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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剑气严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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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衫少年道:
  “仅此一句就想搪塞过去?恁怎么瞧你们也不像是兄妹,若非拐带,只怕便是私奔的
吧?”那少女插口笑道:“私奔便待怎地?喂,你讲理不讲理?”
  布衫少年道:
  “如是私奔,区区更难以忍受!”
  马上青衣少年转首朝那少女道:
  “此人胡说八道,妹子何用与他多费唇舌,咱们赶路要紧。”
  他逞自策马前行,眼前忽然白光一闪,那布衫少年左手飞快地扭住缰绳一拉一抖,马儿
受惊“唏聿”长嘶一声,前足腾空而起!
  青衣少年被翻离马背,他上身一仰,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轻飘飘的落下地来。
  布衫少年冲口道:
  “好轻功!”
  青衣少年立足在对方三步之前,道:
  “兄台是放横么?”
  布衫少年笑嘻嘻道:
  “岂止放横而已,区区要杀了你们!”
  青衣少年温道:
  “兄台一再相逼,咱们始终隐忍,甭以为就是寒了你,只因……”
  布衫少年截口道:
  “只因你们相偕私奔,自知理屈,是以不敢发作是吧?”
  青衣少年道:
  “兄台是愈扯愈离谱了。”
  布衫少年晃头摆脑道:
  “可惜区区有个毛病,便是嫉‘私奔’如仇,一见男女私奔,立生杀心。”
  马上那少女娇声道:
  “这种毛病倒真吓人,你当作没瞧见不就完了?”
  布衫少年斩钉截铁地道:
  “不行,非杀不可!”
  青衣少年患道:
  “好得很,咱们大可痛快的厮杀一场……”
  布衫少年一掌徐徐抬起,直劈而出。
  那青衣少年猛可一挫身形,单臂微沉,反手倒抓了上去。布衫少年迫得一撤掌,身形摹
地腾起空中,双掌挥起有若开山巨斧,笔直往对方罩落!
  青衣少年见他来势惊人,心中微凛,身形一振平平滑后数丈,隔空用内力遥遥罩住敌
手。
  布衫少年仰天一啸,身躯在空中足不落地的飞了五圈,到了第六圈上,双掌一扳一荡,
出招如雷,那青衣少年猛然发觉到方圆数丈之内,悉为对方拳风所罩,身形有如铁钉一般,
左右双掌翻飞而上。
  但闻“轰”一声暴响,双方错身,布衫少年端立五丈之外,双手平平下垂。
  青衣少年呆了一呆,道:
  “兄台属何门何派?”
  布衫少年冷冷道:
  “无门无派!”
  青衣少年道:
  “难怪在下居然认不出你招数门路……”
  语犹未尽,那布衫少年已是欺身来到近前,一掌扬起,当胸疾推而至。
  青衣少年存心一试对方内力,他双掌一合,也自平推出去,两股力道在空中一触正着,
双方都是一震。
  青衣少年摧力运掌,内力源源吐出,却见对方仍然有如渊停岳峙的停立着,身躯毫不挪
动,内心不禁暗暗骇然。
  他奋喝一声,左掌一圈,右掌再出,布衫少年原式不变,平撞出去,双方再度硬碰硬对
了一掌!
  青衣少年神情大是凝重,单掌连划半圆,在寻丈之外,一霎时竟一连劈出九掌之多。
  那布衫少年双目圆睁,精光暴射,双掌交拂而出,每接一掌,他便往后退开数步,最后
他已和对方足足相隔了十四五丈之遥!
  马上那少女柳眉一皱,朝青衣少年低声道:
  “这少年不像剪径之流,可能是穷极无聊……”
  只听对面那布衫少年高声道:
  “瞧不出阁下倒还有两下子,罢了,阁下若肯出百两银子咱就袖手不管。”
  青衣少年狐疑不定道:
  “兄台这是敲诈?”
  布衫少年淡淡道:
  “有道是花钱消灾,阁下不应冥顽不化。”
  青衣少年道:
  “这一仗打得毫无意义,在下当然极愿化于戈为玉帛,但眼下我只能出得起二十
两……”
  他说着,一面伸手人袋掏出几锭雪白的银子。
  布衫少年摇头道:
  “区区生性不善讨价还价。”
  马上少女插口道:
  “有个两全之策,二十两银子你不妨暂且收下,一月之后,咱们再将其余的八十两送到
此地与你如何?”
  布衫少年道:
  “不妥,区区还是跟着你们一道走,直到收到那八十两为止……”
  那少女双眼一眨,道:“一言为定……”青衣少年道:“妹子,你……”
  那少女纤手一挥,他顿时住口不语,布衫少年瞧在眼里,在心底哼了一哼,却默默不作
声。
  青衣少年道:
  “在下顾迁武,兄台台甫可否见示?”
  布衫少年道:
  “区区姓赵,草字子原。”
  他哈哈一笑,复道:
  “咱们是不打不相识,阁下这位妹子的芳名何不一并见告?”
  青衣少年顾迁武呐呐道:
  “她……她……”
  那少女嫣然笑道:
  “就是问名道姓也要拐弯抹角,诚然小家气得紧,我叫甄陵青。”
  那身着布衫的赵子原道:
  “甄顾之间,兄妹各有其姓,这倒奇了。”
  少女甄陵青道:
  “何奇之有?咱们是表……表兄妹……”
  她略一侧首,那双泛如秋水的美目打量了赵子原一下,又道:
  “喂,你没有马儿可怎么办?”
  赵子原道:
  “不劳费心,姑娘尽管放辔奔驰,区区步行当不落后。”
  甄陵青不再说话,一拍马背,当先纵出,顾迁武抖缰随后跟上。
  飞马奔出十余丈后,甄陵青回首一望,见赵子原仍立在原地未动,她寒着脸儿说道:
  “姓赵的出现得太过突然,想来咱们先时所说的话,已被他听进耳里,他藉口跟定咱
们,必有用意,须得谨慎提防……”
  顾迁武道:
  “难不成他也为此事而来?”
  甄陵青道:
  “目下犹不能肯定,这人莫测高深,直令人难以惴度,但我终会将他的底子盘出……”
  快马奔驰,瞬间已与赵子原相距数十丈远。
  赵子原眼望两骑渐去渐远,睛瞳间忽然掠过一丝煞气,他喃喃道:
  “太昭堡……太昭堡……想不到这座古堡又有主人啦……”
  他身子一纵,飞快掠去,不一刻已赶上了前面二骑。
  那顾迁武见赵子原纵跃于马旁,丝毫不显得吃力,不禁赞道:
  “兄台足利于行,这一身轻身功夫是没有话可说了。”
  荒路一直贴着野芦荡往前伸延,愈走地势愈低,一路上芦花飘得满天飞舞,把人马全给
沾白了。
  越过平野,在远处天云交接处,出现一丛林障,一片青绿中现出一抹深褐色的曲线,两
骑三人加紧脚程奔去,不一刻便到了那座小镇。
  小集镇建在空野大平梁上,大街小巷星罗棋布,三人进入镇中,立觉气氛有异,整个镇
内静悄悄的,街上见不到一个行人,听不到一语人声!
  顾迁武游目四扫,奇道:“是怎么一回事?镇上的人难道都死绝了?”
  甄陵青“喔”了一声道:
  “事有蹊跷,咱们分头到各条街道去瞧瞧……”
  两人调转马头,分别驰人左右的横街,只有赵子原立在原地未动。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二骑又重回原地,甄陵青问道:
  “有何发现?”
  顾迁武摇头道:
  “连鬼影也没见到一个!”
  甄陵青道:
  “那边情形也是一样,沉寂得骇人,看来这集镇是没有人居住了。”
  顾迁武转首朝赵子原道:
  “对这反常现象,兄台可有什么高见?”
  赵子原淡然道:
  “没有人倒落得清静,咱们今夜可一人住一间大房子。”
  一语方歇,突闻甄陵青出口叫道:
  “瞧!街头那边有人走过来了!”
  顾、赵二人闻声望去,在朝阳照射下,只见一人缓缓自街头走来!
  渐渐那人来得近了,依稀可见是一个面目清癯的老者,手上提着一篮菜疏水果,停在道
上蹀着。
  顾迁武横马挡在老者面前,在马上欠身一揖道:
  “这位老丈请了……”
  那清癯老者望了三人一眼,道:
  “不敢,壮士有何见教?”
  顾迁武道:
  “老丈是在下于镇上所见到的第一人,不知此镇……”
  他语声微顿,做了个询问的表示。那清癯老者皱眉道:
  “呵,壮士莫非感到镇内之光景有异?”
  顾迁武颔首道:
  “正是,在下等本欲寻个店家进食果腹,不想此镇竟是空无人迹……”
  清灌老者沉声道:
  “镇内居民早在半年之前,俱已纷纷相率迁往他处,只因……”
  甄陵青忍不住插口道:“为了何故?”
  清癯老者凛然道:
  “只因此镇经常闹鬼,两年来竟有数十人先后暴毙,个个死状惨厉异常,死因毫无可
查,抑有进者,一人夜晚鬼叫神号之声属引不绝,集镇内外鬼影幢幢,住户饱受惊扰,于焉
相率他迁。”
  甄陵青吸一口气道:
  “如此道来,本镇竟是一座鬼镇了?”
  清瘦老者颔首道:
  “不折不扣的鬼镇!”
  一直默然不语的赵子原忽地一步踏前,道:
  “镇中之人悉行他迁,缘何只有老先生尚逗留于此?”
  清癯老者端详了赵子原一下,面上忽然露出困惑的神色,冲口道:
  “多么像……多么像当年……”
  话说一半,似是有所警觉,忙换了另一种语气道:
  “小哥此问甚是恳切,老朽之所以稽留不去,乃是向来不惧鬼神之故。”
  赵子原道:
  “老先生胆气之壮,是异于常人了?”
  清癯老者道:
  “老朽之职业迫得须成日与鬼为伍,日久遂处泰然。”
  甄陵青道:
  “怎么?老先生是……”
  清癯老者道:
  “老朽乃本镇所雇之守墓人。”
  甄、顾两人释然“哦”了一声。老者不住地拿眼打量赵子原,后者被他瞧得有些不自
在,将脸孔侧过一边。
  老者复道:
  “寒舍就在镇郊坟地上,备有果肴水酒,三位若不嫌弃,就请移驾过去让老朽略尽燕道
之谊如何?”
  赵子原不待甄、顾两回答,抢先道:
  “老先生盛情如斯,却之未免不恭,小可先行拜谢了。”
  甄陵青与顾迁武两人对望一眼,甄陵青轻轻点了点头。
  老者当先前行,赵子原随后举步,甄、顾二人策马跟在后面,走出镇北便是一块广大的
坟地,一幢茅舍坐落其间。
  四人走过乱泵堆,老者邀延他们坐在屋前草棚下,摆出水酒蔬果,三个年轻人俱是饥肠
辘辘,便毫不客气的快意饮食。
  顾迁武喝了一口水酒,笑道:
  “想不到在坟地上大喝大嚼,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甄陵青朝顾迁武打了一个眼色,顾迁武转脸朝老者道:
  “在下冒昧向老丈打听一人,不知老丈是否知晓?”
  清癯老者道:
  “什么人?”
  顾迁武道:
  “一个容貌甚是丑陋、一足微跛的老人。”
  老者长眉一皱,正待开口说话,倏然道上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起,三骑自小镇方向驰来,
在坟地前相继踢蹬下马,穿过坟地,来到茅舍前。
  右边丁个虬髯中年汉子望了棚下诸人一眼,喝问道:
  “谁是这里的守墓者?”
  清癯老者道:
  “是老朽。”
  左边一个矮小汉子道:
  “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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