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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天下春秋-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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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事,晚饭后十六艘船便开入了五龙水城,赵悦等人和众士卒见伍封等人无一伤损便夺了十五艘战船回来,全军上下欢声雷动。
  伍封将小鹿向众人引见后,吩咐赵蒙等人整修战船,练习水战,将海盗暂押,两族浆手愿意留下的便留于军中为浆手,虽不在军制,却发给秩粮,与一般士卒相若,浆手不够的,命乐浪乘和索家鱼在族人中挑选一些来。
  安排妥当后,伍封带着众人回到主城的大将军府上。伍封先去后院看过了迟迟,见她闷得发慌,幸好妙公主陪她说笑,伍封安慰了二女几句,回到堂上,将小鹿向庆夫人和玄菟灵引见,又说起了要向孔子和公冶长聘娶叶柔。
  庆夫人和玄菟灵对望失笑,庆夫人微笑道:“我和法师早看出你与柔儿之间大不寻常,果然如我们所料。如今要与徐乘决战,你自是难以抽身,不如我替你走一趟吧,若换了他人,便显得意不甚诚。”
  伍封讶然道:“这种事情怎好由娘亲自出面?”
  玄菟灵笑道:“亲家便留在主城,不如由我去吧,其实我也想见见孔子,若能请来莱夷走一趟,对莱夷之政大有益处。”
  伍封失声笑道:“小婿要娶新夫人,居然由丈人向未来丈人下聘,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天下趣事。”
  玄菟灵扬声笑道:“若非天下趣事,我怎想得去做?”
  田燕儿好奇道:“大将军又要娶夫人,法师是大将军的岳丈,为何不反对呢?”
  玄菟灵叹道:“其实做父母的哪会不为自己子女?在我心中并不大喜欢封儿又娶夫人,只是我若反对,封儿便会不高兴,封儿一不高兴,迟迟那丫头必会不悦,对我大加责怪。女儿一嫁了出去,便只为了夫君着想,我怎敢惹迟迟生气?”
  田燕儿神色黯然,低声道:“若是家父也能这么想便好了。”
  伍封问道:“为何未见冉先生、吴舟和小傲?”
  庆夫人笑道:“你整日在外疯疯癫癫,最多只在军中厮混,莱夷五百里地方的政事全靠了他们,他们每日守在衙中,可忙得紧了。”
  伍封笑道:“府中有娘亲和岳丈,再有他们三人,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正说这三人,冉雍三人便入府来,伍封先说了玄菟灵要去鲁国之事,冉雍大喜道:“小人上次曾与夫人和大将军谈过请家师之事,这次正是方便了。大将军,如今各城和村寨已设庠塾施教,只是各族之人不大愿意将子侄送入塾中,眼下除了些齐人,夷人甚少将子侄送入庠塾。”
  伍封皱眉道:“这是何道理?”
  冉雍道:“天下间的诗书礼乐都不下庶民,唯家师能有教无类,不过习惯一时难改,夷人不大重视书礼之教,又或是塾中要收些礼金之故,是以不甚在意。”
  伍封忙道:“塾庠之中,怎可收礼金?不如尽由府中支出粮米,塾中师长不可收取礼金。”
  冉雍赞道:“大将军宅心仁厚,小人也是这么想,适才与内史详算过每年的支出,内史算过后,说塞庠每年费金其实不足一千。”
  伍傲笑道:“以千金而能兴教化,何乐而不为?”
  吴舟道:“公子,小人还有一个主意,日后莱夷隶臣隶妾脱籍为庶人,或是庶人遂进为士,均要考较塾庠所学,莱夷之人定会心甘情愿将子侄送入庠塾之中。”
  伍封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冉雍又道:“今日各城之宰已到主城,其中九族之长除了夫余族之外,都已到了,听说夫余族来了几个族中长辈,想将新立的族长禀告大将军。”
  吴舟道:“公子,夫余贝的首级以在主城示众多日,眼下还有弑父的东屠苦和数千贼众要处置,是否趁明日请各城之宰来议事,立东屠、夫余二族之长,顺便处置东屠苦和那一班贼众?”
  伍封道:“此议不错,这次我在海上夺船,擒了二百多名海盗,明日一并处置。”
  玄菟灵道:“主城市肆和工坊足备,工坊早以开了,市中有千余肆,索性明日搞一个开市之礼,一并开市了罢。”
  公输问走进来,笑道:“公子此番错过了慕元的婚事,慕元夫妇定要来向公子敬酒哩!”
  伍封笑道:“敬什么酒?一阵我到他新房中去,找他喝上几爵便了。明日他就要随鲍宁押着盗贼罪囚同去镇莱关了。”
  诸事议定之后,伍封果然打发了几人,自己窜到慕元房中,拿他夫妇打趣了好一阵,喝了几爵,才洗浴睡觉。
  次日各城之宰都到了主城大将军府对面新建的议事大堂之上,吴舟先将新拟的律令宣读一遍,把铸着律令的铜鼎立于士师府前高台上,另一侧的高台上放在齐平公派人送来的大鼎,鼎上铸着将莱夷赐封给伍封的铭文。
  吴舟将夫余贝、伯南(晏安)、田炳、田新、东屠苦的罪责宣示,田新逃入贼众待捕,东屠苦在押,余者均已死,东屠苦弑父自立、戕害族人,当处斩刑,当下将东屠苦押入市肆处斩。所擒的盗贼、海盗共五千零七人,当处肉刑,劓后悉数发往镇莱关为隶臣。
  吴舟道:“莱夷之法下系依齐律,黥、刖、劓、宫等肉刑之中,以黥面为最轻,以劓刑处罚,已是较轻了。”
  众城宰都知道吴舟所言不虚,一起点头。
  伍封道:“按照律法量刑是士师之责,施刑是为了让人改过自新,为了让这些盗众日后有自新之路,是否将劓刑改为黥字耳后,日后可以发遮盖,以免其终身蒙羞,无以生计,日后又为盗众?”肉刑之中以黥为最轻,黥字于耳后又是黥刑之中最轻的了。
  吴舟点头道:“大将军格外施恩,小人遵命改之。”
  伍封唤来鲍宁和慕元,道:“你们率精兵三百、轻车二十乘将罪人押到镇莱关,镇守此关,命罪人垦地为田,日后还要治理莱夷各地之水,全靠这些罪人。勤勉者可减其为城旦、鬼薪、白粲等轻刑,立功者另报士师府上,除其刑罚。”
  二人点头答应。
  冉雍将庠塾之制宣布之后,各城宰议论纷纷,均道:“如此庠塾天下少见。”心下各自打着主意,要尽快将子侄送到塾中,日后也好遂进为士。
  冉雍道:“另外东屠族东屠奔令子亡故,族人推举了东屠愁为令子,特地来禀明大将军。”
  伍封点头道:“那么东屠愁自今日始便是贝城之宰。”
  东屠愁出列拜谢。
  这时,夫余族人中几个年长者出来,叩拜道:“大将军,鄙族原来的族长夫余贝勾结盗贼,犯上作乱,今以罪诛。眼下族中无长,族长一家多入贼众,一女已嫁,家中唯有幼女,也不好嗣立为族长。”
  伍封道:“各位老先生有何意见呢?”
  长者道:“本来夫余贝还有一个兄弟夫余宝,但这人自小玩劣,四处闯荡,数年前便不知道去了何处,这族长之位自不能等他回来接替。”伍封心道:“夫余宝数年之前便被法师杀了,当然回不来。”
  那长者续道:“小人们在族中商议之后,均觉非夫余贝后人不足以为族长,但族长又不可由女子所任。夫余贝之幼女早已许嫁索家鱼,后来夫余贝悔婚,不合于礼。族人商议之后,想由索家鱼赘入夫余族中,然后以婿代子,嗣为族长,非此族人不服,必会生乱。索家鱼此后便要称夫余鱼,不可再叫索家鱼。”夫余人虽也有男尊女卑之俗,却不如齐人,是以夫余人无奈之下,便想出这么个以婿代子的法子。
  伍封向索家年看去,问道:“索家舵主的意思如何?”
  索家牛面露喜色,不住点头。
  伍封笑道:“这是好事,便依你们族人的意思吧。”命人将索家鱼唤来,道:“小鱼,夫余族人以为夫余贝悔婚不合于礼,仍从原来的婚事,你可有异议?”
  索家鱼大喜道:“小人正想向大将军相求,复小人的婚事哩!”
  伍封笑道:“不过夫余贝无子,你须赘入夫余族中,改称夫余鱼,然后嗣为族长。”
  索家鱼向其父看去,见索家牛不住点头,便道:“小人愿意。”
  众人见索家鱼既得娇妻,又能为族长,居然仍能看其父索家牛的态度,显是孝义之人,无不暗赞。
  伍封笑道:“那好吧,我便命你夫余鱼为狐城之宰。”
  夫余(索家)鱼叩谢后,伍封道:“夫余贝暗藏昔日莱国的金鼎,罪责不小,不过他既已死,便不加追究,将莱鼎抬上来。”
  众吏将那颗八十多斤的金鼎抬上来,伍封道:“此鼎今日当众融毁,日后诸人不可再提莱国之事,否则传到国君和相国耳中,必会治以重罪,本大将军也未必能救。”
  堂前早已立好融炉,十余匠人守候一侧,此刻将金鼎投入炉中,一会儿便变成金汁,流入预先刻好的十余个模中,融成十余颗方形之物。匠人浸水擦磨洗净之后,将十余颗方形的金块奉到了伍封的案上。
  伍封道:“这十七颗新铸的金印,是各城和镇莱关宰守的信物,以此号令城民。”他将十七颗印按上面的篆字发给了各城之宰,鲍宁是镇莱关守将,也有一颗。
  此举是叶柔的主意,旨在将众人心中原莱国之念尽数打破,变化于如今莱夷的政事之中。
  众吏又将那些原来莱国的玉册符版当众砸碎,彻底将莱国故物消除。
  各族均已迁入新址,伍傲将各城的民户丁数一一统计,此刻与各城宰相核,说道:“各城之民新有人丁出生,要报到城宰之处,日后由遂师核准入册。”然后按目前各城之地订下了当年各城的税数,与各城宰对照。
  诸事完毕后,伍封道:“各城之士卒按州城三百、邑城一百之数,由城宰到龙城大营清点,这一次便带回各城去。”
  足足忙了大半日,议事才算结束。
  伍封带着众人到了市肆之中,由玄菟灵主持开市之礼,至此这莱夷的大市便每日朝启暮闭了。
  宴饮之时,各城宰知道伍封夫人有喜,一一上前道贺,又兼贺从徐乘的海盗处夺了十五艘战船,声势大振。此刻在莱夷人的心中,伍封的地位已经是高高在上,牢不可破了。
  下午鲍宁和慕元二人各带妻子,领着三百士宰押着五千多罪人往镇南关而去,伍封早让人抄了一部《孙子兵法》,交给鲍宁,命他早晚研习,鲍兴等人将鲍宁送到城外才回来。
  次日,玄菟灵带着一百从人从主城出发,带着十余车礼物前往鲁国,伍封带人送到了城外。
  伍封修了一书向琅琊司马致谢,书中言道将鹿郢留下,小鹿也修了辞官的书简,交给那二十名护船的士卒,由他们一并带到琅琊,那名奸细也由他们押回去,请琅琊司马处置。伍封赏了各士卒每人十金,派人将他们送出了城。
  小鹿是伍封的唯一弟子,又是叶柔之侄,便留在后院,为执令传呼之职。
  一连数日,伍封带着亲卫军在五龙水城习泳技和水战之法,甚是忙碌。
  这日鲍兴过来,道:“公子,我们从夫余贝处得来的牛皮,已做成了二百多件牛皮水靠。”
  伍封想起此事,皱眉道:“这件事我未安排妥当,是否再觅些牛皮出来,专为女儿营所制。”
  鲍兴笑道:“小人早猜到公子离不开女儿营中众女,是以特地让匠人做了五十余套女子用的水靠。嘿,女人的身形与男人不同,自不好与我们用一样的水靠了,否则必定箍坏了身子,大为不妙。”
  伍封笑骂道:“你这脑子里为何总是想些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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