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万里文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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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以南各流域，除了山区的坪坝以外，必嫌其值过大，无法全部利用，也就是
超过当地对客水资源的要求；在华北，它尚能反映客水资源量，但并不是这地区 或流域的总水资源量。
综上而论，一地区或流域（面积 A）可利用的水资源总量，V 立方米／年， 应是主客水资源量的总和：
V = ？A Pe dA ＋ Gd ＋ QY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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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增进我国水资源利用量的途径
增进水资源利用量的途径不外开源和节流。水，不论主水或客水，都来自空
间降水。人工降雨只能促使本地已有的水气降落，原子爆炸对于大面积气压的影
响不大，都不能增加多少降水量。所以开源无望。只能节流。节流之道就是要对
当地和上游汇水区的降水量尽量利用，以减少剩余的水量排入江河。这江河水量
的多年平均值——年流量，就是那被人们误认为流域水资源的数值。
水资源用途主要是农业，增加水资源用量主要是为了增加农业用水量，其次
是首先已满足了生活用水和工业用水，因此，研究增进水资源利用的途径，应循
着降水后入渗、径流、潜流等现象和作物生长中用水情况之间的关系进行。
增加水资源利用的节流之道不外乎涵养水源、调蓄水流和减少蒸发三条途径。
总的结果是增进消耗在植物生长中的蒸腾和生活、工业用水中的蒸发，减少径流
和地面蒸发，这样来改变自然界水文循环中的平衡方式。 据此，增加水资源用量有下列几种方法：
（1）在山区利用地形筑坝修库，调蓄水流，以便及时灌溉农田或其他综合地 用水。这是通常采用的方法。
（2）在开圹的平原上和山麓下沿等高线广开截水沟，拦蓄地面径流，辅以渗
水沟井，使水蓄在地下，备灌溉时吸取。沟井联合运用，渗水较快。近代辐射井，
在井底圆周用六道管向四围凿进，水流在高压下速度较大。这种平原沟井渗蓄法 国内尚少开展，是重要的地下蓄水法。
山区地面水库要和平原地下水库联合运行。水库蓄满以前可先导水移入地下， 以免溢洪弃水。
以上两种方法都属于调蓄水流一类，在式（5 ）中可分别增加客水资源 QYe
和有效雨量 Pe 之值。（3）在春灌时尽量抽取地下水，便水位埋深至少低于地面下
3 或 4 米，甚至 7 至 8 米；等待接着来到的雨季承受入渗的雨水，使最多回升到 3
或 4 米埋深。这样做，是因为根据实测凡地下埋深 3 到 4 米以下的土壤水不会从
地面蒸发掉，可以成为储藏着的水资源；而埋深浅于 3 至 4 米的就会白白蒸掉，
雨季前预先抽低地下水，就是要挽回这份浪费掉的地面蒸发量。
这种运用地下水的方法是作者 1977 年提出的，《论开辟地下水资源的原理与
方法》，工程勘察，1980 年，在河北石家庄地区等久已广泛应用。这方法的性质
在式（5）中是间接增加有效雨量 Pe 。
预降地下水位，不仅增辟了一宗新的水资源，还起了治理洪、涝、旱、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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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的作用。这宗新辟的水资源为量也不小：通常每年总有两三场大雨，其雨水能
渗透土壤，占年雨量的 10％至 15％。对比原来较高地下水位的情况，在华北年雨
量 600 毫米的地区，这措施可增辟 60 至 80 毫米的有效年雨量。
（4）在山区造林植草，以涵养水源，增进水文小循环的运动量，从而增进降
水，径流和潜流，并增加水资源的储量和动量，在式（5）中增加了 Pe 、Gd 和 Qyc
三值。只有这个方法是属于开源的性质。
前面议论的水资源都是循环运动中降水，径流和潜流各阶段可以转化为蒸腾、 蒸发等活的水量，其平均值以每年若干立方米计。
这些活水资源中不包括大气中的水汽，地面上的冰山、湖泊、水库的死容量
以及地下的岩溶水、基岩裂隙水和古河道地下水库的死容量等长期储存的平均水
量，概以立方米计。但这两类水——活动的和呆定的，可因生态的变化而相互作
用着。例如植林种草能涵蓄水源，促进水份循环运动。增加枯水期流量；这就是 从大陆死水量的增加促进了活水资源量的增加。
讨论我国水资源的供需问题，最好按地区来分别考查，在东南、西南、和华
南各省、水资源的供应是充足的。长江流域居住着约 3。5 亿人口，每人每年按 1；500
立方米用水计。每年共用水量约 0。525 万亿立方米。在耗掉了这么多水量后。长
江出口平均每年还余约 1 万亿立方米，也就是长江流域约有 l。5 万亿立方米水资
源。只耗掉了其中三分之一，乘余三分之二出海，水资源是极其丰富的。其他华
南、西南各流域水资源也很丰富，没有匾缺之虞。当然这都是指多年平均值来考
虑的，在极度干旱的年份，历史上记载有饥饿死亡的事实。
在华北，水资源远不如华南充沛，耕地面积虽大，但气温较低，雨量较少，
农作物每年仍有两茬，水量当然不够。但黄河每年尚有 300 亿立方米水量入海，
说是为了负担输送泥沙出去的任务。假使运用正确的治黄策略，把水沙输向黄淮
海平原，则缺水情况就可大大减善。在东北、平原广大，气温低，无霜期短，只
可能每年种一茬。所以降水量虽少，也足够了。在有客水资源可供灌溉的地方甚
至种水稻，并无水资源短缺的严重问题。在西北，天寒而降水更少，即种一季作 物也难维持。水资源短缺最为严重。
从上面叙述的情况可见，我国农作物在各地区都是依据当地的农业气候，即
无霜期内气温分布的具体条件安排的。这种安排总是使农业用水比平均气候提供
的条件要高一些，遇丰水年可收获多些，足够抵销枯水年的欠收，以尽量发挥自
然界提供的气温、日照和降水的条件。唯其如此，我国才可能支持偌大的人口。
尽管还有许多客水资源未曾充分引用，在华北、东北；西北充其量加以利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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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限的水资源总量是可能估计清楚的，这些年水量分别除以当年享有的水量
可以反映各地水资源贫乏的程度；但是必须同时指明各地相应的无霜期、气温、
日照等条件，才能作有意义的比较。至于华南、东南、西南、水资源可以得到充
分的供给后还有余，把自然年流量除以当地人口，所得人均年水量并不能因它少
于其他国家而表示我国水资源贫乏；因为我们已经充分利用了水资源还余，他们
地广人稀，故而河中剩余的水很多，人均年水量很大。相反地，这恰恰说明我国 人民的勤劳和智慧。
五、总 结
《自然学报》1989 年 1O 月第四卷第四期登载了作者上列题目一文，编者按
语有“作者认为我国水资源丰富，这是一种新的观点。……欢迎来文展开讨论。”
此后 5 卷 1 期载出黄让杏、何希严先生等文章。下面总结个人意见，详见中国地
理学会水文专业委员会第五次全国学术会议论文集，黄万里：《论降水、川流与水 资源的关系》。
一、人类在四方面利用自然水作为资源：（1）水量资源包括生活、工业、农
业和减污用水，（2）水体资源包括航道和环境用水，（3）水能资源，（4）水产资
源。后三种用水并不或较少消耗水量，通常所称水资源是指本地区后三种水在原 来利用着的情况下的水量资源。
二、农业用水占总用水量的绝大部分。由本地区的有效雨量直接供给的是主
水资源，它往往不能及时，其总量又常不足。例如我国两广年雨量多达 2000 毫米，
合每亩水量 1；333m3 ，仍不能及时地供应三茬农作所需的 2000m3 ，还须吸取川流。
凡从本地以外引用的地面迳流、地下潜流或川流，称客水资源。生活和工业用水 需量对比农业用水很小，只能取自川流和井流。
三、那些从地面上留不住的径流和地下潜流进入河槽，成为川流。这是地区
用水剩余下来、排向下游，最终出海，包括洪流在内的水流。当然川流中一部分
还可抽起来利用，但受着许多限制：在通航河道里必须保留足够的水流以维护航
行所需的吃水深度。在不通航河道里必须保留适量的减污流水。在汛期内洪流是
不值得调蓄的废弃水流。所以川流全部根本不是地区的水资源。我国河川年总量
2。71×1012 m3 中有 2。46×1012 m3 年水量出海，乃是全国用剩余的年流量，并非水
资源。所谓我国人均年水资源量 2；600m3 ，列为世界第 88 位，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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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水资源的多少决定于：（1）可耕地的面积，（2）本地无霜期内气温、湿
度和日照等气候条件，（3）这期间的有效雨量和（4）值得从他处调用的迳流或川
流成为客水资源。
五、我国是全世界水资源最丰富的大国，其时空分布也较合适。这可以从水
文气象原理、实测有效雨量和引用川流，及人口实用水量统计几方面来证明。我
国在各地区耕地上无霜期内所利用到的有效雨量与引用川流量所合成的水资源总 和，在全球为第一位，所谓第六位是指剩余的川流。
六、我国和北美东部同属大陆气候，却较西欧海洋气候同在西风带的有效雨
量为多。后者虽西滨大西洋，气候温湿，因而陆海气压差较小，西部平原成雨少，
伦敦、柏林等年雨量只有 550mm，且冬季雨多，年只一熟，毫无用处。欧州山区
和北欧雨多，地寒无补于农。只有南欧地热可种两季，雨却不及北欧多。苏加北
美皆冬季雨多，年只一熟，川流多而无用。唯有我国东南广大平原，年两熟至三
熟，降雨 1000 至 2000mm，且植水稻，山地面积三倍于平原，客水亦丰，西北东
北地广天寒，降水足供一熟。时空分布皆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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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以堰流水位量测不定流问题 *
？Q
缘起：在目前水沙流分析中大多假设恒定的水流和水沙流，以致忽略了 和
？t
？Q ？Q
的作用。从水文站实测资料中可以看到，河床冲淤和含沙改变受到 比 Q
？x ？t
？Q ？Q
（恒定的）的作用大得多。在试验中因随时程 t 变化的输沙率 G 是 Q， ，
？t ？x
？Q ？Q
的函数，而 Q 和 ， 又不便实测，只能通过下游控制着的堰流水位 H 推算，
？t ？x
但 H 又是 t，x 的函数。所以我们必先得出不定流的 H~Q 关系。（河道中的和试验
？ ？H
？H ？
槽中的水位流率关系线），不定流中，Q = Q ？ H ； ； ？ （1）。这种关系式至今
？ ？t
？x ？
水力试验手册中缺少，实为当前迫切需要研究的课题。
？ ？Q ？Q ？
有了此式（1），才能进而试验研究 G = G
？ Q； ； ；？ ？ （2），即河槽或试
？ ？t ？x ？
？Q
验槽中输沙率 G 受水流 Q 和 等的影响，这是后话，也是不可缺的水沙流研究
？t
？Q
课题。这题将大大改进目前 G 的变化，只随 Q 而不随 ， ？ 的落后状态。
？t
再向前追究一步：目前人们通用的 Chezy C 或 Manning n 都是在恒定流基础
上试验或推算出来的，据此假定不定流时这糙度系数保持不变，这是不合实际的。 这是第三个需要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