?”
  施瑞经仿佛很意外:“你为什么能信?”
  詹庆生道:“因为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个很沉痛的故事。”
  施瑞连笑了笑,这时候她居然还能笑。
  施瑞莲道:“谢谢你能理解我,你……要不要听这个故事?”
  詹庆生点头道:“当然想听。”
  詹庆主握着施瑞莲的手,递过来一包干粮和一壶水。
  然后,施瑞莲开始说话。
  讲的是一个很遥远很沉重的故事。
  我的母亲很美。
  美丽的女人有时候很幸运,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却更不幸。
  我的母亲也许是这世界上最最不幸的女人。
  她已有个幸福的家庭,丈夫很爱她,家里很富,而且也很有名气。
  她的丈夫是个有名的举人,因淡薄名利,不愿做官,加上祖上基业丰厚,就伴着心爱的妻子日间讲诚,夜晚漫步在家园里的花树间。
  那样的家庭。那样的富有,原就不必种田和养殖,但夫妻俩热爱农活,心地纯洁,终生只愿伴着泥土的清香度日,年复一年,日子越过越有趣,夫妻俩也愈来愈恩爱。
  不想有一天,南海出魔打这里路过,南海鞭魔不仅是个魔,而且还是个色魔。那时候虽说是二十年前,南海鞭魔说已八十多岁了,但他见了我母亲的姿色一下子竟惊得发了呆。
  待他醒过神来的时候,他的人早已扑了过去。
  可惜她的丈大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斗得过这个恶魔?
  结果妻子被劫走,丈夫身负重伤,整个家园毁于一旦。
  我的母东跟着南海鹿鞭,死又死不成,『潇湘子扫描,黑色快车OCR』活也实在没有趣味,最后没有办法,便以“永远不得加害她的前夫”为前提答应嫁给了这个恶魔。
  母亲嫁给他—年后就生下了我,之后,我的母亲脸上才开始有了笑容。
  事情如果只是这样,也还没有什么,只可惜我母亲天生柔顺,不但美丽,还十分能干。
  那南海鞭魔在我母亲的感化下,慢慢地开始收敛起来。
  仅两三年时间,他就好像换了个人样。
  他爱我母亲,很疼我,为了讨得母亲和我欢心,他可以下海里捕鱼,可以上山去打出拇,为了哄我去抓水中的月亮,他可以躲在水中半夜里才偷偷地爬起来。
  时候一久,母亲就慢慢地爱上了他,两个人也确实渡过了一段很好的时光。
  那时我们往在杭州府一个小小的湖边,我们买了几亩地,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很有些农家的味道。
  不想有一日,母亲的第一个丈夫找到了这个地方。
  几年不见,他已不是当年英俊洒脱的丈夫了,他已变成一个叫化子,井里左腿巳经残废。
  我的母亲看见他这种样子,自然心里很悲痛,南海鞭魔(不,我的父亲)那时也很后悔。
  第一个丈夫看见我母亲当年容貌并未稍减,尚且更添几分温顺,便跪在我母亲面前,求她跟他走,他说,他如今变成这样,完全是我母亲引起的,我的母亲不应该狠心抛弃他。
  几句话说得我母亲泪珠双流,加上他当时的模样的确很惨,所以,我母亲就求我父亲要他答应把这个可怜的人留下来。
  那时,我父亲已经什么都依我母亲,唯独这件事不前答应。
  我的母亲一气之下,骂他心狠,就打算跟那个人走。
  我的父亲看见他们两个相携相持,看见我的母亲旧情复荫,一下子眼睛里放射出骇人的光芒!
  那时,我虽说才五岁,可我如今还清楚地记得,我的父亲那时鼻子里流出了血。
  过了很久,我父亲突然说道:“好,我答应你,你就把他留下吧?”
  我母亲看见父亲说话的样子,就知道有些不妙,便想拉他进屋好好说几句。
  不料我的父亲却道:“这几年,你使我懂得了很多东西但终究这是我的错,我这就走,我也许终身只能当我的魔星!我去了!哈哈哈哈……”
  他那时的武功已相当高,他一边笑一边飞去,谁也没有办法拦住他。
  自那以后,他就从来也没去过杭州府,没有回过那个家。
  我的继父是个读书人,很会经营,只两年时间,就把家业扩大了数十倍,后来又慢慢地扩大,到现在,已成了那么好的一个地方。
  我父亲原有一个剑谱藏在家中,我继父便拿出来教我按秘笈传武功,叫我学到法,这些年,他的确费了不少心血,我不仅成了千金小姐,而且还是个武功不错的女人。
  我也许一切都好。只可借从我五岁那年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一面。
  后来。江湖中就传言,南海鞭魔再次出世,他抢着坛子喝酒,他强抢女人,他肆竟杀人,又回到了南海。
  那时候,他也许已经疯了?
  我不知道。
  我母亲也不知。
  直到如今,我们仍然不知道。
  可惜我永远也不能知道了……
  施瑞莲说到这里,她的泪已成河。
  詹庆生也已流泪,他的泪却大多数流进了肚里。
  很久,詹庆生方道:“南海鞭魔并没疯,他很想他的女儿,他也许经常偷看看他的女儿……”
  旅瑞莲哭得更甚。
  詹庆生又道:“就是在他决死的时候,他还关心着他的女儿,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海边……有船……去救……’没说完就已咽气,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来到这个地方完全是为了救你——他的女儿,你也许是他心目中唯一挂念的人。”
  施瑞莲哭道:“我当时的确后悔没跟他走,使他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我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詹庆生道:“我既已死了,活着的人又有什么法子?待办完事,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么?”
  施瑞差点头道:“我们一起去……!”
  倏然,一个声音从船舱里传来:“我也去!”
  海风中的船踏着波浪而行。
  这里四面都是水,这声音怎么会到船上?
  詹关生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就觉得太熟悉太令人不可思议。
  他的头刚抬起,他的人就骇得跳起来。
  他的面前赫然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穿红色长裙的女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高雨梅。
  高雨梅就爱哭,并且哭的时候更美。
  但这时她没哭,她的脸色似乎比他们还沉重。
  詹庆生看着她,凄然一笑,然后道:“你到底来了!”
  高雨梅却望着施瑞莲,道:“你居然说走就走?你们是不是想永远地躲开我?”
  施瑞连忙道:“你的父亲……”
  高雨梅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她的哭声很大。
  沉痛的哭声随着海风卷进浪里,也飘向云空。
  初秋的晨风吹在身上应该舒适,……但你若呆在海上这风就颇有些凉意,甚至能令你发抖。
  第四日凌晨,风照样很冷。
  一条小木船已经到了岸边。
  詹庆生一行三人已经到了岸边。
  詹庆生望着水里晃动的小木船,心里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时,施琼莲道:“三人重返中原,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所以,我建议先去好好地喝顿酒!”
  詹庆生一听到“酒”他的神经就开始兴奋。
  “不错,三十年的女儿红最好,就不知什么地方有?”詹庆生茫然道。
  施瑞莲笑道:“也许二十年的女儿红比三十年的女儿红还要好?”
  詹红生一怔,随即懂得了她说的什么。
  所以他在笑,他笑的时候,目光早已扫向身边的高雨梅,高雨梅的脸色突然起了变化。
  红晕早已爬上双颊,乍一看去,就如同一只熟透了的苹果。
  施瑞经又道,“我也许比你大,你应该喊我什么?”
  高雨梅道:“姐姐。”
  施瑞莲道:“你很乖,你也许是个好妹妹。”
  高雨梅道:“你也许是个坏姐姐?”
  施瑞莲又迈:“不管怎样,我们姐妹俩分生今世已决定跟这小子走,他要是半路扔掉我们,我和你一定不可以饶了他!”
  詹庆生红着睑道:“你要是斗得过我又能怎样?”
  施瑞莲道:“把你抛到海中去喂鲨鱼。”
  初秋的阳光照着大地。
  树木的叶子开始枯萎。
  秋风飘来的时候,林间和路,开始有落叶铺地。
  那淡淡的、黄黄的落叶,唤起人们对春的向往。
  秋风秋雨急煞人。
  要是你在秋天,望着这落叶,你会有什么感觉?
  无限的优思,不尽的哀伤,不涌上你的心头,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秋天催人老。
  老人们一到了秋天,看被风吹满地的落叶,就如同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影子。
  但是,秋天是成熟的季节,收获的季节。
  秋天到来的时候,田野的金黄,满山的红枫,是可以叫人兴奋和向往。
  秋风。
  秋风吹拂着大道。
  这道上,这时候,走来三个人。
  一个白衣少年,一个红衣少女,另一个却是穿着青色长衫的仆人。
  施瑞莲是小姐,她既任性又横蛮。
  她要于的事就是天塌地陷,她也照样干。
  如今她想穿白衫,她想扮少年。
  所以,詹庆生就只得穿青衫,做仆人。
  他们已好好地喝了一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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