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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忏悔录(节选)-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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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久久地呆在水上,为了让它开心,我通常是有一个荡舟的目的地,那就是登上那个小岛,在上面漫步一两个小时,或者躺在土丘顶上的草地中,尽情地观赏那湖及其周围景致,仔细观察研究我身边的所有花草,并且像鲁滨逊那样,为自己在这座小岛上建造一个想像中的居所。我对这个小土岗十分青睐。当我可以带着泰蕾兹和税务官夫人及其姐妹们来这里时,我因能成为她们的船夫和向导而有多么自豪!我们还煞有介事地带了一些兔子来,好让它们在那儿繁衍后代;这对让…雅克来说,宛如在过节一般。这一群小动物使我觉得这座小岛更加富有情趣。自这以后,我便更加经常地往那儿跑,而且兴趣越来越浓,想寻找到新居民繁衍的踪迹。    
    除了这些消闲之外,我还有一种消遣,它使我回忆起沙尔麦特的那段甜蜜的生活,那是季节特别赏赐于我的。那就是收获蔬菜水果的田野上的劳作,我和泰蕾兹以能同税务官夫人及其全家一起劳动而感到高兴。我记得,有一位名叫基什贝尔格的伯尔尼人前来看我,见我骑在一棵大树上,腰间系着一只大口袋,已经装满了苹果,动弹不得。我对这次相遇和另几次类似的相遇并不觉得难为情。我希望,伯尔尼人目睹我是如何安排闲暇的以后,别再想着打扰我的安宁,让我在孤独之中能安生宁静。我真恨不得能被他们的意志而非自己的意愿给囚禁于这种孤寂之中,那我也就可以放心,无需看到自己受人惊扰了。    
    这又是我的一个自白,是我预先就坚信读者们不会相信我的自白中的又一个。读者们始终顽固地在根据自己的想法来判断我,尽管他们在我整个一生中,不得不看到在我的内心中有许许多多的感受与他们的大相径庭。更加蹊跷的是,他们一方面拒绝承认我有着他们所没有的好的或不好不坏的各种感情,一方面却始终在把坏到极点、他们明知凡是人都不会有的那种坏的感情强加在我头上。于是,他们觉得只要将我放在与大自然相矛盾的地位,只要让我变成一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怪物,就万事大吉。他们一旦想糟践我,就会觉得任何荒诞无稽的事都是可以相信的;而要是想往我脸上贴金,又觉得没有什么离奇的事是不可能的。


第四部分;离开了退隐庐不愿遭受被驱逐出去的危险

    但是,不管他们会怎么认为或怎么说,我反正仍旧要继续把让…雅克·卢梭的为人以及他的思想如实地展现出来,对他的感情、他的思想的特殊不加解释,不作辩解,也不去研究别人是否与他想的一致。我对圣皮埃尔岛这么中意,在岛上生活对我又极其合适,所以我把所有的欲望都倾注在这个岛上,决心绝不再走出这个小岛。我必须去附近拜访,必须去纳沙泰尔、比埃纳、伊佛东、尼多,这已经使我一想起来就觉得累得不行了。我觉得在岛外度过一天就折去我一天的幸福,而走出此湖范围对我来说则犹如鱼儿离开了水。再说,往日的经验已使我不寒而栗。随便什么好事只要一使我心满意足,就足以让我做好失去它的准备,而在这个小岛上了却一生的那种急切盼望则与担心被迫离开的恐惧相依相随。我已经养成习惯,晚间去湖滩上坐坐,特别是当水大浪急的时候。看着浪涛在我脚下拍击,我感到有一种奇特的快乐。它使我联想到尘世的喧嚣和我的居处的宁静。这么一想,我有时便不觉动容,甚至感到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我深情地享有着的这种宁静只有怕失去它的不安心情才会扰乱它,但那不安十分强烈,以致破坏了这种宁静的甜美。我深感我的处境朝不保夕,所以不敢过于奢望。我暗自寻思:“啊!我真恨不得用我根本就不想要的那种离开此地的自由去换取能够永远留在这里的保证!我真想被强迫留在这里,而不是受人恩泽被容留于此!仅仅是想容留我在这里的那些人每时每刻都能把我从这儿赶走,因此我还能期待我的那些迫害者见我在这儿很幸福而让我继续幸福下去吗?啊!只允许我在这里生活是不够的,我希望人们能判处我住在这里,我希望被迫居于这里,而不致被迫搬走。”我以嫉羡的目光看了看幸运的米舍利·杜克莱,他安静地呆在阿尔贝城堡中,只要想幸福就幸福。最后,由于我总是这么瞻前顾后,总是被令人不安的预感所困扰,总觉得新的风暴随时都有可能向我袭来,所以我竟然希望,而且是怀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激情在希望,人们别只是容忍我住在这个小岛上,而是把它当成我的终身监狱,而且,我可以发誓,我会以最大的喜悦去把牢底坐穿,因为我真心希望在岛上度过余生,而不愿遭受被驱逐出去的危险。    
    这种恐惧不久就变成了事实。在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时候,却收到尼多的大法官先生的一封信。圣皮埃尔岛正是在他的管辖之下。他在信中以邦议会的大人先生们的名义下令我离开这座岛,并离开他们的辖区。我读着这封信恍如做梦一般。没有什么能比这道命令更不合情理,更莫名其妙,更出乎意料的了,因为我原以为自己的预感只不过是惊弓之鸟的胆战心惊,并没有把它视作可能会有丝毫根据的一种预见。我曾采取种种措施以确保自己有当局的默许;人们也已让我安然地搬来岛上;好几个伯尔尼人以及对我友情深重、厚礼相待的大法官本人都曾来看望过我;天气转凉,驱逐一个垂暮老者是十分残酷的。所有这一切都使我同许多人一样认为,这道命令中有误会,而且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是专门挑选收获葡萄的忙季和参议院一小撮人正在休会期间,出其不意地给我这个打击的。    
    我一气之下,差点儿立即拂袖而去。可是,往哪儿去呢?严冬将至,既无目的地,又无准备,既无车夫,又无马车,如何是好?除非把文稿、衣服、什物,统统抛弃,否则就得花时间整理,而命令里又没有说是否给我留有时间。灾难的连绵不断已使我体虚气馁了。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我天生的高傲已不得不在压力面前屈服了,而尽管心里忿忿不平,但却不得不卑躬屈膝地请求宽容时限。命令是格拉芬列先生下达给我的,所以我便请他代为转达。他给我的信表明他极不赞成这道命令,他在下达这一命令时是万分遗憾的,并且他的信充满了痛心疾首和钦佩敬重的表示,我觉得这等于是在委婉地邀请我跟他敞开自己的心扉。我真的这么做了。我甚至坚信,我的信会让那帮不义的人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残暴,坚信他们即使不收回这个如此残忍的命令,至少也会给我留下一个合乎情理的期限,也许让我熬过冬天,以便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选好退避之所。    
    在等着回信的时候,我开始考虑我的处境,思索我应该采取什么决定。我看到各个方面都困难重重,感到忧心如焚,而且此时此刻身体又非常地差,所以我完全泄气了,结果,使我脑子里残存的那一点点智慧也荡然无存,无法对我的悲惨处境作出最好的抉择。无论我躲到哪里,显而易见的是,我无法逃脱人们为驱逐我而采取的两条道中的任何一条:一条是通过背地里的活动煽动群氓们来反对我;另一条是公开地把我撵走,不说明任何理由。因此,我无法期待有任何一处安全的退避之所,除非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寻找,可我的身体和严冬似乎又不允许我远走他乡。考虑来考虑去,我又回到了我刚才考虑的那种种想法上来,所以我斗胆地去希望,去提议,让人家还是把我永远监禁起来的好,免得我被从我可能选中的避难之所不停地被人驱赶着,漂泊不定。我第一封信寄出之后两天,又给格拉芬列先生写了第二封信,请他代我向诸位大人先生转达我的提议。对我的这两封信的答复竟是一道措辞最明确、最严厉的命令,限我在24小时之内,离开该岛以及该共和国的所有直接和间接的领土,永远不许返回,否则定严惩不贷。    
    此时此刻,我真是进退两难。我后来也曾遇到过更大的焦虑,可却从未遇上比这更大的困难。不过,最让我伤心的是,我不得不抛弃我那在岛上过冬的美好打算。现在该补叙一下这件命中注定的轶事了。这件事让我的厄运达到了极点,并且也连带着把一个不幸的民族同我一起拖向垮台,而这个民族的许多刚刚萌发的美德本来是会使它有朝一日可与斯巴达和古罗马相提并论的。


第四部分;离开了退隐庐在莫蒂埃深受迫害

    我曾在《社会契约论》中谈到科西嘉人,认为他们是一个崭新的民族,是欧洲惟一可立法图治的未曾衰竭的民族,而且,我明确地指出,如果这样的一个民族有幸能找到一位贤明的导师的话,人们应对它抱有极大的希望。有几个科西嘉人看到了我的这本书,他们为我谈论他们时的赞扬态度而深受感动,而他们正好在致力于建立自己的共和国,所以他们的领袖们便想就这个伟大事业向我征求看法。一位名叫布塔弗柯的先生,出身于当地的一个望族,是驻法皇家意大利团的上尉,曾就此事写信给我,并向我提供了好几份文件,是我为了解该民族的历史和当地情况而向他要的。保利先生为科西嘉岛独立而斗争的科西嘉爱国者的领袖(1725—1807)。该岛原属热那亚,后于1769年被法国人兼并。保利在英国的支持下,曾与法国人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也给我写过好几次信。虽然我感到这样的一件大事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但是,我认为,当我能获得为此所需的一切材料之后,我一定会辅佐他们完成如此伟大而壮丽的事业的。本着这种想法,我给他俩回了信,而且这种通信往来一直持续到我离开圣皮埃尔岛为止。    
    正是在这个时期,我听说法国派兵进驻科西嘉岛,同热那亚人签订了一个条约。我对这个条约和这次派兵感到十分不安。我虽然没有想到我会同所有这一切发生什么关系,但我感到为一个民族立法兴邦是需要绝对地平静无扰的,可此时此刻这个民族也许眼看就要被征服,再这么做就未免既不可能又十分荒唐了。我没有向布塔弗柯先生隐瞒我的种种不安,可他却信誓旦旦地叫我放心,说是如果这个条约中有些违背他们民族自由的东西的话,像他这样的好公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去为法国服务了。的确,他要为科西嘉人立法的那种热情以及他同保利先生的亲密关系,使我对他不可能产生任何怀疑,而当我听说他常去凡尔赛和枫丹白露,跟舒瓦塞尔先生有些联系时,我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对法国宫廷的真实意图确有把握,可他在信中只是对我作了暗示,并不想挑明。    
    这一切让我的心部分地踏实了。然而,我怎么也弄不明白法国为什么要派兵,也弄不明白他们去那儿怎么会是为了保卫科西嘉人的自由,因为科西嘉人完全有能力独自反抗热那亚人,所以我心里总也不能完全踏实下来,也不能在掌握确凿证据,证明这一切并不是别人在耍花招嘲弄我之前,就一下子插手那件拟议中的立法工作。我真恨不得立即见到布塔弗柯先生,那我就可以真正地摸清情况了。他也让我觉得他也有这个愿望,因此我便焦急不安地等着与他相见。至于他是否真的有这个打算,我却不得而知,但是,即使他真有这个打算,我因灾难重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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