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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庆余年-2-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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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多了两人,只是隐在暗中应该还有些,比如监察院。”   
    毫无疑问,燕小乙回京后首当其冲的便是监察院一系的势力,尤其是那日在枢密院之前,范闲向他挥动的马鞭,更是让这种隐在暗处的对抗变成了即将暴发的冲突。   
    所以燕慎独的死,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范闲。   
    “不是范闲。”燕小乙冷漠说道:“但一定与范闲有关。”   
    城门便在眼前,那名负箭亲随担忧地看了大都督一眼,心想如果真与那位小范大人有关,大都督会怎么做?难道就在京都里,一箭射杀了陛下的私生子?   
    燕小乙微微眯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咳了两声,然后掩住了自己的嘴唇,一丝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   
    昨夜的刺杀并没有宣扬开来,一来是燕小乙儿子在京都守备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二是时间太短,就连监察院本部也没有获得相关的细节。庆国朝廷的文官武官本就分属两个系统,自然也没有多少朝中大臣知晓此事。   
    今日是小朝会,宫门口的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有各的山头,只是东宫太子与二殿下之间已经缓和了许多,所以那两派文官站的并不太远。   
    而户部尚书范建却是在和门下中书那两位大学士低声说着什么,在这三人的周围,没有人靠近。   
    一声鞭响,宫门缓缓打开,禁军统领大皇子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对当头的几位老大人行了一礼,众人赶紧还礼。自从一年多前,陛下让大皇子负责宫闱纲禁之后,整座皇宫的防卫果然是固若金汤,而这位大皇子也是位勤勉之人,每有朝会之期,便会亲自当值,丝毫不因为自己天潢贵胄的身份而有所差池。   
    因其故,这些上朝的大臣们都大皇子都有一丝敬惧之感。   
    大臣们鱼贯而入,上朝与庆国皇帝讨论这天下的八卦去了,宫门口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宫前广场上的积雪早已被清扫干净,露出下方的湿湿青石,被扫走的雪在广场那边垄成一道半人高的雪堆,如矮城一般。   
    一辆马车从那道长长的雪堆后行了过来,车身马身车夫尽是一水儿的黑色,守宫门的禁军以及门内的侍卫马上知晓了马车中人的身份,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与兴奋。   
    大皇子手按宝剑亲迎了上去,将马车上那个行动还有些不便的年轻官员扶了下来,二人一路轻声说着什么,一路进了宫。   
    宫门内外的兵士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小意用余光看着这一幕,直到大皇子与那年轻官员的身影消失在了皇宫之中,众人才吐出一口浊气,兴奋地小声议论起来。   
    “看见没有?都说大殿下与他关系好,看来果然不是假的。”   
    “这有什么稀奇,本来就是兄弟。”   
    “兄弟?”有人冷笑道:“不记得一年前范提司是怎么收拾二殿下的?”   
    “噤声!”   
    虽然庆国民风开放,少有因言治罪的事情,但是在这煌煌宫门口,却大肆谈论皇族的八卦,不能不说,这些曾经跟随大皇子西伐胡蛮,后又归入禁军站岗放哨的军人们确实胆子大到了极点。   
    两位小太监像看神仙一样看着这些禁军。   
    “那就是传说中的小范大人啊?”一位侍卫明显是入宫不久,脸上带着兴奋之色说道:“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生的如天神一般俊朗,只是气色似乎不怎么好。”   
    “废话!前些日子才被暗杀了一次,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好的起来……说来也奇怪,小范大人的伤好的也真快,居然现在就能下地行走,怎么这么急着来土朝呢?”   
    “不要忘了,小范大人可是我大庆国最年轻的九品高手!”   
    “不过说到狙杀……”   
    所有的人顿时沉默了下来,知道这件事情太可怕,最好还是少议论一些。   
    范闲与大皇子在宫中行走着,并不知道后面这些人在议论什么,不过大皇子也不免好奇,为什么他的伤还没怎么好,就急着进宫。   
    “怎么这么着急进宫?最近宫里有些乱,为调查你被狙杀的事情,都有些紧张。”   
    范闲笑着说道:“忘了?请柬我记得给王府送过去了,应该是大公主亲自接的……晚上在抱月楼我请客,有请客的气力,却不赶紧入宫述职,我怕陛下会打我的屁股。”   
    “你应该称大皇妃,或者叫嫂子都行,怎么还叫大公主?”   
    “免了,大皇妃听着别扭,总想起叶灵儿那丫头,嫂子这称谓更不成……我可不想被太常寺正卿当面唾骂,我姓范,你可姓李。”范闲这话说的有些狂放了,至少身为臣子和大殿下说话,显得有些没规矩。   
    大皇子知道他心思,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忽然肃然说道:“那件事情你知道了吗?”   
    “什么事?”范闲微微皱眉。   
    “燕小乙的儿子,昨天夜里被人刺杀。”大皇子盯着范闲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神中判断这次刺杀与他有没有关系。   
    范闲挑挑眉头,懒得刻意扮出吃惊的模样,说道:“死便死了,反正又不是我的人,你不要猜了,这事儿和我没关系。”   
    大皇子看着他摇摇头:“不管与你有没有关系,只怕这件事情都会记在你的头上。”   
    “记便记罢。”范闲温和笑道:“我这一世的仇人不少,也不在乎多那么一个两个。”   
    “那个人可是……燕小乙。”大皇子加重语气提醒道。   
    范闲没有应什么,只是心里想着,身边这位大殿下在军方果然有些实力,此时只怕城门刚开,他居然就能知道在元台大营里发生的故事。   
    大皇子见他不理会,皱眉说道:“这件事情只怕不是这么好善了的,想想,在京都左近的守备师大营中,居然被刺客混了进去……事情一旦曝光,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这事儿……做的也太放肆了。”   
    范闲听出了他话里隐的意思,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说道:“元台大营?前些日子还有人敢搬了军方的守城弩在山谷里谋杀钦差大臣……究竟谁放肆一些?”   
    大皇子见他发火,也知道那次山谷狙杀里他损失了不少手下,只好转了话题问道:“晨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皇祖母和我母亲念了不知道多久,只怕来年是再舍不得她去江南的。”   
    范闲说道:“明儿就到,对了,那个胡族的公主我也带了回来……另外,我在祟葱巷里买了个宅子,地方偏僻清幽,正合适藏娇。”   
    大皇子听着这话一怔,讷讷问道:“什么藏娇?”   
    范闲从怀里取出一份房契扔给他,唇角微翘说道:“给你包二奶。”   
    大皇子不知如何言语,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又说道:“人前人后一张诗仙慧永雅致脸,谁知道却是一张尖酸刻薄狐狸嘴。”   
    “这话倒也确实。”范闲傲然说道:“名声这东西我已经足够多,接下来,咱就要把这脸皮撕了陪大家伙好好玩一遭。”   
    大皇子心头微惊,皱眉说道:“晚上你请了这么些人,究竟想做什么?可不要胡来。”   
    “怎么会?都是天潢贵胄,我巴结还来不及。”范闲冷笑说道:“不过你的想法我也清楚,不想兄弟阉墙也简单,赶紧打垮他们。”   
    大皇子不赞同地说道:“这话说的难听,都是一父同胞,静候圣裁便是,你也有些分寸才好。”   
    “别介。”范闲摇头道:“还是那句老话,我可是姓范的……不过你也放心,我可没有砍自己手指头的爱好,只要今天晚上之后,他们肯老实一些,我自然也不会做什么。”   
    大皇子笑了起来,范闲思忖了会儿后也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话说从古至今,史书可见,极少有那位年轻臣子敢像自己这样当面威胁太子、皇子,更何况还是用的这种教训的口吻,这事情显得确实有些荒谬。   
    ……   
    ……   
    范闲坚称自己姓范,但他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本来应该姓李的缘故,自己断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和皇族子弟们谈判,甚至连这种资格都没有,依照自己的行事风格,只怕许久之前就死翘翘了。   
    所以当他在御书房等了很久,终于见到那位掀帘而入、姓李的皇帝老子时,他表现的还算尊敬,只是眉眼间偶尔露出几丝冷意与倔犟。   
    正所谓一路演来,始终如一。                       
    第六卷 殿前欢 第四十六章 御书房内忆当年           
    御书房里比外间要暖和许久,采自琅琊州的银竹炭在三个火盆里燃烧着,设计精巧的火盆没有溢灰,只有溢暖,将整个房间都包容在与时令不合的春意里。   
    只是有一股淡淡的灼味儿,味道并不难闻,但在范闲灵敏的鼻子闻来,总有些不适应,不由有些想念某个遥远世界里某个白色房里的暖暖味道,想起前世曾经看过的两句俏皮话——毛主席没用过手机,皇帝也没吹过空调。   
    皇帝自顾自坐到了榻上,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对于御书房里的温暖极为满意,鬓角些微的银发,眼角些微的皱纹都平顺着,在榻上脱了外面的那身龙袍,早有小太监取来棉质的常服穿上,又端来了一碗温热的燕窝。   
    范闲安静地站在一旁,眼光却忍不住好奇地偷偷瞄了一眼,天下至尊的日常生活确实没有什么出奇。   
    皇帝正喝着,余光里瞥见范闲鬼头鬼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骂道:“江南还没好吃的?馋成这样。”   
    范闲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主要是今儿个要趁早进宫,早饭也就是胡乱扒了两口。”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坐下,姚太监在一旁早等着这旨,赶紧去帘后搬了个圆绣墩出来。范闲一屁股坐下,不由想起了一年半前,自己第一次进御书房议事时的情形,又有些好奇,今天朝会结束之后,为什么陛下的御书房会议没有继续开展,反而是单独召见自己。   
    与皇帝一年多不见,心里又在琢磨演技这种东西,范闲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好在君臣应对,本就应是皇帝先开口才是,御书房内顿时又陷入安静之中。   
    皇帝将喝了一半的燕窝搁在桌上,抬头看着范闲的脸,看着那张清秀温纯的面容,不知怎的,那颗一直冰冷了二十年的心动了一下,忍不住缓缓摇头,想将那一丝情绪从帝王的脑袋里剔掉。   
    “伤怎么样了?”皇帝尽可能淡漠地问道。   
    范闲微微佝身,恭谨应道:“谢陛下关怀,臣已无事。”他心知肚明皇帝肯定已经知道燕小乙儿子非正常死亡的消息,但既然对方不提,不将这件事情和自己联系起来,他当然乐得装哑巴,懒得多做辩解。   
    “陛下……?”皇帝心里重复了一遍,叹了口气,笑道:“不用这么拘谨,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年前逐你去江南,为……朕便是想磨砺你,提拔你,只是未免辛苦了你。”   
    皇帝能说出如此柔软的话,实属不易,但范闲心头微动,却未曾柔软,和声说道:“实不敢瞒陛下,这去江南……我还真是很愿意的。”   
    他笑着继续说道:“江南风景好,我一直想去逛逛。”   
    嗯,不称臣而称我了,每次这二人的对话便是这样发展,先由君臣,再至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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