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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王者之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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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直对他的脸上吐去!
  皇甫星哪曾料到他有此一着,面面相觑之下,脸上一痛,已被那口浓痰吐上,唾沫四溅,好生难受。
  他才只十六七岁,性子刚强,血气旺盛,受此意外之辱,不觉勃然大怒,左掌一挥,猛地掴了过去!
  掌到半途,忽然心肠一软,住手叹道:“唉!我怎能与你们一般见识。”他抬起衣袖,擦掉脸上的痰沫,转身去解那宗老婆子的穴道。
  “无牙虎”宗老婆子心头大感痛快,也在口中蓄积唾沫,欲待依样画葫芦,再给皇甫星一顿侮辱。
  皇甫星见她脸上神色不善,知她心怀鬼胎,于是任由三人躺着,自己退至榻上坐定,暗暗想道:“这三人骠悍强项,奋不顾身,正是那班邪恶之辈的对头,唉!可惜武功都是如此浅薄。”
  他突然心中一动,喃喃自语道:“江湖险恶,步步危域,我身上钉着白啸天的三根‘锁魂毒针’,虽然毒发尚有一年,怎见得不会随时丧命?”
  他暗暗转念,突然心意一决,暗自叫道:“成功何必在我,我先将武学广为流传,终有一日,善良人士的武功高了,群策群力,共来消灭邪恶之人!”
  忽听“亡命虎”宗辽笑声道:“小贼,你在做梦么?”
  皇甫星定一定神,正色道:“你们听着,我叫皇甫星,与神旗帮宿仇深重,时时有杀身之祸……”
  “亡命虎”宗辽笑道:“小贼理该早死!”
  皇甫星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心中有很多话,本来想与你们细讲……”
  “无牙虎”宗老婆子躺在一角,截口道:“小狗贼少放屁啦!”
  皇甫星啼笑皆非,继续说道:“我虽有难事,可惜你们都是一勇之辈,难以担当大任,我也不拜托你们了。”
  说到此处,声音倏转悲戚,亢声道:“我有一套内功心法,和一招威力强猛的掌法,如今奉送给你们,你们学到之后,找一处穷乡僻壤藏身,卧薪尝胆,刻苦自励,武功练成之后,再出江湖走动,作点扶弱锄强,除暴安良的事。”
  “亡命虎”宗辽双眉一轩,朝皇甫星打量数眼,冷冷说道:“小贼原来是个老大的好人,老夫失敬了,什么心法掌法,赶紧拿来瞧瞧。”
  皇甫星任其讥哂,淡淡道:“闲话少叙,你们留心学艺便了。”
  说罢之后,先对三人讲解那一招“困兽之斗”。
  傍晚,车入城内,皇甫星手敲车壁,高声叫道:“备办干粮,由此向北,每夜宿在野外。”
  敖三停车跃下,奔至窗前,道:“公子爷,您这是何苦来哉?”
  皇甫星摆手道:“我做的事并不瞒你,你自行斟酌,愿意听我的吩咐,就照着我的话做,否则你带着‘风雷令’回总堂覆命。”
  敖三微微一顿,笑道:“在下奉命将公子送出地界,使命未了,哪敢半途折返?”说罢他重又驱车前进。
  “亡命虎”宗辽听出皇甫星所讲的掌法,乃是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货真价实的罕世绝艺,心头早已惊疑万分,这时语气一软,肃然道:“公子爷究竟是什么人?如此作为,到底为了什么?”
  皇甫星正色道:“我如此作为,乃是因为自己时时都有死的可能,你们一家三口,全是不畏强梁,不惜身家的好汉!”
  说着走将过去,在三人身上略一推拿,解开各人被点的穴道。
  “无牙虎”宗老婆子目光灼灼,将皇甫星看了个够,瞪眼问道:“你与神旗帮的头子有仇有怨?还是有亲有故?”
  皇甫星截口道:“时日匆促,咱们闲话少讲。”说罢继续讲解掌法。
  自此以后,皇甫星日以继夜,传授宗氏三虎掌法。因见三人资质平常,学起来十分缓慢,故将彼等分作三班,轮流学习,每人所学的招术变化各不相同,如此每人学三十余式,负担较轻,不致遗忘,也可轮流休息,但也教了二三十天。
  车抵黄河,三人才合力将一招掌法学会。
  皇甫星已将家传的内功心法教与了三人,见车已停下,立即跃出车外,朝敖三将手一拱,道:“敖兄,咱们相识也不算短,彼此间幸无仇隙,就此别过,有缘再见吧!”
  敖三跃下车座,笑道:“公子爷就渡河么?”
  皇甫星点了点头,道:“我身有急事,不再多叙,咱们就此别了。”他转身走下岸去。
  敖三奔入车内,取了几锭金子,追上前去,道:“无钱难以行路,这原是各地分堂孝敬公子的,公子带上少许吧!”
  皇甫星一笑接过,见宗氏三虎跟在一旁,于是留了一锭,其余的交到“无牙虎”宗老婆子手内,宗老婆子接过,一言不发,揣入怀内。
  三人下了渡船,过了黄河,上岸之后,皇甫星转身立定,朝宗氏三虎道:“大河以北,不是神旗帮的地盘,三位不如就在北方落脚,三年五载之后,再回家乡不迟。”
  “亡命虎”宗辽闻言一怔,道:“怎么?公子爷赶我们走啦!”
  皇甫星也是一怔,道:“咱们偶然聚首,道义相交,岂能永远走在一处?”
  忽听“无牙虎”宗老婆子大声道:“宗氏三虎捡回的性命,反正无家可归,如今是跟定公子了。”
  皇甫星神情一愕,道:“那怎么成?我还有要事待办,而且前途多难,不愿拖累三位。”
  他本来伤势未曾痊愈,这一月来昼夜传武,宗氏三虎轮流睡眠,他却日夜劳累,几乎目未交睫,拖到如今,内伤仍然未愈,人却两眼深陷,憔悴不堪,连讲话也有点气喘了。
  宗氏三虎全是性情中人,先前未曾深思,如今见皇甫星果真毫无所求,传艺出于恩惠,不觉全是一呆,热泪盈眶,潸然泪下。
  皇甫星狠定心肠,将手一拱,道:“三位珍重,咱们就此分手了。”
  “亡命虎”宗辽倏地毅然道:“宗氏三虎并非报恩,仅是敬佩英雄,公子若不嫌弃,我们一家三口舍命相随,虽死无憾。”
  皇甫星大受感动,眼眶一热,道:“多谢三位的好意,我自身难保,不愿连累三位,将来若有相需之处,再来相请各位。”
  “亡命虎”宗辽道:“公子爷目下奔往哪里?”
  但听“无牙虎”宗老婆子怒声道:“老头子哪来恁多废话,跟在后面不就得了?”
  “亡命虎”宗辽闻言,果然不再言语。
  皇甫星暗暗忖道:“这一家人生性耿直,全凭意气用事,我若不讲清楚,他们定然直跟到底,那可坏了我的大事!”
  心念一转,急忙向宗辽正色道:“老丈请想,我不辞辛苦,将武功转授给三位,到底为了什么?”
  “亡命虎”宗辽闻言,想了一想道:“是了,公子嫌我们的武功太浅,跟在身旁,有碍手脚。”
  皇甫星听他未曾说着要点,但也不予反驳,将头一点,道:“这么说也对,我此行须得保持隐秘,成群结队而行,只怕难以成事。”
  “亡命虎”宗辽愣了一瞬,倏地仆身拜了下去,宗老婆子和“不啸虎”宗浪跟着跪下,皇甫星骇了一跳,匆匆跪下一拜,转身疾步离去。
  他少小离家,根本不识路径,摆脱宗氏三虎后,向路人打听了北上的途径,直往云中山奔去。
  路上行了十余日,这天傍晚,进入云中山内。
  入山之后,他对“落霞山庄”的记忆越来越是清晰,这时一面趁月奔跑,一面暗暗祝祷道:“爹爹在天之灵,保佑那‘丹火毒莲’尚在原处,孩儿取到毒莲,好替娘医病,恢复她老人家的功力,再替爹爹报仇雪恨……”
  他口中喃喃祝祷,不觉奔到了一座谷口,仔细一打量形势,心中已无疑意,知道故居“落霞山庄”,就在这座深谷之内。
  此时新月初上,照得谷中甚为明亮,皇甫星奔了一阵,突然警觉不对,忖道:“谷内树木整齐有条,道路如此洁净,连乱石杂草也不见一点,瞧这情势,咱们的故居已被人盘踞了。”
  他念头一转,立时隐蔽身形,在壁旁树后闪掠前进。
  将至庄门,忽见灯光闪耀,他暗暗一凛,想道:“我家的庄园果然被人占了,瞧这灯火繁密的样子,庄中的屋子似是有增无减,嗯!山西是风云会的地盘,侠义道中的人不会盘踞咱们的屋子,等闲的黑道人物,亦无胆子住进落霞山庄,这鸠占鹊巢之人,必是风云会中的重要角色!”
  想清了厉害,他立时闪向庄左,小心翼翼潜入庄内,但见山石花树,回廊曲槛,景物依稀都是儿时所见的模样,当下避开灯光,朝庄后闪去。
  他记得清楚,父母和自己的起居处都靠近庄后,那株“丹火毒莲”就养在父亲的卧室后面,他暗暗想道:“取莲事大,不管是谁占据咱们的庄院,我取了毒莲就走,其余的事以后再讲,省得节外生枝,误了娘的大事。”
  前庄不时有人走动,他暗暗留神,发觉所见之人都会武功,大部分身手不弱,迥非一般江湖走卒可比,心下警惕更深,步步为营,不敢丝毫大意。
  他年纪虽幼,却是深知大体,这时撇下一切小事不管,专心一志去取毒莲。
  仗着熟悉地势,终于潜到了那养莲之处,他躲在暗中一瞧,不禁心头狂喜,难以抑制。
  原来那“丹火毒莲”好端端地养在原处,黑黑挺起,仍是昔日那样,不过,窗内有灯光射出,正好照在莲池上面。
  凝目望去,只见房中坐着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那人面貌不恶,身穿白缎子绣金花的长衫,手中捧着一个茶碗,正在独自品茗。
  皇甫星暗暗盘算,忖道:“不知此人的武功如何,我是冒险强取,抑或等他就寝之后,再悄悄下手?”
  他自思自量,觉得一举不成,二次就更为难了,事关重大,还以慎重为好。
  心念既决,他就在一棵老槐树后藏好,安心等待,不作冒险之想。
  过了片刻,见到两名青衣少女捧着托盘走进房内,将盘中的酒菜摆在桌上,朝那白衣男子裣衽道:“启禀公子,酒菜已经齐备,还有吩咐么?”
  只听那白衣男子道:“告诫他们,任何人踏入后庄一步,杀无赦!你们也得注意,未得传唤,不许走近,有人胆敢窥视,我挖出他的眼珠!”
  那两个青衣少女齐声称喏,双双退出了房外,皇甫星隐在暗中,心下奇道:“这是干什么,瞧一下便得挖眼珠?”
  过了片刻。那白衣男子开始蹀躞不安,负手在房中来回走动,不时探首窗外,四下张望一眼,皇甫星恍然大悟,明白他是在等候人来。
  倏地,弹指声响。
  那白衣男子蓦地闪到窗前,惊喜道:“玉妹,你再不到,小兄可要急死了!”
  皇甫星抬眼一望,不禁背上直冒冷汗,原来一条俏生生的人影,正站在自己头顶的树枝上面,那树枝纹风未动,皇甫星藏在树后,竟然不知树上人是何时来的,那白衣男子扑到窗前的身法,也令皇甫星心惊,知道自己远远不如。
  忽听一声轻笑,香风过处,树上人已飞身进入房内,那树枝确实未曾晃动。
  皇甫星暗暗赞道:“好轻功!”转眼望去,房中多了一位体态婀娜,一身紫衣的女子。
  那女子脸上蒙着一块紫色纱巾,看不出相貌年龄,皇甫星正感奇怪,白衣男子业已伸手去解蒙面纱巾,笑道:“玉妹放心,我早已传下严令,后庄只留几个妇女,而且未奉传召,绝不敢过来偷窥。”
  说话之间,他已将蒙面纱巾解下,皇甫星躲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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