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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追寻现代中国(三卷合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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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m然城內軍需物資極度欠缺,他們還是補充了許多迫切需要的糧食和衣物。
  當共軍駐紮在遵義後,共黨領導人開始在此地推動激進的變革。他們召開群眾會議、討論土地改革問睿娭浦胤峙湮镔Y、組織革命委員會,再度激起昔日邉拥臒岢薄9伯a黨也在遵義召開了一次緊湊而關鍵的共產黨高層會議。一九三五年一月十五至十八日的遵義會議,有十八位重要的共產黨領導人參加,政治局統治集團的六位成員、政治局的四位候補委員、七位資深軍隊領導,以及共產國際代表布勞恩。在四天的討論過程中,與會領導人反覆檢討黨在江西蘇區挫敗的原因,並分析當前所面臨的政治抉擇。根據會後所公佈的「總結決議」,江西蘇區的領導人被批評採取「單純防禦路線」而非「邉討稹梗瑢е乱痪湃哪瓿踉谔K區盲目而拚命與敵人作戰,造成共產黨軍隊疲憊不堪,而使中共的突圍像是「一種驚慌失措的逃跑以及搬家式的行動。」(裕б唬┻@份總結報告,內容大體反映了毛澤枺挠^點,所以可視為毛澤枺~向黨內權力之路的象微。會後毛澤枺鼤x升為政治局常務委員會委員,並佐助周恩來謩潙鹇浴A籼K派的博古失卻他「一個人包辦黨內一切工作」的那種領導地位;其實自從博古接任黨的領導人以來,有關軍事決策權早就大權旁落,而為布勞恩所壟斷。
  長征隊伍為了避免重蹈桂王和吳三桂過去受困於偏遠山區的命撸熟段逶鲁鯖Q意北上,進入四川、西康。長征隊伍花了八天的時間,以輕舟橫渡金沙江,進入蠻荒的嶙峋山區。穿越橫亙在大渡河之上的瀘定橋堪稱長征途中最驚險的一幕。在水流湍急的大渡河上,唯一通道即是由鐵鍊懸吊著的木板吊僑。敵軍拆除大部分的木板,並對準瀘定橋架設機搶,嚴陣以待。二十名紅軍攜帶手榴彈攀緣橋索,匍匐爬行一百碼去襲擊對岸陣地。這次行動使共產黨餘部得以在一九三五年五月底安全橫越大渡河。
  接著是翻越大雪山的嚴酷行程,途中毛澤枺旧席懠玻仨毧繐芸钢撸直雱t因高山空氣稀薄時而昏厥,許多戰士受凍瘡之害而必須截肢。長征隊伍一路飽受西藏部隊的攻擊以及國民黨飛機的零星轟炸,又必須攀爬一萬六千呎的險峻高山,最後終於在一九三五年六月十二日,抵達川北懋功,但隊伍已經折損泰半,只剩下約四萬人。
  長征隊伍抵達川北,與張國燾部隊匯合,張適才棄守川枺奶K維埃區,帶著五萬名部隊建立新的根據地。依常理而論,共產黨軍隊應該對這次會師感到高興,因為張與毛過去在北大時就已熟稔,同時在各自成立根據地政府之前,二人皆是一九二一年共產黨創黨大會的與會代表。然而歷經數星期的開會討論之後,雙方歧見也越顯尖銳,毛堅持部隊北上,繼續向枺钡年勎骰驅幭那斑M,張則是意圖深入川、康邊界,成立地處偏僻而易守難攻的蘇維埃政權。毛澤枺瑫r表明,一到達新的根據地便成立「統一民族國防政府」(裕Ф┨栒俾摵先w中國人抵禦日軍的侵略。這一立場正巧與共產國際在莫斯科的新近決議相呼應,儘管我們不知道毛是否曾經與共產國際接樱蛘邇H只是思路相近所致。張國燾向來就希望共產黨能敚摴伯a國際的支配,故不樂於支持毛的主張。即使毛以共產黨軍、政領導人的身分參與辯論,同樣無法說服張國燾。在一項或許是朱德奔走協眨俪傻耐讌f中,雙方的軍隊先行混編,後重組。毛澤枺笓'「右路軍」,麾下包括林彪、彭德懷紅一軍團和紅三軍團的殘眾以及張國燾的兩個軍(四軍、三十軍);張國燾除了率領自己原先的部隊之外,復又取得毛先前的第五軍和第九軍,另有紅軍總司令朱德加入張國燾的「左路軍」陣營。
  現在中共的軍力再度分裂。八月底、九月初,正當張國燾準備率部隊進入西南地區補充糧食和禦寒的冬衣時,毛所率筋疲力竭的部隊在青海、甘肅交界的荒涼沼澤地帶奮力前進,滂沱的大雨、冰雹,沼澤泥潭,糧食闕如,以及除了站立無法入睡的濕地,導致無數的長征戰士铮黄取O病叢生,折損無數。循著前方斥候設下的細草繩作為指引,長征隊伍在黑暗中摸索前進。離開沼澤地帶後,毛澤枺牟筷犜跈M渡黃河西彎處和翻越六盤山時遭逢甘肅、陝西部隊的襲擊。十月二十日,毛澤枺牟筷牭诌_陝北近寧夏邊界的吳起鎮,與此處一支共產黨游擊隊(劉志丹的紅十五軍)會師。當初離開江西時跟隨毛的八萬名部隊,現在僅剩八千至九千人。隨後數年間,張國燾和朱德二人轄下「左路軍」的殘餘部隊慢慢又分別竄入陝北。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毛澤枺偨Y長征的經驗說道:「長征是歷史上的第一次,長征是宣言書,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播種機。……。它向全世界宣告,紅軍是英雄好漢,帝國主義者和他們的走狗蔣介石等輩則是完全無用的。」(裕┑珴蓶|的豪言壯語並不能掩飾共產黨己經喪失在華南和華枺⒊鞘泻袜l村所有根據地的事實。十五年的努力庶幾付之枺鳎谝黄瑥U墟中重建黨組織更是難上加難。
  民族情感與國民黨的意識形態
  且不論長征在軍事上有什麼結果,長征作為向全國傳播共產主義的宣言、宣傳及播種機,已是一項成功。毛澤枺v的正是蔣介石最不願意聽的。這位國民黨領導人很清楚,在爭取中國人民心向背的這場戰役上,鹿死何黨還未可知,此時中國成千上萬的知識分子、農民和工人的政治立場還未定,對於未來的歸向並無成見。
  五四邉拥目耧j激情在一九二○年代未期的種種衝擊下灰飛煙滅,五四那一代打倒偶像的人物有五種選擇:成為中共的領導人,作為國民黨反共產主義秩序的代言人,中間路線的自由主義捍衛者,嚴守學院方法論的學者,或成為倡言自由心臁拖順飞畹牡湫腿宋铩_@五類人靠著過去的學科訓練,或參與晚清改革,或加入推翻滿清的戲碼,或浸淫在一種或數種外國文化氛圍之中,均足以令他們立們有社會地位。那些在五四邉訒r才十幾、二十來歲的人眼前的選擇同樣寬廣,但是通往目標的道路卻耄Щ拊S多。這些年輕人心中無所依從的感受比老一輩人來得強烈,好打的仗已經打勝了,接下來這些年輕人究竟該如何處置看來是留給他們的遺產呢?
  對這些問睿奶剿鳎鷥r之高,議睿畤烂C,可以從兩位年輕的探索者身上一窺端倪:即作家丁玲及其夫婿胡也頻。一九○四年,丁玲出生於湖南士紳家庭,受教於長沙現代化學堂,與母親都深受植根在五四邉又械男轮袊硐胨姓佟K齻兒鸵蝗阂痪乓痪拍曦撫Х▏牧魧W生成為好友,包括幾名在法國加入共產黨的人。一九二二年,丁玲離開家鄉的母親和友人,前往南京、上海,最後抵達北京。在北京一群作家、藝術家之中,丁玲與胸懷抱負的詩人胡也頻同居,過著「解放」的生活。丁玲顯然體現了成功掙脫家庭伽鎖的「娜拉」典型。
  然而在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出版的那本令她蜚聲文壇的《莎菲女士的日記》,丁玲並未歌詠新生和自由的喜悅。丁玲透過小說人物莎菲女士之眼,反而呈現了孤寂和挫敗的低眨I剖侨绱烁≡瓴话玻搅司袷С5牡夭剑核囊着B最好的朋友都無法容忍而紛紛走避;她故意奔放的情慾到頭來只是目取其辱。這篇故事充滿張力,又令人低迴,在結尾,莎菲女士思索著她的未來:
  
  我是給自己糟蹋了,凡一個人的仇敵統是自己,我的天,這有什麼法子去報復而償還一切的韻失?好在在這宇宙間,我的生命只是自己的玩品,我已浪費得盡夠了,那麼因這一番經歷而使我更陷到極深的悲境裡去,似乎也不成一個重大的事件。但是我不願留在北京,西山更不願意去了,我決計搭車南下,在無人認識的地方,浪費我生命的剩餘;因此我的心從傷痛中又興奮起來,我狂笑地憐惜自己:
  「悄悄地活下來,悄悄地死去。啊!我可憐妳,莎菲!」(裕模
  
  丁玲繼《莎菲女士的日記》後,在一九二八年又發表一力作《夢珂》,講一個天真爛漫而動人的鄉下女孩夢珂,前往上海這個充滿飽經世故的有錢人、生活極度洋化的附庸風雅者,以及思想僵化的激進分子的婆娑世界。夢珂最後成了電影明星,但她靠的是邭猓皇钦_的判斷,然而功成名就的夢珂失卻了人性,淪為男性世界裡滿足欲望的玩偶。
  丁玲聲名鵲起,胡也頻也從事詩歌、短篇故事的創作,並在丁玲的資助下出版作品。丁、胡二人選擇左傾的政治立場以回應時局的動盪。一九三○年,胡也頻率先加入共產黨,並寫下一本關於一九二五年五卅慘案、煽情而誇張的小說,實際上胡也頻當時人在北京,並未目睹事件始未。一九三○年底,胡也頻決意前往江西蘇區加入農民行列,從事文化和文學邉拥南嚓P工作。一九三一年一月,丁玲剛產下頭胎,胡也頻在上海英租界的共產黨秘密會議上遭英國警察逮捕,並交付國民黨處置。證據顯示,胡也頻及其友人是被共產黨內的敵對派系給出賣了。胡也頻與二十二位同志在草率的審訊後,於一九三一年二月七日,在國民黨近上海的守備隊司令部一起遭到槍決。之後,丁玲返回湖南老家,將小孩子留給母親撫養,然後重返上海,加入共產黨。
  青年人或許是為了實現社會正義而加入共產黨,不過一旦成為共產黨員,卻又發現失去文化創作的自由。自從一九三○年以降,整個中國左派創作活動就被「左翼作家聯盟」傳遞的蘇聯式政治審美觀所宰制。左聯的中國領導人緊緊追隨史達林在蘇聯訂下的文化路線,限定作者的世界觀以及政治立場。史達林主義的前提是「不容置疑」的,任何對社會實情的描述必須如實反映角色與角色之問的階級關係以及清楚的社會主義革命目標。在此路線的指導下,最重要的作品或許應屬茅盾在一九三○年著手寫作、一九三二年出版的《子夜》,主要描述上海資本主義社會的剝削世界。丁玲在加入共產黨之後也依「左聯」的原則著述,然而她及友人所寫有關工人和農民的故事大都矯揉做作,也欠缺說服力。
  最受青年人敬重的五四老作家魯迅在一九三○年加人「左聯」,儘管魯迅與前共產黨領導人瞿秋白往來密切,甚至也常幫瞿及其家人逃避警察追捕,不過魯迅還是深感「左聯」及其方針綁手綁腳。魯迅曾有詩句嘲諷蘇聯那一套觀念:
  
  啊,汽笛!
  啊,列寧!(裕澹
  
  同時,魯迅也觀察到「左聯」的成員一邊盲從俄國人的創作原則,一邊又熱中於彼此攻訐。雖然共產黨不斷慫恿魯迅加入,但魯迅均不為所動。反之,魯迅直到一九三六年死於肺結核之前,都一再鼓勵年輕作家緊守中國文化的重要議睿S忻翡J的社會意識,同時不要失卻嘲諷的能力。杖缢谝痪湃哪甑捉o友人的一封信中說道:「叭兒之類是不足懼的,最可怕的卻是口是心非的所謂『戰友』。」在給另一位朋友的信中,提及「左聯」時,則表示:「一到裡面去,即醬在無聊的糾紛中,無聲無息。以我自己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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