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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罪与罚(上)〔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第26章

小说: 罪与罚(上)〔俄〕陀思妥耶夫斯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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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斯金卡,把包袱拿到这儿来。我们这就……老兄,现在你感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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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体健康;我没病……拉祖米欣,你总不是来了很久了吗?”

    “我说过,等了三个钟头。”

    “不,以前呢?”

    “什么以前?”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常常来这儿的?”

    “我不是早就与你讲过:你记不得了?”

    拉斯科利尼科夫沉思起来。 他如同在梦中一般,仿佛隐约看到了不久以前发生的事情。 他独自一人回忆不起来,于是疑惑地望着拉祖米欣。“嗯哼,”拉祖米欣说,“忘了!还在不久前我就觉得,你神智一直还不清醒……现在既然睡了一觉,清醒过来了……

    不错,看起来好得多了。 好样的!好,谈正经的吧!你马上就会想起来的。 你看这里,亲爱的朋友!“

    他动手解开包袱,看来,他对这包袱非同寻常地感兴趣。“老兄,你相信不,这是我特别关心的。 往后得把你弄得像个人样儿。 这就动手吧:先从头上开始。 你注意到这顶便帽了吗?”说着,他从包袱里拿出一顶相当好、但同时又是极普通又很便宜的制帽。“请你试试看。”

    “以后,等以后再试,”拉斯科利尼科夫似乎不满地摆摆手,说。“不,罗佳老兄,别拒绝了,以后可就迟了;再说,他不试,我便会一宿都睡不着,因为没有尺寸,我是估计着买的。刚好!”试戴过以后,他洋洋得意地高声说,“大小正好合适!

    帽子,老兄,这是服装中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就好比是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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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绍信。 托尔斯佳科夫,我的一个朋友,每次进入任何公共场所,他都不得不摘下自己的帽子,而别人都戴着呢帽或制帽。 大家都认为,这是由于他的奴性在作怪,可他却只不过是为他那顶鸟窝感到羞愧:他就是这么一个腼腆的人!

    喂,娜斯塔西娅,现在给您两顶帽子:您是要这顶帕麦斯顿(他从墙角落里拿出拉斯科利尼科夫那顶已经很不像样的破圆帽,不知为什么把它叫作‘帕麦斯顿’)

    ,还是要这顶精致的帽子?

    罗佳,你给估估价,猜猜我花了多少卢布?

    娜斯塔西尤什卡,你认为呢?“看到拉斯科利尼科夫默不作声,他又对她说。”恐怕花了二十戈比,“娜斯塔西娅不耐烦地回答。”二十戈比,傻瓜!“他生气了,高声叫喊,”现在二十戈比就连买你都买不到,——八十戈比!而且这还是因为,是顶旧的。 不错,还有个讲好的条件:这顶戴坏了,明年就将免费赠送一顶,真的!好,现在来看看美利坚合众国吧,我们中学里都管裤子叫合众国。 预先声明,这条裤子我可很得意呢!“说着,他在拉斯科利尼科夫面前抖开一条夏天穿的灰色薄呢料裤子,”既没有破洞,又没有污迹,虽然是旧的,可是挺不错,还有同样一件坎肩,颜色,时兴这样。 至于是旧的嘛,说实在的,这倒更好:因为比较软和,穿着更舒服些。你要知道,罗佳,在社会上要想出人头地,照我看,随时注意季节就行了;如果一月份里你不吃芦笋,就能在钱袋里保存下几个卢布;这次买东西也是如此。 现在是夏天,所以我就买夏装,因为到秋天反正需要暖和些的料子,那时就不得不把它扔掉了……何况到那时这些东西就都穿不得了,即使不是由于过分考究,也会由于它们本身不够结实而穿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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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估估看!你看值多少?两卢布二十五戈比!而且你要记住,又是同样的条件:这条穿坏了,明年免费另拿一条!费佳耶夫的铺子里作生意就是如此:花一次钱,终生满意,所以你也就不会再去了。好,现在来看看靴子,——什么样的?

    看得出来,旧的,不过两个月也穿不破,因为是外国制造的,外国货:上星期英国大使馆的一个秘书在旧货市场上卖掉的;总共只穿了六天,由于他急需钱用。价钱是一卢布五十戈比。合算吧?“

    “可也许穿着不合适!”娜斯塔西娅说。“不合适!可这是什么?”他从口袋里拖出拉斯科利尼科夫的一只旧靴子,靴子上粘满了干泥,已经穿洞,而且都变硬了。“我是带着样子去的,就是照着这个怪物给我量出了精确的尺寸。可以说办这件事可真是煞费苦心。至于内衣吗,我已经跟女房东谈好了。 第一,要三件粗麻布衬衫,领子要时髦的……嗯,那么:帽子八十戈比,其他衣服两卢布二十五戈比,一共是三卢布零五戈比;靴子是一卢布五十戈比,——因为它是双很好的靴子,——一共是四卢布五十五戈比,另外还有五卢布是买内衣的,——讲好了的,按批发价钱,——总共正好是九卢布五十五戈比。四十五戈比找零,都是五戈比的铜币,请收下吧,如此这样,罗佳,现在你全套衣服都置备齐了,因为,照我看,你这件夏季大衣不仅还可以穿,甚至式样还特别优雅:必竟是在沙尔美订做的!至于袜子和其余的东西,你自己去买好了;我们还剩下二十五卢布,而帕申卡和房租,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说过了,可以尽量赊帐。 现在,老兄,让我们来给你换换内衣,否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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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这会儿病魔正躲在你衬衣里呢……“

    “别管我!

    我不想换!“拉斯科利尼科夫坚决地挥挥手,厌恶地听着拉祖米欣紧张、又像开玩笑似地报那些买衣服的帐……

    “老兄,这可不行;想想我是为了什么东奔西跑,把靴底都磨破了!”拉祖米欣坚持说。“娜斯塔西尤什卡,别不好意思,请您帮帮忙,对了,就这样!”尽管拉斯科利尼科夫在反抗,拉祖米欣还是给他换好了内衣。 拉斯科利尼科夫倒到床头上,有两分钟一言不发。“这么久,他们还不走!”他想。“这些东西是用什么钱买的?”

    最后,他专注地瞅着墙壁,问。“什么钱?

    真有你的!

    你自己的钱嘛。 不久前办事处里派人来过,瓦赫鲁申派来的,妈妈给你寄了钱来;连这也忘了?“

    “现在想起来了……”拉斯科利尼科夫忧郁地沉思了许久,然后道。 拉祖米欣皱起眉头,不安地仔细打量着他。门开了,走进一个体格健壮的、身材高大人来,看他的样子,拉斯科利尼科夫好像也已经有点儿认识他了。“佐西莫夫!终于来了!”拉祖米欣高兴大声叫喊起来。

    四

    佐西莫夫是个高大、肥胖的人,脸有点儿浮肿,苍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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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脸上刮得干干净净,淡黄色的头发是直的,戴着一幅眼镜,一只胖得有点儿发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老大的镶宝石戒指。 他大约有二十六、七岁。 穿一件十分考究、料子轻而薄、宽松的大衣,一条夏季穿的浅色长裤,总而言之,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是宽大的,很考究,并且是崭新的;内衣也无可挑剔,时钟的表链又粗又重。 他一举一动都是慢腾腾的,好像有点儿萎靡不振,同时又故意作出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随时都流露出自命不凡的神情,不过他尽力想把自己的自负隐藏起来。以致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可是都说,他业务相当不错。“老兄,我到你那儿去过两趟……你瞧,他醒过来了!”拉祖米欣大声嚷道。“我看到了,看到了;喂,现在你自我感觉怎么样,啊?”

    佐西莫夫对拉斯科利尼科夫说,同时凝神细细打量着他,坐到沙发上他的脚边,立刻就尽可能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了。“心情一直忧郁,”拉祖米欣接着说,“我们刚刚给他换了内衣,他差点儿还没哭起来。”

    “这是可以理解的;内衣可以以后再换嘛,既然他自己都不愿意……脉搏很正常。 头还有点儿疼,是吧?”

    “我没有病,我身体十分健康!”拉斯科利尼科夫执拗而又愤怒地说,突然在沙发上欠起身来,两眼炯炯有神,可是立刻又倒到枕头上,转过脸对着墙壁。 佐西莫夫凝神注视着他。“很好……一切都很好,”他懒洋洋地说。“已经吃过点儿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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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了他,又问,可以给他吃什么。“什么都能给他吃……汤,茶……蘑菇和黄瓜当然不能让他吃,还有牛肉也不行……还有,……啊,干吗总是说些没意思的话呢!

    ……“他和拉祖米欣互相使了个眼色。”药水不要喝了,什么都不要;明天我再来看看……本来今天也行,……嗯,是的……“

    “明天晚上我领他去散散步!”拉祖米欣决定,“去尤苏波夫花园,然后再去‘水晶宫’。”

    “明天我连动都不让他动,不过……稍微动动还是可以……嗯,到时候再说吧。”

    “唉,真遗憾,今天我刚好要为迁入新居请客,只两步远;要是他也能去就好了。 哪怕在我们中间的沙发上躺一会儿也好!你去吗?”拉祖米欣突然对佐西莫夫说,“当心,可别忘了,你答应了的事情。”

    “也许要迟迟一些去。 他那里准备了些什么?”

    “唉,没弄什么,茶,伏特加,鲱鱼。 还有馅饼:来的基本都是自己人。”

    “都是哪些人?”

    “都是这儿的人,而且都是新人,真的,——也许仅仅除了老舅舅,不过连他也是新人:因为昨天刚到彼得堡,不知来办什么事;我和他五年见一次面。”

    “他是干什么的?”

    “在县里当个邮政局长,就这样混了一辈子……六十五岁,领退休金了,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爱他。 波尔菲里。 彼特罗维奇要来:这个区里侦查科的科长……法学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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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生。 对了,你知道他……“

    “他也是你的什么亲戚?”

    “最远的远亲;你干吗紧锁双眉?

    怎么,你们吵过一次架,所以,大概你就不来了,是吗?“

    “我才看不起他呢……”

    “这样最好。 嗯,那儿还有几个大学生,一个教师,一个小官,一个乐师,一个军官,扎苗托夫……”

    “请你告诉我,你,或者他,”佐西莫夫朝拉斯科利尼科夫那边点了点头,“跟扎苗托夫能有什么相同之处呢?”

    “唉,这些唠唠叨叨的人啊!

    原则……你太讲原则了,一旦你立足于原则,就会失去行动自由,这也就好像站在弹簧上一样,都不敢随心所欲地动一动;可照我看,人好,——这就是原则,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扎苗托夫是个十分杰出的人。“

    “发不义之财。”

    “哼,发不义之财,我才不在意呢!

    发不义之财又怎样!“

    拉祖米欣突然大声叫喊,有点儿不自然地发起脾气来,“难道我向你夸奖他发不义之财了吗?

    我说,只是从某一点来看,他是个好人!

    要是从各方面去看,还会剩下几个好人?

    我深信,那样的话,我这个人怕只值一个烤洋葱头,而且还要把你也搭上……“

    “这太少了;我将会给两个的……”

    “可你嘛,我只给一个!

    再说点儿俏皮话吧!

    扎苗托夫还是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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