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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儿子与情人 作者:戴维·赫伯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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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使劲向前推了一下,砰的一声,把她关到门外。他回到厨房,跌坐在扶手椅上,
脑袋热血汹涌,沉在两膝之间。他本来精疲力竭,再加上烂醉如泥,逐渐昏睡过去
了。
    八月的晚上,月亮很高很美,莫瑞尔太太气得失去了知觉,猛一颤抖发现自己
在一大片银光中,身上备感清凉,这更使她激动的心灵愤怒不已。她无助地站了一
会,呆呆地看着门口那些发光的黄叶子,深吸了一口气,沿着花园小路走着,她的
四肢颤抖,腹中的孩子也在不停地动。有一阵,她不由自主地想刚才的场面,一遍
又一遍,那些话,那些情景,就像烧红的烙铁烙在她的心灵上。每次回想刚才的情
景,烙铁就重复落在同一点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已经不觉得痛了。最后她清醒了,
发觉是在黑夜中。她害怕地向四周张望,已经走到了屋边的花园里,在长长的院墙
下种着红醋落木,她在边上走来走去。花园狭长,隔着茂密荆棘树篱,与两排房子
之间的路相邻。
    她匆忙从旁边的花园到前边的园子,月亮从前面的小山上升起,清光撒满了河
川区所在的整个山谷。她站在那儿,沉浸在银白的月色之中,脸也沐浴着月色。站
着站着,又悲从中来,又持以平静,热泪盈眶,她不停地自语道:“讨厌的东西!
讨厌的东西。”
    似乎有异样的东西引起她的警觉。她壮着胆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原来是挺拔
雪白的百合花在月光中摇曳,空气中沁透着淡淡的清香,好象有精灵附着似的。莫
瑞尔太太害怕地轻轻吸了一口气,她摸着这些大朵百合花白色的花瓣,哆嗦起来。
花瓣好象在月光下伸展开来,她把手伸进白色的花蕊里,她手指上的金粉在月光下
朦胧不辨。她弯下腰仔细地看这些花蕊上的黄色花粉。但只看到暗淡的颜色。然后,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香气,几乎让她头晕。
    莫瑞尔太太斜靠在花园门口,朝外看着,一时出了神。她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
除了恶心的感觉使她意识到胎儿的存在之外,她自己似乎像花香一般溶化在晴朗苍
白的夜色里。一会儿,胎儿也和她一起溶化在这个月光中。她和群山、百合花、房
屋化为一体,在静夜中沉睡。
    她清醒过来时,疲倦得只想睡觉,她懈怠地看了看四周,那一支支白色的夹竹
桃像铺着亚麻布的灌木丛。一只飞蛾在花丛上飞过,穿过花园。她目送着飞蛾,清
醒过来。夹竹桃浓郁的香味使她精神倍增。她沿着小路走着,在白玫瑰丛前徘徊了
一阵。这花闻起来又香又纯。她摸了摸白玫瑰的花瓣。白玫瑰清新的香气和又凉又
软的叶子使她想起早晨和阳光。她非常喜欢这些花。不过,她累了、想睡觉。在神
秘的户外,她觉得自己像被遗弃的。
    四周一片寂静。显然,孩子们没有被吵醒,要不就是吵醒又睡着了。一列火车,
在三里之外,咆哮着穿过山谷。黑夜无边无际伸向远方,令人感到神秘而好奇。银
灰色的雾里传出种种模糊沙哑的声响:一只长脚鸡在不远处叫,火车叹息般的声音
及远处男人的叫喊交织在一起。
    她的平静了的心又开始快速地跳起来,她匆忙走过宅边园子,轻轻地来到房前。
抬了抬门闩,门还是拴得紧紧的。她轻轻地敲了敲门,等了等,又敲了敲。她不想
吵醒孩子,她不能吵醒邻居。他一定睡着了,要不怎么也敲不醒?她抓住门把手急
切地想进屋。现在天凉了,她会着凉的,何况她现在是身怀六甲。
    把围裙裹在头上和双肩上,她又急匆匆地回到屋边花园,来到厨房的窗户旁,
斜靠在窗台口,从百叶窗向下看,正好看到她丈夫的胳膊摊在桌上,头枕桌面,他
脸朝桌子睡得正酣。
    此情此景,使她陡增厌恶,心如死灰。她从灯光的铜黄色上断定灯烧得冒了烟,
她越来越响地敲着窗子,似乎玻璃都要碎了,但他还是沉睡不醒。
    这样徒劳地敲了半天,她筋疲力竭,又靠着冰凉的石头,不由得颤抖起来。她
一直为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担心,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暖和一点。她走到煤房里,那
儿有一条前天她准备卖给收破烂的旧地毯。她把破毯子技到肩上,虽然肮脏不堪,
倒还暖和。然后,她在园中小径徘徊,不时地从百叶窗下向里望望,敲敲窗子,并
对自己说,他不会这么僵扭着身子不醒来的。
    大约过了一小时,她轻轻地在窗户上敲了很长时间,当她失望地不想再敲时,
这声音惊动了他。她看见他动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他心脏的狂跳使他清醒过来。
她立即在窗户上敲了一阵。他完全清醒了。她看到他的拳头立刻握紧,怒目圆睁。
他没有一丁点的胆怯,即使来二十个强盗,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他迷迷糊糊
地环顾四周。摆出迎战的姿式。
    “沃尔特,开门。”她冷冷地喊。
    他紧握的拳头松开了。他才想起他干了些什么。他的头低着,他倔强地绷着脸。
她看见他急忙赶到门边,听到门栓楔子的声音。他拔掉门闩。门开了——银灰色的
夜色,使习惯了昏暗灯光的他感到畏惧。他赶紧退了回去。
    莫瑞尔太太进了屋,她看见他几乎是跑着穿过门冲上楼去。在她还没进来时,
他就匆匆抽掉了脖子上的硬领,留下了一个撕坏了的扣眼,这又使她生气。
    她暖了暖身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疲倦使她忘记了任何事情,她又忙来忙去干
留下来的活,准备他的早餐,把他的井下水壶洗干净,把他的井下的衣服放到暖气
边烤上,旁边放着他的井下靴子,给他拿出来一块干净的围巾、背包和两个苹果,
通了通炉子,然后去睡觉了。他已经睡死。两条皱在一起的黑眉毛在额头上耸立着,
露出闹别扭的痛苦神情,拉长着脸,噘着嘴,好像在说:“我不乎你是谁或你是干
什么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莫瑞尔太太非常了解他,看也不看他一眼。她对着镜子取下胸针时,她微微地
笑了,因为她看见了她满脸的百合花的黄色花粉。她的脑子在翻来覆去的折腾。不
过,当她丈夫一觉醒来时,她已经酣然入梦。

第二章  婴儿降生,夫妻失和

    这次吵架这后,沃尔特·莫瑞尔有几天又窘又羞,但不久他又恢复了盛气凌人
和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的内心稍微收敛了一下。甚至躯体也蜷缩着,翩翩风度也消
失了。他从来没有发胖过。因此,一旦他的骄傲消失了,他的身体似乎和他的骄傲、
道德感一样在萎缩。
    现在他意识到妻子拖着身子干活有多么困难,他的同情心被他的悔过心所触动,
推动着他去帮忙。从矿井直接回家,晚上一直呆在家里。到了星期五,他确实再呆
不住了,但出去十点左右就回来,而且是清清醒醒地回到家。
    他总是自己准备早饭。他起得很早,所以时间充裕,他不像别的矿工,把妻子
在六点钟就拖起来。五点,有时更早,他就醒了,马上起床上楼。莫瑞尔太太早上
醒来,就躺在床上等着这片刻的安宁时光。似乎只要他不在卧室她才能真正的休息。
    他穿着衬衣下楼,再蹬着穿上放在暖气边烤了一整夜的下井的裤子,炉里总是
有火,因为莫瑞尔太太封着炉子。屋子里最先发出的声音是拨火棍捅炉耙的砰砰声。
莫瑞尔捣碎未燃尽的煤渣,放上炉子,铁架上烧上满满一壶水。除了吃的外,他的
杯子、刀、叉、所有的餐具,都在桌上的一张报纸上摆好。他做早点,沏上茶,用
破布堵上门缝,防止风灌进来。然后把火拨旺,坐下来自自在在享受一个小时。他
叉子叉上咸肉烤着,油滴在面包上然后把薄片咸肉放在他的厚厚的面包上,用一把
折叠刀一片片地切着吃,又把茶倒进小碟子里喝,他喜欢自斟自饮、自炊自吃,和
他的家人一起吃饭似乎没有这么愉快。他不喜欢用叉,普通人很少用叉,这种餐具
最近才流行起来,人们还不习惯。莫瑞尔更喜欢用一把折刀。独自一人,吃吃喝喝,
天冷的时候,常常坐一张小凳子,背靠着温暖的壁炉垛子,食品放在火炉围栏上,
杯子放在炉边。然后,他看看前一夜的报纸——拿到什么就看什么——费劲地拼读
着。他更喜欢大白天放下百叶窗,点上蜡烛。这是矿上的习惯。
    五点四十分,他站起身,切下两厚片面包和黄油,把它们放进白布背包里,铁
皮壶里装满茶水,他在井下就喜欢喝不加糖不加奶的冷茶。然后,他脱下衬衣,换
上那件低领口、短袖,像女式的厚绒布下井衬衫。
    他端一杯茶上楼给妻子,因为她病了,而且他一时兴来。
    “我给你端来一杯茶。”他说。
    “哟,不用,你知道我不喜欢茶。”她回答道。
    “喝吧,喝了你会再接睡下去。”
    她接过了茶,看见她端起茶来喝,他心里乐了。
    “我打赌,里面没放糖。”她说。
    “咦,我放了一大块呢。”他回答,有点委屈感觉。
    “那就怪了。”她说,又喝了一口。
    她的头发蓬松散披着,面容非常迷人。他喜爱她这种嗔怪的样子。他又看了看
她,悄悄地走了。他常常只带两片黄油面包到井下去吃,所以见她给他装上一个苹
果或桔子便满心欢喜。他系上围巾,穿上他那双又笨又重的靴子,套上有大口袋的
外套,口袋里装着小挎包和茶壶,随手关上门,在空气清新的早晨行进。他出现在
矿井时,嘴里常常含着一根从树杆上折下而且整天在矿里咀嚼着的枝条,一来保持
嘴里的湿润,二来使他觉得井下就像在田野里一样高兴。
    很快,孩子就要出世了,他邋邋遢遢地忙乱起来,上班前捅炉灰,擦壁炉,打
扫屋子,然后,志得意满地上楼去。
    “我已经替你打扫完了,你可以整天不动看看书好了。”
    她好笑又好气。
    “饭会自己热吗?”
    “哦,我不知道怎烧饭。”
    “如果没饭吃了,你就会知道。”
    “暖,也许是吧。”他应着声走了。
    她下了楼,发现屋子虽然摆整齐了,但还是很脏。她只有彻底打扫干净了才会
去休息。她拿着畚箕去倒垃圾时,基克太太看见了她,就会立刻装做要去煤房。于
是,在路过木栅栏时,她会喊:
    




    “你还忙着?”
    “嗳。”莫瑞尔无奈地说,“没法子。”
    “你看到霍斯了吗?”马路对面一个小个子女人叫道,原来是安东尼太太,一
头黑发,个头奇矮,总是穿着一件紧身的棕色丝绒衣服。
    “没有。”莫瑞尔太太说。
    “嗳,我希望他来,我有一大堆衣眼,我刚才确实听到他的铃声。”
    “听!他在那头。”
    两个女人向远望去,河川区小巷那头有个男人站在一辆老式双轮轻便马车里,
身子俯在一捆捆米黄色的袜子上。一群女人向他伸着手,一些人手里也拿着一捆捆
东西。安东尼太太的胳膊上就搭着一堆没着色的袜子。
    “这星期我已经做了十打。”她骄傲地对莫瑞尔太太说道。
    “啧啧啧,”第一个说,“我不知道你怎么能有那么多时间。”
    “哦,”安东尼太太说,“只要你抓紧时间你就有时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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