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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中国思想通史 第四卷 上-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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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止观坐禅法要的序中更指出:“台教宗部虽繁,要归不出止观,舍止观不
足以明天台道,不足以议天台教。”(同上)由此,智顗的止观论可以视为
天台宗思想的代表。
对于这两个宗派的代表思想的论述,我们主要着重在哲学思想方面,而
详细的论究应该属于专著。
(二)吉藏二谛论的宗教哲学
(1)由相对主义走入虚无主义
吉藏的二谛论,在世界观上由相对主义走入虚无主义,在方法论上由相
对主义达到单纯的否定;但在相对主义的形态上,又反过来不得不肯定他最
终所认为虚幻的一切事物,从而为贫困的现世祝福,替封建的社会结构辩护。
因此,我们看到,当这一出入宫廷的“高僧”驰骋于超脱尘世的概念世界时, 
他的两眼却紧紧盯住统治阶级的粗鄙的俗世利益。这种二重性是以“中道” 
观掩饰起来,并且以极端烦琐的推理赋予自身以思辨的形态。
佛学的本体论是有各种不同的形式的。吉藏的二谛论是一种本体论,他
采取了真理论的形式:通过“真谛”、“俗谛”对真妄的剖判,最后得出一
个绝对的本体作为最高的真谛。这种本体论,虽然和隋、唐其他佛学宗派的
本体论一样,是一种思辨循环和自我意识哲学,但在本体的颠来倒去的方式
上,又和其他宗派的本体论不同。在吉藏的二谛论中,本体是“无所依得” 
的“理”——一种“无人身的理性”,就其“无所依得”来说,它当然“在

自身之外既没有可以安置自己的地盘,也没有可与自己对置的客体,也没有
自己可与之结合的主体”(哲学的贫困,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页一四
○)。为了使本体安置自己,吉藏就把这个本体规定为第四种真谛,并使之。
由三重二谛推衍而出,于是,本体在相对的形态上获得了可与自己对置的客
体,因为它与三重二谛相对立,而在三重二谛中就已包括了被称为第一重俗
谛的客观世界。与此同时,本体也在相对的形态上获得了可与之结合的主体, 
吉藏认为,对二谛的所谓正确的剖判,就是“正观”,人的自我意识由于“正
观”而与本体相结合,在人生的苦海中获得了解救。
这就是吉藏的二谛论曲折地表现出来的唯心主义世界观的一个轮廓。现
在我们进一步来考察它的内容。
吉藏的二谛论是在当时各派的二谛论的论争中产生的,他依据师说,把
各派的二谛论归结为三种:(一)第一种二谛是成论师的二谛,它破斥毗昙
师的二谛;(二)第二种二谛是大乘师的二谛,它破斥成论师的二谛;(三) 
第三种二谛当是摄论师的二谛,它破斥大乘师的二谛。这种分类,见于二谛
义: 
“山门相承,兴皇祖述,明三种二谛;第一明说有为世谛,于无为
真谛;第二明说有说无二并世谛,说非有非无不二为真谛;。。我今更
为汝说第三节二谛义,此二谛者,有、无,二;非有无,不二;说二说
不二为世谛,说非二非不二为真谛。以二谛有此三种,是故说法必依二
谛。凡所发言,不出此三种也。”(大正藏卷四五,页九○) 
在吉藏看来,这三种二谛都具有相对的真理,但都不能达到绝对的真理。第
一种二谛对毗昙的二谛来说是真理,对第二种二谛来说便不是真理;第二种
二谛对第一种二谛来说是真理,对第三种二谛来说便不是真理。各种二谛中
的“真谛”只有在一定的范围或界限内才有真理的一侧面,而超出这一范围
或界限而置于更高的层次中时,这真理便成虚妄,真谛便成为俗谛。这种层
次,吉藏称之为“重”。我们认为这样层次迭出的“重”的安排,和“品级
结构”的再编制是相关联的。除了最低一层的“凡夫俗人”没有真谛性外, 
其他则高的一层对低的一层有例外权,而只有最高一层才是绝对的例外权。
吉藏对于三种二谛的批判侧重于以下二方面: 
一,把“三种二谛”看作是“三重二谛”,也就是说,把各派的二谛统
一地分别安排为各个层次,使之互相联结。在这种联结中,第一重二谛(即
第一重二谛的真谛和俗谛二者)构成为第二重二谛的俗谛,第二重二谛又构
成为第三重二谛的俗谛。在这里,各种真谛在更高层次中依次转化为俗谛。
十二门论疏说: 
“若作三重二谛明义者:若有若无皆世谛,非空非有方是第一义, 
汝闻说有是世谛、空是第一义者,闻我说世谛谓是第一义也。次云:空
有为二,非空有不二,二不二皆是世谛,非二不二方是第一义;汝闻世
谛谓是第一义。南方人闻初重世谛谓是第一义,北土人多闻后重世谛谓
是第一义也。”(大正藏卷四二,页二○六) 
这种“作三重二谛明义”便是吉藏对南朝二谛论以及当时二谛论的综合的批
判。
二,安置第四种二谛:二谛层次的推衍的是永无穷尽的,因此,吉藏虽
然把各派的二谛归结为三种,并作三重二谛明义,但要显出第三重二谛同样
不是最高的义谛,就在三重之上再置一层,在这一层次中,真谛以其绝对的

虚无性结束了这些无止境的推衍。这就完成了四重二谛的整体。大乘玄论中
说: 
“对毘昙事理二谛,明第一重空有二谛。二者,对成论师空有二谛, 
汝空有二谛是我俗谛,非空非有方是真谛,故有第二重二谛也。三者, 
对大乘师依他分别二为俗谛,依他无生分别无相不二真实性为真谛,今
明:若二若不二,皆是我家俗谛,非二非不二,方是真谛,故有第三重
二谛。四者,大乘师复言,三性是俗,三无性非安立谛为真谛,故今明: 
汝依他分别二真实不二是安立谛,非二非不二、三无性非安立谛,皆是
我俗谛,言忘虑绝,方是真谛。”(大正藏卷四五,页一五) 
这样,吉藏虽然肯定各派二谛的相对的真理,但最后又以最终的真谛全部予
以否定。第四重的真谛既是“言忘虑绝”,相对的推衍便不能再继续,因为
他已经达到了绝对者。这一个第四重二谛意味着二谛的最高层次。
从这种二谛论中,我们可以看到,吉藏对四重二谛的剖判是以否定客观
世界的真实性作为始点的。就在第一重二谛中,客观世界已在“俗谛”的规
定下被判为“毕竟空无所有”,二谛义中说: 
“凡夫之人谓诸法实录是有,不知无所有,是故诸佛为说诸法毕竟
空无所有。言诸法有者,凡夫谓有,此是俗谛,此是凡谛;贤圣真知诸
法性空,此是真谛,此是圣谛。令其从俗入真,舍凡取圣,为是义故, 
明初节二谛义也。”(大正藏卷四五,页九○至九一)在四重二谛的推
衍中,各重二谛中的真谛在其更高的层次中都依次转化为俗谛,而第一重凡
夫所谓的俗谛是永远不会转化为真谛的,也就是说,“凡谛”没有客观的真
实性,这一凡谛在等级性上的规定是永远不变的。这样把人类虚构为各种品
类存在的境界说,一开始便是僧侣主义的说教。从理论上讲来,这种分类法
不仅是四重二谛剖判的始点,而且也是这种剖判的最根本的规定。这已经足
够表明吉藏二谛论的世界观的唯心主义实质了。至于诸法何以“毕竟空无所
有”?又何以“性空”?吉藏始终没有说出一个道理来,他只是躲避了这个
问题,但又以此作为始点。在这里,吉藏的唯心主义暴露出它的武断的特点。
其次,我们看到,四重二谛的推衍在方法论上是由相对主义走向单纯的
否定。这一推衍的过程本身便是一种不断进行否定、最后得出肯定的过程。
把一切可以言说有所依得的统统否定了,这才显出“言忘虑绝”的一个形而
上学的怪物来,于是吉藏便指出:这是最高的真谛!这种唯心主义的狡猾的
伎俩,在佛学中叫做“以遮为表”,通俗地说:便是“烘云托月法”,把周
围的层次从浅黑的到深黑的都一一不同程度地涂黑了,剩下的便是月亮!大
智度论谓“诸佛二种说,先分别诸法,后说毕竟空”(卷二六),吉藏的四
重二谛说也是如此:先分别三种二谛,最后一一否定。
必须指出,吉藏的论证方法之所以显得玄妙,仅仅因为他所不断否定的
许多对象本身就是一种虚构。如果他只是否定“有”,只是否定客观存在的
事物,那么他只是说出了一个违背常识的可笑的思想,这里除了荒谬之外, 
并没有奥妙的思辨;然而,当他又接着否定“无”时,这就开始令人迷惘起
来;当他再接下去一联串地否定“非有非无”、“非无非不无”、“非有非
不有”等等虚构的对象时,就显得玄之又玄了。这种廉价的思辨只有一种意
义,那就是在舞弄了一阵玄虚之后,便搬出最高的真谛来。他的极端烦琐的
推论方式,包括范畴的排列组合的概念游戏,归根到底,只是以繁重的形式
掩盖空疏的内容而已。

最后,从这种二谛论中,我们可以看到,吉藏对四重二谛的剖判是以一
个虚无的、绝对的本体作为终点的。在这一终点上,二谛论丢掉了真理论的
外衣,“理”变成“体”,而“体”在把自己跟自己对置起来的颠来倒去的
把戏中成为“诸法实相”。当这个本体一旦已由三重真谛二谛推衍出来时, 
二谛就成为显“体”之“用”了。三论玄义中说: 
“但欲出处众生,于无名相法强名相说,令禀学之徒因而得悟,故
开二正:一者体正,二者用正。非真非俗,名为体正,真之与俗,目为
用正。所以然者,诸法实相,言忘虑绝,未曾真俗,故名之为体;绝诸
偏邪,目之为正,故言体正。所言用正者,体绝名言,物无由悟,虽非
有无,强说真俗,故名为用;此真之与俗,亦不偏邪,目之为正,故名
用正也。”(大正藏卷四五,页七) 
大乘玄论中也说: 
“此三种二谛,皆是教门,说此三门,为令悟不三,无所依得,始
名为理。”(大正藏卷四五,页一五) 
“二谛者,盖是言教之通诠,相待之假称。”(同上) 
在这里,吉藏的二谛论由相对主义走入虚无主义是很清楚的:由否定客观世
界的真实性为始点,通过作为“相待之假称”的二谛来“强说真俗”,而又
一一否定之,最后归结于“言忘虑绝”、“无所依得”的本体。
(2)由虚无主义通往宗教
吉藏的二谛论,归根到底是以宗教为归宿。四重二谛的剖判所最终揭示
出来的本体是宗教的神,在这一形而上学的怪诞体系中,有着宗教与思辨哲
学的血缘联系。
吉藏的本体,就其思辨的形态来说,是“理”、“中道”、“法身”, 
中观论疏中便曾这样说: 
“横绝百非,竖起四句,名为诸法实相,即是中道,亦名涅槃者,以超
四句、绝百非,即是累无不寂、德无不圆。累无不寂,不可为有,德无不圆, 
不可为无,非有非无,则是中道。中道之法,名为涅槃。又德无不圆,名为
不空,累无不寂,称之为空,即是智见空及以不空,亦名佛性。以众生横起
百非,竖生四见,隐覆实相,故名为佛性。若知百非本空,四句常寂,即佛
性显,称为法身。”(大正藏卷四二,页一六○) 
这一类的论述很多,我们只须指出,吉藏以为达到虚无主义,即知道了“百
非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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