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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敖序跋集 作者:李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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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堑茫1983 年,她为方素敏助选时,坚定的喊出党外后援会的共同主张,『民主、自决、救台湾。』
  「然而,十五、六年后,大家都在喊这个口号,方便到像是麦当劳的快餐,她又不肯再喊了,她想的是,『下一步,台湾,该怎么办?能怎么办?』从小,她喊不出『万岁』的口号,美丽岛事件发生时,她倒是可能自然的高喊『自决』,许多因为她对族群宽厚的怀抱,而疼爱喜欢她的国民党大老们,大概想都想不到,她曾经是这么坚持本土观点和立场的。」
  「年轻时代,急进、煽情的陈文茜,在海外的磨练中,渐渐调和转变了,即使到现在,她一直相信,如果她担任建国党的文宣,一定可以主导选举议题走向,『因为急进的口号,是最容易吸引人的。』不论如何,时间过去,是再也追不回来了。」
  正因为她是进步的修正主义者,所以,她想带领民进党转型:
  「我曾经有一度很努力的,想为民进党转型尽一分心,我用过力,但是不成功,我没有办法,因为我的权力不够,如果我是陈水扁,大概就做得到,但我不是。我承认,拜耳案的时候,我对民进党很失望,但是民进党对我,就像男人,他让你失望,只有说拜拜,算了!你还能怎么办?5 年前,我想要民进党转型,成为能获得民众信赖的人,现在不一样,国内的问题慢慢来吧,BMW 的时代来了,民进党还要坐花轿,你能怎么办?让他(民进党)自己摸索吧!民进党迈向执政之途是慢了些,可以更快,但这是政治现实,不能不接受。我心已决,民进党就伤不到我,像是初恋,过去了,或许会痛,痛过也就过了。」
  虽然如此、虽然高处不胜寒,陈文茜却更上层楼,「我在等待时机」。她先知式的高瞻远瞩锁定在跟共产党的关系上,她的目标是:
  「要尽量寻求社会的和解,使中国对台湾的威胁降到最低。」
  「我感情的终极目标,始终是台湾,是这片土地,而不是民进党。对我而言,打败国民党不再有成就感,我最大的成就感就是在国际政治里打败共产党!」
  什么方法呢?陈文茜期许自己成为两岸谈判代表,显然想凭她所向无敌的舌战群儒或舌战群魔的本事去举重若轻,舌战群匪。虽然陈文茜的进步的修正主义要比她的台湾同志高明得多得多,但在跟共产党的关系上,她显然被困在狭小的岛国本位,不够成熟。陈文茜弃唾手可得的立委如敝屣后,轻快地说:
  「我不是对政治挫折或对环境觉得沮丧,我只是想做一个更伟大的实验。」
  其实,她的外公与叔公,岂不都是「想做一个更伟大的实验」的先行者吗?那么「勇敢的台湾人」,与虎谋皮都不可得,「非常清楚知道自己付出能力的极限」的陈文茜,凭口舌之利,能与共产党谋皮吗?
  「陈文茜追忆她年轻时几个重要的偶像,她最崇拜的一位是拉丁美洲诗人兼革命家盖瓦拉(Che Guevara,泛拉丁美洲革命斗士),满脸大胡子,嘴里总是叼根雪茄,古巴革命成功后,出任文化部长,但他大剌剌的拋下一句话,『我是搞革命的,可不是当官的。』就跑到玻利维亚,继续搞革命打游击,后来被农民出卖,手被剁了下来。」
  美帝派出特遣队,杀了盖瓦拉,剁下他的手,和蒋帮派出回回军,杀了共产党西路军军长董振堂、孙玉清,剁下他们的头,别无不同,那就是革命家们必付「想做一个更伟大的实验」的代价,这种代价,生保令名死求全尸的台独英雄英雌们是绝对不敢付出来的,所以,一切偶像只是偶像而已,并不会玩真的。即使真的玩成功,又怎样?彭明敏回台湾,24 年阔别后与我吃饭,我很礼貌的带了一件小礼物送他,那是一个小镜框,中有马萨利克(Masaryk)的一张照片。彭明敏很谦虚,他说:「你李先生太博学了,你考倒我了,这位是谁啊?」我说:「他是捷克的国父马萨利克。他是名教授,当年带着学生领导独立运动,流亡海外,1918 年他成功了,并且当了总统,1937 年 87 岁时死去。他为捷克打下独立的基础,可是他无法解决与强邻的关系,最后捷克被强邻所灭。他的故事告诉人们,第一流的知识分子搞独立是一回事,可是,纵使成功了,也与强邻问题解决不了,也是空忙一场。……」彭明敏若有所思的收下我的小礼物,聪明的他,当然知道此礼来头大,比彭明敏聪明好几倍的陈文茜当然更知道,我觉得,自最聪明的陈文茜以下,他们对共产党「想做一个更伟大的实验」其实都是聪明过了头了。反倒不如陈文茜外公叔公来得那样务实。外公叔公的不幸是他们生不逢时的时间错误,不是理想与勇气的错误。他们毁了自己,但并没毁了台湾。如今,多少人自恃聪明,要毁台湾呢。进步的修正主义者陈文茜显然愚不及此,但她以「打败共产党」做为「最大的成就」,基本心态就是不健全的,这种心态,能「使中国对台湾的威胁降到最低」吗?我可不信。 为陈文茜计,她在四十之年,半生缘式的政治活动,似乎宜予约束。陈文茜自己也有所觉悟:
  「陈文茜的『姑娘庙民众文化工作室』,沿用到 1998 年,当她黯然从立委选举丛林中退出,还是回到『姑娘庙』里寻求安宁。这几乎成为陈文茜疗伤的方式,不论是她的政治梦、社运梦,每一次梦的幻灭,她都回到文化的『本行』,重新出发。」
  陈文茜佩服张爱玲,张爱玲所以成为张爱玲,岂不都在一生坚守「文化的『本行』吗?以陈文茜的慧黠与慧根,她从事文化活动,其实比政治活动更永恒、更有成就、更值得、更不辜负自己。陈文茜说: 「比方说,我可以想象死亡,在网站上发展一个软件程序,李敖在回忆录里,公布的是他 24 岁的裸照,我可以为他公布他不敢示众的 64 岁他的裸照,还可以再给他看看 84 岁时他的裸照又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可以拿自己的照片,用这个软件推算,自己 20 岁是否是青春玉女,60 岁是个什么样子,80 岁又是什么德性,决定自己还要不要活到 80 岁。」
  陈文茜的好朋友中不乏统派人士,已过逝的唐文标在前,纵横评论界的李敖在后。
   陈文茜在调侃李敖之余,实在该认真的想想 80 岁的自己,八十之年,她目前正好过了一半,活了 84 岁的富兰克林是正好在过了一半时(42 岁)转向的、「重新出发」的,最后他变成大陆的伟人,而非小岛的娇客。这书中有一段故事,吸引了我:
  「1989 年到 1992 年,这段时间,陈文茜肾脏病相当严重,人在海外,举目无亲,病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无,一句话一口气讲不完,医生一问她:『你家人在哪?』陈文茜就掉泪,艰苦的时候,张俊宏和许信良一起来看她,张还和她开玩笑说:『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是台湾的国宝!』让陈文茜笑翻了,她说这群『前辈』,就是看到朋友重病,脑袋里想的都还是政治,她没病死,没成为台湾的国宝,倒成了他们的『活宝』,民进党财务困窘时候的『摇钱树』。」 看了这则故事,我夷然奇怪:「不是说李敖是国宝的吗?怎么变成陈文茜了?」继而一想,谁要做「台湾的国宝」呢?世界这么大,做台湾的国宝,对我们不都太小了吗?回想这一对宝,书中也道出渊源:
  「批判力道最强的统派李敖,还是影响她最大的人之一;60、70年代李敖主编的《文星》杂志,是她的政治启蒙,因为这层渊源,直到她出任民进党的文宣部主任,她还是不在乎党内异样的眼光,毫无保留的欣赏李敖。原因无他,陈文茜的信仰中,民主和自由的价值,超过绝对狭隘的台独,她是当然的台独论者,但却是容忍异见、认知现实的台独论者。」 我想,总有一天,进步的修正主义者陈文茜,会再一次得到「政治启蒙」,觉醒从「现实」上看,「台独论者」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的,有朝一日,她会在「文化『本行』」上有世界性的声誉,而成为中国国宝。陈文茜曾经困惑:
  「40 岁,是否是一个分水岭?让她重新走向一个不同的生命选择──尼姑?或重做坏女孩?」
  其实,都不必,不论「尼姑」或「坏女孩」,都是 40 岁以前陈文茜的老路,未来 40 年,陈文茜有世界性、永恒性的大道之行。在大道之中,像毕加索一样,说不定还做一阵共产党风光风光呢。英文谚语说「打不倒它就加入它」,这对陈文茜只是第一步,一旦她变成共产党,相信精通颠覆的她,第二步就会「加入它就打倒它」,真要「打败共产党」了。外公有知、叔公有知,必将涕泪于天上、人间或地下,如此下半生缘,岂不快哉!陈匪文茜啊,别「挑眉毛」了,低眉相向,请三思之!
  ~1999 年 1 月 11 日 
  石齐平「新中国21世纪海峡两岸的出路」…李敖序文/李敖
  中国人说俗语「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从「孙子」书中错引而来。「孙子」原文是: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年战必殆。」
  原文很清楚的告诉人们:知己、知彼,只能在百战之中,免于危险而已,并不一定能胜利,可能是不胜不败的和局;不知彼而知己,是胜是负不可知;不知彼、不知己,则每战必定完蛋。整个「孙子」的战争论,都是在这种戒慎戒惧小心翼翼的语气下立论的,正看出了「孙子」的高人一等。知兵的人绝不好战,而是希望不战、或不战而屈人之兵、或不战而保存自己实力。不此之图,一战下来,就是凶事。所以,「孙子」绝不那样狂悖,说「百战百胜」的话,不说「百战百胜」而说「百战不殆」,才是真正稳健的知兵者。
  四十七年来,台湾当局地处中国边陲,负隅顽抗,也抗出一大堆顽固的意识形态,由「消灭共匪」做主轴,衍生出一波又一波的「反共抗俄式教育」、「反共抗俄式宣传」,这种教育与宣传的特色是「夜行畏鬼,张作狂歌」,用狂歌来壮胆,久而久之,养成两个习惯,一是轻敌、一是自大。轻敌久了,则不知彼;自大久了,则不知己,不知彼又不知己,一遇敌对局面,就会「每战必殆」了。
  四十七年来,台湾对大陆的所谓敌对方法,只有一个字「拖」而已矣。不过当年蒋民父子之拖,尚有如敌之情、尚有自知之明,虽然所知有限,却也精通偏安之道,故父子二人,皆能免遭天诛、善保首领以殁。但蒋民父子死后,苟安之局,不过三代,如今在隐性台独者接班下,心劳日拙,益发轻敌、益发自大,且是「草螟弄鸡公」式轻敌、「夜郎自大」式自大,于是偏安小朝廷为之动摇。当然,在歇斯底里加义和团的手法下,这种人不愁没有愚夫愚妇跟他一起叫嚣、一起「赞」、一起「爽」,但是,它的江河日下、来日无多,则是历史家的定评。
  历史家论定四十七年来这段偏安史,除了对扑面而来的大量丑脸和厌物要做斧钺之诛外,也会关心到「勿谓秦无人也」那一面,历史家相信在这孤岛之上,一定还有稀有品种的智者仁者勇者,他们走过从前、跨越现在、迈向未来。他们的智仁勇行径,在孤岛上虽然因被打压以致晦而不显、或显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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