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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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悬在他的头上。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从好几千个跟随者当中挑选出三百
名人手，把他们安置在设防地点奥赛尔。在这地方，教堂里的泉水现在已经
奇迹般地变得淤塞不通了。他的计划是先让这些人袭击他的父亲，他的父亲
会因此而惊慌，力量遭到削弱，这样他就可以用一支质量差一些的庞大队伍
来制胜他。这项战略传到柳维吉尔德国王的耳边的时候，他思想上非常烦恼。
他说， “要是我带着整个队伍到那里去，那么全体战士就将成堆地挤在一块
儿，他们将会受到敌人标枪的残酷投射；如其不然，我带着少数人前往，那
么我又不能战胜这样一支精选的人。”结果，他带着整支部队前去，抵达该
①
地，击溃了当地守军，然后烧毁这个地方，已如前述。在赢得这次胜利之后，
他听说米尔国王的军队已经整好队伍，要抵抗他。柳维吉尔德包围了米尔国
王，并且要他宣誓此后效忠于他。他们互相交换了礼物，然后各自回国。米
②
尔回国之后不多天，就卧病去世了。他是由于西班牙的恶水和不宜于健康的
空气而致病的。他死后，他的儿子尤里克谋求与柳维吉尔德交好，他把他父
亲的宣誓照样做了一遍，继立为加利西亚国王。同一年，奥迪卡——他的亲
戚，又与他的姊妹结为夫妇——带着一支军队来攻打他。他俘获了尤里克，
迫使他入了教会，并且命令将他授任为副主祭或神父，然后他又和岳父的妻
子结婚，据有了加利西亚王国。柳维吉尔德俘虏了他的儿子赫尔曼吉尔德，
把他带往托莱多，判处流放。然而他却不能把这个王子的妻子从希腊人手里
要过来。
四十四 这一年，已经在卡尔皮塔尼亚地区祸害了五年的蝗虫顺着大道往
前移动，进入另一个相邻的地区。它们散布在长五十里、宽一百里的地域之
内。这一年在高卢还见到了许多奇异景象，人民备受凄苦。1 月里出现了玫
瑰花；太阳被一道各种颜色的光环包围，这些颜色犹如雨后彩虹；霜打伤了
葡萄，造成严重损害；一场暴风雪接踵而来，糟踏了许多地方的葡萄和庄稼。
然后，冰雹所不曾打毁的东西又被一场可怕的旱灾毁掉了。在有的葡萄园里
还在这里那里见到几颗葡萄，在别的葡萄园里索性一点也看不见。人们对于
上帝感到愤怒，他们打开葡萄园的大门，把牛马放进去，他们在悲哀中呼求
① 公元584 年。
② 即塞维尔城，此城于公元584 年为柳维吉尔德所夺取，赫尔曼吉尔德逃往当时东罗马所属的科尔多瓦。
① 见第5 卷，第 38 章。
② 米尔死于公元 583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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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喊道： “这些树干别抽芽了，直到世界末日。”7
月间已经结过苹果的果树，到9 月又结出了第二批果实。疾病一再降临到畜
群的身上，直到几乎一头牲口也没剩下。
四十五 9 月 1 日，西哥特的一个庞大的使团来到希尔佩里克国王那里。
希尔佩里克在回到巴黎以后，命令从好多王庄上抽调许多户农奴，把他们用
马车运走。他们当中许多人哭泣着，不愿意走。他把这些人关押起来，这样
他就可以更容易地把他们随同他的女儿一起送走。据说，在这个痛苦的时刻
为数不少的人自缢而死，他们很怕从自己的至亲至近的人身边被遣送到异
乡。儿子从父亲身旁被扯开，母亲从女儿身边被扯开，他们在呻吟和诅咒声
①
中分了手。巴黎城中一片哀声，其悲痛的程度可以与埃及人的哀号相比拟。
在被迫走掉的人当中，许多人的出身是很好的，这些人立下了遗嘱，把他们
的财产留给教堂，并且要求等到公主一到达西班牙，就立即拆阅这些文件，
好象他们已经死亡而且被埋葬了一般。
在这期间，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的使臣们来到巴黎，他们警告希尔佩里克
②
国王不得从取自他弟弟 的王国的城市里搬走任何东西，叫他当心，对于任何
奴隶、马、成对的牛，或任何其他这类财产，连一个手指头也不能去碰一下。
据说其中一个使臣被暗杀了，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但是人们怀疑此事是国王
在起作用。希尔佩里克答应不去触动这些东西，他邀请法兰克显贵人物和其
他忠心的臣属前来庆祝他女儿的婚嫁。然后他送给她大批财宝，把她托付给
众使臣。她的母亲也拿出了巨量的金银，还有精美的衣服，其为数之多，竟
使得国王一见之下，都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剩下了。王后看到他生了气，就转
身向那些法兰克人说道： “别以为这里有任何东西是从历代国王的财宝里拿
出来的，你们眼前的每一件物品都是我解囊相赠的，因为最光荣的国王曾经
慷慨地送给我礼物，我靠着自己的财源也多少积攒了一些东西，好多是我从
馈赠给我的房产上面得到的收益和税款，你们自己也经常送给过我大量赠
礼，摆在你们面前的东西就是从这些途径来的，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来自国
库。”国王让这些话给瞒骗过去了。东西多到如此地步，以致金银和其他装
饰品满满装了五十辆马车。另外，法兰克人自己也送来了许多礼物，有的送
金子，有的送银子，有的送马，好多人送衣服，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财力送
礼。新娘掉着眼泪与自己的亲人拥抱之后，与众告辞。可是当她驱车出城门
的时候，车子的一根轴断了，于是大家叫了起来： “倒霉！”许多人把这件
事情当作一种凶兆。
公主离别巴黎，命令在城外的第八个里程碑的地方搭起帐篷。那天夜里，
有五十个人爬起身来，带着一百匹最上等的马和一百副金制马宠头，还有两
个大水盆，抽身逃走，投奔到希尔德贝尔特国王那里去了。一路上，谁要是
发现有机会脱身，就带着他所能抓到手的东西溜之大吉。沿途各个城市破费
钱财给预备了一大堆供应品，国王并未下令由国库来负担任何费用，一切东
西都是从贫穷的居民身上征收来的。由于国王害怕他的哥哥或侄子可能设下
① 据 《圣经·出埃及记》，以色列人在埃及受到法老的虐待，耶和华（上帝）通过摩西及其兄亚伦施展奇
迹，使法老和埃及人连遭蛙灾、虱灾、蝇灾、畜疫之灾、雹灾、蝗灾等灾难。逾越节那天半夜里，耶和华
把自法老以下的埃及人的长子以及一切头生的牲畜尽皆杀死， “在埃及有大哀号，无一家不死一个人的。”
法老当即被迫同意以色列人离开埃及。——译者
② 希尔德贝尔特之父西吉贝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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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埋伏劫持他的女儿，他已经命令一支军队充当她的护卫。随她同行的有
地位最高的人。穆莫伦的儿子博伯公爵作为新娘的护送人前往，他的妻子也
跟他一起去；多米吉塞尔，安索瓦尔德，原先的桑特伯爵、当时任王室总管①
的瓦多也去了。护送团的人数在四千人以上。伴送公主的其他公爵和宫廷管
事人员在普瓦提埃折返，但是上面提到的那些人则要送完全程，他们尽最大
的力量向前赶路，沿途剽掠抢劫，其行为非言谈笔墨所能形容。他们掠夺穷
人的茅舍，砍掉果实累累的葡萄枝，毁坏葡萄园，赶走畜群，凡是能够捞到
手的其他东西，一概抢来。这就应了先知约珥的话： “蝗虫剩下的，锈菌来
②
吃。锈菌剩下的，尺蠖来吃，尺蠖剩下的，蚜虫来吃。” 那时候所干下的一
切，就好比白霜剩下的，暴风雨给夷平了，暴风雨剩下的，干旱给烧光了，
干旱剩下的，敌人又给抢走了。
四十六 这些人一路上这样抢过去的时候，我们当代的尼禄和希律希尔佩
里克到距离巴黎约一百斯塔德的谢尔领地上打猎去了。某天，在夜幕降临的
时候，他才打猎归来，正在下马，一只手正靠在一个仆人的肩膀上，这时不
知是什么人走上前来，先刺他的腋下，第二次又一下刺进他的胃部，鲜血从
他的口中和伤口立刻泉涌而出，他那罪恶的灵魂就这样出了窍。③
他所干下的坏事已经在本书的前面部分讲到。他把许多地区弄得荒凉不
堪，一再放火加以烧毁。他对这种情况并不感到难过，倒还觉得高兴，就象
从前尼禄在宫殿的火焰之中还唱着剧本里的诗句一样。他好几次不公正地处
罚别人，以便没收他们的财物。在他统治期间，没有几个神父被提升为主教。
他恣纵于大吃大喝，他的天神就是他的肚子。他经常宣称没有人比他聪明。
①
他以塞杜利乌斯 的作品为范本，写了两卷韵文。但是由于无知，他把长音节
写成短音节，短音节写成长音节，他那不高明的诗句没有韵脚，根本不成其
为诗。他还写过一些短篇作品、赞美诗和弥撒唱词，但是这些东西从来没有
可能被采用。他憎恨穷人的要求，他总在说上帝的教士的坏话。私下里，没
有人比主教更经常地成为他嘲弄和取笑的对象。他说某人轻薄浮躁，第二个
自高自大，第三个奢侈无度，第四个生活放荡；他把这个主教说成无用的傻
瓜，把另一个主教说成傲慢浮夸之徒。他恨教堂比什么都恨得厉害，他时常
说： “你们看！我的国库一向是多么贫乏。你们看！教堂是怎样地把我们的
财富给汲干了。说实在的，除了那些主教以外，根本没有人在统治。我的王
权已经丧失净尽，已经转移到呆在各自的城里的主教们的手里去了。”这样
想着想着，他就总要习以为常地撕毁有利于教堂的一切遗嘱。他常常把自己
父亲所颁发的证书踩在脚下，他认为已经没有剩下什么人来执行先王的意图
了。凡是人们能够想出来的贪欲和放荡的行为，他没有不干的。他总在留心
着，看有没有折磨人民的新花招。他发现有谁犯了罪，就命令把他的两只眼
睛从头上挖出来。他在颁发给为他处理事务的法官的指令里，末了总是以这
句话结尾： “如果竟而有任何人置我的命令于不顾，即应将其两眼挖出，以
示惩罚。”他从来没有真心实意地喜爱过谁，也没有被谁喜爱过，因此当他
一死，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