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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亡魂客-第41章

小说: 亡魂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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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伴着你走遍茫茫天涯。为武林留一千秋佳话。”
  “哦,我武林中人,只配与草木同腐,不会流芳千秋。萱,你着相了。”
  “哦,是的。与草木同腐,正是武林人物的最好归宿。我确是着相了。哥。取箫。”她
自己先从囊中取出古箫。
  司马英取出斑竹箫,神情肃穆地说:“天涯路茫茫,前途多艰。我们先奏《安魂曲》,
再奏《明月生南蒲》。
  先替我你安魂,也许我们在为自己先行凭吊,《明月生南蒲》,是你我心中灵犀相通之
媒,也象征着你我所追求祈盼的结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凶去吉来,先为我们庆贺
吧!”
  萱姑娘庄严地引箫就唇,凄凉哀伤的音符袅袅腾升。
  同一时间,草堂中众老在商议大事。
  有关司马英的身世,和身中奇毒仅可活三两年的经纬,所有的人全都了然,只有鬼手天
魔毫无所闻。
  他被怪医鲁川带上鸡足山,没和众老在一块儿,自然不知其详情。
  当他听完众人一一重将所闻说出时,如被五雷轰顶,手脚都冷了,老泪如江河决堤,悲
伤难禁。
  他奔波一生,为友情道义受尽折磨,亲手将司马英扶养成人。不仅是友情而已,其中更
存在着深厚的亲情。
  乍一听到这一消息,他几乎崩溃了。
  他一生从未哭过。可是这次他无法抑止心头的悲酸,双手掩面,踉跄奔出草堂,几乎被
门槛绊了一跤,这沉重的打击,令他在突然间衰老了二十年。
  草堂中,众老人仍在商议。
  美潘安沉重地说:“英儿这次随天龙上人在无量山十年苦修。老实说,八荒叟一代玩毒
宗师,天下间无出其右,他比天龙上人懂得多,十年,恐怕不可能,能活三年恐怕已是侥天
之幸。
  天龙上人自己也承认,千载玄参亦无能为力,不然不会让萱丫头陪他走一趟无量山?为
何要萱丫头找机会担待下他的世俗琐务?可惜!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竟……”
  疯婆也挂下了两行清泪,幽幽地说:“我们的萱丫头更可怜。她要……唉!冤孽。”
  美潘安神色一正,说:“每一个人的命运,似乎冥冥中自有主宰。我不反对萱丫头的主
张,我要成全她。”他向戴云天魔问:“观老,你那黛丫头也是……”
  戴云天魔苦笑着抢着说:“俊老,恕我。黛丫头乃是犬子唯一的女儿,我怎能眼看她
往……唉!
  她也在考虑之中,而且她也认为萱姑娘爱司马少侠至深,有退出之意。我也曾与八荒毒
叟谈过,他的孙女儿倩君,同样对司马少侠钟情。但……,但他已决定不再论及此事,回万
毒园去了,不是我自私,事实是不得已,俊老明人,当能谅我。”
  美潘安不住点头,说:“唉!只有我那蠢丫头……”
  八手仙婆在怀中取出一块玉锁,站起说:“萱姑娘不算蠢.还有一个蠢的。”
  “还有一个?”
  “是的,便是老身的璇丫头。”她将玉锁交与奔雷掌,示意他呈上,又道:“璇丫头早
已知道司马少侠活不了三两年。但她甘愿跳火坑。尚请俊老成全,这是老身的家传玉锁,留
待日后与司马少侠交换信物。”
  “令孙女……”
  “璇丫头已有坚决表示,不管这次能否将她救出,如果活着。她不会计较名份,她死
了,可替她留一块灵牌。”
  美潘安将玉锁递给疯婆。向八手仙婆说:“大嫂请放心,老朽不会委屈璇丫头的。”
  “一切拜托了。”八手仙婆含泪道谢。
  美潘安站起身,扶着红肿着双目的佩玉和子玉,向两小叮咛,也像是知会众人,生硬
地,痛苦地说:“千万不可透露内情。让英儿快活地活上三年吧!”
  鬼手天魔像疯子,循箫声冲向竹林,当最后一个音符在天宇中消失时,他已踉跄冲近竹
林,凄然地叫;“英儿……英……儿……”
  叫着叫着,他向前一栽,跌入飞奔而来的司马英怀中,昏厥了。
  这位义薄云天的老人,在沉重的精神打击下,几乎一厥不起,久久,方在司马英的推拿
下苏醒。
  司马英知道老人家的心情,他将自己的打算说了,请老人家不必声张。当然,他并未将
到雷家堡的事说出,只说出重建天心小筑的事。
  鬼手天魔知道自己无法回天,凄然走了。
  第二天,美潘安带着一群老小到了云南县,在县城西门分手。司马英和萱姑娘,拜别了
众人。挥泪而别,走上了他俩人预定的茫茫天涯路。
  在一行人离开鸡足山脚小荒村时,远远地已有人盯上了梢。
  司马英和董姑娘走南门。南下无量山,开始第一段艰险旅程。后面,有人远远地跟上
了。

  且表表赵州城内昨日所发生的变故。
  赵州,也就是今天的凤仪县,位于洱海的最南端,是一座富裕的大城。
  在洪武十五年二月,曾改名赵喜州。最后仍将喜字去掉。
  这座州,只管了一个县,这个县便是东面的云南县(今名祥云县)。
  这个县在赵州加上“喜”字时。划属大理府。因为它本身原称云南州,在改州名时缩小
成县。
  但中间隔了一个州,大理府管辖上有了问题,只好在两年之后,正式划归赵州管辖。
  赵州距府城仅有三十里,近在咫尺,可见这座州城必定够富裕,足够称“州”的条件。
  论城内建筑的宏丽,它不如大理府城。论富裕与市上的繁荣,大理府城只有甘拜下风。
  大东门一带直至城中心,是商业区的繁华所在。
  东大街右侧有一条小巷,转角处是一家“和兴米行”,小巷叫连坊街,巷子里有和兴米
行的后门。
  和兴米行铺面大,两层楼,三进院,二、三两进院,都有侧门开在连坊巷。
  午后不久,一群神秘客人进了连坊巷,闪入三院的侧门。一群人匆匆忙忙,声势汹汹。
  进了院子,踏下院阶,领先的高大蓝抱怪侠,向在厅口恭迎的六名大汉吼叫:“程总管
消息如何?老五可有消息?”
  吼声急躁,气虎虎地,一面吼一面踏入大厅,“砰”一声颓然坐倒在大环椅上。
  大厅宽敞,布置得十分华丽,不像是米行的内厅。人坐下了,原来是雷堡主。身后,是
风云八豪,四海狂生,还有八名中年大汉。
  老六伏虎掌气息奄奄,被老八飞天秃鹰扶持着。
  恭候着的一名大汉,上前行礼禀道:“武当的老道人太多,目前下手不易。”
  “目下到了何处?”
  “已到了小云南驿。刚才有信鸽传来屠龙剑客五爷的手书,说下手救人不易,请示堡主
可否命程总管送阴狼章爷早早上路?”
  “砰”一声,雷堡主一掌拍在第桌上,暴躁地叫:“不行!阴狼章迪在堡中虽无多大建
树,但却是咱们的兄弟手足。而且他并未招供吐露口风,怎能送他早早上路?传书老五,不
惜任何代价,必须救出章迪。”
  “是!属下这就着信鸽通知镇南州的弟兄转告五爷。”
  雷堡主神色一弛,向飞天秃鹰说:“将王兄弟扶入内室,且最好的金创药调理,一条膀
子洗清了老六的嫌疑,王兄弟功在本堡,请安心调治。”
  怪!伏虎掌怎变成姓王了?
  断了膀子的老六伸手一抹,将虬须抹掉了,原来是假的,说道:“堡主神算。属下一条
膀子算不了什么。六爷今后可放心了。”
  雷堡主在赵州和兴米行内院中,吩咐手下传信镇南州。转告程总管和屠龙剑客,务必尽
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价,拯救被武当门人带走的太行山阴狼章迪。
  同时,交代好好调理丢掉了一条左膀的假伏虎掌姓王的弟兄。
  这次鸡足山大会,他一事无成,平空杀出了风尘三侠的老二老三。不仅功败垂成,也几
乎泄了底。
  雷堡主心里面焦躁,向雷江大发雷霆。
  四海独生并不怕他的父亲,冷冷地说:“爹,你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我?畜生!你竟然无耻到割我的靴子,趁我不在……”
  “爹。李姑娘是我先定下的,是你抢我的人,哼!先自问你自己做得该与不该……”
  “胡说!”
  “别生气,反正人都未到手,再计较只有多损元气,何不听听孩儿所打听到的一些消
息?”
  “呸!你爹又不是死人,后来的事瞒不了我,用不着你来表功。哼!那些老匹夫又岂奈
我何?”
  “爹,阴狼章迪并不如爹所想的忠诚,八成儿是他泄露的口风。如不送他早走,不堪设
想。”
  雷堡主正在沉吟,四海狂生又说:“知道本堡内情的弟兄,为数不多,章迪便是其中之
一,不然张三丰岂能咬定是爹在暗中主持?”他用右手一挥,做了个扣弹暗器的手势,用传
音入密之术说:“再不速行灭口,悔之晚矣!趁现在还来得及。”
  雷堡主淡淡一笑。突又叱道:“你给我滚回山西,以后再弄手脚,我卸了你的狗腿。”
又用传音入密之术说:“带伏虎掌前往,不许活着过镇南州,秘密些,用司马英的飞刀
吧!”
  四海狂生拂袖便走,冷冷地说:“少管我的事,我不回堡,我要一游江南花花世界。”
  四海狂生气冲冲地走了,带了已装了一只假铁手的真伏虎掌吴霸,匆匆离开了赵州城
内。
  雷堡主等四海狂生出了门,大叫道:“酒,取大壶来。”
  手下送上一大壶好酒,他咕噜吃喝了近两斤,向旁坐下的天罡手问道:“天雄,咱们一
共死了多少弟兄?”
  “十九名。”
  “交代下去,每人的家属拔发白银五百两安家。那些老匹夫们呢?”
  “已盯牢了,但……”
  “用不着下手,他们可怕!注意他们落单,一个个收拾。圣医下落如何?”
  “那老狐狸不见了。”
  “落魄穷儒呢?”
  “在云南县城落脚。堡主,咱们必须铲掉他。”
  雷堡主目中杀机怒泛,低声说:“不急,但快了。”
  “如不早除,祸患无穷。”
  雷堡主站起了,仍低声说:“时机未到,不宜操之过急!关照弟兄们一声,这两天暂且
松懈休息。记住,不许在赵州活动,大理府油水足,可以松散,找快活去吧!你辛苦了。这
两天不用找我,三天后咱们动身。”
  他大踏步进了二院门,花厅中有五名穿黑大褂的中年人,其中两个正是经常在他身畔出
现的大汉。
  这时,他们换上了大褂,变成了殷实的生意人。
  五人起身请安,他向一个中年人低声说:“请替本堡主安排一次与贵主人的约会。”
  中年人摇头,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禀堡主,家主人目下确有要事……”
  “这怎么行?本堡主的事十万火急。”雷堡主暴躁地大家吼着道:“不行,我非要见他
不可。”
  “家主人已留下话,说是请堡主放心好了,没有人会发现其中的隐情,不必放在心
上。”
  雷堡主切齿道:“王八蛋!他坐收渔利,却要本堡主担上恶名,他却若无其事一般。
哼!他会后悔的。”
  中年人也神色一正,说:“家主人也曾说过,堡主必定心中不快,着属下转告,请堡主
千万以大局为重!别忘了双方的誓约,目下两人塔下了一条破船,休戚相关,希望能同心协
力,同舟共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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