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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忏悔录(节选)-第12章

小说: 忏悔录(节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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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非礼,因此,当我想起那个假非洲人的时候,最丑陋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成了可亲可爱的了。    
    至于那个假非洲人,我不知道大家对他会怎么说,反正我觉得,除了洛朗莎太太而外,大家仍旧如同往常一样地看待他。不过,他不再接近我,也不再同我说话了。一个星期以后,他隆重地接受了洗礼,浑身上下穿了一身白,以表示他的再生灵魂的纯真。第二天,他离开了教养院,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一个月后才轮到我,因为让我的训导者们获得使我这个难伺候的人皈依的荣誉,时间太短不能说明问题,而且,他们还让我把所有的信条都过了一遍,以炫耀他们已使我服服帖帖了。    
    最后,在充分地受教和充分地听命于我的训导者们之后,我被结队引向圣…让主教堂,去庄重地宣誓皈依,并参加洗礼的辅助仪式,尽管他们实际上并没有给我施洗礼,但是,辅助仪式与正式仪式几乎一样。这样做就是让人明白,新教徒并不是基督徒。我穿了一种饰有白色花边的灰长袍,是专供这种场合穿戴的,前后各有一人托着铜盆,用钥匙敲着,大家根据自己的虔诚或对新皈依者的关怀程度,往里面布施。总而言之,天主教的繁文缛节,应有尽有,以便更好地教育大家,而羞辱我。只有那件对我本是十分有用的白衣服,他们没有像对摩尔人那样让我穿,因为我没有荣幸成为犹太人。    
    到此还不算完。然后得去宗教裁判所接受对异教徒的赦罪,再举行亨利四世由其钦差代行的同样的改宗仪式,回到天主教的怀抱。可尊敬的裁判神甫的神态、举止没能驱除我走进这间屋子时的那种内心恐惧。他先就我的信仰、职业、家庭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突然问我母亲是不是下了地狱。我顿时冒出的愤怒被恐惧压制住了。我只是回答说,我希望她没下地狱,上帝的光辉在她临终时可能照亮了她。那神甫没有作声,但撇了撇嘴,看得出来他一脸的不相信。    
    这一切结束之后,正当我暗想终于会按照我的意愿安排自己时,他们却把我逐出门外,只把布施得来的20多法郎的零钱给了我。他们叮嘱我要像一个好信徒那样生活,要忠诚于圣宠。然后,他们祝我好运,把门一关,一切就都消失了。    
    我的巨大希望就这么转瞬间便消失殆尽了。我刚才所做的利害相关的一切,留给我的只剩下既是弃教者又是受骗者的回忆了。不难想像,当我从飞黄腾达的美梦中跌落到贫困潦倒的境地时,当我早晨还对将要居住的宫殿挑来挑去,晚上就要露宿街头时,我脑子里真的是乱了套了。有人会以为我开始陷入一种极其痛苦的绝望之中,尤其是因为自己悔不当初,怨恨自己亲手造成了自己所有一切的不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生平第一次被禁闭了两个多月。我的第一个感觉便是重新获得了自由。做了长久的奴隶,又变成了自己以及自己行为的主宰之后,我发现自己跻身于一座繁华富庶、尽是出身高贵的人的城市里,一旦我的聪明才智被别人赏识,我不会不受到欢迎的。再说,我有的是时间等待,而且兜里的20法郎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库。我可以随意使用,不必向任何人报账。我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么地阔绰。我根本就没有垂头丧气,痛哭流涕,我只是改变了想法,但自尊心一点儿也没失却。我从来没有感到如此自信和镇定过。我已经认为自己出息了,而且因为这全是靠了自己,所以我觉得很不错的。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逛遍全城,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即使这只是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自由。我去看卫兵上岗,因为我很喜欢军乐。我跟着迎圣体行列看热闹,因为我喜欢听神甫们唱圣歌。我去参观王宫;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看见别人进去,我也跟着进去,没人阻拦我。也许是因为我胳膊里夹了个小包才让我进去的。不管怎么说,进到王宫时,我以为自己很伟大了,已经把自己几乎看作是在宫中居住的一个人了。最后,因为老是走来走去的,我没劲儿了。肚子饿了,天气又热,我便走进一家乳品店。女店主给我端上来奶糕、凝乳和两个我最喜欢的皮埃蒙特长形小面包。我只花了五六个苏,便吃了我有生以来最美的一餐。    
    我必须找个住处。因为我已经会说不少皮埃蒙特话,可以让人听得懂了,所以找个住处并不犯难。我挺谨慎小心,只是根据财力而非兴趣选择住处。有人告诉我说,波河街有个士兵的老婆,留宿闲散仆人,一夜一个苏。我在她家得到一张破旧空床,安顿下来。那女人尽管已经有五六个孩子,但人仍很年轻,而且母亲、孩子、客人,全都住在一个房间里;我在她家时一直就这么住的。不管怎么说,她是个好女人,尽管满嘴粗话,总是衣冠不整,披头散发,但心地善良,嘘寒问暖,对我挺好,甚至还帮过我的忙。


第一部分:一辈子的苦痛危险景象让我神魂颠倒

    我有好几天都完全沉浸在自由自在和好奇的快乐之中。我在城里、城外游荡,东张西望,观看我觉得好奇和新鲜的所有一切。而且,对于一个逃出牢笼、从未到过京城的年轻人来说,一切都是稀罕和新奇的。我对瞻仰王宫特别准确无误,每天早晨都参加王家小教堂的弥撒。同那位王公及其随从呆在同一座小教堂里,我感觉妙极了。但是,这种执著更多地是出于我那开始显露的对音乐的激情,而宫廷的排场很快便全看到了,而且总是老一套,不久也就失去了魅力。撒丁王当时拥有欧洲最好的交响乐队。索密士、德雅尔丹和贝佐齐父子轮番地在乐队里大显身手。为了吸引一个年轻人,用不着这么好的乐队,只需要把一个小乐器演奏好,就足以让他心花怒放。对于眼前的豪华气派,我毕竟只是惊愕赞叹而已,并非贪得无厌。在这王室的辉煌之中,惟一使我感兴趣的事就是看看其中是否有一位年轻公主,既值得我尊敬,又能与她风流风流。    
    我差一点儿干出一桩风流事来,那是在一种没有这么豪华的场合中,但是,如果我愿意的话,我本可以在其中寻找到十分美妙的乐趣的。    
    尽管我生活非常地节俭,但我的钱袋却在不知不觉地瘪了。这种节俭毕竟不是出于未雨绸缪,而是纯属一种饮食的不讲究,即使今天,盛宴佳肴也没有使之改变。我以前没吃过,而且今天仍旧没吃过比粗茶淡饭更好的美餐。只要有乳制品、鸡蛋、蔬菜、奶酪、黑面包和一般的葡萄酒,人们就可以放心地让我美餐一顿了。我胃口好,吃什么都香,只要没有膳食总管和仆人围着我,让我看腻了他们那讨厌的样子就行。那时,我花上六七个苏就能吃上一顿非常好的饭,可后来,花六七个法郎也吃不上了。我因为没有受到饕餮的诱惑而在饮食上很有节制。但我把这一切称之为饮食上很有节制是不对的,因为我只要有好吃的东西也是从不放过的。一吃上梨子、奶糕、奶酪、皮特蒙特长形小面包和几杯掺合讲究的蒙斐拉普通葡萄酒,我就成了最幸福的贪馋之人了。但是,尽管如此节俭,我那20法郎也快要用完了。我一天天地看得更清楚这一点了,而且,尽管我还年轻,不懂事,但对未来仍感觉到害怕。我的所有幻想就只剩下一个了:寻找一份能让我活下去的工作,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到了我以前的行当,但我的手艺不精,没有哪个师傅会雇我的,而且干这一行的师傅都灵并不多见。于是,我一边等待好时机,一边决定逐个铺子地去自我举荐,在餐具上刻个姓名起首字母图案或徽记什么的,然后,任人赏赐,希望以廉价的劳动来吸引人。这个办法收效甚微,几乎到处碰壁,而且,即使找到点活儿干,工钱也少得可怜,仅够吃几顿饭的。然而,有一天,我一大清早从孔特拉诺瓦街走过时,从一家店铺橱窗,看见一位风姿绰约、美丽迷人的年轻女老板,尽管我在女人面前羞涩腼腆,我还是不顾一切地走了进去,向她推荐我的雕虫小技。她没有拒绝我,反而让我坐下,让我说说我的简单经历。她很同情我,叫我鼓起勇气,说是善良的基督徒们是不会撇下我的。然后,她一边让人到附近的一家金银器店去找那些我说我需要的工具,一边到楼上厨房去亲自给我拿早点来吃。我觉得这个开端是个好兆头,以后的事也证明了这一点。她好像对我的那点玩艺儿挺满意,而且对我稍微放松一点之后的一通闲聊更加满意;她亮丽可人、着意打扮,尽管态度和蔼可亲,但她那风采却让我望而生畏。然而,她好心的招待、同情的语气、温柔亲切的举止很快便使我不再感到拘谨局促。我看到我成功了,而且这使我还会获得更大的成功。她尽管是意大利人,而且过于漂亮,显得有点妖冶,可她是那么稳重,而我又是那么胆怯,所以很难立即有所发展。我们也没来得及成全好事。每当我想起在她身边度过的那些短暂时刻,我总感觉到十分欣慰,而且,可以说,我在其中尝到了初恋般的最甜蜜、最纯洁的爱的情趣。    
    她是个特别撩人的褐发女人,但她那漂亮脸蛋儿上显现的天生善良使她的活泼样儿非常地动人。她叫巴齐尔太太。她丈夫比她年岁大,而且嫉妒心强,外出时,便让一个总是拉长着脸、不会讨女人喜欢的伙计看管她。这个伙计也不乏其野心,只不过是用赌气来表示罢了。他对我很不客气,尽管他笛子吹得不错,我很喜欢听。这个新埃癸斯托斯阿伽门侬之妻传说中的情人及其谋杀其夫的帮凶。看见我进了她女主人的店里之后,成天嘟嘟囔囔的。他没有给过我好脸看,巴齐尔太太也没有好脸给他看,甚至好像有意在他面前与我亲热,借此来折磨他。而这种报复方式很对我的胃口,要是单独在一起时她也这样那就更合我意了。但她并没把事情推向这一步,至少方式方法上不尽相同。要么是她觉得我太小,要么是她根本不会主动出击,要么是她确实想做个端庄贤淑的女人,反正她保持着一种矜持态度,虽然并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不知怎么搞的,我总觉得望而却步。尽管我对她没有感到像对华伦夫人那样的既真实又温情的尊敬,但却觉得更加胆怯,不敢亲近。我局促、胆怯,不敢看她,在她身边不敢出气,但让我离开她,我觉得比死都可怕。我以贪婪的目光偷偷地瞅着我能看到的一切:她衣裙上的花、漂亮的脚尖、手套和袖口间露出的那一截结实雪白的胳膊以及有时脖颈和围巾之间显露出来的那块地方。每一部分都使我联想到其他地方。由于老盯着我能看见的地方,甚至看不见的地方,我竟至眼花缭乱,胸闷气堵,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知如何是好,而我所能做的只是在我们常常默不作声时轻轻地唉声叹气而已。幸好,巴齐尔太太忙着干活儿,我觉得她并没发现什么。然而,我有时看到她由于某种同情心的缘故,披肩起伏不停。这种危险景象让我神魂颠倒,而当我准备听任激情迸发时,她却以平静的口吻说上一句话,让我立即便规规矩矩的了。


第一部分:一辈子的苦痛那不成熟的爱就此告终

    我曾多次和她这样单独地呆在一起,但从未有过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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