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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岁就上常青藤-第32章

小说: 一岁就上常青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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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跟着我们精打细算地生活惯了,这些品性几乎是天然成就。比如,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什么东西非要不可的那种不可抑制的欲望,只要家长一句“太贵”,她二话不说就放弃。买个东西减价不减价,打多少折扣,她非常在意,这是教她算术的绝佳机会,也怪不得她目前数学学得最好。我们一个月给她一美元的零花钱,她全存到银行里,盯着利息怎么长(这是当银行家的第一步),说是一分钱也不准备花,要留下来上大学。不过她说有一个例外:家里如果有特别的困难,她可以把这些储蓄拿出来。这后一点让我大为感动。俗话说“孩子总是自己的好”。我知道我们对自己的孩子也许偏爱得过分。不过,这种品质我确实很少在别的孩子身上看到。事后想想,穷日子不仅给了她计划未来的迫切感,也培养了他和父母同舟共济的纽带。
  女儿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是一个叫杰克的男孩。他父母做房地产发达起来,有几栋别墅,其中有一栋号称能住几十号人。可是,与自信、人气的女儿相比,这孩子不仅自卑,而且相当压抑。他父母一天到晚忙来忙去,从来不坐下来给他读故事,只是给他许多零花钱,给他买狗,让他没完没了地看电视,玩电子游戏。结果,他功课很差。女儿帮他认字,他一点兴趣没有。有一天,女儿和我谈起长大结婚的事情(女孩子似乎特别喜欢这个题目)。我开玩笑说:“你会不会嫁给杰克呀?”女儿一听就笑:“我怎么会嫁给他?他不过是我的朋友。”我问她为什么。女儿告诉我她至少要嫁个有能力,能自立的人,并说:“杰克什么也不会,长大大概会受穷了。”
  前几天,班里老师说不要让孩子带玩具上学。我们告诉女儿。她马上说:“是不该带。玩具带到学校会丢的。”这大概反映了穷孩子珍惜自己东西的习惯吧。不过我们提醒她:“这还不是最不好的地方。”她马上反应过来:“我知道。带玩具去,就光玩不听课了。长大了什么都不会,只是抱着个玩具,怎么养活自己呀?”
  我从一旁观察得很清楚:女儿知道家里穷,知道家长已经对她尽力而为了,长大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紧迫感很强,非常知道用功读书。在这方面,富家子弟很难比。不久前看美国的报纸上讨论富人怎么对孩子掩盖自己的家产,怕孩子一旦知道家里这么富,就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做了。最后的结论让许多富人叹气:怎么藏,住的房子是藏不住的。
  可见,只要教育机会相对公平,穷孩子在和富孩子的竞争中有相当的优势。从培养孩子的角度看,穷是该露而不该藏的。藏穷就等于挥霍了自己最大的财富。
  在美国过万圣节
  在美国住了快10年,万圣节一直没有认真过过。众所周知,万圣节又叫鬼节。过节时大家扮成各种怪样子,装神弄鬼,吓唬人玩。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节目,就是孩子们的Trick or Treat:天黑后孩子上门来要糖,你不给,人家就可以捉弄你一番。我对此一向不适应。想想看,大晚上的,陌生人来敲门,不断地下去开,又烦人又没有安全感。前几年住在纽黑文,那里治安不好,过万圣节就更无乐趣。
  今年搬到波士顿,女儿也长到5岁,渐渐懂事了。万圣节前一周,她就惦记着买服装,晚上去Trick or Treat要糖。去年的万圣节,这一节目是由妻子带着她和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及其家长集体行动。如今新到一个地方,路都不认得,也找不到伴,为安全起见,只好由我带孩子出门。
  夜色漆黑一团,到处是阴森森的,我们完全被一个陌生的、似乎是充满危险的世界所包围。我拉着女儿的小手,走在漆黑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四处不见人,心里不断犯嘀咕:这么晚敲陌生人的门要东西,是否太打扰了呢?是不是自讨苦吃?
  女儿倒是比我有信心。她穿着粉色衣裙,背上有一对翅膀,一副小天使的样子,自告奋勇地铵第一家的门铃。那扇门一打开,屋里灿烂的灯火顿时撕开夜幕,仿佛是天堂对她打开了门。夫妇两位主人见了她就心花怒放:“哎呀,我的小天使、小宝贝,你真漂亮、真可爱!”他们一边招呼我们进屋,一边要把一小篮子巧克力倒在女儿手中的篮子里。我急忙拦住,说她实在要不了这么多。主人兴致未尽,不停地问孩子几岁了、上学没有、喜欢什么、住在哪里。这一下我心里不仅放松许多,而且开始分享女儿的喜悦。
  再往前走,女儿变得越来越不腼腆,见一栋房子就自己冲上去铵门铃。那家只有女主人在。她见了孩子,同样是宝贝、天使地夸个没完。还说:“我自己的女儿已经上大学了。她像你这么大时,就像你这么漂亮。”我随口问一句:“她去哪里上大学?”“哈佛。”我眼睛一亮,马上问:“她中学在哪里上的?”心里想的是自己的女儿以后去哪里读书。女主人看出我的心思,又知道我们初来乍到,马上找笔给我留电话,说她在这一带的学校做社会工作,关于当地一带学校的问题一定来问她。还说等她女儿回来,要请我们来家里吃饭,好好聊聊。临走又翻自己的书架,找出3本5岁孩子的儿童读物要我们带走。
   女儿的情绪自然越来越高涨。她当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得宠的人。很快,手中篮子里的糖太多、太重,已经拿不动了,只好提前回家。我们从小很注意她的饮食,尽可能不让她吃糖,她因此对糖并无太大兴趣。回到家洗漱完毕,一倒头就睡了。不过睡前说了一句:“今天我有这么多的快乐!”
  看着她那张熟睡的小脸,我突然对自己住的社区和邻居们产生了由衷的热爱。同时,回想一下自己小时候成长的经历,也一下子领悟到万圣节的意义。我的女儿和我是在完全不同的社会中长大。我们都体会到人间的友爱。但是,她从小就感受到这种友爱存在于陌生人之间。她知道,在漆黑的、看起来很危险可怕的夜里,她可以从陌生人那里得到无限的甜蜜。人家怎么对待她,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她长大后如何对待别人。而我们这一代人,则主要是从亲友熟人中感受到这样的温暖,很难懂得陌生人之间的纽带和感情。我至今还记得小时候老师讲地上捡了糖不要吃,因为阶级敌人会下毒药。
  令我最感动的是这次打扰的最后一家人。主人是个盲人,就自己在家,生活全靠一只导盲犬。我开始还觉得给人家找了太多麻烦,女儿首次看到个盲人,也有些害怕。可是,人家充满热情地在桌子上给孩子摸糖,嘴里不停地说,“你的声音像个天使。”我赶紧说,“我们每天上学都经过你的房子。”她听了越发高兴。一个劲儿地说,“看来我们早就是朋友了。”我看着她准备得整整齐齐的一桌子糖,实在想不出这么一个生活不便的盲人,为招待素不相识的孩子要花多少时间,而在漆黑的夜中对陌生人敞开大门,又是多么大的信任!看来,一个生活颇为不幸的人,也本能地懂得自己对陌生人的责任。
  许多美国人曾评价东亚社会中的人不懂对陌生者的责任。我在国内就见过见死不救的情景。我自己也曾经是那些见死不救的人中的一员。在日本,我也见过一个人出了交通事故,围观者人山人海,但在哪里救助的,竟是两个不懂日文的外国游客。我们读经,孟子中也讲见人落井会本能地伸手救助。但我们做起事来就不一样。我们是个亲情的社会,却不是陌生人的社会。我们缺乏陌生人之间的信任和友爱。不能不说,我们不是像我女儿这样长大的。我们过去的生活,没有培养我们这方面的本能。
  “爱你的邻人。”这样的训导,几乎在各个文化中都有。但是,这样的精神在不同社会中的存在形态却有天壤之别。我们面临的挑战不是如何记住这样的话,而是如何使之成为我们的生存状态。
  写于2004年10月31日万圣节之夜
  美国的残疾人
  圣诞节前,女儿的学校开家长会。班主任和家长一对一地汇报孩子的表现。会结束后,我们把捐给学校的一些文具转交给老师,并且很“中国式”地送给老师一条杭州的丝绸围巾,表示对她教学的感谢。
  两天后,收到老师的感谢信。女儿也提及老师很高兴。不过,一天吃晚饭时,女儿突然冒出一句话:“妈妈,你送给Mrs Spencer那样好的礼物,实在是很慷慨。”我和妻子听了一愣,觉得这话实在不像是个5岁半的孩子说出来的。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女儿又接着强调说:“我们至少也应该给Nicole写个贺年卡。她是个盲人!”
  Mrs Spencer是女儿的班主任,全班21个孩子,基本全是她一个人教。我们做父母的,当然觉得她最重要。但是,在正常的课时之后,还有一个“学后班”,由私人利用学校的场地经营,其实主要就是雇几个女孩子监督孩子们玩,等家长下班后来接。这个班有几十个孩子,除了两个主要老师外,还有一两个临时老师,一个老师助理。Nicole就是这个助理。我接孩子,一个星期碰不到她两次,也从来没有看见她和女儿玩过。送礼的事情自然就想不到了。
  女儿的话,让我们很不安。难道她觉得父母太势利,只知道巴结有权力的人,忘了弱者吗?她若真有这样的观察力和品格,我们当然高兴。其实,我们从小就是这样教育她的。她三四岁时就宣布长大要开餐馆,请无家可归者来免费吃饭。那时我们住在无家可归者遍地的纽黑文,她懂这些是很自然的。但是,对盲人的关怀,她竟比父母想得周到,这就不能说是我们的功劳了。
  这件小事,使我重新检视孩子的成长环境。在美国,对残疾人的关怀早已形成了一种文化,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孩子刚刚懂事,就学这些东西。比如,大名鼎鼎的波士顿儿童博物馆。我第一次去时,非常吃惊。在一个场地,有各种残疾人的用具,让孩子去玩。这些东西不仅包括轮椅、盲人用的手杖,甚至还有假肢,有缺胳膊断腿的孩子以及他们如何使用这些假肢的照片。这些照片,看上去实在太惨,我怕吓着孩子,不想让她看,更不愿意她去碰那个假肢。可是,孩子却充满好奇。她最喜欢的,是戴上遮眼罩,手持盲人的探路杖,在特别设置的路线走一圈,半途还会碰到做同样游戏的孩子,双方身体撞到一起,要想办法躲开对方、继续前行。孩子这么玩几次,对当盲人是什么感觉,一下子就有体会了。
  另有一次领孩子等公共汽车。车停下后,一个坐轮椅的人通过自动升降机下了车。司机也跟下来,推着轮椅,耐心等候交通信号,然后过马路,把那位残疾人送到对面的地铁站,前后竟花了四五分钟。全车几十号人,全在那里静静等待,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虽然年纪还小,但对许多事情还是比我们做父母的敏感。
  我们是在“文革”中长大。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喝狼奶长大的一代”吧。要改变我们身上的很多品性和本能,实在是太难了。不过,下一代还是可以不同的。美国电视里的儿童节目,总是贯穿着一些关于残疾儿童的教育片段。不久前刚刚去世的那位因骑马事故高位瘫痪的“超人”Christopher Reeve ,生前就频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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