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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1望21世纪--汤因比与池田大作对话录-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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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核武器的性质来看,还是从使用的特点来看,除了使交战国相互消灭这一疯狂的目的以外,也不可能把核武器用于战争。
并且从这种武器本来所具有的普遍的杀伤力来看,在警察的业务上根本无法使用。例如对南非的白人、北爱尔兰的新教徒、以色列占领阿拉伯领土的军队,是不可能用核武器镇压的。当然用核武器也能全部清灭他们,但在多数情况下,也要把很多被压迫的民众同时全部消灭掉。因为采取行动的目的是为了解放被压迫民众,如果通过使用核武器去实现这一目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尝试,都不过是导致自己灭亡的幻想而已。
只要承担镇压地方现有特权阶级的武装警察需要武装,它的装备就应限于常规武器,而且也必须是杀伤力最小的一类武器,以镇压用杀人武器妨碍法律实施的暴徒。承担实施法律的武装警察
必须尽量使用没有杀伤力的武器。例如虽能打伤但不至流血的橡胶子弹,或只使人暂时麻痹而不会永久中毒的气体,或者只在衣服和皮肤上短时间内无法去除的有色涂料。喷撒有色涂料,可以识别暴徒,可使暴徒难于逃脱逮捕和判刑。
直到今天,科学技术一直被应用于武器设计和使用,使战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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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更具有杀伤力,更具有破坏力。今后我们还要把科学技术用于有组织的物理性能方面。但是,必须彻底改变其目的。我们必须设计一种武器,使世界政府的武装警察和忠实支援世界政府的地方武装警察,在实行合法的公共机关的命令时,对使用暴力的反抗者的伤害——特别是无罪的行人、家畜、作物、贵重物品、财产的伤害,限制在最低程度。
池田您所说的要发明的武器不是为了杀伤和破坏,而是既不导致死亡和破坏,同时叉能使对方丧失攻击力的武器。这些话很有启发。如果把科学家的聪明才智,引向这一目标,一定能够
发明出符合这些条件的武器来。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政治家,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大的思想转变。
6.战争的本质及其未来
池田战争的反复,甚至使人类历史可以称之为战争史。
生物学家说,同种之间相互残杀,达到如此程度的只有人类。究竟战争对人来说是宿命的吗?需要什么条件,才能避免战争?特别是怎样才能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战,建立持久和平?对这些观点,博士有什么想法?
汤因比现在,我们所有关于人类的感情、思维、价值判断、行动方面的知识,从时间上回顾,在人类历史上,不过是极其近期的事情。根据当时记录文献来看,时间最多也不过是最近五千年。
但是,我们的祖先作为人类开始存在,也许已经有一百多万年了。这种时代的划分,是从观察遗骨和工具等证据,判定我们祖先进化、发展,直到具有自我意识(就是说,完全可以作为人类存在)的阶段,推算出来的。
即或不把已经灭绝的类人猿作为真正的人来算,面把人(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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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这一概念只限定为唯一的现有人种即人类,人类生存的历史最少也有二十万到三十万年了。这个期间和最近五千年比较,也算相当长了。
在这五千年间,战争成了人类主要的习惯之一,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人类几乎把剩余生产品的大部分都消耗于战争。就是说人类把最低限度的只用于生存需要的——即为了自己继续话下
去,防止绝种所需要的——生产量以外所增加的一点生产品都用于战争了。没有剩余生产品确实是不可能进行战争的。因为战争要求把劳动时间、粮食、资材用于浪费上,甚至要把用这些资材制造武器和其他军备的产业,也用于浪费上。
就我们所知道的情况来说,在底格里斯、幼发拉底两河以及尼罗河下游地区开始修建排水、灌溉设施以前,任何社会都没有为发动战争所需要的剩余产品。并且在这些地区建成排水灌溉设施,顶多是在纪元前三千年左右,不会再远了。从苏美尔和埃及的造型艺术上所看到的最古的战争描述,最古的战争记录文献,大体上也是同一时代。从这些情况可以得出结论,战争不会比文明更早,战争和文明是同时发生的。因此可以说战争是文明所具有的先天的弊病之一。
战争与暴力和残酷并不是一个东西。战争是人类暴力和残酷性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我相信这些坏的冲动,是人的本性生来具有的,是生命本身的一种本质表现。所有生物内部都潜藏着暴
力和残酷性。
战争就是有组织按制度地发挥这些暴虐性。在战争中,人与人之间在公共机关——国家政府或内战时的临时政府一一一的命令下,相互残杀。上兵同没有任何个人冤仇的对手作战,他们多数都是互不相识的。
池田博士说人类把大部分剩余生产品消耗于战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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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可以说为之更甚。
战争使很多房屋破坏、农田荒废,甚至夺走了民众的日常生活必需品。在日本作为战斗阶级的武土,中世纪以来就居于社会上层,剥削农民和商人。现代的日本也在加强和保持着自卫队,逼迫国民在生活上作出大量牺牲,弄得连最低需要的福利制度也不完备,城市工人甚至没有房住。花在福利和住宅建设上的预算跟防卫费的巨大金额相比,少得可怜。
然而这并不是日本一个国家的问题。我想恐怕世界上一切有军备的国家都面临着这一难题。
汤因比各国正是处于这种状态。然而战争果真是伴随着人的本性而成为宿命的一部分吗?我想再回到您在开头提出的这一问题上来。根据刚才提到的历史上的理由,我认为并非如此。
暴力和残酷性的确是人性生来具有的。如您在前边所讲,按生物学家的说法,在地球上所有生物中,唯有人是在同种间相互进行殊死战争的生物。别的动物是雄性围绕雌性进行斗争,不久一
方屈服,而胜者并不索取对方的生命。可是自我们祖先成为人类以来,可以说就一直不断地使用暴力,进行着不惜杀人的罪恶行径。但是仅就五千年的历史来看,人类这种残暴性也未必都是不考虑时间和地点面采取战争形式的。
例如,日本在十二世纪以前的五百多年间——征讨虾夷人的战争除外——似乎没有发生过可称内战的战争,然而其后的四百年间,日本连续地被内战所困扰。从十七世纪初到十九世纪中,在
德川幕府的统治下,内外都保持着和平状态。一九四五年以后,放弃了战争。
挪威从一八一四年到一九四0年没有发生过一次战争。但是挪威人在过去的北欧海盗时代曾是世界上少有的好战民族。所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一受到攻击和侵略,他们便坚决地起来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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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编第二章军备与战争
在日本和挪威的历史中,在没有战争的年代,也仍然有个别的杀人或公开处刑的事。这说明必须把战争跟战争以外的相互残杀和暴力行为区别开来。
池田完全如此。死刑问题另当别论,杀人是出于个人动机。当然也有根据某一特殊集团的条例进行的,不是出于个人动机的事例。但是,因为参加该集团本身是出于个人动机,一般也可以说这种杀人是出于个人动机的。这在任何国家都是依法严加禁止的,对这样的行为是严加制裁的。
相反,进行战争的主体却是严禁出于个人动机杀人的国家,并且对国家的犯罪行为还投有建立制裁制度。因此至今还通行着胜利者即为正义这样极其野蛮的法则。这是一个很大的矛盾。人类
几千年来默认了这一谁都无法接受的荒谬逻辑。
国与国之间,战争或者准备战争似乎被认为是一种正常现象。
经常在完善军备,对邻国剑拔弩张。我想和平绝对不能成为这种战争之间的间歇。
所谓和平是相互之间不加任何恐怖于对方,相互衷心信赖,相互爱护的一种状态。这样的和平状态才是人类社会的正常状态。
唯有这样才可以称之为人类社会。我想说建立这样的社会才是人类的政治领导者、思想家、所有的知识分子最大的课题。
汤因比消灭战争一定是可能的。即使就一切人来说,不可能根除战争以外的暴力行为,而消灭战争也一定是可能的。丢掉五千年来的习惯,的确很困难。尽管加此,我想核武器的发明给我
们带来了成功地消灭战争的可能性。
在战争这种制度的背后,存在着这样一种设想,就是认为交战国必有一方胜利,一方失败,而战胜国从胜利中所得的利益一定比付出的多。这种企图往往是隐藏在背后的。实际上,战争往往给胜利者一方也带来破坏。至于核战争,可以明确地说,胜利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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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存在的,无论你付出多高的代价。这种推测将会打消各国发动战争的合理动机。
但是在人的本性中,理性只占其中的一少部分。我们违背理性而采取集体自杀的作法是完全有可能的。战争制度只要没有被新的制度即世界政府这种制度所代替,是不会杜绝的,即或在核能
时代,只要现在的一百四十几个地方国家不从属于统一的世界政府,战争的可能性还会继续存在。这个世界机关为了维护和平,应当配备有效的力量,使最强大的地方国家也必须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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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编第三章政治体制的选择
第三章政治体制的选择
1.领导者的条件
池田如今活跃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英雄和领袖,都相继去世。除了中国的毛泽东和南斯拉夫的铁托等少数人以外,其个人的魅力和思想能给世界以重大影响的领袖,可以说是越来越少了。
这究竟是好是坏,暂时还不便作出断定。在一个人身上集中极大的声望和权力,根据天赐的领导的判断来动摇国家和世界,这种事态被消除,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个进步。社会纳入民主机
构的轨道,没有必要再依靠这样高级的领袖,我想这反而是可喜的现象。
然而另一方面,试想民主主义社会,果真完全没有能够领导人类社会的领袖,也行得通吗?这是另当别论的。
汤因比我想很难说天赐的独裁领袖,以后就没有了。当然,能够让尽量多的公民参加立宪政体,才是我们争取的政治目标。
但是今天的世界,特别迫切需要从政治上、社会上进行根本改革。
由此看来,用立宪的方法完成这项工作是否可能,我有些怀疑。
我认为不管什么性质的集体事业,都需要个人领导权。按最高的民主原则组织起来的事业,也不例外。对民主事业和组织、制度的领导,比天赐的独裁领导还要微妙,还要困难。后一类领袖,对他统治的国民或施以压力,或煽起反理性的感情,使他们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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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民主政体领导人,必须使自己主张的政策让公民感到台情合理,心悦诚服,从而取得他们的合作,而且这种理性的对话,要充满冷静的感情。
池田这种区别是很重要的口的确如您所说,民主的领导是困难的,微妙的。民主的领袖在行动时必须时常想到,民主主义始终是决定社会管理制度和机构的依据。这些制度和机构,当然要按民主主义的规则去建立。执行这些制度和管理这些机构,也必须以民主主义的理念为思想基础。然而一般心理总是要稳定自己的权力,进一步扩大自己权力。因此当权者总是希望,人们把他
所凌驾其上的制度和机构看成是绝对的。这样一来,作为原来基础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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