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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最后的玩家-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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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糊弄人也糊弄自己的做法让丘子仪哭笑不得,他不无感慨地对助手冯灿灿发牢骚:“你上学时不是对中国股市很感兴趣吗?现在总算亲眼看到了吧,中国的上市公司就是这么个水平。” 
  灿灿也似有同感:“说来也怪,公司上市后本应该各方面都更上一层楼,可现在呢,大家反倒都没心思搞主业了,只想着变着法儿在 
  证券市场上轻松捡钱。” 
  “那是因为证券市场上的钱来得太容易,”子仪言词犀利。“你想想,全公司辛辛苦苦干上一整年,利润不过几百万,可到证券市场上融回资,不费吹灰之力就是几个亿,而且根本不用还。若是再用这钱来炒股,上亿元的收入就又进了账,股市上的钱这么好挣,谁还有心思搞主业?经济学的定律就是如此:只要掠夺财富比创造财富成本更低,就会选择掠夺而不是创造。” 
  “通过上市来增值财富,这不是叫资本运作吗?”灿灿想起爸爸的那番公司做大后再回报社会的宏论。“西方的优秀公司,比如微软,不也是通过资本运作才做大做强的吗?” 
  “这鸭头不是那丫头,”子仪一针见血。“两者能一样吗?拿微软来说,比尔·盖茨当年创建它时,从风险投资基金那里融来了创业资本,而证券市场又为风险投资基金提供了顺畅的退出通道,这里面关键的一点,是因为美国的 
  股票是全流通的,公司上市后,经过一段时间的锁定,原始投资人便随时可以套利退出;而微软公司本身呢,则一心搞自己的软件开发,随着业绩的高速增长,市值越做越大,所有参与它的人都大大获利,最终实现了上市公司、风险投资基金、股市投资人的共赢。再看我们的股市,国有股和法人股不流通,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风险投资者,所谓的上市公司发起人,都是些有来头的权力资本,就拿上市指标这个股票发行环节中最关键的要素来说吧,它就是按照省市地区和部委系统分配的。最近算是进步了些,开始废除指标,实行审核制了,但这审核也决不是市场化的审核,你若没有一定的背景,是休想入围的。既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都是有来头的,他们手里的股票又不能流通,那他们的利益通过什么来实现呢?很简单,在净资产增值上做文章。而要想让净资产增资,就首先得把自己打扮漂亮,这样才能以更高的价格溢价发行新股、高价配股或增发,使净资产一夜之间打着滚地提升,于是,业绩造假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大家美其名曰‘包装’。更有胆大的,觉得这么干还不够过瘾,索性来个杀鸡取卵,快速抢钱。于是便出现了大股东占用上市公司资金、违规担保、把上市公司掏空的现象,或者内外勾结,在二级市场上非法操纵股价,扰乱市场秩序,致富个人,中饱私囊。” 
  “比如说张总和钱彪他们?” 
  “他们只不过是毛毛雨,在中国股市里,比他们玩得大的多的是。” 
  “现在《证券法》早已出台,管理层口口声声加强监管,还引进了成熟市场的许多制度和经验,试图与国际接轨,可为什么总不显成效呢?”灿灿似存困惑。 
  “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是跳蚤,”子仪尖刻地评论。“法律的意义在于执行。上学的时候你一定学到过,在西方成熟市场,证券法称作蓝天法,也就是说要像蓝天一样透明;股市必须像一个大玻璃罩子,里面的东西一清二楚全都看得见,以保证百分之百的公开、公平、公正。法律是刚性的,谁也触犯不得,证券法尤其如此,采用的是‘被告举证’,知道什么叫被告举证吗?就是说,只要有人状告上市公司内幕交易,上市公司就得自己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没这么做,这与刑法中的‘无罪推论’完全相反,对上市公司及其大股东相当苛刻,法律明显是偏向弱势群体普通投资者的。那里对违法者的处罚也非常重,你敢违法,就罚你个倾家荡产!违规成本极高,所以上市公司和券商都如履薄冰,不敢乱来。可我们呢,引进国际制度又怎样?有法不依,执法不严,法律便形同虚设。比如说,那么多家上市公司造假穿帮,受损害的股民告到法院索赔,法院甚至连受理都不受理,理由居然是因为没有先例。你看那亿安科技,业绩平平,股价却超越百元,傻子都看得出来庄家在操纵,可愣是没人调查,没人来管。看来,股市的问题并不完全在股市,而是整个社会的民主与法制建设。” 
  “也许这是因为我们的股市太年轻了,”灿灿对待这类问题总愿意往好处想。“所以才这样违规成风,据说以号称规范著称的美国 
  证券市场,初创时期也是乱糟糟的;东京、台北、香港之类所谓亚洲市场化程度最高的股市,当年也莫不如此。毕竟,由乱到治是需要一个时间过程的。” 
  “年轻?”子仪冷笑道。“不错,中国的股市尚不足十年,与西方成熟股市比,的确非常年轻。可是我们在这不足十年的时间中,就有一千多家公司上了市,而这,在美国则整整用了一百年,在香港也用了五十年。萝卜快了不洗泥,如此的大跃进,股市的制度建设和上市公司质量,如何能够得到保证?” 
  “ 
  中国经济正处于转型期,自然会问题多多,”灿灿这样推论。“不仅股市如此,其他经济领域也都在摸着石头过河。算了算了,不讨论它了,这个问题太大太沉重,远不是您丘总能管得了的。反正您也不是 
  证监会主席。”看来,就连好学好问者如灿灿,仔细探讨起这些事情来也感到无解,也感到头痛。 
  “我是担心,资本资源是最稀缺最宝贵的资源,如此掠夺和滥用,这场资本的盛宴究竟能维持多久!”子仪仍在继续钻他的牛角尖。 
  灿灿调侃道:“您别是有圣贤情结吧?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整个儿一范仲淹。要论境界,倒是蛮高的,就是难以行得通。” 
  子仪叹道:“圣贤情结不敢当,我充其量只能算是现代社会中的唐吉诃德,我承认自己斗不过风车,可我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来。罗素的那句话说得有多好:真诚,原本是一种需要坚强不屈的勇气。” 
  牢骚尽管发了一大堆,可美国合作的事情还是要进行下去,这毕竟是丘子仪的份内工作。很多文件要翻译成英文,很多资料需要整理,电传,电子邮件,文牍工作重如山。公司里没有几个会英文的,要是没有灿灿给他打下手,子仪简直会完全陷入冗繁的文牍工作之中无法脱身。说起来,灿灿干工作还真是一把好手,头脑清楚,手脚麻利,一旦启动就全身心投入,根本看不出她下班后缠着他时的那副娇憨样子。本身就是个工作狂的丘子仪,在这一点上对她极为欣赏,他觉得自己在工作方面越来越依赖这个小姑娘,甚至有点离不开她了,偶尔她不在的时候,他会感觉若有所失。我这是怎么了?他常常自问。 
  对了,要说会英文的,公司里确实还有一个:总裁助理兼证券部经理刘丽丽,丽丽在美国待过,英文虽不能说很好,但终究还拿得出手。不过这个女人丘子仪可不敢招,不仅不敢招,躲都怕躲不及。他对她的印象始终不怎么太正面:业务能力一般,手腕却属一流,这一点倒与张吉利挺相配。然而,这位妖娆的女经理对丘子仪却蛮热情,动不动就来他办公室汇报工作,不论事大事小,都说个没完,一坐下来就不走,屁股那叫一个沉。一开始子仪还很有耐心,认认真真听她汇报,到后来他就烦了,她所说的大都是些挨不着边的鸡毛蒜皮,根本不是他这个副总该管的。所以他便故意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打电话,意思是您赶紧走。这一点冯灿灿也看出了端倪,以至于每次丽丽还没迈进他俩办公室的门口,坐在外间的灿灿就迅即跑进里间,给子仪悄声递话:“得,那位嘚嘚马同志又来了,您准备好持久战吧。” 
  子仪便赶紧大声喊:“灿灿,我让你准备的材料准备好了吗?我要去总公司开会呀!” 
  灿灿也放开嗓子:“材料就在您文件筐里。您还不赶紧走?总公司的黄秘书刚才还来电话催呢!” 
  刘丽丽本已停下的 
  高跟鞋,又咯噔咯噔走开了,逐渐远去。她显然是听见了屋里丘子仪和冯灿灿的一唱一和。 
  灿灿笑过一通之后,还不忘敲锣边儿:“丘总啊,您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大一美女找您汇报工作,您还闪。知道不,多少人想和人家说话都说不上呢。” 
  “谁想和她说话让谁说去,反正我没那工夫。” 
  灿灿仍不肯饶过,故意恍然大悟道:“哎哟,丽丽姐别是看上您了吧?你们俩可都是单身啊!干柴烈火,干柴烈火!”见子仪张口结舌,她继续添油加醋:“不好,张总会和你决斗。用剑还是用枪?不过没关系,你当过特种兵,张叔叔肯定打不过你。你赢定了!” 
  子仪哭笑不得。 
  还好,大美人儿毕竟不是胸大脑小,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刘丽丽很快就看出来丘子仪故意回避自己,也看出自己决不是阴柔诡谲的冯灿灿的对手,于是知难而退,鸣金收兵。她不再继续去丘子仪办公室添乱了。 
  · 
  一个星期天晚上,吃过晚饭,丘子仪百无聊赖。这两天灿灿在忙着备战GRE,没来缠他,他反倒觉得少了些什么,电视节目没兴趣,书也看不进去,于是他便开车离开自己居住的方庄小区。他的三菱吉普信马由缰地驶上了二环路,开到德胜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乔家姐妹的家就在附近。他驱车拐向那熟悉的胡同,在胡同口把车停好,徒步向胡同深处走去。这么多年没来此地,胡同的总体布局没有多大变化,整齐而陈旧,只不过多了一些小门脸:便利店,还有一个个的发廊,穿得很少的发廊女坐在玻璃门内,搔首弄耳,向过往行人抛着媚眼。他走进那个有着几座红砖楼的院子,当年这几座楼房曾经显得那么雄伟高大,现在则破破烂烂,一副败落之相。他步入那个单元,摸着黑走上楼梯,在三层左手门口停下。他记得,这是一个小三居,他摁了摁门铃。里面不见动静。也许是门铃坏了,于是他用拳头敲门。隔壁住家的门内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门打开来,突然洒出的灯光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您找谁?”开门的是个十几岁女孩。 
  “请问乔文宣家还住这儿吗?”丘子仪指着左手的房门问,乔文宣是虹飞和虹玉父亲的名字。 
  “他家刚搬走。”小姑娘说。 
  “知道搬哪儿去了吗?” 
  小姑娘转身朝屋里喊:“妈,找乔爷爷的。知道乔爷爷新家的地址吗?”里面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小姑娘转回身,对他说:“我们没有他家的确切地址,只知道在亚运村一带。您找他有要紧事吗?” 
  “不,没啥要紧事,”子仪说。“我是他们家的一个老熟人,很多年没联系了。对了,乔家现在都有什么人?” 
  “就是乔爷爷和保姆,虹玉阿姨偶尔也回来看看。嗯,能告诉我您叫什么吗?乔爷爷说,过几天他还回来移空调。也许我可以告诉他您来过。” 
  丘子仪掏出一张名片。“要是见到乔家人,请把这张名片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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