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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帝江山-第15章

小说: 天帝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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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手指在地上画着,道:“雾含有湿气,入内不见天日,举手难见五指,不过尺余之内倒是看得仔细……嗯…试试它好了。”站起身看似随意的向外跨出一步,四面除了带有寒意的雾气外,仍是只有雾气。 
  “没有变化啊。”这下可难办了,根本弄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走错路,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似乎只能靠目前感受到的来判断了,喃喃道:“湿而见地道在中。”数着步子向前直走,数到了十八,踏踏地,嗯,还是泥地,伸长手胡乱在四周乱摸倒是摸着了一棵树,仔细一听还能听到树叶‘沙沙’作响,唇边微勾道:“对了,闻风生木转向东行。”脚下一拐果然往东走,走没几步路脚下倏地一滑,若非稳的快差点便要摔倒,又道:“这是金了,遇金要往西走。”也不转身就那么倒退着往回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突然踩空,‘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头。 
  冰冷的水让他情不自禁猛打哆嗦,四周彷佛是青色水蛇的绿色植物向他疾射过来,似乎打算在第一时间将他缠住,天残缺脸色一白,很快的弄清楚自己掉到了那里,不及细思,猛吸一口正待运起护身真气,两肩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何事,他已被拖出水面,在他整个人离开水中的那瞬间,他还看见那些水草象是有生命般冲追上来,然后力竭的落回水里头,他不由头皮一阵发麻。 
  当他双脚踏上泥地,便扭头去看救了自己的究是何物,这一看之下不禁呆怔住,那是一对有他半个人高的雪白色大鹰,金黄色的眼睛闪燿着柔和的光芒,和其中一只大鹰愣愣的对望,脑海中有些人影交错出现,但没有一个能看清脸孔,他象是受到催眠般伸出手轻轻抚着大鹰的羽毛,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他只能无言,因为那只是一种感觉,他,并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心里对牠们油然生起一股亲切感,这感觉连在亲人身上也从未感受过,他迷惑了,看着手下的一对大鹰,他觉得自己茫然了,究竟他是不是‘人’?为什么他想要的只能在‘牠们’身上找到?得到? 
  这一对羽白赛雪的大鹰,是邀仙江畔特有的生物,名唤‘雪云鹰’,相当的稀少难见,牠们跟一般的老鹰并无不同,但是牠们的羽毛在市面上可是相当的珍贵,除了可制成温暖的大衣,据说将牠的骨头磨成粉末还能治百病、解百毒,所以牠们曾经被大量的捕杀,以致于现在已经十分难再见到了。 
  然而这两只雪云鹰可与一般的老鹰或是同类大大的不同,牠们外表虽然是飞禽,内在却是当年惨死的天恕缘夫妻的灵魂。在天朝里有一套古老的禁术,名之为‘寄灵神术’,可以让将死之人把他的灵魂转嫁到其它的生物身上,但是并无法移到人类身上,似乎是因为人类的意志力较强的关系。 
  ‘寄灵神术’之所以被禁,除了天朝人认为此法违反自然生态的运行外,主要是因为施法后谁也不能预知结果如何,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他们不能死,反而要冒着危险变成‘非人类’,既是禁术,天恕缘夫妇又怎么都会呢? 
  天恕缘不仅位居天朝武官最高位,更与天宗关系密切,要获知任何事物都是轻而易举,他的妻子,在天朝更被人誉为‘活字典’,因为日慈芯有过目不忘之能,天宗很重视她的能力,让她遍览天朝所有经典史集,使她成为天朝独一无二的‘书库’,在这样的优势下,夫妻俩实在没有什么不会的。 
  他们看着天残缺,这个不过四尺余的孩子竟然能穿过‘五行六气阵’,实在太叫人惊讶了,而且他们一点也不排斥被他抚摸,反而有一种深感荣幸,又有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七年前他们施展寄灵神术把自己附在雪云鹰身上,因为无法适应,一开始走路会跌倒,飞也飞不起来,更别提养活自己了,且必须一次又一次的惊险闪躲狩猎者,被弄得心力交悴的他们,一次来到‘银练碧潭’,它的美吸引了他们,它的环境也让他们灵机一动,于是布下阵式为自己阻隔出一块安全的天地。 
  他们一旦学会了飞行,就不断的四处遨翔,为的就是要找到他们的少宗主,只是每次总是满怀希望的出去,充满失望的回来,只是这次回来竟恰好救了这不明来历的娃儿,莫非是缘份吗?否则该如何解释心中的感觉?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有着日慈芯灵魂的雪云鹰开口了,附在雪云鹰身上的日慈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花了七年学会开口说话,只是那把和从前天差地远的声音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一点也无法表现她的温柔。 
  明白妻子心态的天恕缘笑了起来,相信不论再过多久、不论往后会有多少坚难,慈芯还是会保有她那童稚的纯真。 
  天残缺一双眼睛大张到不能再大,结结巴巴的道:“鸟…鸟…鸟会说话?!”他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旧病未癒,泡个冷水又发烧了。连受到咀咒的魔族都不能开口说话了,为什么牠们会说话? 
  天恕缘不禁赞赏起眼前的孩子,毕竟前一个听到他们说话的人,已经因为惊吓过度目前还躺在床上,整天喊着‘有鬼有鬼’,这娃儿只是觉得讶异,平静的表现,倒换他们吃惊了。 
  日慈芯用翅膀抚摸着天残缺的头,道:“别怕,我们是好……鸟喔。”勉强把‘人’字给吞回肚里,唉,罢了,怎么说也是一只价值不菲的高贵鸟类,心里默默自我安慰着。 
  愣愣的睁大双眼,天残缺看着那抚摸自己的翅膀,觉得自己的眼眶突然发烫,心脏里流过一道暖流,暖得让他完全无法克制的抱住日慈芯。 
  天残缺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日慈芯很快的明白过来,这娃儿身上充满着孤寂无依,即使他极力隐藏,可他才几岁呢?一个小小孩儿又怎能藏得住自己? 
  少宗主还下落不明,但是老天爷似乎是可怜他们,为他们送来了一个宝贝,一个完全无惧于他们的孩子,日慈芯多想自己有两只手可以抱住怀里的孩子,可以轻拍他的背给他安慰,只可惜现在她只能用一对翅膀小心翼翼的抱着他瘦小的身子,用比鸭叫还难听的声音安慰他。 
  看着妻子和娃儿相依偎的亲密画面,一个念头在天恕缘的心中形成,鸟类的生命不比人类,他们并不清楚附身的肉体何时会死,既然上天让他们遇见这个孩子,不如把他们毕生所学全教给他,让他能替他们找回少宗主,替他们担负起两人的责任。 
  他很明白这么做对眼前的娃儿很不公平,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两全齐美的方法,雪云鹰的飞行距离不远,所以他们无法越过大海到达异界黑域,更别提回天朝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所能寄望的似乎只有眼前这天赐般的娃儿了。 
  天残缺待心情平复过来,钻出日慈芯的怀抱,道:“残缺,我叫天残缺。”当他说起这个名字时,眼珠就象是两颗黑色的晶石,很美却也很冰冷无情。 
  “天残缺……”两人听到这名字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名字是何等的不吉利啊,忧心忡忡的交换眼神,日慈芯明白了丈夫心中的打算,但是娃儿的“天”姓却让两人迟疑起来,在这天底下除了天朝的天人族以天为姓外,只有霸王寨的天霸王,这孩子会在这里出现无疑是霸王寨的人,又是姓天,肯定和天霸王关系密切,他们能放心把希望摆在娃儿身上吗? 
  这个疑惑并没有在两人的心中停留太久,甚至只是一闪即逝,他们直觉的选择了信任天残缺,很没有道理的,他们就是对他放了心。 
  “孩子,你可愿意接下我们的衣钵?”天恕缘开口问道,他并不想太直接,但是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把所有都教给天残缺后,他们将要再次启程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少宗主。 
  天残缺并没有两只鸟能教自己什么的不屑,他从‘牠们’身上感觉到不平凡的气质,其实从‘牠们’会说话就可以看出确有不简单的地方,他重重的点头,他想留住这对让他感到温暖的动物,渴望再次接受‘牠们’的抚慰。 
  夫妻俩相视而笑,天恕缘严肃的对着天残缺道:“那么从明天开始你每个晚上子时后来这里。”顿了顿道:“要学好就要吃苦,你……” 
  天残缺打断他未竟的话语道:“我不怕。”从他懂事到现在,没有一天不苦,可是这些苦还不能满足他想要的未来,所以即使有更多更多的苦等在前方,他也不会有丝毫退缩,因为现在越苦往后他就越轻松,苦的人将不再会是他。 
  他坚毅的表情和露出决心的眼神,让夫妻俩信了他的话,也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安慰,这孩子未来的成就将不可限量啊。 
  ※※※ 
  时间流逝就象是一支夹带着啸声的劲箭,更像那潺潺流水,一去不复返,总是急匆匆的时间,踩着从不曾停留的脚步,走过八年的光阴。 
  这八年里世界上没有一块地方能到平静,就连与世隔绝的天朝,也因为天宗天恕诚没有留下任何遗言的突然病逝后,为了新宗主天朝着实乱了一阵子,直到共拥天镜玄代掌宗主之位才得以平息。 
  但这事不过是天下之乱中无关紧要的小乱,真正引发大乱的是,八年前之中各大世家、门阀开始扩充自己的势力,不断的招揽有名的高手智者加入,这举动引起各大国领导者的注意,更屡屡引发几次不大不小的战争,为逐渐失衡的世界埋下一堆不定时炸弹。 
  而最让人忌讳的,莫过于意舒国左贤王元氏一门,不知打那招来一对亲如手足,一对应该已经死了十余年的绝顶高手,众人合称他们为‘文武狂痴’,‘文狂’言道儒,他的文才连在以文学闻名世界的凤凰王朝中脱颖而出的状元郎都要甘拜下风,且他精擅奇门八卦之术,传说他曾破解了世外桃源的那道屏障─‘八方锁云’,成为自天朝锁国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见识到桃源美景的外人。 
  ‘武痴’钱彬,天性嗜武如命,为了学尽天下间的武功,与言道儒一同一一挑战各门各派及天下名家,偷习他人武艺,因为言道儒武功虽略逊钱彬一筹,却有难得一见的过目不忘之能,等到众人发现这一点时,钱彬已成为一个打不败的怪物!直至十二、三年前各大门派尽起精英,才将两人截杀于邀仙江畔,岂知两人竟死而复生,世事无常,这句话真是至理明言啊! 
  这两个人的意外出现,促使元氏门阀跃上当前首屈一指的地位。 
  ※※※ 
  一条白练彷佛从天际飞泄而下,瀑布二岸突出的石块被洗刷得光洁似镜,四溅的水珠在日光照射下显得如同琉璃一般,晶莹动人。 
  瀑布的正中央突出一块大石,一名有着一张毫无血色、白得象是可以看见皮肤底下微血管的脸,好似是以石头雕出来,冰冷而僵硬的少年端坐其上,飞溅的水珠没有一丁点能溅到他身上。那双深遂如夜空般的眼睛,此时像把月亮盛装在里头,射出柔和却让人不寒而栗的金黄色光芒,微薄的嘴唇轻抿,未束的长发随风在身后飘散,身着的银灰色锦服却是连衣角也没掀起半点,手中一柄三尺近四尺长、剑身与寻常的剑并无不同,但此时却包裹在一层白色的雾体里。 
  眼前的他即使站起身当不超过六尺,瘦弱的身形像风一吹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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