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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短篇小说(第二十六辑)-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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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程说:“不是你不肯吗?”

    “我现在肯了,”时代说:“我们马上结婚。再说,给那女人一闹,台里看样子也住不
下去了,你得赶快给我找房子去。”

    时代一幅下了决心的样子,倒是把远程弄得有点激动起来。

    回到办公室从罗门那里听说雨辰打算离开台里,连辞…20…职报告都写好了。时代奇怪地
说她在台里这么重要,她一走新闻谁来播。罗门说你真是天真,这地球离了谁不转,你当初
离开那班学生,他们不照样念书照样毕业。罗门讲话向来是不给人留面子的,时代也不和他
计较,只是觉得雨辰可惜,好端端地把一份好工作扔掉,什么样的理由都说不过去。又隐约
觉得这事和兰心有关,晚上的时候,时代就问许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雨辰在一笔广告上做了手脚,给兰心捅了出来。”许多说:“她怕台里真跟她计较,
以辞职为要胁罢了。”

    “这地球离了谁不转。”时代用罗门的观点:“雨辰这样做是不是幼稚了一点?”

    “雨辰自有她的资本,她老公是一家大集团的总经理,每年给台里的赞助有十万,这一
点老陈还是很在乎的,局里考查台长的业绩,还不就看个创收。”

    “怪不得。”时代啧啧地说。

    “不过,这是一次钱与权的较量,”许多说:“雨辰不一定会赢。无论怎样,领导要选
择的还是他的尊严和面子。”

    进行这番交谈的时候时代站在导播室的窗边,导播室的窗很少那么大的敞开着,秋风吹
进来,有一些凉意。许多的手放在窗台上,离时代很近,有一些咄咄逼人的亲近感,这种感
觉在省城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地袭击着时代,让时代不得安生。唯一的办法是在夜里反复地
想远程,想他们初恋时点点滴滴的片断,象一个老年时对爱情仓促回顾急于收集过时甜密的
妇人。许多就站在她的身旁,笔挺的西装散发着一种安安静静的男人气息。时代鄙夷起自己
内心的沉迷,她故作轻松地宣布:“许多,我要结婚了。”

    “真的?”许多很有兴趣的样子:“什么时候?”

    “明年春天。”时代说,时代说完很潦草地掠了许多一眼,害怕他会说些什么,又害怕
他什么也不说。

    许多的回答很简单,他说:“恭喜。”

                                19

    雨辰的辞职报告很很快就批了下来。

    这是一件很多人都没想到的事。雨辰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一天时代在办公室里坐着。隔
壁冷不防地就会传来一声巨响。有好事者就会一颠一颠地来报告,雨辰把桌上的东西扫地上
了,雨辰把桌子掀翻了,雨辰开始砸玻璃了……,雨辰砸完东西就开始骂,她跑到台长室门
口,用很标准的普通话象泼妇骂街一样地骂,骂声像武侠小说的飞刀,断续而尖锐。她说姓
陈的你不要躲着不出来,你有理就出来和我理论理论……要不是我当初帮着你筹款找关系,
你能坐上这一个位子?……为了一个小情人,你翻脸不认人!你的那些烂帐倒是翻翻看,有
多少见得人的……”但…21…陈台长始终没有露面,整个广电大楼里就响着雨辰喋喋不休的叫
骂声,谁也不敢去劝她,谁劝她她连谁一起骂,闹得实在是不象话了,才来了一个副局长,
连拖带劝地把雨辰带到楼下局长室去了。

    雨辰最终还是离开了台里,走的时候是一个中午,台里没有多少人。时代端着一盒饭在
走廊里站着,雨辰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停住了,“小姑娘……”雨辰好象有什么话要对时代
说,启了启朱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什么也没说的雨辰又恢复了美艳和冷静,她神色自
若,毫无留恋地走出时代的视线。

    雨辰走后的第二天台长就找了时代去谈话。

    台长说:“我听说你在外面讲了一些不该讲的话。”

    时代一惊:“台长您什么意思?”

    台长把手一摆说:“你也不要装糊涂。台里对你是很重视的,上一次学习,本来你不够
格,也让你去了,你要把握好自己,不要走错了路。”

    时代的心里泛起一股强大的不安。台长严肃得近乎刻薄,时代无从解释,心慌慌地起身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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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大大小小的不如意就是从那次谈话后开始的。

    首先是还是宿舍的问题,老周说:“局里规定值班室一定要安排人值班,不能做为个人
宿舍。上次我已说过这事了,不知你有没有找好房子?”

    时代说:“什么时候得搬?”

    老周想了想说:“最好就这一两天,我们一安排轮流值班,就有人会住进来的。”

    就在时代为找房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老周又找到了她,这一次老周说:“雨辰
走了,她这个空一时半会儿还填不上,台里决定这段时间让你来播早新闻。早新闻是直播,
每天早上七点,你得六点钟来看稿,这可马虎不得。”

    时代一听头都大了:“我从来没播过新闻。”

    老周笑笑:“不是才送你去学习的吗?”

    时代说:“我每晚十点才下节目呢,马上又不住在台里了,早上不一定赶得及。”

    老周迟疑了一下,说:“我也没办法,有困难你自己克服克服。”

    时代一听,不再有任何争辩的兴趣,低着头回到了办公室。

    本来想打电话和远程商量商量,但电话拿起来又放下了,远程能有什么办法呢,房子的
事就够他烦的了。只能是安慰。但时代现在要的可不仅仅是安慰。时代觉得自己的近况象一
首软绵绵的情歌,找不到一小段可以让精神振…22…奋起来的音节。还是先把住的地方解决了
再说吧,要不明天就真要睡大街上去了。

    远程打来电话,说是西效有个小平房,十平米左右,八十块钱一个月,就是地方偏了一
点,有点不安全,光线不怎么好,只能在房间里做饭,问时代愿不愿意。

    时代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远程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腿都跑细了,才找到这一家,近的房子也不是没有,
租金贵得离谱,一个平方三十元,不还价的。这不马上结婚吗,不存点钱怎么行,我也不想
让你吃苦,反正一结婚我就申请房子,我打听过了,象我这样条件的也是有希望的。”

    时代只好说:“你作主吧,反正明天就得搬了。”

    挂了电话就听到兰心从隔壁办公室传过来的尖锐的笑声,笑了又笑,笑了又笑。有点象
神经病,但那种开心是不加掩饰的,时代恨不得割下她的舌头来,这个恶狠狠的念头把时代
自己吓了一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时代想,我怎么能让她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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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突然,寒风一吹,冬的翅膀就阴阴地遮住了城市的上空。忍气吞声早
出晚归的时代对这一份曾经无限向往的工作厌倦到了极点。租来的小屋由于长期无人居住,
不经意中总会散发出一股被岁月压得干而紧的霉味。时代就在那若有若无的霉味里做菜,炒
一锅青菜,或是做一锅回锅肉,等着看远程狼吞虎咽地吃下它。这时,城市的上空总是流动
着不同的电波,各种腔调的主持人用各种腔调报天气预报,请大家猜谜点歌或接无聊的热线
电话。时代就想自己竟也是这无聊的人群中的一个,曾经固执的选择成为一个不能直视的可
笑的伤口。时代开始渐渐地明白,直播室里柔曼的音乐和文学只能属于直播室,一个门窗紧
闭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而阳光下,才是真正的生活,一个小小的主持人在话筒前永远无法
说明白的真正的生活,它有血有肉有呼吸,嘲弄地看着你的无能为力和委屈求全。

    冬的夜晚,时代开始习惯于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和远程做那种的不彻底的游戏。远程总是
激情满怀,用各种方式在时代的身上来来去去。他目光炯炯,粗糙的唇尖锐而胡乱地滑过时
代疼痛的胸口。时代的脑子里就出现那个十四岁的发育不全的少女,一头细细黄黄的头发,
她在一天放学后去厕所时发现了自己内裤上暗红的血迹,女孩吓得腿都软了,她以为自己会
死去。那时也是冬天,女孩含着泪在没有树叶的大街上飞奔,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保守
而呆板的母亲忘了给女儿上重要的一课,因此时代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深刻体验了死亡逼近时
的恐惧。

    远程象一个顽皮的孩子赖在时代的身上,发出压抑而…23…兴奋的低喊,蓝色的夜在散着
霉味的小屋里游移,窗外白花花的灯光给人一种就要天亮的错觉。面对远程的执拗,时代第
一次束手无策,坚守的潮水就要退去。然而这里她看到了头顶上一根大而粗的木梁,因年代
久远,木梁上有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小洞,象黑暗中老鼠不怀好意的偷窥的眼。时代莫名的
一激灵,她说不。远程说你忍一忍,马上就好,女人总是要过这一关的。但是时代坚决地说
不,不!浪漫的夜里这一声声“不”显得是那么的不通人情。远程索然无味地翻下身来:
“老这个样子干什么呢?”远程的不满是不加任何掩饰的。时代背过身去,心象是被浸在热
水里,软了一小会儿,又慢慢地硬了起来。时代想远程是不会明白她的感觉的,时代想要的
感觉不会在这间破旧的小屋里出现。

    25岁的时代艰难地固守着一份少女的美好。她想她没有辜负母亲,母亲将所有床弟之
欢贬得一钱不值,不就是为了这一点吗--结婚之前,是万万不可给男人骗的。男人有的是
手段。母亲的话在这样的暗夜闪着哲人一样的光茫。

                                22

    两个多月过去了。雨辰的位置一直找不到人来顶。时代的早新闻就这样无休无止地播了
下去。听说明年的广告任务会更重了,没有广告,连工资也会扣掉百分之多少多少,大家聚
在一起的话题多半都是电台有多没意思多没意思,风光了这几年,又该是穷途末路了。

    时代还是有点怕见到台长,怕自己理直气壮的样子会让台长觉得不舒服,远远地见了,
就象小时候见了老师一样想方设法地避开。电台的光环彻底消失的时候,时代想到了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许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许多说:“还是去看看那个房子吧,离这里挺近,天天跑来跑去的折腾什么呢。”

    许多嘴里的“那个房子”是他曾经跟时代提起过的,时代当时拒绝得很干脆。许多的语
气里透露着趁人之危的嫌疑,时代不得不防。

    但现在许多旧事重提:“去看看,”他说:“他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时代听懂了话的意思就的些发呆。

    “只是找个近的地方住下来而已,想那么多干什么。”许多的话欲盖弥彰。

    那是离电台不远的一座楼房,底楼。房东是一对中年夫妇,对许多很是客气,仿佛是多
年的好朋友。许多悄悄对时代说他们是回迁户,以前地方大,一下子分到四套房,子女又不
在身边,就把这套房分租给小年轻,共用厨房和卫生间。时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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