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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中国思想通史 第四卷 上-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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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的可能。
从“气”的唯物主义的命题出发,张载把宇宙的全部时间进程形容为“气” 
的不断的聚散,但他不必要地吸取了二程的哲学的“盖子”,把这全部进程
称之为“道”,又称之为“太和”。但揭开了“盖子”,剩下的就是物质运
动的环鍊了。既然“气”的本然形态是无形的“太虚”,那么为什么有聚散
的变化出现的问题就必须解答。张载关于这一问题的解答,是他的“参两” 
说,这是他的哲学中最精彩的部分。
张载指出,“两”是天道的原则,“不见两,则不见易”(易说卷下)。
“两”就是指一物内部分裂为对立的“两体”或“二端”,他说: 
“两不立,则一不可见;一不可见,则两之用息。两体者,虚实也, 
动静也,聚散也,清浊也,其究一而已。”(正蒙太和)“感即合也, 
二端故有感,本一故能合。”(同上乾称) 
“感而后有通,不有两,则无一。”(同上太和) 
在本书第一卷中,我们曾说明论语中的“两端”系指事物自身内部的矛盾性, 
张载的“两体”或“二端”正是沿用了论语的术语而加以发展,使古代“兼
两”之谓理的命题更丰富了。
在上述的术语中,如“两”,如“一”,如“两体”,如“感”,如“合”, 
如“二端”,如“本一”,如“通”,将在下面解释。这里首先应该指出, 
统一物中的对立的“二端”是通过互感而有运动(“通”)的,这一命题是
“参两”说的核心。张载说事物的二端间存在着“感”的关系。在横渠易说
中,他曾对“感”加从解说: 
“感之道不一:或以同而感,圣人感人心以道,此是以同也;或以
异而应,男女是也,二女同居则无感也;或以相悦为感,或以相畏而

感。。。感如影响,无复先后,有动必感,咸感而应。”(易说卷中咸) 
这里使用的“感”仍即古旧的“感应”之义,而且还包括了一些神秘的内容, 
如“感而后通”是心理状态的古代语汇。但如果撇开形式,从事物“二端” 
的统一来解释“感即合”,那么,“有动必感”之说,可以视为物理现象的
对立物的排斥或吸引即产生运动的命题。张载特别指出,自然的这种由“二
端”的矛盾所生出的变化,既无目的性,也无意志性,而是自然自己的合法
则的运动过程。他说: 
“有两则须有感;然天之感有何思虑?莫非自然。”(同上卷上观) 
“天包载万物于内,所感所性,乾坤阴阳二端而已,无内外之合, 
无耳目之引。”(正蒙乾称) 
天或自然本身的运动就是阴阳对立物的矛盾斗争。阴阳即“气”,所以说“一
物两体,气也;一故神(原注“两在故不测”),两故化(原注“推行于一”)” 
(正蒙参两),“神”和“化”二者都是在“气”之下的运动形态。
正蒙第二篇参两(用易传“参天两地”成语,实际张载所谓“参”不是
三,而是合二为一,或一中有二)全文是论述宇宙中阴阳的不得不然的交感。
张载形容说: 
“阴阳之气。。循环迭至,聚散相荡,升降相求,絪缊相揉,盖相
兼相制,欲一之而不能。此其所以屈伸无方,运行不息,莫或使之。” 
在参两中,张载运用了天文学知识,来说明这种矛盾的交感。张载这里所提
出的“莫或使之”,是和唯心主义的目的论对立的命题,也即上面所说的, 
整个宇宙的运行,“动必有机”,而“动非自外也”,因此,宇宙的运动就
是它内部的矛盾交感,不需要最初的一击。这是光彩的辩证法的因素。
在二程的语录中,也可以看到关于“两”和“感”的话,例如程颢说: 
“不两则无用。”(河南程氏遗书第一一) 
程颐说:
“既曰气,则便有二,言开阖已是感,既二则便有感。”(同上第
一五) 
这些话可能是受张载的影响,然而它们在洛学思想中并不占重要的地位,而
且此处的“气”是在“理”之下讲的。
上述张载的若干命题,是合于以物质为第一性的原则的唯物主义的理
论,这无疑是张载思想中进步的因素,而且和他在自然科学方面的造诣是分
不开的。张载在十一世纪,能提出前述的光辉命题,也无疑是重大的贡献。
但我们必须指出,在张载的哲学中,还存在着更多的唯心主义的、神秘主义
的成分,是张载所没有摆脱的。当他从自然科学的角度不自觉地论证了宇宙
的法则时,他便盲目地走向唯物主义,然而一旦他又从哲学的高度论证思维
与存在的关系时,他就站住不动了。张载关于“气”与“两”的上述理论, 
也并没有涉及精神与物质的关系问题,因此,我们需要进一步考察他怎样从
唯物主义的观点堕落下来,走向二元论的体系,也即程颢所不满意地指出的
“二本”的思想。

第三节 张载的二元论及其
陷入唯心主义的途径
这里我们首先要研究张载怎样从生理学的观点走向伦理学的观点。
张载认为,生物之所以有生命,是由于能够与宇宙中的“气”相通。“气” 
聚则生物生,“气”散则生物死。此种聚散,在动物表现为呼吸,在植物表
现为根的吸收扩散。他说: 
“动物本诸天,以呼吸为聚散之渐;植物本诸地,以阴阳升降为聚
散之渐。物之初生,气日至而滋息;物生既盈,气日反而游散。”(正
蒙动物) 
这种从呼吸来区别动物植物的性质之说,在今天看来是不正确的,但在这里, 
张载依然是由生物的生命过程来观察或论证生死存亡。
就人类而言,张载说,人所禀的“气”分为两部分: 
“气于人生而不离、死而游散者谓魂,聚成形质、虽死而不散者谓
魄。”(同上) 
这里把魂魄都视为“气”,人死后,“气”既不会消灭,所以说是“死而不
亡”。但是,在“死而不亡”的命题之下,就隐约地埋伏下了正在走向错误
的方面的因素。
从此后退一步,张载并不认为性是由构成人体的“气”所决定的,他放
弃了“气”的概念,偷换成了别的概念,从用水冰的关系说明气的聚散,一
降而为从水沤的关系说明才性,他说: 
“海水凝则冰,浮则沤,然冰之才、沤之性,其存其亡,海不得而
与焉,推是足以究死生之说。”(同上) 
按这里指的海应该是喻物质(“气”),但他把冰或沤譬喻作人的才或性, 
当人生存的时候,好象是性在才里体现,而当人不生存的时候,好象性就离
开世界而独立地不亡了,这样就得出结论,生死存亡却与物质(海)没有关
系,因而为作为精神因素的“性”可以脱离物质而存在的前提预立下了根据。
唯心主义者程颐就同意张载的这一命题,而且把“海不得而与”的“与”字
改为“有”字,意义就更为明显了。
披阅正蒙,可以发现张载从开始就以“性”与“气”相提并论,并且把
二者对立起来。我们在前面只引述了太和篇首的前半截,现在把全文引在下
面: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至静无感,性
之渊源;有识有知,物交之客感尔。客感客形与无感无形,惟尽性者一
之。” 
他既指“气”是万物之源,但同时又说“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
也”(正蒙诚明)。因此,“气”与“性”是两条不同的渊源,这即是: 
太虚←气→万殊
至静←性→一知
从认识论方面讲,也有两条不同的去路,这即是: 
气←感应→识知
性←无感→超识知怎样统一这种对立呢?张载便抬出一个能“尽性”的圣人
来,这便是头脑里最神秘的头脑。更进一步,和洛学一样,张载也认为人性
里的宝贝是天性,而天性之在人又如水性之在冰,从天赋上就有了等级之差

别,这就转入了僧侣主义。他说: 
“天性在人,正犹水性之在冰,凝释虽异,为物一也。受光有小大
昏明,其照纳不二也。”(同上) 
更向唯心主义滑一步,性的真实性高居于一切之上,和神秘的“天道”合而
为一,因此他说: 
“性与天道,不见乎小大之别也。”(同上) 
张载的这些譬喻正是禅学和二程所共同用过的。
据张载说,人所禀的“天性”即无不善的本性,但由于各人所禀之“气” 
有偏正之不同,于是有善与不善的分别。后者,张载称之为“气质之性”, 
前者,张载称之为“天地之性”。他说: 
“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
子有弗性者焉。”(同上) 
这样讲来,天地之性是根本的,而气质之性是后天的,只要在根本方面“尽
性”,则性通于“道”,不为“气”所蔽所染,他说: 
“天所性者,通极于道,气之昏明不足以蔽之。”(同上) 
从此,张载直接从伦理的观点说教了,他认为人应当修德,使性不受“气” 
的限制,又应当“养气”,使“反之本而不偏”。张载本来也采取过刘禹锡
的“天与人交相胜”的命题,但并没有贯彻下去,甚至还在修德方面区别出
“气”可以由人胜或可以由人不胜的两种: 
“德不胜气,性命于气;德胜其气,性命于德。。。气之不可变者, 
独死生修天而已。”(同上) 
和一切二元论者一样,一方面承认客观的物质实体之存在,但另一方面
又承认在其外存在着精神实体,结果不能不导向唯心主义,张载在好多地方
也陷入了这样的唯心主义的泥沼。他说: 
“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
知觉有心之名。”(正蒙太和) 
这一段话可以绘成这样的图式: 
此处的“心”即指主观的精神而言,它包括了相当于“识知”的“知觉”(指
外物在主观中的映象和其它心理因素)和不由认识而由无感所直觉的一种超
然活动,而后者又包括了表明天的太虚与表明道的气化,所以主观精神(心) 
就居于一种至高无上的境地,不但兼摄感与无感,而且兼综自然与天道。这
就是一个明显的唯心主义体系了。如朱熹所说,张载在这段话中,是认为虚、
气、性、心“本只是一个太虚,渐细分得密尔”。然而这正是混乱唯心主义
和唯物主义的分析法,因此,不得不把“太虚”和“心”混同起来,他说: 
“太虚者天之实也,万物取足于太虚,人亦出于太虚。太虚者心之
实也。”(张子语录卷中) 
这和他批评佛学“以心法起灭天地”为“流遁失中”,形成了鲜明的矛盾。
张载思想的动摇性,在他关于“神”的论述上也可以看出来。前面已经

说到,张载曾指出宇宙的运动是由于其内部“二端”的矛盾,不由外力,“莫
或使之”,这本来已经直接导出了无神论的结论,张载在一些地方也确实把
“神”解释为“气”的性质或作用,例如: 
“成变化,行鬼神,‘成行’,阴阳之气而已矣。”(正蒙天道) 
“神天德,化天道,德其体,道其用,一于气而已。”(同上神化) 
他说的神鼓万物而变化的话,还可以理解为一种泛神论。但是在另一些地方, 
他又把神与物质对立起来,例如他说: 
“物形乃有小大精粗,神则无精粗,神即神而已。”(易说卷下, 
按程颐也有同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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