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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明江湖宅女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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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1)

我们刚梳洗完毕,凤鸣便过来说,汉王一大清早就派了人来请,现在还在前厅等候呢。艳少对我笑笑,便和他往前厅去。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这房里的东西都是艳少领着我亲自去街上选购回来的,感觉每一样都想带走,每一样都舍不得扔下,一时无从下手,便将我们俩的衣物先折叠收起,剩下地东西正准备去找个丫头来帮忙收拾,出门时差点和凤鸣撞上。

我问:“什么事?”

他道:“主人去了汉王府,晚上可能迟点回来,请夫人不必等他早些休息……”

我急忙道:“又出什么事了?是汉王不让他走吗?”

“据说是汉王要为主人饯行。”他微笑着,顿了顿又道:“不过,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他图谋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主人一手筹划,现在主人撒手不管,呵呵……估计他此刻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了……”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面带微笑,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尚属第一次。呵呵,看来放弃谋反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减压放松的正确决定。

我微笑起来,但是仍然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汉王不会为难他吧?”

他不以为然,哼道:“他若敢动什么歪脑筋,那就是自寻死路。”

话是这样说,但是一整个下午,我都隐隐怀着一种不安,收拾东西的时候,接连打碎两只青瓷花瓶。好不容易熬到日暮,饭后回房整理衣服,忽然摸出一个细长精致地白色瓷瓶,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要给沈醉天的解药。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第三天。他居然明天来拿解药?今晚他若再不来,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

虽然艳少叫我不要等他,但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对于即将要去的地方,我是既兴奋又不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只好起来找本书来看,可是那些繁体字倒有大半不认识,枉我自命是知识分子的说。不过,这种书真是催眠的良药,看着看着不由得昏昏欲睡,睡意朦胧之间看不真切,下一秒就觉得全身一麻,不能动弹了,然后有一片巨大黑色笼罩下来。

长风掠耳,我略略定下心神,疑问接踵而来。

这个人是谁?他抓我干什么?他是怎么近来的?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是凤鸣压根没有发现此人,还是他像我一样被点了穴道,亦或死了?天下有这种武功的人并不多……难道是汉王身边深藏不露的高手?要真是这样,那艳少岂不是有危险?

这件事简直顺利地让人不敢相信。原来他们的后着在这里。

25 (2)

地牢里很幽暗,空气潮湿,泛着一种铁锈的味道。沈醉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叫了两声他的名字,不见他答应,走过去摸一摸他的鼻息,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忍不住颤抖起来。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占据我的身体,我想起风亭榭死的情景……

我感觉自己脸上有温热的东西慢慢流下来。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我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说:“你哭什么?”

我一愣:“你没死啊。”

他长叹了口气,道:“我死了还能跟你说话嘛,你这个人真是笨的无可救药。”

我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拿出那个小瓶子丢给他。“呐,这是解药。”

他再次叹息了一声,道:“说你笨真是一点也不冤枉你。”

“什么意思?”

“这点毒能难得到我沈醉天嘛。”

我靠!牛叉什么啊!

我没好气道:“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反问,“谁说我是来找你的?”

我气结。过了半晌转移话题道:“那个老头是什么人?”

他道:“他显然是要找你麻烦的,我怎么会知道?”

我无语,过了一会才道:“你的伤没事吧?”

他的语气很不屑,“我要是死了,这里立刻便将化为灰烬。”

我懒得理他。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绿色长裙从昏暗的光线里一点点露出来,我看见来人的脸,竟是柳暗。

这一刻,我忽然冷静下来。

“居然是你?”

“是我。”

“是林晚词让你这么做的?”

“我自己做的,跟小姐无关。”

我冷笑一声。

她微笑道:“你相不相信都没关系。反正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死人的感觉。”

“你要杀我?为什么?”

“因为你该死。”

“我犯了什么罪?”

“你背叛山庄,已经是死罪一条。更何况昔日在太原,你对老庄主……”

“即便如此——”我打断她,冷冷道:“即便我有罪,但你凭什么来审判我?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林晚词身边的一条狗,御驰山庄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她脸色铁青,嘴唇颤抖。“我是没有权利,但是你别忘了,御驰山庄天字组的三代影者,还有一个活着,他老人家有这个权利。”

我冷笑道:“可惜我已经不是御驰山庄的人,谁也不能对我怎么样。我奉劝你现在最好是乖乖打开门放我们出去……”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沈醉天惧怕楚天遥,不敢杀你,晚词小姐顾全大局,不能杀你,我可没这么多顾忌……”

她说着,一寸寸抽出手中的宝剑,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不动声色道:“这么说,林晚词一直都有杀我的意思,呵!是要为她的父亲报仇吗?”

柳暗冷笑不答,雪亮的剑锋慢慢递了过来,顺着我的脸滑到下颚直抵咽喉,一副想看我恐惧害怕的模样。

我很想问问她是不是有病?你要杀人动作一定要够快,不要玩这么多虚的,没用的东西。

当我夺下她的剑时,她那张呆若木鸡的脸,看起来真的很好笑。我想她一定是过分信任那个影子元老了。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恶毒的对待过一个女人,但是我真的剃光了她的头发。由于是第一次,手艺生疏的缘故,我划破了她的头皮,有好几处呢。

然后,我学着她的样子,将剑锋顺着她的脸慢慢划下来,看着她的脸一寸寸的变白,真的很爽啊,难怪电视里的坏人都喜欢这么演。

这时候,沈醉天站起身走过来,看着我道:“我第一次发现,你其实也蛮残忍的。”

我冷冷回复他:“所以,你最好不要得罪我。”

他笑笑,没有说话。

柳暗冷笑道:“你有胆子就杀了我。”

我手腕一抖,剑锋顿时刺进她的肩膀,然后慢慢的转动两下剑柄,微笑道:“你有胆子就再挑衅我。”

她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嘴唇开始泛白,冷汗一滴滴顺着额头流下来。

疼痛令她缄默。

忽然,在这阴暗的地牢内,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紧接着一个声音急急道:“疏狂,手下留情。”

林晚词从狭窄的楼梯快步下来,她的身后跟着那个灰袍老者,和蓝子虚。

我看着她不语,一点点抽回宝剑。

柳暗顿时瘫倒在地上。

林晚词亲自打开地牢的门,沉身道:“对不起,这件事由我来处理。”

25(3)

这里是碧玉峰,御驰山庄的总舵。

有人打了两盆清水端来,我们稍微清洗了一下,然后往御驰山庄的惩戒堂去。林晚词说,她将在那里给我一个交代。

呵呵,交代。她本来不必向我交代什么,一切不过是因为艳少的缘故。事实告诉我们,嫁一个好男人是多么重要的事。

那天晚上,林晚词在惩戒堂以御驰山庄的极刑惩罚了柳暗,戏份做到十足。

我因为挂念艳少的缘故,并没有过分追究,就和沈醉天下山了。

途中,沈醉天忽然笑起来,不无讽刺的说道:“我多次攻打此地未果,想不到竟会被人用这种方式请来。”

我无语。

他又道:“林晚词这个女人,实在是我沈醉天一生之中,遇到的最有心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若是玩弄权术,天下绝没有几人是她的对手。”

我仍然没有说话。

到山下分手的时候,他对我说:“容疏狂,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碧玉峰上,真是有趣。”

月光下,他的笑容隐约有一丝忧伤的意味。

我一心挂念艳少,不欲多言,只简单慰问两句他的伤势,两下别过。(主要是我懒得煽情狗血了。)

此后,我当然也没有再见过沈醉天。

他遵守对艳少立下的誓言,十年之内,没有再踏入中原一步。

十年后,即宣德九年,他协助父亲袭杀鞑靼部的阿鲁台,正统初又灭贤义安乐两王,统一蒙古帝国。正统四年,他即父位,称太师淮王。正统十四年,大举攻明,于土木堡俘虏明朝皇帝英宗,铁骑直犯北京,后被于谦击退,与明议和。四十七岁病死,据说是胸口旧疾发作。

第二天,我们离开了济南,但是没有直接回镆铘山,而是去了娥眉山。据泓玉说,雷攸乐在那里隐居。

洪熙元年五月,皇帝朱高炽驾崩。

汉王朱高煦闻讯,埋伏兵马欲在半途截杀当时的皇太子朱瞻基,然后自立为帝。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等来朱瞻基,却等来了朱瞻基登基的消息。照理说,朱瞻基远守南京,而汉王则在离北京很近的乐安,他的时间很充裕,可他为什么没有等到朱瞻基呢?

这是历史上永远的谜团。

但是,假如你看过一本叫做《与艳少同眠》的小说,相信你一定能知道答案。

当朝野政权更迭的时候,江湖上也正悄然发生着一系列的变化。

燕扶风成为御驰山庄的新一代庄主,各路江湖同道纷纷涌进济南祝贺,据说风净漓也去了,据说她现在的身份是皇帝陛下的神秘护卫,据说她和林晚词还是一对好朋友,还据说她们共同设计谋害了容疏狂……

然而,传言是总不可信的。

后来,我在一堆杂物里,发现了那张藏宝地图,便和艳少商量要去南京寻宝。

他不允许。因为我怀孕了。

我说,那就等生完孩子再去寻宝。

但是,实际上,让不让她去寻宝,不是由艳少说了算的,真正的决定权掌握在我沈沧眉的手里。哇哈哈哈哈!



 25 (4)

艳少站在月光下,白衣胜雪,片尘不沾,一双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看着杜杜鸟语气冰冷的道:“你鬼叫什么?还不回房去。”

杜杜鸟顿时不叫唤了,爬起来连泥巴也不掸一下,就乖乖的回房去了。

呵呵,真难得,这小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转身看住艳少,试探道:“今晚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沉脸瞪我。

我一愣,难道汉王那边有变化?

他忽然嗤笑了一声,道:“这小子越来越不象话,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我看泓玉根本治不了他。”

我连连点头附和,谁知他话锋一转,道:“还有你,也该好好管教一番。”

我抗议,“恩,我做错了什么?”

他不说话,偏头目光如电的看了我一会,道:“满身泥巴,头发散乱,后襟的泥多色重,左手腕内侧有擦伤,恩,又是不小心摔了跤?”

我只是笑。今晚的事本不打算告诉他,万一再和御驰山庄起冲突就麻烦了。

他继续道:“前襟居然有泪痕,这倒稀奇了。我知你表面温驯,骨子里却是流血不流泪的女中丈夫……”

我干笑两声,心虚道:“过奖过奖。”

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道:“你倒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暗笑道:“这件事其实已经解决了,我说出来,你不许生气?”

他不动声色道:“那要看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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