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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法〕卢-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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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制未产生以前,人们怎么能够相信私有制可以带来利益。在讨论自然人时硬说自然人有正义和非正义的观念的那些哲学家,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什么是正义呢?罗马法学家们说过:所谓正义就是把属于每个人的东西还给每个人。但是这又使我们回到在自然状态中属于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上。卢梭公正地指出:“要把各个人的东西返还给各个人,是以每个人能有一些东西为前提的”。①最后,体力上强者对弱者的优越是一回事,而统治者对他们所统制的那些人的政权则是另一回事。在自然状态中,一个人当然可以有比另一个人更大的体力。卢梭不想否认这种情况。但是,第一,他发现,当研究者们力图了解人们之间体力上的不平等会引起什么结果的时候,他们却描述了以财富为基础而不是以体力不平等为基础的文明社会反映出来的情景,这就是说,他们还是把文明人同自然人混为一谈了。第二,他在这里也看到,唯心主义历史观用社会政治·概·念发展的进程来说明社会政治·关·系的发展进程是毫无根据的。他指出,在人们产生政府和权力的概念以前,是需要经过很多时间的。这些概念从哪里来的呢?很清楚,要产生上面两个概念在人们中间就必需存在这种关系,而这种关系的起源不可能用这两个概念来说明。
  所有这些完全正确的看法迫使我们的作者把自己的思想用到另一条路上去。他坚决否认自然人是用自己的观点指导自己的行为的聪明人。的确,他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中也承认,“由于人类能力的发展和人类智慧的进步”(développement de nos facultés et des progrès de l‘esprit humain),不平等才成长和巩固起来。但是问题正是在于智慧的进步和能力的发展在他的心目中并不是社会发展最主要的原因,即不是比其他一切原因更为深刻的原因。他认为自己研究的目的在于确定是些什么条件引起了人类智慧的进步和人类能力的发展。他在方法论上巨大的功绩也就在这里。就这方面说,在十八世纪的作家中间,他是一个稀有的例外。因为十八世纪的作家总是完全满足于这个肤浅的思想:意见支配世界、即支配人类的发展。
  在这一点上,卢梭比谁都更象爱尔维修。爱尔维修也感觉到历史唯心主义的没有根据。他说过:“可能,科学和艺术的进步,与其说是天才的事业,不如说是时代和必然性的事业。这仿佛得到所有国家中同样的科学发展过程的证实。事实上,如果象休谟所指出的,所有的民族只有在他们获得善于写诗的本领以后才能学会善于写散文的话,那么我觉得,同样的人类理性发展过程就是某种共同的和隐蔽的(即爱尔维修所说‘暧昧的’「sourde」)原因的结果。”
  爱尔维修本人就曾经企图确定至少在文化发展最初各阶段上引起人类知识进步的那些原因。这种企图是十八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历史中一段饶有兴味的插曲。下面我们就用一点篇幅把这个企图同卢梭类似的企图作某些比较。
  Ⅲ
  象我们刚才所看到的一样,爱尔维修思考过在教育发展过程中必然性的意义。卢梭则把引起知识发展的原因称为偶然的。而且他所谓偶然,意思只是这些原因不在人的内部,而在人的外部。因此卢梭在这个问题上的观点实际上和爱尔维修的观点很接近。
  跟爱尔维修一样,卢梭认为,知识的进步处处都是由人的需要引起的。例如埃及科学和艺术的起源和传播应该归功于尼罗河的泛滥;在希腊,对于科学和艺术说来,阿提喀多沙多岩的土壤比斯巴达肥沃富饶的土壤更有利些。卢梭说:“北方的民族一般说来比南方的民族较为智巧,因为他们非如此不能生活下去。好象自然愿意这样调整事物以使它们趋于平等,在它拒绝把富饶给与土地的地方,便把富饶赐给了精神。”
  人们在自然状态中,利用自然现成的赐予就可以满足自己的需要。但是随着人类的繁殖,这些赐予相对地变得更加少了。贫困迫使人们寻找维持生命的新方法。各式各样的发明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沿海和河流的两岸,人们发明捕鱼的器具,从而变成渔民。在森林中,他们设计出弓箭,而成为猎手和战士。在寒冷的地区,他们穿着被他们杀死的野兽的皮。雷电、火山喷溢或者其他一个什么幸运的机会使他们认识了火,于是他们得到一种同冬季的寒冷作斗争的新武器。起初他们保存火,接着取得火,而最后利用火来煮食物。人对和他自己不相似而且互相间也彼此不相似的事物的这种态度,渐渐在人的头脑中产生事物相互关系的观念。于是人就有类似思考的某种东西。有了这种东西以后,人对动物的优越性就逐步增大起来。虽然一些动物具有更大的体力,另一些动物跑得更快,但是人同时成为一些动物的主人和另一些动物的祸害。最初的这些进步使人取得一种地位,在这种地位上人越来越容易进行新的事业。卢梭说:“智慧越发达,技巧便越趋于完善。”人很快就不睡在树下或洞穴中;他学会了做石斧和盖茅舍。在卢梭看来,技术的这种进步在人们的相互关系中引起了第一次伟大的变革:家庭的产生。而在这种进步之后,其他进步不能不接踵而来。现在很不容易解决的是人们怎样认识了铁和学会了使用铁。很难假定人们之知道铁是由于某种幸运的偶然性,因为铁矿通常是在没有植物的不毛之地。按照卢梭的见解,仿佛自然力图不让我们发现使用铁这个非常不幸的秘密。最后,我们的作者才又考虑到火山:某个火山突然爆发,喷出正在熔化中的金属物质,才使人的头脑第一次想到可以冶炼金属。但是即便这个假设卢梭也觉得不很可靠,因为观察火山爆发只有在智慧发达的人那里才能引起上述思想,自然人的头脑在还不认识金属时未必会有这种发达的智慧。
  无论如何,人是学会了使用金属,而人这一新的巨大的技术进步和农耕一起,成了人类相互关系中新的伟大变革的原因,就是说产生了国家。金属的冶炼和农耕创造了文明。亚美利加的野蛮人不从事农耕,也不冶炼铁;他们仍然是野蛮人。其他某些民族知道了这些实际技能中的一种,而不知道其他技能;他们仍然是野人,“欧洲的开化,与其他各洲相比,虽不算早,但我们至少可以说它的文明在发展的过程中较少间断,因此,文明化的程度也较高;其所以如此,最主要原因之一,或许是因为欧洲不仅是产铁最多,同时也是产麦子最为丰富的地方”。
  农耕必然会引起土地私有制的产生,而随着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其他的法律制度,一直到国家制度。卢梭继格老秀斯之后重复说,希腊人称赛丽斯女神为立法者,他们的意思是说土地之划归私人所有产生了一种新的权利,这种权利和自然权利不同。
  从这一切议论中可以很好地看出,卢梭所谓知识进步的“偶然”原因,实际上并不在人的本性,而在人的周围环境,首先是地理环境。按照他的理论,如一些部落以狩猎为生,另一些部落以捕鱼为生,这种情况就取决于地理环境的特性。同样的特性最后会引起其他的技术进步:金属冶炼、农耕等。如果欧洲的文明程度比其他所有各洲更高更稳定,那么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这可以用欧洲大陆的自然条件来说明。任何特定的地理环境的性质,在一定的程度上对落入这种环境的人来说是偶然的。他可能落入,——在其他场合下也真正会落入,——具有完全不同的特性的地理环境。但是,用不着说,地理环境的特性本身完全不是偶然的,——因为这些特性是特定地区地质史的必然产物,——它们对人的影响显然具有必然性的一切特征。人不能不为自己的生存进行斗争,而在生存斗争中,他不能不利用特定的地区供给他使用的那些手段。要知道,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地理环境的特性决定着人在一个地方成为猎人,在另一个地方成为渔人。当然这决不是说地理环境万能,而人则毫无作用。积极的作用不属于地理环境,而属于人。但在特定的时间里,人只能在一定范围内利用他居住的地区的自然条件提供给他的那些生存手段。这个范围是由人的智慧发展的水平决定的。卢梭很好地了解和十分清楚地说明过这个道理。而且我们已经看到,人的智慧发展道路上每一个新的进步,都是由于技术上在一定程度内预先有一种成就或一些成就所引起的。按照卢梭的理论,这就意味着,不是人的意识决定人的存在,而是人的存在决定人的意识。同时这也意味着人的发展过程具有合乎规律性的、即必然的而非偶然的性质。所有这些综合起来就证明,我们这位对唯心主义历史观感到不满的作家朝历史唯物主义方向走了很大的几步。在说明人类文化发展过程方面,卢梭表现出是马克思和恩格斯、而尤其是著名的《古代社会》一书作者美国人摩尔根的最卓越的前辈之一。
  在哲学上他是唯物主义不可调和的敌人。只要读一读他的《萨伏依神甫的信条》(Profession de foi du vicaire savoyard)就可以充分确信这一点。按其哲学观点,他无疑是一个唯心主义者,不过(正象同一部《萨伏依神甫的信条》所表明的一样),他的哲学唯心主义并不很严整,也没有经过充分周密的考虑。对历史的唯物主义观点在这位唯心主义者那里,比在敌视他的唯物主义集团“霍尔巴赫派”那里要多得多。我请读者注意,我根本无意于断言,好象卢梭在其对历史作唯物主义解释时是完全彻底的。他有时也常常回到唯心主义。例如,他很难摆脱自由与必然的对立,这种对立在除开谢林或黑格尔这样的大家以外所有唯心主义者的言论中都起着很大的作用。虽然他“大胆地描绘的”人类发展梗概的景象把人类的发展说成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不过卢梭喜欢重复说,如果人们愿意的话,这个过程可能部分地改变自己的方向,或者至少大大地延缓下来。他在重述这种看法时,只有在很少的场合下,才对特定条件下人们不可能希望作一种和他已有的行动不同的行动这个问题加上一些不很果断的保留意见。我认为下面就是这种保留意见中最突出的一个。
  我们所分析的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的第二部分是从这样一个著名的见解开始的:谁把一块土地从四周挖沟圈起来,然后说“这是我的”,谁就是文明社会真正的奠基者。在这个见解之后,卢梭用热情的声调疾呼:“假如有人拔掉木桩或者填平沟壕,并向他的同类大声疾呼:”不要听信这个骗子的话,如果你们忘记土地的果实是大家所有的,土地是不属于任何人的,那你们就要遭秧了!‘这个人该会使人类免去多少罪行、战争和杀害,免去多少苦难和恐怖啊!“在这一段可以使人因之认为卢梭不是社会主义者就一定是无政府主义者的热烈的话中,鲜明地表现出他把必然和自由对立起来的那种倾向。我们已经知道,按照他的学说,私有权是作为人的生产力发展(金属的冶炼和农耕)的必然结果出现的。我们记得,卢梭怎样继格老秀斯之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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