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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中国思想通史 第四卷 上-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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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作,作不可以未作故,即便无人,若定无人,后谁作?。。若无未
念之心,何得有欲念心耶?是故未念虽未起,不得言毕竟无也。。。念
已虽灭,亦可观察,譬如人作竟,不得言无人,若定无人者,后谁更作? 
念已心灭,亦复如是,不得言永灭无心。若心灭已永灭者,则是断见说
无因果,是故念已虽灭,亦可得观。”(同上) 
这些在片面的假言判断之下的议论是诡辩的、毫无价值的,但值得我们注意
的是:(一)智顗就三时之心的可知与不可知作了二律背反的论证,可知的
根据暗示出时间的间断性,不可知的根据暗示出时间的连续性,然后又是从
片面的规定性达到单纯的否定。因了三时的不可分而否定时间,否定“心” 
在一定时间内的存在。(二)从形式上看来,智顗力图把时间的连续性与可
间断性统一起来,他既然主张三时之心可以观察,承认三时可分,但又主张
未念之心与欲念之心的连续性,承认三时为连续。然而,这种统一之所以只
是形式的,乃是由于从他的最根本的原理言,即就本体言,这一切都是虚幻
的、现实上不存在的,所谓“三世之心”无有“定实”。
在辨心的“四运之相”时,智顗充分运用了三论一派的中道观,最后达
到绝对的否定——虚无主义。
试以观“欲念心生”为例:智顗先假立四种可能情况: 
(一)未念心为灭,欲念心生; 
(二)未念心为不灭,欲念心生; 
(三)未念心为亦灭亦不灭,欲念心生; 
(四)未念心为非灭非不灭,欲念心生。
最后对这四种片面的假设一一加以论证,证明其为不可能,最后得出结论说: 
“如此于未念四句中,观欲念心生,皆不可得。”在论证过程中,智顗的名
相辨析,其经院式的烦琐气息与三论宗的吉藏如出一辙。

智顗一方面辨析了“欲念心生”为不可得,另一方面又反过来来观察“未
念心灭”,并且也假立了四种可能的情况: 
(一)欲念心生,未念心灭; 
(二)欲念心不生,未念心灭; 
(三)欲念心亦生亦不生,未念心灭; 
(四)欲念心非生非不生,未念心灭。
但在这四种片面的假设中,“推求未念心灭,毕竟不可得”。
这样,在未念心与欲念心的相互关系中,智顗认为:“行者不得未念欲
念心生灭,则不得不生灭、亦生灭亦不生灭、非生灭非不生灭。”(大正藏
卷四六,页六二四) 
这种“观心”最后与中道观完全一致: 
“行者如是观未念、欲念时,若不得二边,则不取二边;若不取二
边,则不执二边起诸结业;若无二边结业障覆,正观之心,犹如虚空, 
湛然清净,。。心心寂灭,自然流入大涅槃海。”(大正藏卷四六,页
六二四) 
智顗在修习止观坐禅法要中把“观心”的修证过程,亦即达到中道正观
的过程,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止观的止方面论证:“能了知一切诸
法皆由心生,因缘虚假不实故空,即不得一切诸法名字相,则体真止也。尔
时上不见佛果可求,下不见众生可度,是名从假入空观,亦名二谛观。”第
二个阶段是从止观的观方面论证:“心性虽空,缘对之时,亦能出生一切诸
法,犹如幻化,虽无定实,亦有见闻觉知等相,差别不同。行者如是观时, 
虽知一切诸法毕竟空寂,能于空中修种种行,。。是名方便随缘止,乃是从
空入假观,亦名平等观。”最后的阶段是从止观的双照方面来论证:“因是
二空观,得入中道第一义观,双照二谛,心心寂灭,自然流入萨婆若海”, 
“若体知心性非真非假,息缘真假之心,名之为正谛观。心性非空非假,而
不坏空假之法。若能如是照了,则于心性通达中道圆照二谛,若能于自心见
中道二谛,则见一切诸法中道二谛,亦不取中道二谛,以决定性不可得故, 
是名中道正观。”(大正藏卷四六,页四七二) 
在这里,智顗已经把禅学的“观心”与三论宗的二谛中道观融合为一, 
三论宗的中道观成为他的本体论,而禅宗的“观心”成为他的观照论——对
本体的认识论。这个非真非假而不坏空假之名的本体(“心性”)是超乎感
觉思维之上的,超乎“名”、“色”之上的。从认识论讲,这个本体即是“心
源”,一方面是“妄惑之本”,但另一方面又可直叩佛性之源,所谓“妄惑
之本,是即意之实际;至道出要,所谓反照心源。识之实际即正因佛性,反
照心源即了因也”(大正藏卷四六,页六二一)。这样,这个作为本体的“心
源”与“心”是直接相依存的,在结合“观境”而“返照心源”时(即通过
对根尘相对生识的反观),充分暴露出主观唯心主义的性格。如黑格尔所指
出的,“主观唯心主义在分析中把认识的活动看做是纯粹的假定,在这个假
定的后面隐藏着自在之物”(列宁摘引此语,参看哲学笔记页一九四)。和
许多佛教宗派一样,智顗也把一切诸法看作是缘对而有、虚假不实的片面假
定,而力图通过这种片面的假定去寻找在它后面隐藏着的“心源”、“真性”、
“心性”、“实相”等等,但这种本体则不同于康德的不可知的“自在之物”, 
它正是佛教徒所力图把握的对象。

第三节 唯识宗玄奘窥基的唯心主
义世界观与烦琐的心理分析
(一)玄奘的学历和师承
印度大乘佛学可分两大派:一派是以龙树、提婆为首的空宗,一派是以
无著、世亲为首的有宗。在中国,空宗的教义,即般若三论之学,自魏、晋、
南北朝以来一直是占优势的;有宗的教义,即法相唯识学,则传入较晚。
传译并介绍法相唯识学的,在南方有真谛,其活动时期在梁陈二代,所
译有摄大乘论、中边分别论、转识论、显识论、唯识论等,他所开创的学派, 
以研究摄大乘论为主,一般称之为“摄论宗”;在北方有菩提流支、勒那摩
提,其活动时期在北魏宣武帝时代,较真谛略早,所译有十地经论、深密解
脱经等,他们所开创的学派以研究十地经论为主,一般称之为“地论宗”。
梁陈时成实三论盛行,真谛的唯识学是被排斥的,甚至被认为“言乖治术, 
有蔽国风”(续高僧传,大正藏卷五○,页四三○)。此后随着南北佛学的
交流,南方的“摄论宗”和北方的“地论宗”汇合在一起,唯识学也因而传
布开来。然而大肆弘扬唯识学的则是玄奘及其弟子窥基,他们所建立的学派
即为法相宗(又名唯识宗或慈恩宗)。
玄奘佛学的师承关系在记载中是很明显的。据彦悰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
与道宣续高僧传所载,玄奘在去印度求法之前,曾历游各地,遍访名师,其
师资可考者凡十三人。
最初,玄奘在东都净土寺从景法师、严法师受学:“时寺有景法师,讲
涅槃经,执卷伏膺,遂忘寝食;又学严法师摄大乘论,爱好逾剧,一闻将尽, 
再览之后,无复所遗。”(大正藏卷五○,页二二一) 
以后,玄奘入蜀,途中从空、景二法师受学:“经子午谷入汉川,遂逢
空、景二法师,皆道场之大德,相见悲喜,停月馀,从之受学。”(同上, 
页二二二)僧景是当时有名的摄论大师,续高僧传说:“僧景摄论、道振迦
延,世号难加,人推精核。”(同上,页四四七) 
那时,“天下饥乱,唯蜀中丰静”,许多著名的僧侣都在那里讲学。玄
奘到达成都之后,又向道基、宝暹、道振(震)问学:“诸德既萃,大建法
筵,于是更听基、暹摄论、毗昙及震法师迦延,敬惜寸阴,励精无怠,二三
年间,究通诸部。”(同上,页二二二)续传说:“既达蜀都,即而听受阿
毗昙论,一闻不忘,见称昔人。。。至于婆沙广论,杂心玄义,莫不凿穷岩
穴,条疏本干。”(同上,页四四六至四四七) 
接着,玄奘沿三峡东下,至荆州,“讲摄论、毗昙,自夏及冬,各得三
遍。。。罢讲后,复北游,询求先德。至相州,造休法师,质问疑碍;又到
赵州,谒深法师,学成实论;又入长安,止大觉寺,就岳法师,学俱舍论, 
皆一遍而尽其旨。。。时长安有常、辩二大德,解究二乘,行穷三学,为上
京法匠。。。自到长安,又随询采,然其所有深致,亦一拾斯尽,二德并深
嗟赏。”(同上,页二二二)深即道深,休即慧休,岳即道岳,续传说:道
深“体悟成实,学称包富”,慧休“偏为独讲杂心摄论,指摘纤隐,曲示纲
猷,相续八月,领酬无厌”,又说:道岳“宗师俱舍,阐弘有部”(同上, 
页四四七)。此外,续传又载玄奘曾受学于玄会:“匠剖涅槃,删补旧疏, 
更张琴瑟。承斯令问,亲位席端,谘质迟疑,涣然祛滞。”(同上)

以上玄奘所问学的十三人,即景、严、空、慧景、道基、宝暹、道震、
慧休、道深、道岳、法常、僧辩、玄会。其中道基、慧休、道岳、僧辩都出
自真谛的学统。
由此可见,在国内游学时期,玄奘的佛学上承真谛绪统,不仅综习新兴
的法相唯识学,而且对早已流行的毗昙、涅槃、成论之学也很有研究。但他
并未满足,彦悰说:“法师既遍谒众师,备餐其说,详考其理,各擅宗涂, 
验之圣典,亦隐显有异,莫知适从,乃誓游西方,以问所惑。”(同上,页
二二二)这样,他就去印度求法。
到了印度,他也是到处访求名师,所学极为广博。对小乘、大乘的佛学
都一一研求。他逗留最久的是在当时的佛教中心那烂陀寺,从著名论师戒质
问学,“法师在寺,听瑜伽三遍,顺正理一遍,显扬、对法各一遍,因明、
声明、集量等论各二遍,中、百二论各三遍,其俱舍、婆沙、六足、阿毗昙
等,以曾于迦湿弥罗诸国听讫,至此寻读决疑而已。兼学婆罗门书、印度梵
书”,“如是钻研诸部及学梵书,凡经五岁”(大正藏卷五○,页二三八— 
—二三九)。此外,玄奘游学较久的有三处,一处是在迦湿弥罗国,从僧称
问学,听俱舍论、顺正理论、因明、声明论,“法师随其所说,领悟无遣, 
研幽击节,尽其神秘。。。如是停留,首尾二年”(同上,页二三一)。一
处是在钵伐多国,从二三大德问学,“法师因停二年,就学正量部根本阿毗
达摩及摄正法论、教实论等”(同上,页二四四)。一处是在那烂陀寺附近
的杖林山,从著名论师胜军问学,“法师就之,首末二年,学唯识决择论、
意义理论、成无畏论、不住涅槃十二因缘论、庄严经论,及问瑜伽、因明等
疑已。”(大藏经卷五○,页二四四) 
在与印度佛学及当时著名论师的广泛接触中,玄奘主张调和空、有二宗
的对立,并著会宗论。他对空宗的龙树中论、提婆百论是有深刻研究的,对
于有宗的瑜珈当更为熟习,他“以为圣人立教,各随一意,不相违妨,惑者
不能会通,谓为乖反,此乃失在传人,岂关于法也?。。为和会二宗,言不
相违背,乃著会宗论三千颂”(同上)。这一论著和他曾在印度著的破恶见
论一千六百颂,都已失佚。
玄奘回国以后备受朝廷的敬礼和优遇。他译出印度各派佛学著作一千三
百多卷,其中以法相唯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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