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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忏悔录(节选)-第28章

小说: 忏悔录(节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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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我在她身上感到的不完全是爱情的话,那至少也是一种对她向我表示的爱的极其温情的回报,是快乐中极热辣的一种肉欲,是交谈中的一种极温馨的亲昵,有着激情的全部魅力,却无使人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消受的癫狂。我一辈子只感到一次真正的爱,但那不是在她的身旁。我从没像先前或以后爱华伦夫人那样地爱她,但惟其如此,我占有她时感觉快活千百倍。在妈妈身边,我的快乐总是被一种忧郁的感情、一种我费尽气力才能克服的隐隐的痛心所扰乱。我没有因占有她而沾沾自喜,反而因辱没她而自责。而在拉尔纳热夫人身边则恰恰相反,我因是个男子汉并拥有幸福而自豪,我在高兴地、充满自信地纵情享乐,我在分享给予她的同样欢乐。我方寸不乱,既虚荣又色迷地赞赏自己的成功,并想从中获得更大的胜利。    
    我记不得就是当地人的托里尼昂侯爵是在什么地方离开我们的,但在我们抵达蒙特利马尔之前,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从这时起,拉尔纳热夫人便让她的女仆坐到我的车上去,我便坐到她的车里来了。可以肯定,这样旅行我们是不会厌烦的,而且我都搞不清楚我们经过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在蒙特利马尔,因有事要办,她呆了三天,但在这三天当中,她只离开过我一刻钟,去拜访一个人。这次拜访给她招来一些令人讨厌的干扰和邀请,但她借口身体不适,都婉言拒绝了。可我们却借机每天单独地在最美丽的地方和最晴朗的天空下散步。啊!多美的三天啊!我有时回想起来还异常留恋,这样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旅途中的爱是长不了的。我俩必须分手了。而且,我承认,是时候了,并不是因为我已心满意足,或即将心满意足了,我是一天比一天地更加恋恋不舍。但是,尽管她十分节制,可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而在我们分手之前,我想用我剩下的那点精力尽情享受一番,她为了防止我同蒙彼利埃的姑娘们鬼混,也就遂了我的心愿。为了减轻离情别绪,我们拟订了一些重逢的计划。我们决定,既然这种调养法对我有益,我将继续采用,并去圣…昂代奥勒镇过冬,由拉尔纳热夫人来照料我。我只需在蒙彼利埃呆几个星期,让她有时间准备一下,以防流言蜚语。她详尽地教我该知道的事,该怎么说,该怎么做。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多通信。她认真地嘱咐我要多保重身体,劝我找些好医生看看,要谨遵医嘱,等我回到她身边时,她负责让我遵守医生的规定,不管它们有多么严格。我认为她说的是真心话,因为她爱我:她给了我比宠爱更加可靠的种种爱的证明。她通过我的行囊断定我并不富裕。尽管她也并不富有,但她从格勒诺布尔带了不少的钱来,想在我俩分手的时候强迫我与她分享,我费尽口舌才推辞掉。最后,我离开了她,心全被她给掳去了,而我觉得我也让她留下了对我的真心的爱。    
    我一边从头回忆一边继续赶路,当时,我很高兴能坐上一辆舒适的马车,可以尽情地回味我所品尝到的快乐,并憧憬她答应我的快乐。我只想着圣…昂代奥勒镇以及那儿等待着我的日子。我看到的只是拉尔纳热夫人及其周围的一切,世间其他万物我全都不放在心上了,连妈妈也被我忘掉了。我专心一意地在脑子里把与拉尔纳热夫人有关的所有细节组合起来,使我对她的住所、邻居、朋友以及整个生活方式事先有个印象。她有个女儿;她经常充满母爱地跟我谈到她。她女儿已满15岁,活泼可爱,性格随和。她向我保证她女儿会喜欢我的。我没有忘记她的这句话,而且十分好奇,想知道拉尔纳热小姐将如何对待她母亲的好友。我从圣灵桥到勒木兰,心里尽想着这些事。有人让我去看看加尔大桥;我去看了。早餐吃了几粒甘美的无花果之后,我找了一位向导,去看了加尔大桥。这是我所看见的古罗马人的第一项工程。我一心想看看无愧于建造者之手的一项建筑。突然间,那建筑物超出了我的意料,而且是我一生中仅有的一次,只有古罗马人才能创造出这样的效果。这项朴素而宏伟的工程的气派使我叹为观止,尤其是它建于荒野之中,寂静和孤独使得这一建筑物更让人印象深刻,更让人惊叹不已,因为这座所谓的桥只不过是一个渡槽。人们会想,是什么力量把这些巨大的石头从那么远的采石场运来,并把成千上万的劳动者聚集到他们谁都不住在那儿的地方来的。我把这壮丽的工程的三层都走了一遍;崇敬之情使我几乎不敢迈步去践踏它。我的脚步声在那些巨大的拱形下回荡,使我觉得听见了修建它们的人的粗大嗓门。我像一只昆虫似的迷失在这庞然大物之中。我一边感到自己的渺小,一边感到不知什么东西使我的灵魂飞升,我在叹息,我在想:“我为什么不是古罗马人呀!”我在那儿呆了好几个小时,心旷神怡地瞻仰着。回来时,我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这种幻想对拉尔纳热夫人是没好处的。她早就想到让我别被蒙彼利埃的姑娘们把魂勾了去,但她未曾想到让我提防加尔大桥。任何人都永远不能料事如神。


第二部分:谈判中取胜的必备才能离开了蒙彼利埃

    在尼姆,我去参观了竞技场。这是一个比加尔大桥壮观得多的建筑,但给我的印象却不很强烈,或许是我对第一个建筑惊叹够了,或许是后一座位于市中心,难以引起激动。这座宽广壮丽的竞技场,周围是一些破旧的小房子,而且,场内还有一些更小更破的房子,致使整体感觉零乱不堪,令人遗憾、生气,失去高兴、惊奇之感。我后来又参观过维罗纳的竞技场,比尼姆的要小得多,也没它漂亮,但维护和保存得十分完美,非常整洁,单单这一点,就给我以一种更加强烈、更加欢愉的感觉。法国人对什么都不上心,毫不爱护古物。他们开始干时总像一团火,但却草草收场,也不会保护。    
    我大大地变了样。我那被勾起的欲念完全燃烧了起来,以致有一天,我进了吕奈尔桥酒店,好同在那儿的旅伴美餐一顿。这家酒店是欧洲最有名的,当时确实不辱其名。店主人很会利用酒店的优越条件,供应最丰富、最精美的菜肴。荒郊野外,有这么孤零零的酒店,供应丰富的海鱼和河鱼,供应精美野味、好酒,而且服务又细心周到得如同在王公显贵之家,并且只需35个苏就足够了,这真是一件少见的事。但是,吕奈尔桥酒店没能保住辉煌,由于沽名钓誉,终于一败涂地。    
    一路上,我连自己有病都忘了,到了蒙彼利埃才想起来。气郁症已经全好了,但所有其他病痛却依然如故,只是习以为常,不当回事了,换了别人,突然患上,必然以为自己就要完蛋了。的确,这些病倒不是疼痛而是吓人,使得精神的痛苦大于它们似乎预示其崩溃的肉体上的痛苦。强烈的情欲使我分心,我因而也就不再去想自己的病痛了,但它并不是凭空想像的,所以我一旦安分下来,便又感觉有病了。因此,我认真地考虑起拉尔纳热夫人的忠告和我此行的目的来。我去看了最有名的那些医生,特别是菲兹先生,而且为了小心谨慎起见,我在一位医生家里包了伙。他是一位爱尔兰人,名叫菲茨莫利,有许多医科学生在他家搭伙。病人在他家搭伙有一个好处,菲茨莫利先生收的膳食费很合理,而且在为搭伙者看病时分文不取。他负责按菲兹先生的处方抓药,并照料我的身体。他在节食疗法上是尽职尽责的,人们在他那儿搭伙是不会消化不良的,而且,尽管我并不觉得这种节食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可比较的事就在眼前,所以我有时心里不禁觉得,托里尼昂先生与菲茨莫利先生比较起来是一个更好的食品供应者。然而,由于大家也并不会饿死,而且所有的年轻人都快快活活的,因此,这种生活方式对我确实有好处,使我不致再陷入庸懒倦怠之中。我每天早上服药,特别是喝些我不知道是什么水,我想是瓦尔斯矿泉水,再就是给拉尔纳热夫人写信,因为我俩一直有书信往来,而且我卢梭是负责在收转其友杜丁的信件。中午时分,我便同共餐者中某一青年去拉卡努尔格转一圈。这帮年轻人都是些很好的小伙子。然后,我们聚集在一起,去吃午饭。饭后,我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有件重要的事,一直要干到晚上,那就是到城外去打一阵木槌球,输者请吃午茶。我不玩,因为我体力不行,球技欠佳。但我下注,而且,由于事关输赢,我跟着球员和木球在凹凸不平、满是石头的道上跑来跑去,这倒是一种既有趣又有益的运动,对我非常合适。我们在城外的一家小酒店吃午茶。不用说,这些午茶吃起来都很愉快的,但我要补充一句,虽然小酒店里的姑娘们很漂亮,可我们都很规矩。菲茨莫利先生球艺高超,是我们的头头。我可以说,尽管学生们名声不佳,但我觉得这帮年轻人的道德和正直是成年人中很难看到的。他们喧闹而不放浪,活泼而不放纵。如果不强逼,我是很容易适应一种生活方式的,如果它能永远这么继续下去,我真求之不得。这帮学生中,有好几个爱尔兰人,我试图跟他们学点英语,以便去圣…昂代奥勒镇能应付一阵子,因为离我去那儿的时间不多了。拉尔纳热夫人每次来信都催我快去,而且我也准备听从她的吩咐。显然,给我看病的医生们一点儿也不明白我的病痛,把我看成是无病呻吟,因此,便拿莶、矿泉水和炼乳来应付我。同神学家完全相反,医生和哲学家只把他们能解释的看作真的,而且以自己的智慧作为可能与否的尺度。这帮先生对我的病一无所知,所以我就算是没病了吧,因为怎么能怀疑医生不是无所不知的呢?我看到他们是想糊弄我,想把我的钱骗光,而且,我觉得圣…昂代奥勒镇的她将不会比他们差,甚至更强,我便决定去投奔她,并抱着这一明智的意愿离开了蒙彼利埃。


第二部分:谈判中取胜的必备才能解剖的尸体臭气熏天

    我大约在11月末动身的,在这座城市住了六个星期或两个月的时间,花去了大约12个金路易,可身体未见任何好转,而且也没获得什么知识,除了那点解剖学课,那是跟菲茨莫利先生学的,刚刚开了个头,就不得不放弃了,因为解剖的尸体臭气熏天,我实在是受不了。    
    我心里对我所作的决定很不自在,一边照旧在往圣灵桥走,一边心里直嘀咕,因为这条道既通圣…昂代奥勒镇,也通向尚贝里。对妈妈的想念以及她的书信——尽管没有拉尔纳热夫人写得勤——唤起了我心中来时一直强压住的懊悔。但归途中,这些懊悔变得十分强烈,抵消了我寻欢作乐的兴趣,使我只听见理智的声音。首先,在我就要重新扮演的冒险家的角色中,我可能没有头一次那样地幸福;在整个圣…昂代奥勒镇里,只要有一个人在英国呆过,了解英国人,或者会说英国话,我就露馅儿了。拉尔纳热夫人全家也可能对我很反感,对我很不客气。她的那个女儿,我不由自主地比应该的还要想得多些,更使我忐忑不安:我担心会爱上她,而且,这种担心已经决定了事情的一半。难道我能勾引她的女儿,与她女儿干出卑鄙下流的事来,从而使她的家庭不和、丢丑、蒙羞、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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