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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张参谋长那点事儿-第44章

小说: 张参谋长那点事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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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区的网络通信中断,两辆电台车分出一辆跟着救援队下去了,剩一辆留在指挥部。值班的通信员和一个机要处干事都忙得火烧屁股,根本没工夫理他,他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听个大概。
  
  第一天水流太猛,救援队根本无法进入,冲锋舟下去就被打翻了。直到第二天中午水势减缓,下游发来电文说已经进入灾区搜救,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期间大堤又出现险情一次。到了傍晚,收到救援队发回的消息,已有十一名被困群众脱险。据说有个人抱着汪洋中的一棵树坚持了三十个小时,刚被救下来,那棵树就倒进水里没影了。
   
  趁着无报的间隙,张昭问通讯员:“有潭海洋的消息吗?”
   
   通讯员翻翻之前的电文,“还在找。”
   
   潭庄主被列为失踪人口的第三天,长江第六次洪峰汹涌而至。此时的人已经完全丧失意识,只是机械地填麻袋,奔跑,摔倒,爬起来,一直忙到午夜。和战友一起倒在堤上,躺了一会,他昏昏沉沉爬起来往电台车走。已经是第三天了,每多过一天,希望就渺茫一分。他怕潭海洋坚持不住,也怕自己坚持不住,今天又有人在他面前倒下去,再也不会站起来。
  
  还没走到车跟前,就看见小通信员朝他挥手,跳下车要往这边跑。车里的机要处干事跟出来把人揪回去,离着好几米远就听见大嗓门训人:“。。。。。。擅离职守要挨处分的知道吗!你长了几个脑袋!”
  
   小通信员也不管干事在身后嚷嚷,探出头冲他喊:“找着了!找着了!”
   
   他一下来了精神,快走几步到跟前,问:“人怎么样?现在在哪呢?”
  
  “电文里只说意识清醒,已经送往当地医院了!”【橘园制作bbs。jooyoo欢迎来访】 

  
  小通信员其实不认识潭海洋,跟张昭也没什么交情,只知道他是电子对抗营的,演习时候电子对抗和通信就是一对猫捉耗子,为防对方截取情报,他们发一句话又得加密又得换频。而在前线的这些日子,抗洪把他们所有人紧紧联系在一起,成了拧在一条藤上的瓜。眼前这个人一天几遍来打听救援队的情况,听得多了,在接收电文时就不自觉地关注这个潭海洋的消息。
  
  小通信员兴奋地说:“知道在哪找着的吗?当地的福利彩票中心!”
   
  悬了三天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张昭心想潭庄主果然福泽不比常人,瞧人挑这地方!他谢过了小通信员往回走,没走两步,脚下打晃,一头栽倒在成排的沙袋上。
  
  睁开眼,迎面是一张木板,潮得有点发霉。他懵了一会,看看周围像是间宿舍,屋里还躺着两个人,都挂着瓶子,他反应过来是被人抬回驻地了。扶着墙坐起来,晕晕乎乎像刚喝了半斤二锅头,他缓了一会,把左手背上的针头拔了,晃晃悠悠站起来往外走。
   
   一个卫生员抱着点滴瓶子急匆匆跑过,看看他,“呦,醒啦?”没等他回话,又往另外一屋探头小声喊:“江瑶,对面有人醒了!”
  
   教他做手保健操那个小卫生员走出来,看见他,“你怎么起来了?你现在是病号。”看他两只手上都空荡荡的,她说: “我刚给你换的点滴,你自己拔了?”
  
  “我得回去。”他往外走。
   
  “回哪啊?现在人都在驻地呢。”她喊住他,“你们营长刚走,交待让你好好休息。听说你当时差点滚水里去,边上要没人看见,在底下泡烂了都没人知道!”
  
   “是吗。”自己回想一下当时情形,也有点后怕,那个时候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倒下去那地方,就在大堤的沿儿上。
   
  她把他推回屋里,刚给他重新扎上点滴,他举着瓶子又往外走。
   
   “你又干嘛呀?有点病人的自觉行吗!”她在身后跟着。
   
   “解手!”
   
   被噎得脸一红,女孩站住脚。
  
  从厕所里出来,他忽然想起来她之前是跟救援队一起走的,于是站在走廊里问她:“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她看他一眼,“你知道你睡多久了吗?两个白天一晚上。”
   
  “不可能!”他看看表,果然日期已经跳了两天了,自言自语说:“耽误事。”他惦着潭庄主,问她:“你见没见着一个叫潭海洋的?他去下游疏散群众被困在那了,听说是从福彩中心救出来的,他情况怎么样?”
  
   一听福彩中心就知道说的是谁了,她说:“他命可真大,都是皮肉伤,没动着骨头,听说发现他的时候,他还让救援队先去救别人呢。”
   
  张昭一笑,这像是潭庄主的能干的事,“这小子就爱装五讲四美,其实满脑子资产阶级思想。他现在在哪呢?”
  
   “当地医院,听说过几天要转到301去。”
  
  “我妈就是301的大夫。”
  
  “哪个科呀?”
  
  “心内。怎么着,你也是那的?”
   
  她说:“要是没来这,现在应该在那实习了。”
  
  张昭有点惊讶,“你还没毕业呐?”
  
   “还最后一年,暑假里看见招志愿者上抗洪一线,就报名了。”
  
   “呦,那您这可崇高了!”
   
   “我算什么崇高。”女孩看着别处,过了一会开口说:“以前对当兵的不了解,在街上见过一些痞痞的,就对这个群体有不好的印象。可是在这待了快一个月,每天和你们在一起,看着你们这些自己命都不顾的人,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中国军人。”她说,“跟着救援队去下面救人,很多村民就在岸上对着我们一边哭一边喊,求解放军去救他们的家人朋友,那种情景。。。。。。”她轻咬下唇,“那种情景让我很想哭,有你们这样的人在,就是他们的希望。”
   
  她说的匪兵,他见过,他手下也有。可在前线上,还是这些兵,二话不说扛起沙袋就下水,把命赔上都不含糊。好人坏人,好兵坏兵,或者只是太单纯。或许这才是正宗的中国爷们儿,他一直觉得不管是兵是匪,身上都该有股冲劲,温文尔雅的人没法上战场。
   
  “你心眼这么好的人,将来肯定是个好医生。”他转身推开门回到屋里,她帮他把点滴瓶挂好,又看看另外两个人的情况,她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他瞪着上铺的床板,想着她的话,还有这一个月的经历。他没有她说的那种高大境界,国防盾牌,人民守护神,他想的只是吃这碗饭,就得干这个活。从没有认认真真想过这身军装对自己的意义,就像王颢曾经说的话,一直没有找到一种归属感。来部队是因为四年学的这些,所以来了。努力工作是因为不想让那些对他寄予期望的人感到失望,如此而已。而这一个月,经历了太多事情,经历了生死,和战友真正地肩并着肩,不是在作训场,不是演习,是几万人共同战斗,自己和他们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人,那样的时刻不可能还有置身事外的感觉,这让他有了一种真真切切的归属感。
   
  很久没有睡过踏实觉,担心着兄弟的安危,担心着随时响起的集合号。那天晚上,他睡了个好觉。
   
   在前线坚守了一个多月,直到水患减弱,部队撤出,回各自驻地。
   
   走的时候,那种场面让人感动,都是普通的民众,有的打着条幅,有的送上家乡特产和新鞋,人们伸出手臂大声哭喊,他们在车上向外面的人挥手告别。也许他们是别人口中的傻大兵,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别人坐车,他们爬坡。然而此情此景,不是金钱和地位就能够换来,这样的场面,是属于军人的荣耀。
   
   回到阔别一个多月的军营,看着熟悉的景致,而人的心情已经不一样了。一个周一的早上,全军区各部队在各自驻地的作训场上列队,挺立着军姿,除了风声,队列里没有半点声音。
  
  “为纪念抗洪抢险而逝去的英雄们,全体脱帽,默哀三分钟。”
   
   队列里整齐划一的动作,军帽摘下,托在左臂上。这三分钟,脑海中浮现的是什么?是这一个多月来的日日夜夜,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多少次倒下就不想睁开眼,是身边的一双双手让他们再次站起来奔跑,是肩并肩互相支撑的身体,让他们能够众志成城。
   
   一连在抗洪抢险中出色完成任务,授予集体二等功。
   
   一连代连长张昭,提为正职。
  
  原二排长袁中伟升为副连,作为土生土长的一连人,他对作训安排和战士日常生活比较了解,工作上手很快。于是到了九月,营里终于批了一连长三天假期。
   
   回北京第一件事,张昭直奔301医院,连他娘的科室都没去,先去瞅潭庄主。在病房门口的小窗上,除了床上那肉粽,还看见一个久违的兄弟,他推开门进去,喊了声:“杨政委!”
  
   “呦喂,张参谋长!”
  
  杨猛看见他也一脸笑咧了的表情,蹿过来,两人用力撞上胸膛,久别重逢的心情在拥抱中无需多言。
   
   “峨眉山猴子,你回首都干嘛来了?”张昭笑着捶他一下,杨猛之前是去了西南一个机步团。
   
  “搞四化,哥们儿复员了。”
   
  “啊?”
   
  “自主创业。”
  
   “你?”
   
   “咱兄弟联手吧。”
   
  “。。。。。。”
   
  四十七章 。。。
   潭海洋身上到处打着绷带,露出来的地方也没见两块好肉,怕压着背上的伤,人只能别扭地坐着或者侧躺。
  
   张昭问他当时怎么回事?潭庄主轻描淡写说,他们接到命令把群众转移到高地,撤出来之后有人说家人还在镇上,他回去找的时候水就下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个步兵连长,转眼就被洪水卷走了。当时自己旁边是栋楼房,水已经淹到二层了,他玩命往窗户上靠,楼里有没撤出去的人把他救了。
   
   “那楼就是彩票中心?”
  
   潭海洋点头,“等伤好了得去护国寺那福彩大楼上柱香。”
   
  张昭冲杨猛说:“潭庄主真是有福之人,全身上下好歹留了个地方能坐着,你说要是腚都烂了,他现在得怎么待着呀?”
   
   “坐痰盂上,垫着边儿。”杨猛出主意。
   
   “你们俩少糟践我!”
  
   张昭说:“杨政委,趁他现在动不了,有仇的报仇、没仇的溜猴儿,等他活过来,咱俩加一块都不是他对手。”
  
   那个响应:“动手!”
  
   这二位冲着床围过来,潭海洋往后仰,“想造反啊你们!”
  
  “造反?抄你老窝!”张昭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照着一个鸭梨狠狠戳进去,然后递给床那边的人,“帮我削一个。”
   
   杨猛看他手上的绷带,问:“搬沙袋把手磨烂了吧?”
   
  “不光是那个,我现在左手握不住东西。”他每天按小卫生员教的方法握拳再伸展,练这么长时间了还是需要右手帮忙才行。
   
  杨猛把削好的梨递给他,问:“去看过没有,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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