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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帝都殇-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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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天,天无语,问地,地不应。
  爱究竟是什么?为何这般令人难以捉摸?我总是跟着感觉走,是对是错?
  我有时禁不住反问,我真的爱过谦益吗?
  可是。。。。。。如果不爱,曾经的心悸,曾经的不顾一切又是什么?然,如果爱,镜花水月的爱情梦想破碎,我说关上心门不爱他了,为何又只挣扎了几下就平静了?
  我苦思良久,终不得答案。
  于是将一切追根溯源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梦,一个我自小编织的美梦。
  也许,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梦,这个守在心里的完美爱情梦。梦里我是城堡里美丽幸福的公主,邂逅了一个逍遥淡泊的白马王子。追思那一日,谦益从人群中走出,那样谦雅不羁,淡泊洒脱的气质恰似我梦中的完美的白马王子。那一瞬,就在那一瞬间,他征服了我的心,征服了我的梦。

  将我的梦延续到现实。
  我为他悸动,为他不顾一切。因为梦中,我无数次告诉自己,公主深爱着王子,所以,我也深爱着谦益。
  结果,梦碎了。人醒了。
  我是那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如果梦不完美了,我宁愿从此抛弃这个梦。
  从此,我走出梦想。夜晚我告诉自己,我不是公主,谦益也不是王子,所以,我不爱谦益了。我的爱情像做了一道复杂的逻辑推理题,因为。。。。。。所以。。。。。。却又不能细细推敲,一推敲便会发现,我做的这道题处处不合逻辑。
  仍记得,初时,潜光以黑马之姿闯入我的梦里。在我编织的爱情梦中,我执着的不喜欢黑马。没有原因,与生俱来喜白不喜黑。很长一段时间,我看潜光,都带着这种与生俱来的偏执,莫名其妙的排斥。所以他能感动我,去总也打动不了我。仿佛,我自己编写了一套程序。程序设定,竹潜光打动不了慕容植语。
  可是潜光却与我设定的程序执拗起了。。。。。。他真是个独一无二的疯子。。。。。。
  “公主,您在想什么?”磐儿在我眼前晃动素手。
  我回过神,打开她的手,付之一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个疯子。”
  “疯子?”
  “是。”
  “是谁?”
  “就是一个疯子。”
  “公主。。。。。。告诉奴婢是谁嘛。。。。。。”磐儿央求。
  我扭转头,“疯子就是疯子。”
  磐儿杏目圆瞪,“公主。。。。。。”
  “淑女要有涵养。”我调笑。
  这样无聊又有趣的对话持续到夜幕降临时分。
  谦益如常来我房中小坐,如常与我手谈几局。对弈中,两人漫无边际的闲聊,诗词曲赋齐上阵。
  “你又输了,丫头。”谦益落下最后一子,淡雅看我。
  我仔细看了看棋盘,“我赢不了你,这是事实。”谦益布局看似稀松平常,落子有时甚至毫无道理,不想却是每子变数无端。往往在你以为已摆脱他的追缠时,便遭奇袭连连,妙招步步,措手不及之下,只好任他水到渠成,赢了去。
  谦益认真看我,“丫头走棋,太过随意,心有懒惰,不愿谋局设阵,只是见招拆招,如何不输?”
  “不过就是盘棋。”我起身转动了脖子,“我输得起。”
  谦益闷笑一声,“丫头这话就错了,人总以为自己输得起,可待真输了后,再回头,方觉原来输不起。”
  我知道谦益有弦外之意,不予评论做回原处捡拾棋子。“棋就是棋,若觉得走错,悔棋就是,我这里没有‘举手无悔’那套规矩。哪来又能输不起?”
  “丫头也就是嘴上说说我看你心里可是死守着‘举手无悔’的规矩。行差一步棋,你可没想给我悔棋的机会。”谦益拈起一粒棋子,极度优雅的笑道:“棋盘里头的名堂太大了。一粒原本可有可无的棋子,一粒原本以为丢了绝没关系的棋子,当真一丢,到头来,却注定了败局。”
  “你倒是越说越玄乎,对你来说,一子的去留哪能定你的输赢?”我心知谦益在暗喻我不给他机会重新来过,这些日子来,他总是话中藏话,言语暧昧。
  谦益随意笑笑,又随口半真半假道:“丫头,举手无悔,棋如人,半点马虎不得。好比,”他压低了声音,懒然凑近我,“情场之上,你走,我输。。。。。。”
  “你扯远了。”我闲闲干笑两声,适时插话。
  “丫头,我还是那句,要怎样你才肯回到我身边?”谦益再次说出已说过无数遍的话。我亦无数遍摇头不答。
  “如果我今日非要你回答呢?”谦益优雅的慵懒表情中夹了坚决,缓慢的言语中也带来凌厉。
  我滞了半晌,启口道:“如果我要你放弃夺嫡,放弃即将到手的大洛江山,从此与我隐姓埋名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你愿意吗?”
  谦益紧蹙眉,“这就是丫头重回我身边的条件?”
  “算是。”这是你硬要我开出的条件。
  “如果我说愿意,丫头就肯回答我身边?”谦益直愣愣盯着我,许久后,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什么?!”我惊讶,大叫出声,没想到谦益会答得这般惊世骇俗。我如是说,只想他知难而退,莫再追问了。他会为我放弃江山?简直是痴人说梦。可是他居然回答愿意!
  是我听错,还是他说错?
  谦益见我反映,眼中悲意顿起,面上却温和笑了,“吓着丫头了?我不过说笑而已。即便我放弃江山,丫头也不愿意回答我身边,对吧?”
  我一双秀目,睁得更大,谦益今日怎么了?
  他起身负手而立,如倔傲一座神像,眸光炯炯 ,冷看窗外,“截止今日,丫头暗遣人马打探老七的消息,十二次,祁千度的消息,七次。我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不意味什么,但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嫉妒,丫头爱上老七了,对吗?”
  我骇然无语,又无措。
  谦益冷哼一声,转过身来,带着狠绝的笑容做了何决定,平缓道:“丫头,此生对你,我绝不放手。你,将是我竹谦益一辈子的女人。待我坐拥江山,看谁还能将你抢走!神来杀神,佛来杀佛,尤其他天之骄子——竹潜光!”
  我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这样一段狠毒的话,谦益说了,竟有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之态。
  他说完这话,又似没事人一般,坐至棋盘前,以闲聊的口吻跟我说道:“丫头,墨阳王反了。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墨阳世子祁千度如今也是反贼。”

  第二卷 水龙吟 第26章 他疯了吗
  墨阳王反了,哥成了反贼。
  我反复咀嚼这个消息。
  大洛的朝局势必更乱了,潜光的境况也势必难以好转,
  墨阳王,溺爱独子闻名天下的墨阳王,他居然反了。
  听谦益闲淡无惊的口气,他是早知墨阳王有异心了。
  他给了他一个绰号——老狐狸。
  老狐狸?
  是啊,天下人莫不期盼一国之君英明睿智,他墨阳王偏偏全力支持太子那样一个庸碌之人继承大统,其用心自是不能简单。
  谦益知道墨阳王的野心,那么身为墨阳王的独子,哥岂非更该知道自己的父王有谋反叛逆之心?难关有些事,无论我如何追问,哥一直不肯说。而且他对诸王爷、皇子的真实秉性的了解也比常人多得多,骑马比我在江东王府的大哥要知道的多。他知道二十多年前先帝对谦益“绝非池中物”的评价,就是很多人都不知的。
  想必墨阳王在这上面下过一番苦功。
  在追思以往,哥为何出现在幽灵山,为何被人追杀,为何负伤中毒?……这一件件,如今想来,莫非都与墨阳王的谋反有关?
  那么,当初他设计解除与慕容植语的婚姻,又远播风流花名在外,至今却未正式迎娶一人,是否也与此事有关?哥心知墨阳王的野心,或者也在成全墨阳王的野心,但他不忍连累旁人。谋逆之事,若成,则千秋万世称王称霸,若败,必九族之亲断子绝孙。
  我的心惶惶,再度揪紧,哥啊,你怎么也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这条路,若上不得青云,就定是通向第十八层地狱了。
  “公主,你怎么了?死拽着锦帕做何?”磬儿端了解暑的饮品进来。
  时至酷夏,外面,天正流火。
  我一回神。问道:“可知王爷现在何处?”
  磬儿听了一喜,紧凑上来道:“公主想见王爷了?”见我点头,磬儿放下饮品,不待我说完,嘻嘻跑出去,“奴婢去打听一下。”
  我禁不住摇了摇头,这丫头定是误会了。
  我想见谦益,只为相询哥的消息。自那日说完墨阳王谋反的消息,谦益这两日来像是故意避开我,再没过来小坐,或与我吟诗对弈。
  而我也放弃了暗遣人马打探哥与潜光的消息。莫说这事已被谦益知道了,我若再做,他只怕会更加深对潜光和哥的敌意。即便他不知道,我也打算放弃了。我遣了十几次,至今也只传回一些道听途说不痛不痒的事。譬如楚王在某地与某某会战,大胜。墨阳世子在墨阳某处,安好,云云。
  “公主,公主——”磬儿似野兔子般噌一下跳进了屋里,涨红了脸,满头大汗。
  “什么事,这么急?”我起身将锦帕打湿,递给磬儿擦脸,又将她先前端来的饮品递给她喝,“别急,慢慢说。”
  磬儿喝了口解暑饮品,舒缓了口气,“公主,大门外跪了一地当兵的人,都是淼水国人。”
  我心神一泠,“这事怎么回事?”
  磬儿皱眉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去前院的侍卫那儿打听王爷的去处,他们或网页一早就出去了,没交代去哪儿,兴许是去了军营。奴婢听他们闲谈,说门外的副将、司长们跪了大半日,居然一个也不肯走。奴婢就偷偷去看了看,果真跪了好些人。顶着这么大的日头,还戴着头盔,穿着铠甲,全都汗流浃背。”
  “他们这是作何?”前几日刚打完“溪赫之战”,不趁机休整,跪倒我门口做什么?
  磬儿又喝了口饮品,“听一个内里的侍卫大哥说,他们像是想见您,兴许求个什么事儿,但是王爷一早就下令,无论这几日发生了何事,来了什么人,都绝不能惊动了您。所以就没人来禀报,赶又赶不走他们,只好任他们跪了半日。”
  “他果真当我是金丝雀了?!”我一拳砸上漆红的木桌,想必发生了什么大事,谦益有意瞒我。磬儿吓了大跳,我松开拳头道:“随我出去看看。”
  磬儿像似被我冷狠的表情吓着了。愣了愣才讷讷应声,“哦,是。”
  到了前院,我在议事堂上位坐定,喝令侍卫们将门外的人都请进来。
  第一道令,他们支支吾吾推脱不去。
  第二道令,他们颤颤抖抖跪地求情,“王爷交代过,无论何事,没他吩咐都不能惊动公主殿下金驾。”
  第三道令,我火大砸了茶杯,怒道:“你们不去是吧?你们不去,本宫自己去!”
  侍卫们这才慌了神,面面相觑,无奈开门请人。
  请进来,有数十人,全都正儿八经穿着“青”军将领服饰。远远离我尚有二十丈便统统跪地行伏身大礼。这种大礼要求头,四肢等全身贴合地面,也就是“五体投地”。我扫了一眼,叫起身。下面的人军阶都不高,最高那个也不过是名副将,众人没真正起身,只是上身支起,却仍跪着。
  我朗声以淼水语问道:“众将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从身份高低上说,他们求见我,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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