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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弱水三千-第122章

小说: 弱水三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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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她,幽黑的眸光闪动,终是在她长久的沉默过后别开了脸,试图咽下眼中的湿意。 
  “对不起...”坐了大半夜,原本有许多话想对她说,突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惟有低声道歉,伴着那声沉沉的叹息。 
  眼泪不受控制的倾泻而下,一滴滴落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的心针刺般地疼。 
  “原谅我好吗?别让我一个人...”移坐到她身前,伸手将她轻拥进怀里,略有些粗糙的侧脸轻贴着她细嫩的颈子,他哑声要求。 
  她那么相信他,包容了他的前尘过往,她那么爱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愿与他并肩而立,哪怕面对生死,也不曾有过丝毫的犹豫,更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孕育他的骨肉,可他都做了什么?他知道她该怪他怨他,他甚至没有资格拥有她,可他不能失去她,真的不能! 
  “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要打要罚都随你,只请你别这样对我...我是你腹中孩儿的爹爹,是你的夫君,别用那一纸休书打发我...别不要我...”她多沉默片刻,他的心便下沉一分,时间的点滴流逝对他而言是一种无形的折磨,他受不了。 
  “府里的人我已吩咐他们离去,你若想走,随时都可以,只是...只是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的声音哽咽得厉害,无依中透着绝望。 
  “若惜,别离我那么远,别走...随我回家好不好?”一向孤高冷傲的莫清风,此时像个迷途的孩子,双臂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俯在她耳边一遍遍央求。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却坚决不能失去她。他不敢想像若是没有她,他的人生还将如何继续,他要怎样一个人走完余生,他活着还有何意义,他深爱的妻子,他即将出世的孩儿都弃他而去了,他这一生,还剩下些什么?! 
  当一滴冰凉的液体滑落在她颈间,璎珞,泪如雨下! 
  稳坐在马背上,孤独的目光一瞬不离的紧紧凝望着窗前的影子,哪怕眼角的湿意已被风干,依旧带不走心中深刻的痛楚,她终究是,不肯原谅他。 
  “若惜,我爱你!”他沉声昵喃,双腿一夹马腹,扬鞭而去。 
  大年初十清晨,风尘仆仆的他赶回宫中。十五,他独自一人去了万安寺,直到第二日深夜方才回府,依然歇在书房,随后的一个月里他异常忙碌,天际发白之时便起身离府,月上中天方才回来。尽管如此,每隔三日,他便派人送出一封长长的书信,哪怕从未收到过一封回信,依然坚持。 
  二月初,宇文策自边关带回洛痕的书信,那张满是疲惫的面孔上终是露出数月来第一抹笑容,隐隐透着几分安慰。 
  二月十四日,身在弱水的璎珞收到一大束红色的月季花,细数之下竟有九十九朵。 
  三月初,天已渐渐转暖,万物悄然复苏之时,他再次孤身前往万安寺,却只是带着一身晨露而回。 
  三日后,迎来新帝的登基大典,顺利而隆重,举国欢庆。 
  圣贤终成历史,新帝登基之时,正式改年号为天玄,定国都为北京,一日之内有三道明旨与一道密旨相继颁出。 
  第一道旨意,新皇年幼,尚无力主理朝政,设四位辅政大臣,但凡重要国事,需由四位辅政大臣共同商议后裁决。 
  第二道旨意,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一年。 
  第三道旨意,但凡天玄朝内任何一名兵将战死沙场,年迈或是年幼的家人均由朝廷供养,直至亡故或成人。 
  第四道旨意,天玄王爷与南郡公主已结连理,南郡即属友国,此时正值危难之际,天玄将在五日内调集五万精兵相援。 
  第四道旨意印上玉玺之时,清风连同一封信递到尘风手上,命他亲自安排。 
  “为免打草惊蛇,以迅雷之势一举击败敌军,京中五万大军已暗中分批赶往南郡,以助你尽快结束战事,力求一战‘定天下’。” 
  “经彻夜长谈,他执意在万安寺修行,虽是带发,亦是虔诚,我想,他许是想以此相伴凌雅!” 
  “皇上虽是年幼,但天资聪慧过人,相信必可担起重任。” 
  “岳父大人自凌雅离世后身体甚是虚弱,三日前便已递上辞官折子,我允了,但却留他在京养老,他执意将小离接回府中,我虽忧心他年事已高,无力照顾,却了然他良苦用心,唯有应下。” 
  “京中一切安好,匆念!保重!” 
  洛痕手握信函,明亮的眼眸望向京城的方向,淡然地笑,“或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想,待战事平息,也该回去看看,那毕竟是他的国家,他至亲的兄弟都还在那里。 
  他赫连家兄弟四人,此时,竟有三人无心皇位,至于洛轩,也许这一切的变端,终只是为了把他推向那个位子吧。 
  三月末,南郡终有捷报传回,天玄的兵将顽强而坚韧,再加之洛痕布局缜密,统帅有方,在势均力敌的情形下,大败孥军,已是三战三胜,孥军兵力折损甚是严重,似是无力应战,有意议和。 
  天下似是平定了,风波也仿若是平息了。 
  湛蓝的天空浮动着朵朵白云,丝丝微风拂过面颊,吹乱了她的长发。 
  站在高处,小手轻抚着浑圆的肚子,眺望着京城的方向,眼里涌起阵阵酸意。 
  时间转瞬即逝,她离京已有数月,在这几个月中,他兑现了送她来时的承诺,真的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这处院落依山靠水,环境清幽,除了她,唯有宇文策,翠柳,明月,还有必要的仆人与护卫居住,甚是清静。 
  京城发生的事情她已然知道,却无力费神,但当得知李济仍旧不死心,竟带领四万兵马在新帝登基前十日逼宫之时,方才忆起那块可以打开他书房暗格的玉佩尚在她手中,她辗转难眠,终是在第二日派人快马加鞭将玉佩送回京城。 
  三日后,他的信如期而至,拆开那封明显轻了许多的信封,竟只有一句话。 
  “天下近在咫尺,亦不如有你依偎身旁!” 
  那夜,她一遍遍重温着他熟悉的字迹,泪一滴滴落在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不禁忆起大年初一那日早晨,他将她搂在怀里的情景。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有一条,我决不同意签下那休书...”顿了顿,抬头迎上她的目光,他低声道:“你想走,我便让你走,你不想见我,我便不出现,但是,让我送你去,看着你平安到了弱水,我便回来,好吗?” 
  面对他哽咽的恳求,她终是不忍拒绝,含泪点头。 
  他扬起一抹笑,眼中的泪意尤为明显,“你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匆忙站起身,那滴夺眶而出的泪水没有让她看见,只留给她一抹孤寂的背影,直到行至门边,才停下脚步,“若惜,我等着你!”她要走,他不敢勉强,可他,却决不放手。 
  “小姐,京城有信来。”翠柳轻声唤她,递上手中的信封。 
  任由明月扶着,她缓缓转身,单手撑腰,接过信。 
  “若惜,你可好?宝宝可还听话?有没有踢你?是否吵得你睡不安稳?” 
  “皇上终是年幼,今儿竟哭闹着不肯早朝,央着我带他去弱水看你,我没有答应,怕拢了你的清静。” 
  她含泪浅笑,继续往下看。 
  “翠柳说你夜里总是惊醒,小腿更是肿得厉害,还常常抽筋,先生也说你身子太虚,甚是辛苦,我很担心...若惜,宝宝会不会怪我,竟如此待她娘亲?” 
  “答应我,若惜,你要好好的!” 
  “昨夜我歇在别苑,取出成亲那日你穿的那件小礼服,恍惚间,竟以为你回来了...若惜,我好想你!今年生辰,不知你可会在我身边?” 
  将信小心的折好,回房收进锦盒里,这已是她离开四个月间,他写来的第三十六封信。 
  “清风...”轻喃着他的名字,眼里已然湿润。           
  章节130   
  人生像一个得到后失去,然后再失而复得的过程,有一些,失去了,仿佛深秋枯萎的落叶,待明年春天,又会发出嫩芽,重新复苏;而有一些,错过了一时,便成了一生。清风庆幸,他的坚持,他的“自私”,终是换来了他与璎珞的第二季爱情。 
  原来,心里有个希望,真的可以千年万年的等下去,只是等待的过程,却是煎熬。 
  几个月的时间,似是有一辈子那么长,他想她几近发疯,惦记她快发狂,哪怕翠柳和宇文策也是每隔三日便写来一封信,哪怕对她的一切也是了如执掌,依然解不了两地相思之苦。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懂了,越是爱得深,越是把握不住,面对她决然的离去,他乱了分寸,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恐惧过的他,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的心,蓦然间没了落处。恍然惊醒,失去她,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一遍遍看着那越来越像他的字迹,嘴边漾开淡淡的笑容,柔和了清冷刚毅的五官。 
  接连几日未曾休息,将京中的事情安排妥当,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弱水。 
  月上中天,房内的烛火未熄,将窗前她的剪影映得格外清晰。四个月的分离,他急切的想见她,却突然有些犹豫,拍了拍布满灰尘和皱褶的衣袍,莫名紧张,终是没有踏进房里,更没有让人告诉她,他来了,只静静歇在了客房。 
  自打来到弱水,她从未主动问起过京城的事情,当然也没有问起过他,可他的消息还是时不时的传进她耳里,璎珞知道,翠柳是有意说给她听,否则她没事和不能开口说话的明月聊什么天呢。 
  而她,每每这个时候,也总是站在一边,静静的听。 
  “那花是主子亲自去摘的,扎了满手的刺,就是不肯让别人动手。” 
  “朝里的大臣怕是都疯了,咱家主子能看上他们的女儿?个个想着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以为小姐离京了,主子会纳妾,上门提亲的人排成了山...” 
  “那李什么将军带人围在宫外,二公子又刚好不在城里,主子就一个人坐在书房,眼皮儿都没抬一下,后来实在烦得紧,主子就命人捎了一句话,说是那个李什么将军若是带四万人围宫,主子便带四千人与他较量,他若是带四千人围宫,主子便带四百人。” 
  喝了口水又接着说道:“主子就是主子,瞧瞧这气势,话捎了过去,那个破将军在宫外等了一个时辰,后来就真的撤兵了,骨气都没有,小他十倍的兵马都不敢动手,瞎折腾个什么劲啊。” 
  明月安静的听,目光落在翠柳脸上。 
  “这里哪一样吃的用的不是主子亲自选的,知道小姐挑嘴,连厨子都是他挑好了自京城送来的,还有小姐房里的花,也是主子吩咐摆的,说是小姐喜欢鲜花,看着心里舒坦。” 
  诸如这样的话她时不时就能“无意”间听到,璎珞知道这不是他让翠柳说的,可她也明白,是翠柳见他二人僵了这么久,才有意说给她听,轻叹了口气,收回思绪,正欲推开房门,翠柳的声音自院内传来。 
  “明月,你去主子房里看着会儿,我担心那些个小丫头手忙脚乱的,我侍候小姐起身就过去,主子烧得厉害...”声音压得很低,璎珞还是听到了。 
  她的信才送出去没几日,他这么快便来了?烧得厉害?他病了吗? 
  秀眉紧紧皱起,她转了个身又踱回梳妆台前坐下,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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