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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罪与罚(上)〔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第35章

小说: 罪与罚(上)〔俄〕陀思妥耶夫斯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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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从前那痛苦、可怕、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的心情,铃声每响一下,他就打一个冷颤,但是他却觉得越来越高兴了。“您要干什么?您是什么人?”一个工人走到他跟前,大声喊。 拉斯科利尼科夫又走进房门。“我想来租房子,”他说,“来看看。”

    “没有人夜里会来租房子;再说,您该跟管院子的一道来。”

    “地板已冲洗过了;要油漆吗?”拉斯科利尼科夫接着说。“血没有了?”

    “什么血?”

    “老太婆和她妹妹都被人杀害了。这儿以前有一大摊血。”

    “你到底是什么人?”工人不安地问。“我吗?”

    “是的。”

    “你想知道吗?……咱们到警察局去,我在那里会告诉你。”

    两个工人都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我们该走了,已经很迟了。 咱们走,阿廖什卡。 得把门锁上,”那个年纪较大的工人说。“好,咱们走吧!”拉斯科利尼科夫淡然地回答,说罢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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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走了出去,慢慢下楼去了。“喂,管院子的!”走到大门口,他叫了一声。有好几个人站在房子的入口处,在看着过路的行人;站在那儿的是两个管院子的,一个妇女,一个穿长袍的小市民,另外还有几个人。 拉斯科利尼科夫直接朝他们走去。“您有什么事?”两个管院子的当中的一个问。“你到警察局去过吗?”

    “刚去过。 您有什么事?”

    “那里有人吗?”

    “有。”

    “副局长在那里?”

    “那时候在。 您有什么事?”

    拉斯科利尼科夫没回答,站在他们旁边,陷入深思。“他来看房子,”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工人走近前来,说道。“什么房子?”

    “就是我们在那里干活的那套房子。 他说:‘为什么把血冲洗掉了?

    ‘他说:’这里以前发生过凶杀案,可我来租这套房子。‘还动手去拉门铃,差点儿拉断了。 他还说,’咱们到警察局去,在那里我会把什么都说出来。‘纠缠不停。“

    管院子的皱起眉头,疑心地上上下下打量拉斯科利尼科夫。“您是什么人?”他语气更严厉地问。“我是罗季昂。 罗曼内奇。 拉斯科利尼科夫,以前是大学生,住在希利的房子里,就住在这儿的一条小胡同里,离这儿很近,十四号房间。 你去问问管院子的……他认识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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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科利尼科夫说话的时候,神情有点儿懒洋洋地,若有所思,他没有转过脸去,一直凝神看着渐渐暗下来的街道。“您为什么到那套房子里去?”

    “去看看。”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把他抓起来,送到警察局去吧?”那个小市民忽然插进来说,可是马上就住了声。拉斯科利尼科夫回头斜着眼睛瞅瞅他,把他细细观察了一下,还是那么轻轻地、懒洋洋地说:“咱们走吧。”

    “带他走!”小市民鼓起勇气接着。“他为什么老是想着那件事,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他是不是也喝醉了,只有上帝知道,”那个工人嘟嘟囔囔地说。“您有什么事?”管院子的又高声叫嚷,他当真发火了。“你干吗纠缠不停?”

    “您怕去警察局?”拉斯科利尼科夫不无讥讽地对他说。“怕什么?你干吗纠缠不休?”

    “无赖!”那个女人叫了一声。“跟他扯什么,”另一个管院子的大声囔,这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汉子,穿一件厚呢上衣,敞着怀,腰带上挂着一串钥匙。“滚!……果然是个无赖……滚!”

    他一把抓住拉斯科利尼科夫的肩膀,猛一下子把他推到了街上。 拉斯科利尼科夫差点儿跌了个倒栽葱,但是没有倒下去,他挺直身子,默默地望了望那些看热闹的,于是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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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去。“这人真奇怪,”那个工人说。“现在人都变得古怪了,”那个女人说。“还是该把他送到警察局去,”那个小市民添上一句。“不用理他,”那个身材魁梧的管院子的人毅然地说。“完全是个无赖!看得出来,他就是要找碴儿,你一理他,肯定摆脱不了了……我们知道这种人!”

    “那么,去,还是不去?”拉斯科利尼科夫想,一边在十字路口马路当中站下来,朝四下里望望,好像在等待什么人说出最后一句具有决定意义的话。 可是哪里都没有反应:一切都像他脚下的石头一样死气沉沉,寂静无声,只是对他一个人来说,是死气沉沉的,只是对于他一个人……突然,远处人声嘈杂,离他二百步远,街道尽头,可以看到,在愈来愈深的黑暗中有一群人,他听到了谈话声,呼喊声……人群中停着一辆马车……微闪的灯光在街道中闪闪烁烁。“这是怎么回事?”拉斯科利尼科夫往右一拐,朝人群那里走去。 他仿佛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想到这儿,不禁冷笑一声,因为关于去警察局的事,可能已经作出了决定,他清醒地知道,一切立刻就要结束了。

    七

    街道当中停着一辆十分讲究、显然是老爷们坐的四轮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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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车上套着两匹灰色的烈马;车上没有乘客,车夫也已经从自己座位上下来,站在一边;有人拉住马的笼头。 四周挤满了一大群人,站在最前面的是几个警察。 其中一个警察提着盏点亮的提灯,弯着腰,用提灯照着马路上车轮旁边的什么东西。 大家都在谈论,叫嚷,叹息;车夫似乎感到困惑不解,不时重复地说:“真倒楣!上帝,真倒楣啊!”

    拉斯科利尼科夫尽量挤进人群,终于看到了那个引起骚乱和好奇的对象。 地上躺着一个刚刚被马踩伤的人,看来已经失去知觉,那人穿得很差,可是衣服却是“高贵的”

    ,浑身是血。 脸上、头上鲜血直流;脸给踩坏了,皮肤撕破了,已经完全变了样,看得出来,踩得很重。“天哪!”车夫数落地哭着说,“这可叫人怎么提防啊!

    要是我把车赶得飞快,要么是没叫他,那还可以怪我,可是我赶得不慌不忙,不快不慢。 大家都看到的:别人怎样赶,我也怎样赶。 喝醉的人不能点蜡烛——这大家都知道!……我看他穿马路的时候摇摇晃晃,差点儿没有摔倒,——我对他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再喊一声,还勒住了马;他却径直到了马蹄底下!

    是他故意的吗,要么是他已经喝得烂醉了……

    马还小,容易受惊,——它们猛一拽,他大喊一声——它们更害怕了……这样一来,就闯了大祸。“

    “事情就是这样!”人群中有人大声作证。“他是喊过,这是实话,向他喊了三声,”另一个声音响应。“确实是喊了三次,大家都听到的,”第三个大声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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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车夫并不十分沮丧和害怕。 看得出来,马车属于一个有钱有势的主人,而他正在什么地方等着马车;警察当然要考虑到这个情况,设法顺利解决这次车祸。现在要做的是,把受伤的人送到警察分局,再送进医院去。 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时拉斯科利尼科夫挤了进来,变下腰,凑得更近一些。忽然灯光照亮了这个不幸的人的脸;他终于认出了他。“我认识他,我认识!”他完全挤上前去,高声大喊,“这是位官员,已经退职的,九等文官,马尔梅拉多夫!他就住在这儿附近,在科泽尔的房子里……赶快去请医生!

    我付钱,这就是!“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给一个警察看。 他非常激动不安。有人认出了被踩伤的人,警察对此相当满意。 拉斯科利尼科夫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他们,并且竭力劝说警察赶快把失去知觉的马尔梅拉多夫送回家去,他那样尽心竭力,仿佛给踩伤的是他的亲爹一样。”就在这儿,过去三幢房子,“他急急忙忙地说,”科泽尔的房子,一个非常有钱的德国人的房子……刚才他大概是喝醉了,要回家去。 我认识他……他是个酒鬼……他的家就在那里,有妻子,几个孩子,还有个女儿。 一时半会儿还送不进医院,可是这儿,这幢房子里大概有个医生!我付钱,我付钱!

    ……毕竟有自己人照料,马上就会进行急救,不然,不等送医院,他就会死了……“

    他甚至已经不让人看到,悄悄地把钱塞到警察手里;其实事情很显然,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不管怎样可以就近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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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措施,进行急救。 把受伤的人抬起来,抬走了;有人自愿帮忙。 科泽尔的房子离这儿只有三十来步远。 拉斯科利尼科夫跟在他们后面,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头,给人们指着路。“这边。往这边走!

    上楼梯的时候得头朝上抬着;转弯……

    对了!我付钱,谢谢大家,“他含混不清地说。卡捷琳娜。 伊万诺芙娜跟往常一样,一空下来,马上双臂交叉紧紧抱在胸前,在自己那间小屋里踱来踱去,从窗前走到炉子前,然后再走回去,自言自语,不停地咳嗽。 最近她越来越经常和自己的大女儿、十岁的波莲卡谈话,说得越来越多,尽管有很多事情波莲卡还听不懂,可是她倒很懂得母亲需要什么,所以总是用自己那双聪明的大眼睛注视着母亲,尽力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 这一次波莲卡正在给一整天都觉得不舒服的小弟弟脱衣服,让他躺下睡觉。 小男孩等着换衬衣,换下来的衬衣要在夜里洗掉,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一动不动地伸直两条小腿,脚后跟紧紧并拢,脚尖往两边分开。 他在听妈妈和姐姐说话,撅着小嘴,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完全像一个乖孩子临睡前让人给脱衣服时通常应有的样子。 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姑娘,穿得破破烂烂,正站在屏风旁,等着给她脱衣服。 通楼梯的房门开着,这样可以多少吹散从别的房间里像波浪般进来的烟草的烟雾,烟味呛得那个可怜的、害肺病的女人不停地咳嗽,咳得很久很久,痛苦不已。 这一个星期以来,卡捷琳娜。 伊万诺芙娜似乎变得更瘦,双颊上的红晕也比以前更加鲜艳了。”你不会相信,你也无法想象,波莲卡,“她一边在屋里走着,一边说,”在我爸爸家里的时候,我们过的是多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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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阔绰的生活,这个酒鬼害得我相当苦,也害了你们大家!

    我爸爸是位五等文官,已经是省长了;他只差一步就可以当省长了,因此大家都来拜访他,说:‘伊万。 米哈依洛维奇,我们已经把您看作是我们的省长了。’当我……咳,咳!

    当我……咳——咳——咳……噢,该死的生活!“她大声叫,双手按住胸口,想把痰吐出来,”当我,……唉,在最后一次舞会上……在首席贵族的官邸里……别兹泽梅利娜娅公爵夫人看到了我,——后来,当我嫁给你爸爸的时候,波莉娅,公爵夫人曾为我祝福,——马上就问:‘这是不是在毕业典礼上跳披巾舞的那个可爱的姑娘?

    ‘……(破了的地方得缝起来;你去拿针来,按我教你的那样,这就把它补好,要不,明天……

    咳!

    明天……咳——咳——咳!

    ……会破得更大!“她拼命用力喊出来)……”那时候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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