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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中国思想通史 第五卷-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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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以挽之。人心风俗,不能历久而无弊,。。因其弊而施补救,犹
历家之因其差而议更改也。。。风气之弊,非偏重则偏轻也,。。 
非因其极而反之,不能得中正之宜也。好名之士,方且趋风气而为
学业,是以火救火而水救水也。(“章氏遗书”卷六“文史通义” 
内篇六“天喻”) 
学诚不讲道统心传,而由学术文化史家的眼光,把历代思想学业的变迁, 
认为“犹历家之因其差而议更改”,更以为是一种不得不然之势,是经世之
学在时代发展中的一节,而时代一有变化,便使学业也必然“极而反之”(同
上)。这一点,含着进化论和环境决定论的因素。在后面,我们将要具体地
详述他的这一见解。这里所要指出的是,他的“文史通义”形式上好像历史
学,而内容上则是文化史或学术史的理论。他说: 
道有自然,圣人有不得不然,其事同乎?曰:不同。道无所为
而自然,圣人有所见而不得不然也。。。周公。。适当积古留传道
法大备之时,是以经纶制作,集千古之大成;则亦时会使然,非周
公之圣智能使之然也。盖自古圣人,皆学于众人之不知其然而然, 
而周公又遍阅于自古圣人之不得不然而知其然也。。。此非周公智
力所能也,时会使然也。。。君师分,而治教不能合于一,气数之
出于天者也。周公集治统之成,而孔子明立教之极,皆事理之不得
不然,而非圣人故欲如是以求异于前人,此道法之出于天者也。。。 
后人。。盛推孔子过于尧舜,因之祟性命而薄事功,于是千圣之经
纶,不足当儒生之坐论矣!(伊川论禹稷颜子,谓禹稷较颜子为粗; 
朱子又以二程与颜孟切比长短。盖门户之见,贤者不免,古今之通
患。)夫尊夫子者,莫若切近人情,不知其实,而但务推崇,则玄
之又玄,圣人一神天之通号耳,世教何补焉?(同上卷二“文史通
义”内篇二“原道”上) 
学诚首论“道者,万事万物之所以然”这命题是唯物论的。按照逻辑程
序讲来,必先说明此所以然之道如何贯彻于历史的合法则的变化。但他不然, 
接着便说明文化的起源,立世垂教的自然理势,而得出他所要说明的文化或
学术史学,“不得不然”或“时会使然”之文化变革论。故他所论“不得不
然之势”的史学,在内容上仅为一种文化史的抽象道理,尚不是历史学。且
其环境决定论也限于形式,无力说明具体的历史。他的文化史学,最具特色
的是,把神秘的道统论推翻,反对把圣人看做“玄之又玄”之神天通号,因
而忘记治化流变不得不然之势。这一理论虽贫乏,但它是清初学者的优良传

统,不但继承黄宗义“所谓浙东之学,言性命者必究于史,此其所以卓也” 
(同上“浙东学术”),而且继承传山经子不分、五经皆王制的理论,更吸
取了清初学者费氏父子的学术史的意见。学诚读了费锡璜“贯道堂文集”, 
曾深加赏识,说:“纵横博辨,闳肆而有绳准,周秦诸子无以过之。”(“章
氏遗书”卷八“文史通义”外篇二“书贯道堂文集后”) 
二、“校雠通义”一书,因失于盗,现所存者仅系断片。按学诚著书的
计划,好像是要继承“汉书艺文志”的传统,写作一部中国学术史大纲或通
论,而发展“明儒学案”。他在叙言中说: 
枝雠之义,盖自刘向父子,部次条别,将以辨章学术,考竟源
流,非深明于道术精微,群言得失之故者,不足与此。。。今为折
衷诸家,究其源委,作“校雠通义”,总若干篇,勒成一家,庶于
学术渊源,有所厘别。(同上卷十“校雠通义”叙) 
学诚“辨章学术,考竟源流”之义旨,是合于学术史的初步工作,但还
不能批判地总结学术的成果。他的书中皆商讨学术文献的渊源流别,而尤对
于“庄子”“天下篇”与“荀子”“非十二子篇”的论旨深慕不置。按“天
下篇”是中国最早的学术史论(作者并非庄周),首讲“诗”“书”“礼” 
“乐”先王之道的成立,次讲春秋缙绅先生的过渡儒学,末讲诸子“各得一
察以自为方”的道术。这篇思想史论是古代的名著。荀子的“非十二子篇” 
是一篇总结古代思想的名文,对古代思想家作了一个有系统的批判。学诚既
然这样推崇“天下篇”和“非十二子篇”,他在“文史通义”里面,对于诸
子学术的评论,便超出汉以来异端的成见。他说:“诸子思以其学易天下, 
固将以其所谓道者,争天下之莫可加,而语言文字未尝私其所出也。。。诸
子之奋起,由于道术既裂,而各以聪明才力之所偏,每有得于大道之一端, 
而遂欲以之易天下,其持之有故,而言之成理者,故将推衍其学术,而传之
其徒焉。”(同上卷四“文史通义”内篇四“言公”上)这是仿照“天下篇” 
的论断而立说的。他的思想中颇含荀庄的成分,故他说“荀庄皆孔氏专传门
人”。(同上卷十二“校雠通义”内篇三“汉志六艺第十三”之一)学诚把
“庄子”“天下篇”与“荀子”非十二子篇”并重,而特别推崇“天下篇”。
他说: 
“汉志”最重学术源流,似有得于太史“叙传”及庄周“天下
篇”、荀卿“非十二子”之意,此叙述著录所以有关于明道之要, 
而非后世仅计部目者之所及也。(同上卷十一“校雠通义”内篇二
“补校汉艺文志第十”之三) 
六艺之书与儒家之言,固当参观于“儒林列传”。道家名家墨家之书, 
则列传而外,又当参观于庄周“天下”之篇也。盖司马迁叙传所推六艺宗旨, 
尚未究其流别,而庄周“天下”一篇,实为诸家学术之权衡,著录诸家宜取
法也。观其首章列叙旧法、世传之史,与“诗”“书”六艺之文,则后世经
史之大原也;其后叙及墨翟禽滑厘之学,则墨支(墨翟弟子)、墨别(相里
勤以下诸人)、墨言(禹湮洪水以下是也)、墨经(苦获、己齿、邓陵子之
属皆诵“墨经”是也),具有经纬条贯,较之刘、班著录,源委尤为秩然, 
不啻“儒林列传”之于“六艺略”也;宋钘、尹文、田骈、慎到、关尹、老
聃以至惠施、公孙龙之属,皆“诸子略”中道家名家所互见。然则古人著书, 
苟欲推明大道,未有不辩诸家学术源流。(同上卷十二“校雠通义”内篇三
“汉志诸子第十四”之二十二)这是“校雠通义”的中心论点,其价值在于

继承周秦诸子的传统,显示出时代的新要求。但学诚所谓校雠,尚不同于今
之学术史的编制,而是一种艺文学案,企图在群书汇编中,说明其中的源流
变化。故他说: 
古人著录,不徒为甲乙部次计。如徒为甲乙部次计,则一掌故
令史足类,何用父子世业,阅年二纪,仅乃卒业乎?盖部次流别, 
申明大道,叙列九流百氏之学,使之绳贯珠联,无少缺逸,欲人即
类求书,因书究学。至理有互通,书有两用者,未尝不兼收并载, 
初不以重复为嫌。。。古人最重家学,叙列一家之书,凡有涉此一
家之学者,无不穷源至委,竟其流别,所谓著作之标准,群言之折
衷也。(“章氏遗书”卷十“校雠通义”内篇一“互著第三”之一) 
群书既萃,学者能自得师尚矣。扩四部而通之,更为部次条别,申明象
学,使求其书者,可即类以明学,由流而溯源,庶几通于大道之要,而有以
刊落夫无实之文词、泛滥之记诵,则学术当而风俗成矣。(同上卷八“文史
通义”外篇二“藉书园书目序”) 
学诚主张“即器以明道”(同上卷九“文史通义”外篇三“与朱沧湄中
翰论学书”),对于天文、地理、法律诸学之书,他说: 
天文,则宣夜、周髀、浑天诸家,下逮安天之论、谈天之说, 
或正或奇,条而列之,辩明识职,所谓道也。“汉志”所录泰一、
五残、变星之属,附条别次,所谓器也。地理,则形家之言,专门
立说,所谓道也。“汉志”所录“山海经”之属,附条别次,所谓
器也。(同上卷十一“校雠通义”内篇二“补校汉艺文志第十”之
五) 
后世法律之书甚多,。。就诸子中掇取申韩议法家言,部于首条,所谓
道也。其承用律令格式之属,附条别次,所谓器也。(同上之七)学诚的道
器论虽似把理论与实际分别对立起来讲,但敢于把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所要
掌握的规律,和“道”的内容同等一视,则是大胆的言论。因此,他的编著
方法,又重视“互著”和“别裁”,以期对古人的学说不至于因偏见而抹杀。
他说“非重复互注之法,无以究古人之源委”(同上卷十“校雠通义”内篇
一“互著第三”之四);又说“得裁其篇章,补苴部次,别出门类,以辨著
述源流。”(同上“别裁”第四) 
由上面所说看来,学诚的“文史通义”为文化史的理论,“校雠通义” 
是学术史的概论。然因为二书都是“通义”,其内容也不是完全可以截然分
开的,它们相互在“义例”与“源流”二者之间补充说明的也不少。以下, 
我们可以研究一下学诚所谓“通义”的意义。
“通”是指什么呢?他说: 
通者,所以通天下之不通也。。。通史人文,上下千年,然而
义例所通,则隔代不嫌合撰。(同上卷四“文史通义”内篇四“释
通”) 
他所谓“通”在于认识人文的流变。他举例说明,后世学说因了不识“通” 
义,演变出鄙陋不堪的潮流: 
训诂流而为经解,一变而入于子部儒家,再变而入于俗儒语录, 
三变而入于庸师讲章。不知者习而安焉,知者鄙而斥焉。而不知出
于经解之“通”,而失其本旨者也。载笔汇而有通史,一变而流为
史钞,再变而流为策士之类括,三变而流为兔园之摘比。不知者习

而安焉,知者鄙而斥焉,而不知出于史部之“通”,而亡其大原者
也。(同上) 
他说,通有横通与纵通的分别。“取心之所识,虽有高下、偏全、大小、
广狭之不同,而皆可以达于大道,故曰通也。然亦有不可四冲八达,不可达
于大道,而亦不得不谓之通,是谓横通”。纵通指横通的集合,“用其所通
之横,以佐君子之纵也,君子亦不没其所资之横也”,然而“君子不可以不
知流别,而横通不可以强附清流”(同上卷四“文史通义”内篇四“横通”), 
由此可见,他所谓的纵通,即指史学。但这种史学是以形式逻辑的归纳法做
方法,并不能认做历史科学。
学诚所谓通义之“义”,有时作“意”。他用“义”“意”之处甚多, 
并常用“春秋”之“义”,“有取乎尔”来说明,“义”即所谓“别识心裁” 
(“章氏遗书”卷四“文史通义”内篇四“申郑”),或所举太史公说的“好
学深思,心知其意”(同上“答客问”上)。他在“答客问”三篇中批评比
次之书、独断之学、考索之功,假设问答以说明“义旨”。他说: 
无征不信,。。今先生谓作者有“义旨”,。。毋乃背于夫子
之教欤?。。章子曰:天下之言,各有攸当,经传之言,亦若是而
已矣。读古人之书,不能会通其旨,而徒执其疑似之说,以争胜于
一隅,则一隅之言不可胜用也。。。“易”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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