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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在天涯 1022-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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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原因吗?”她问。“你可以告诉我,可以教我,我生活在另一种环境里,对‘奋 斗’的了解太少。可能我很无知,很幼稚,可是……可是……”她的嘴唇颤抖着,眼泪终于 夺眶而出。“我的爱情是百分之百的!”她叫着:“我因他的快乐而快乐,因他的悲哀而悲 哀!如果我不懂得如何去鼓励他,你可以教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打进地狱?难道我进了地 狱,他就能安心奋斗了?”她再扬了一下头,转过身子,她往屋外冲去,志远追过去,一把 抓住她。“你到哪里去?”“去自杀!”他慌忙拦在门前面。“你不许走!”他粗声的说。
    “我为什么不许走?”她愤怒的,胡乱的叫着。“你是他的哥哥,你可以去管他!你又 不是我的哥哥!”
    “是吗?”他低沉的问,深深的望着她。“迟早有一天,你也要叫我哥哥的,是不是?”
    她张口结舌,愕然的望着他,泪珠还在睫毛上轻颤,但是,脸庞上已经闪耀着光彩。他 对她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了句:“我一直在鼓励他向上,但是,我治不好他的忧郁症。丹 荔,你愿意帮助我吗?”她发出一声悲喜交集的低喊,就迅速的回过头去,背对着志远,把 整个面颊都埋到手心里去了。
    于是,这天志翔下课回来,发现志远正在门口等他。
    “我有礼物送给你,志翔。”
    “礼物?”他困惑的。志远微微的推开房门,他望进去,一个女孩背对着门站在那儿, 她慢的回过头来,悄然的、含羞的、带泪又带笑的抬起了睫毛……“小荔子!”他大叫, 冲了进去。
    志远一把拉上了房门,听着门里一片似哭似笑的叫闹声。他轻快的跳下那咯吱发响的楼 梯,眼眶发热,喉咙发痒,心里在唱着歌。他决定请一晚假不上班,他要去找忆华,和忆华 共享一次罗马的黄昏。



 

人在天涯  18
    生活又上了轨道。丹荔住回了她的女子公寓,当然,朱培德夫妇又双双飞来了罗马一 次,这次,他们不止见了丹荔,也见了志翔。朱培德明知丹荔已一往情深,不可挽救,只能 把她郑重的托付给志翔。“志翔,无论如何,你并不是我选的女婿!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 好,丹荔是个宠坏了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人间忧患。本来,我把她从香港接到瑞 士,是想让她远离苦难,没想到,她却遇上了你!”
    “我是苦难的代表吗?”志翔问。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朱培德回答:“我只知道丹荔和你认识之后,就和眼泪结了不 解之缘。以前,她只懂得笑,而现在,你自己看看她吧!”
    志翔望着丹荔,是的,她变了!不再是布希丝博物馆里那个飞扬跋扈、满不在乎的小女 孩,她消瘦憔悴,苍白而痴迷,他感到心里一阵绞痛,脸上就微微变色了。
    “朱伯伯,我或者是苦难的代表。我和你不同,我身上一直扛着一根大石柱……”他想 着志远背上的石柱,觉得朱培德决不能了解这个比喻。他停了停,换了一种说法:“不管我 自己有没有苦难,请相信我,我从不想把苦难带给别人,尤其是丹荔!如果丹荔因为我而陷 入不幸……”
    丹荔一直在倾听,这时,她带着一脸近乎恐惧的神色,扑过来,拦在父亲与志翔的中 间,她站在那儿,睁着一对大大的眼睛,紧张的望着朱培德,大声的说:
    “爸爸!你少说几句好吗?我告诉你,如果志翔代表的是苦难,离开志翔代表的就是绝 望。爸,”她放低了声音,祈求的。“你让我们去吧!苦难也好,欢乐也好,都是我自找 的!我不怨任何人!爸!你发发慈悲吧,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哥哥收服……”“你还要收服他 哥哥!”朱培德又惊又怒。“我看,他是世界要人呢!”推开了女儿,他真的被触怒了,瞪 着志翔,他问:“你能保证我女儿幸福吗?”
    “不能!”志翔简短的回答。“我只能保证我爱她!幸福与否,要她自己去感受!” “爱?”朱培德涨红了脸:“人人都会说爱字!爱,只是一句空言,除了爱,你还能给她什 么?”
    “我这个人!”“你这个人很了不起吗?”
    “我这个人对你,对这世界,都没什么了不起,我只是沧海一粟。但是,对我自己或丹 荔,可能是全部!”他盯着朱培德:“我还有一样东西可以给她,但是,你也不一定珍视这 样东西!”“是什么?”“我的国籍!”
    朱培德忽然觉得被打倒了,被这年轻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打倒了!这男孩只用几个 字,就攻中了他的要害。他瞪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丹荔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抱住父亲 的脖子,她把她那柔软光润的面颊依偎在父亲的脸上,亲昵的,娇媚的,可爱的,温柔的说:
    “好爸爸,你别生气哩!志翔这人,说话就是这么会冲人的!好爸爸,你就别再说哩! 你把他惹毛了,他就会越说越火的!好爸爸,算我不好,我给你赔罪哩!”
    这是什么话?他还会被“惹毛”呢!还会“发火”呢!朱培德又生气,又好笑,又无可 奈何!面对丹荔那份半焦灼,半哀求,半撒赖的神情,他知道大势去矣!女儿的心已经被这 男孩“掳拐”而去,做父亲的还能怎样呢?而且,当他再面对志翔那张倔强、自负的面庞 时,他对这男孩的欣赏与喜爱就又在内心中泛滥了。终于,他叹了口气,把丹荔轻轻的推到 志翔怀里,说:“好吧!志翔!你们的路还长着呢!希望你和丹荔的爱情,经得起时间的考 验!”他望向女儿:“丹荔!记住,如果受了气啊,家总是欢迎你回来的!”
    就这样,丹荔又留在罗马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在感情上,兄弟两个都情有所归,各有所爱。在生活上,却都艰苦 得可以。志翔的功课越来越重,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雕塑,绘画,艺术理论……他急于要 在暑假前,修完他的学分,拿到那张毕业证书。志远却忙于工作,他有他的想法,志翔毕 业,并不就代表“成功”,也不代表“完成学业”,他希望志翔能进一步去专攻雕塑,罗马 有许多著名的雕刻家,都收弟子。如果志翔能得名师指导,说不定会有大成就!于是,他工 作得更苦了。三月以后,歌剧院的季节结束,他就从早到晚都在营造厂做工,从早上八点做 到晚上六点!志翔被他的“苦干”弄火了,他叫着说:
    “哥!你再这样卖命,我从明天起就休学!你近来脸色越来越黄了,胃病也不治,咳嗽 也不治,又抽烟又喝酒,你如果把身体弄垮了怎么办?我告诉你,你再不休假,我明天就不 上课!”“哈!”志远笑着。“真是物以类聚!”
    “什么意思?”志翔问。
    “你现在说话,也学会了撒赖,和丹荔一模一样!”
    志翔笑了。把手放在志远胳膊上,他认真的说:
    “别开玩笑,哥。你在营造厂等于是卖劳力,你难道不能找点教书的工作吗?”“我没 有资历教书,”志远坦白的说:“他们也不会用一个东方教员,假如我不卖劳力,我只能去 餐厅打工,那待遇又太少了。你知道,志翔,”他温和的说:“爸爸下个月过六十大寿,我 们总得寄一笔钱回去给他们光采光采,是不是?两个儿子都走了,他们唯一安慰的时刻,就 是收到我们的支票,知道我们兄弟都混得不错的时候。”
    “假如爸爸妈妈知道,这笔钱是你卖了命,挑土抬砖去赚来的……”“志翔,”志远哑 着嗓子叫,严厉的盯着志翔。“你敢写信提一个字……”“我当然不敢!”志翔接口说。 “所以,我写回家的信也越来越短了。难怪妈来信说,以前是志远一个人‘发电报’回家, 现在是和志翔两个人一起‘发电报’回家!”他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好了,也快捱到我 毕业了,等我毕了业,你总没道理再阻止我找工作,那时我们一起做事,积一点钱,还清家 里为我们所欠的债务,也就该回家了!”
    “回家?”志远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好像这是好深奥的两个字,他脸上有种做梦似的 表情。半晌,他才说:“志翔,我们到时候别吵架,你毕业之后,还是不能工作!你要把你 的雕刻完全学好!所以,我已经想过了,毕业并不能代表成功!你说的,你的雕塑缺少很多 东西,我打听了,你可以跟一位著名的雕刻家学雕刻……”
    “哥,你疯了!”志翔大叫。“你知道学费有多贵!你知道……”“我知道!我都知 道!”志远说:“可是我坚持这样做,你有天才,你学得出来!至于我呢?你看,我的肌肉 还很发达,我的身体还很健康,那一点点工作难不倒我!你如果尊重我……”“尊重!尊 重!”志翔怒冲冲的大吼了起来:“我不能再由你来摆布!我再也不听你这一套,我如果继 续这样来‘尊重’你,就等于是在谋杀你!我跟你说,我决不!揪揪揪揪揪!”“志翔!你 要讲理!”“讲理?”志翔激动得脸都红了,青筋在额上跳动。“我讲理已经讲够了!不讲 理的是你!哥哥,别逼我,这两年来,我生活得太痛苦了,每想到你是在忍辱负重的栽培 我,我就觉得快要发疯了!哥哥!你讲讲理吧!你拿镜子照照,看看你自己,面黄肌瘦,双 目无神……”
    一声门响,忆华走了进来,志翔住了嘴,愤怒和激动仍然明写在他的脸上,忆华诧异的 说:
    “志翔,你们兄弟两个又在吵架吗?”
    “吵架,是的,我们在吵架!”志翔愤愤然的吼着。“忆华,你去对哥哥说,你去跟他 讲个明白!如果他再固执下去,再不爱惜他自己的身体,我告诉你!”他忍无可忍的冲口而 出:“你在没有成为我的嫂嫂之前,就先要为他披麻戴孝!”说完,他冲出了屋子,砰然一 声带上了房门。
    忆华看着志远:“这是怎么回事?”“我要他毕业后去专学雕塑。”
    忆华走近志远,她用手捧起志远的头,仔细的审视他的脸,然后,她坐在志远的身前的 地板上,把面颊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膝上,泪水缓缓的从她眼里溢了出来,浸透了他的长裤。 他慌忙用手揽住她的头,急急的说:
    “你怎么了?忆华?你别受志翔的影响,我好得很,我真的好得很,最近,也没犯胃 痛,也没犯咳嗽,真的!忆华!”
    忆华用手紧攥住他的手。
    “志远,我并不想劝你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她呜咽着说:“你这副沉沉重担,到底 要挑到何时为止?”
    志远用手臂环绕着忆华的头。
    “忆华,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的个性吗?”
    忆华抬起带泪的眸子瞅着他。“就因为我太了解你,我才怕… ”
    “怕什么?”“怕… ”她用力的、死命的抱住他。“怕志翔不幸而言中!”“笑话! 你们何苦安心咒我?”志远恼怒的说。
    “那么,”忆华祈求的注视着他:“辞掉你的工作,休息一段时间吧,我和爸爸,还有 点积蓄… ”
    “忆华!”志远严厉的打断了她:“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你以为我会辞去工作, 用你父亲的血汗钱?如果我是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来爱吗?忆华!别提了,我们到此为 止!对我工作的事,不许再讨论一个字!听到了吗?”他望着忆华那对凄楚的、深情的眸 子,猝然的把她拥在胸前。“对不起,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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