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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忏悔录(节选)-第31章

小说: 忏悔录(节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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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悲戚伤怀,所以除了吃饭时间而外,我又总是一个人呆着了。我闭门读书,在书中寻找有益的消遣,而且,我感到以前一直担心的危险迫在眉睫,我便苦思苦想,从自己身上想办法,当妈妈没了经济来源时,好接济她。我曾把家中的事安排好,免得越来越糟,但自从我走之后,全都变样了。她的管家是个挥霍的家伙,爱讲排场,要骏马好车,爱在邻居们面前摆气派,在继续搞些他并不懂行的事业。妈妈已收不抵支;四季收益作了抵押;房租拖欠滞付;欠债日益增多。我猜想,她的年金很快便会被扣押,也许会被取消。总之,我看到的只是破产和灾难,而且为期不远了,所以我不禁不寒而栗。


第二部分:谈判中取胜的必备才能医治心灵创伤的药物

    我可爱的小屋是我惟一消愁解闷的地方。我因为在屋里寻求医治心灵创伤的药物,竟也同时在寻找办法,以防范我所预见到的灾难。因此,我在重新考虑我以前的那些想法时,又在建造一些新的空中楼阁,好把可怜的妈妈从我看到她正要跌入的可怕深渊中解救出来。我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又无足够的才华,难以名噪文坛,无法通过这条途径发财致富。浮现在脑海中的一个新念头使我有了我那平庸的才能所不能给与我的信心。我虽没再教音乐,但并未放弃音乐。恰恰相反,我没少研究音乐理论,至少可以自视为这方面的博学者。我在想我在学习辨认音符,在依谱唱歌时的那份艰难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这种困难完全可能源自音乐本身,也源自我自己,特别是我知道,一般来说,学音乐对谁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在研究音符结构时,常常觉得它们创造得很不好。我早就想到过用数字来记谱,免得在记哪怕很小的曲子时也总得画一些线和符号。但八度音的问题以及节拍和时值的问题把我难住了。以前的这个想法又回到我的脑子里,我在重新考虑它时,发现这些困难不是不可以克服的。我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竟然成功了,我竟能用我的数码十分准确地,而且可以说是十分简单地把任何乐曲记录下来。从这时起,我认为我已经发财了,一边异常高兴地想着与我欠她一切的那个女人分享,一边想着赶快去巴黎,我深信把自己的方案呈交法兰西学院,一定能够引起一场革命。我从里昂带回来点钱,我还卖掉了我的书。半个月工夫,我便下定了决心,并付诸实行。最后,我怀着启迪我这一计划的那些美好念头,始终像任何时候那样,带着我的乐谱方案从萨瓦动身了,如同我以前带着我的埃龙喷水玩具从都灵出发那样。    
    以上就是我年轻时代的错误和缺点。我以我内心很满意的忠实,把经历讲了出来。如果今后我以一些美德来为我成年时期增姿添彩的话,我也会以同样坦率的态度去写的,而且,这就是我的打算。但我必须就此打住。时间会揭开许多帷幕。如果我的名字能流传到后世,也许后人将会知晓我所要说而没说的话。那时候,大家将会知道我为什么沉默不语了。


第三部分:深重苦难的长链预见前途凶险的惊惧

    尽管这几章里错误百出,而且我甚至都没工夫再仔细地看一看,但它们毕竟可以使任何注重事实的朋友找到线索,并给予他们通过自己的探索获得事实真相的方法。不幸的是,我感到要让这本书躲过我的敌人们的注意是很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如果这本书落到一个正直的人手中这段注解是写在日内瓦手稿包括第七章至第十二章的下卷的扉页上的,而巴黎手稿中没有。括号中的文字已被卢梭划掉,但仍可辨认。(或者落到舒瓦瑟尔先生的朋友们手中,或者落入舒瓦瑟尔先生本人手中,我不相信会没人缅怀我,追忆我。可是,上帝啊,无辜者的保护神,保佑这些还我清白的文字别落到布弗莱夫人、韦德兰夫人及其朋友们的手里吧。你在他生前已经把一个失意的人送到这两个凶狠的女人手中了,就别在他死后再让她们糟践他了)。    
    我在沉默和忍耐了两年之后,尽管已发誓不再提笔,但我还是拿起了笔。读者们,请先别急着评论迫使我这么做的各种理由,请你们读完之后再下断语吧。    
    大家已经看到,我平静的青少年时代是在一种平稳的、比较温情的生活中流逝的,既无大的波折也无大的辉煌。这种平庸淡然大部分是我那炽热但软弱的天性造成的,使我难以振作而极易颓唐。这种天性使我只有在受到震撼时才会走出休闲,但却因慵怠与兴趣的缘故,重又回到休闲之中,它总是使我远离大的美德,更远离大的恶行,而把我带回到我天生就非常喜欢的那种悠然自得的生活中去,从不让我有任何大的作为,不管是在好的方面还是在坏的方面。    
    我马上要展示的是一幅多么不同的情景啊!30年间有利于我的习性的命运,在后30年中,却与之相悖,而且,从我的处境和爱好的这种不断的对立之中,大家将会看到,一些巨大的错误、一些从未听闻的不幸以及除了坚强而外,能使逆境变得荣耀的所有的道德产生了。    
    这本书的上卷是凭我的记忆写成的,里面必然会有很多错误。由于我不得不也凭着记忆来写这本书的下卷,所以可能里面的错误会更多。对我平静无邪地度过的美好年月的温馨回忆给我留下了成千上万纯美的印象,所以我总爱不断地去回味。大家很快就会看到,这与我对后半生的回忆是多么地不同。每当我回想起这些来时,总要重尝个中苦味。我不想用这些痛苦的回忆去加重自己处境的艰难,所以总是讳莫如深,我做得很成功,以致必要之时竟想不起来了。这种对苦难的健忘是上帝对我后来命运多舛时赐予我的一种安慰。我的记忆专门让我回忆愉快的往事,这成了我那只预见前途凶险的惊惧的想像力的一种有益的抗衡。    
    我为了弥补记忆力的不足,并为写书时有所依据而收集的所有资料,已经落到别人的手里,永远也无法弄回来了。我只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忠实向导,那就是标志着我生命延续的感情链,而且通过这些感情,也成为说明其因果关系的事件之链。我很容易忘掉自己的不幸,但是,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过错,更不会忘记自己的美好感情。对我来说,对过错和美好感情的回忆太宝贵了,所以永远不会从我心中抹去。我可能在事实上有疏漏,可能张冠李戴,日期上也可能出错,但对自己所感受到的,对感情促使自己做的,却是不会弄错的,而这正是关键之所在。我忏悔的本意就是让别人了解我一生之中处于各种境况下的内心世界。这是我所许诺的心路历程,为了忠实地写出来,我不必有其他回忆,只要像我到目前为止所做的那样,把自己的心全部亮出来。    
    然而,非常幸运,我在一本信件的抄本中保留着六七年时间的可靠资料。信的原件在佩鲁先生的手里。这个信件抄本终止于1760年,包括我蛰居退隐庐、跟我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们闹得不亦乐乎的整个那段时间:这是我一生中难以忘怀、我所有一切其他不幸的根源的时期。至于我所能留存的、数量有限的那些更近一个时期的原始信件,我没有把它们抄录在那本抄件后面,因为数量太大,无法逃过我的那些阿尔古斯希腊神话中看守母牛的百眼巨人。的警觉,我将在我认为它们能够澄清点什么的时候,不管是对我有利还是不利,把它们录于这本书的后面,因为我并不担心读者们会忘记我是在写忏悔录,而以为我是在写辩护词,但是,读者们也不应该在真理为我说话的时候认为我会不说明真相。    
    总之,下卷与上卷就其真实性而言是相同的,除了所叙述的事情重要而外,并不优于上卷,而且,在各个方面几乎还比上卷逊色。我是在伍顿或特利城堡,饶有兴趣、踌躇满志地写的上卷,我所要回忆的所有的往事都是一件件新的快事。我不断地怀着新的喜悦去回味它们,可以大刀阔斧地修改删节,直到满意为止。今天,我记忆力减退,脑子也不行了,几乎无法干任何事情。我只是勉为其难、心怀忧伤地在写这个下卷。它展示于我的只是不幸、背叛、负义,只是一些悲痛的揪心的往事。我真想能把我要说的话全都永远埋葬掉,可我又不得不说出来,所以只好掩饰遮盖,玩弄花招,尽量地改头换面,卑劣地去干我生来就不会干的事。我头上的楼板有眼睛,我四周的墙壁有耳朵;我被心怀叵测、警觉性特别高的奸细和探子包围着,忐忑不安、心魂不定地在纸上匆匆写上几个不连贯的词句,几乎都来不及细看,更别说是修改了。我知道,尽管他们在我周围设置了巨大的障碍,但他们始终害怕真相从缝隙中漏出去。我如何才能使真相露出端倪呢?我尝试着,但并不抱什么成功的希望。可想而知,这样还怎么能写出动人的场面,并使之富有引人入胜的色彩。因此,我提醒想要读这本书的人,我不敢保证你们在读的时候不感到厌烦,除非你们想彻底了解一个人,并且真心热爱正义和真理。


第三部分:深重苦难的长链得到了很好的补偿

    在上卷末尾,我不无遗憾地去了巴黎,把我的心留在了沙尔麦特,在那里建起了我最后的一座空中楼阁,打算有朝一日,待妈妈回心转意,把我可能积攒的钱财带回到她的面前,因为我认为我的记谱方法是我的一种可靠的财富。    
    我在里昂停留过一段时间,看看熟人,弄几封去巴黎的举荐信,卖掉我随身携带的几何书。大家都很欢迎我。马布利夫妇见了我很高兴,请我吃了好几顿饭。我在他们家认识了马布利神甫,正如我先前在他们家认识了孔迪亚克神甫一样。他俩都是前来探望自己的兄弟的。马布利神甫给了我几封去巴黎的举荐信,其中有一封是给丰特奈尔先生的,还有一封是给凯吕斯伯爵的。这俩人后来与我相处甚得,特别是丰特奈尔,他直到临死之前,一直对我感情深厚,而且在我俩促膝谈心时,他还给我提出一些忠告,可惜我没有认真对待。    
    我又见到了博尔德先生。我同他早就认识,他常常慷慨真诚地帮助我。这次相见,我觉得他一如往常。是他帮我把书卖掉的,而且还亲自或托人为我写了几封很管用的去巴黎的举荐信。    
    我又见到了地方长官先生。我是因博尔德先生才与他认识的,而通过他,我又认识了黎塞留公爵法国红衣大主教黎塞留的侄孙(1696—1788),1748年成为法国元帅。先生。后者当时正路过里昂,帕吕先生把我介绍给了他。黎塞留先生热情地接待了我,并让我去巴黎看他。我后来去看过他多次,但结识这么显赫的权贵对我却从未有过任何益处。我下面将要经常谈到他的。    
    我又见到了音乐家达维,他在我以前的一次旅途受困中帮助过我。他曾借给我或者送给我一顶软帽和几双袜子,我一直未还,他也从未向我要过,尽管我俩后来经常见面。不过,我后来送了他一件差不多等值的礼物。如果在这里谈的是我应该做的事的话,我会把自己说得比这更好一些的,但说的是我所做的事情,很遗憾,这是两回事。    
    我又见到了侠肝义胆的佩里松,而且,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他那一贯的高尚品德,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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