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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在天涯 1022-第22章

小说: 人在天涯 102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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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志远深深的打量她, 然后抬头看着志翔、丹荔,和站在另一边的老人。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聚齐了来探望 他?“好吧,说吧!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志远问,眼光锐利的看着他们。 “哥!”志翔开了口。“医生已经决定,下星期要给你动手术。”“是吗?”他问,喜悦的 笑了。“好呀!总算可以动手术了,这鬼医院再住下去,我不死也会得精神病!”
    忆华凝视着他,悄然的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
    “志远!”她犹豫的叫,欲言而又止。
    “干吗?”志远问。“我在想……我在想……”忆华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口。“我在 想……”“你到底想什么?”志远不解的。
    “我想……”忆华忽然冲口而出:“我们结婚吧!”
    “结婚?”志远吓了一大跳。“你是说,在我动手术以前,要和我结婚吗?”忆华低俯 了头,默然不语。
    志远环视着他们,忽然间,他勃然大怒。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床垫,他吼叫着说:
    “忆华!你要和我结婚?你现在要嫁给我?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傻瓜!你小说看多了!你 电影看多了!只有在小说或电影里面,才有女孩子去嫁给垂死的爱人!你现在要结婚?你认 为我挨不过这个开刀是吗?你以为我立即会死掉,是吗?你已经准备来当我的寡妇了,是 吗?你要像志翔所预言的,来给我披麻戴孝吗?”“志远!”忆华崩溃的哭了出来,哀切的 叫:“你说点吉利话吧!”“吉利?我不懂什么吉利不吉利!”志远继续吼叫,面庞因激动 而发红。“我从来就不迷信!让我告诉你,忆华!”他一把抓住忆华胸前的衣服,强迫她抬 起头来,紧盯着她的眼睛。坚决的、果断的、肯定的、一字一字的说:“我要娶你!我娶定 了你!不在现在,不在目前,在我开刀以后!我要你有一个强壮的丈夫,我要你当一个喜悦 的新娘!我要活一百岁,和你共同主持曾孙的婚礼!我不和你开玩笑!我要娶你!在教堂 里,在阳光下,决不在病房里!”抬起头来,他以无比坚定的目光,扫视着床前的亲人。 “你们都是我的证人!志翔,你相信你的哥哥吗?”“我一直相信!”志翔动容的、崇拜的 说。
    “你去告诉他们,解释给他们听!”志远说:“死神还打不倒我!我会活得好妹的!我 会站在阳光底下,迎娶我的新娘!”
    志翔点头,全体的人都呆在那儿,望着志远的脸,那脸上焕发着生命的光华,眼睛里闪 耀着活力与信心!志翔面对着这张脸,朦胧的想着:这样的生命是不会死亡的!这样的生命 是永远不朽的!虽然他只是沧海之一粟,虽然他飘洋过海,学无所成,虽然他一生挣扎,充 满患难和辛酸,但是,这样的生命是不朽的!永远不朽的!他忽然充满了信心与安慰,他会 活下去!两个月以后,我们的故事结束在一个婚礼上。
    如果你去过欧洲,如果你到过罗马,你一定不会忘记参观那种古老的小教堂:墙壁是大 大的石块堆砌而成,上面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开着一串串紫色的花束。教堂那五彩的玻璃 窗,迎着阳光,闪烁着绚丽的光芒。教堂门口,台阶上长着青苔,像一层绿色的地毯。花园 里,一丛丛的花坛,盛开着蝴蝶兰、郁金香、玫瑰,和蔷薇。教堂里,阳光从彩色玻璃中射 入,照在那肃穆、庄严、而宁静的大厅里。古老的风琴声,奏着结婚进行曲,回响在整个大 厅中。而一对新人,就在这样如诗如梦的境界里,在亲友的祝福中,在神父的福证下,完成 终身的佳礼。这不是中国式的婚礼,没有吹鼓手,没有花轿,没有宴席,但它别有一种庄严 与隆重的气氛。婚礼既成,一对新人站在花园里,站在那闪耀的阳光底下,谁也不能体会, 这一刹那间,两人心中所涌起的喜悦与辛酸。
    “我要吻新娘!”丹荔叫着,不由分说的在忆华脸上左吻右吻。“我要吻准新娘!”志 远叫着,把丹荔拖过来,也在她面颊上左吻右吻。“真的!”老人笑得阖不拢嘴,他左手拉 着志翔,右手拉着丹荔,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和丹荔商量过了,”志翔说:“哥哥既然在罗马结了婚,我和小荔子,应该回家去 结婚。你也要回去的,高伯伯,你是我们的结婚证人。”“回家?”老人问,眼睛闪亮。 “我也去?”
    “是的,在海的那一边。”志翔遥望着天边。“我们的父母,还在那儿等着我们。” “丹荔的父母会参加这婚礼吗?”“他们会的!”丹荔一脸的光彩,满眼睛的喜悦。“他们 一定会的!因为我会撒赖!”
    大家哄然的笑了。笑声中,志翔悄悄的把志远拉到一边,低声说:“哥,我有样礼物送 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剪报,递到志远手中。志远看过去,报上有一张照片,照片里 赫然是一件雕塑品,题名叫《手》!十只伸往天空的手,在呐喊,在追求,在呼吁的手!年 轻的、年老的、粗糙的、细腻的手!照片旁边,有一篇简短的报导:“本季沙龙中,最受各 方嘱目的一件雕塑品,是一位年轻的、东方雕塑家所塑造的。这件题名为《手》的铜雕,充 满了力与生命,感情与思想,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作品!不论本季的雕塑奖,会不会由这位年 轻人得去,我们仍然认为这是件值得推介,值得赞美,值得喝彩的佳作!”
    志远抬起头来,他的脸发亮,眼睛发光,一把揽住志翔的肩膀,他又激动,又辛酸,又 高兴,又安慰的说:
    “志翔,我离家十年多,终于觉得我即使回家,也不会无颜见江东父老了。志翔,你终 于找到你所缺少的东西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小翔子!”丹荔在一边大叫:“你们兄弟 两个是怎么回事啊?今天是忆华姐浇结婚,你总不能把新郎给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呀!我看, 你们兄弟对于彼此呀… ”
    “永远比我们重要!”忆华一反平日的沉静羞涩,忽然接口说。然后,就和丹荔相视大 笑了起来。
    这一笑,兄弟两个也笑了,老人也笑了。走出教堂的花园,那辆小破车居然充当了喜 车,绑着花束和缎带,挺有风味的停在那儿。志翔坐上了驾驶座,大家都挤了进去,丹荔挥 手大叫:“唷嗬!小破车!前进!小破车!加油!小破车!”
    小破车一阵摇头喘气,然后大篌的咳了一声嗽,就往前冲去。全车的人都欢呼了起来, 忆华的头纱在风中飘扬。老人张开嘴,情不自已的唱:
    “破车快飞!破车快飞!”
    于是,全体的人都唱了起来:
    “穿过罗马,越过废墟,
    一天要跑几千里!快到家里!快到家里!
    爸爸妈妈真欢喜!”
    ——全文完——
    一九七六年二月二十五日夜初稿完稿
    一九七六年二月廿八日黄昏修正完稿



 

人在天涯  后记
    今年年初,我又从国外归来。
    前前后后出国的次数,自己也不记得是第几次了。我的生活,长久以来,就是“写 作”、“休息”、“旅行”三件事来占据的。“写作”的时候,我总是夜以继日,不眠不 休,不见人,不应酬,不回信,不接电话… 全神贯注的写,因而被亲家们给予“六亲不 认”的外号。“休息”的时候,我就完全变了,我看书,交朋友,聊天,看电影,尽量放松 自己的情绪,完全不去想我的写作。而“旅行”的时候,我不止是在享受,我也忙于观察和 吸收,追寻和体验,对一切新奇的事物,我总在近乎感动的情绪下惊叹而欣赏。这样,我活 得好忙,也活得好充实。出国的次数多了,就想以国外为背景来写部小说,但是,这只是个 念头而已,我对国外的任何地方,都只是走马看花,缺乏深入的认识,真要写自己不了解的 东西,毕竟太困难。因此,这念头在脑中闪过,却从未有任何力量,吸引我去实行。
    若干年前,我第一次去罗马,我立即被那个城市所震撼了。我疯狂的迷上了罗马,当 时,就很激动的说过一句话:
    “所有有关艺术的神话!应该发生在这个地方!”
    不久之后,我又二度去罗马,坐在翠菲喷泉的前面,坐在古竞技场的拱门下,坐在国会 方场的台阶上,坐在罗马废墟的断壁残垣里,我忽然间,觉得有股庞大的力量,把我给牢牢 的抓住了,我对自己许下一个宏愿:我一定要以罗马为背景,写一部小说!“宏愿”是有 了,却没有“故事”。我无法去杜撰一个空中楼阁般的故事,也无法“无中生有”,这愿望 就埋藏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埋了四年之久。
    直到今年一月,我在美国,去了旧金山,去了洛杉矶,去了华盛顿,D·C。接触到很 多留学生和华侨,听到很多的故事,包括一些希奇古怪、令人难以置信的奇闻。面这些故事 之中,有一个故事却深深的感动了我!
    一月底,我从国外倦游归来,一下飞机,就被“家”的温暖给包围了。奇怪,出国的次 数越多,对于“家”的感情就越浓厚,对于自己“国家民族”的观念也就越深重。海外,即 使是集声色之极的拉斯维加斯,即使是雾蒙蒙的金门大桥,即使是华盛顿的国家博物馆,即 使是日本的富士山,即使是东京的宝冢歌舞,即使是京都的庙宇楼台… 都抵制不了“家” “国”对我的呼唤!回到台湾,回到家里,我满足的靠在沙发中,由衷的说了一句:
    “是我开始写《人在天涯》的时候了!因为,我有了‘故事’,也有了‘感情’,还有 了‘动力’!”
    我坐进了书房,没有延误一分钟,立即执笔写《人在天涯》。虽然我刚经过一段疲劳的 旅行,虽然正逢春节,虽然旅美多年的锦春妹第一次返国,我都无暇旁顾,又恢复了“六亲 不认”的我,埋头在我的作品中。
    《人在天涯》虽然有一个真实故事为蓝本,但,不可否认,我更改了若干情节,也夸张 了若干情节。真实故事写成小说,要想完全“写实”,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连“传记”都做 不到百分之百的真实。我把这故事从美国搬到欧洲,一来偿了我的夙愿——以罗马为背景写 一部书。二来,我认为这故事如果发生在欧洲,比发生在美国更动人而合理。三来,不论罗 马也好,瑞士也好,美国也好,对我而言,都是“天涯”!
    我执笔写《人在天涯》的同时,正好联合报在海外发行世界日报,邀稿甚殷。因此,这 部书原为皇冠杂志所预订,经情商后先给了联合报与世界日报,再由皇冠杂志转载。也打破 了我历年来所坚持的一个原则——书未完稿前决不发表。这本书是边写边登的,因而,也带 给我极多的难题。
    在写作前,我认为两度去罗马,而且有份很细密的日记,写这本书决不成问题。谁知一 旦着手,才知道自己所了解的,毕竟只是皮毛。对雕塑,对艺术,我也只能欣赏而无研究, 这本书写得十分辛苦。为了怕出错误,我直接或间接的请教了多位在欧洲留过学的音乐家和 艺术家。在这儿我特别要向这些位帮助过我的朋友们致谢。包括:林宽先生,席德进先生, 郭轫先生,徐进良先生,纪让先生,和白景瑞先生。如果这本书写得真实,是诸位先生帮助 之功,如果有错误,是我记录之失,无论如何,若有谬误之处,请读者们多所包涵。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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