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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艾滋病离我们有多远-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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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蔡县人民医院离这些犯“怪病”的村民不远,村民们看病不远,还算方便。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怪病见多了,医生也不明白究竟是啥病。反正是感冒了就吃感冒灵,拉肚子就吃泻痢停。    
    几年来,这个小村落就有20多条生命被“怪病”折腾致死,有的家庭甚至父母双亡,留下老人小孩独守悲怆与凄凉。    
    三年前,彭丽娟就得了这种“怪病”,开始时以为没有什么,吃几包西药,喝几副中药,应付应付也就得啦。谁知这病沾上身后竟像恶魔附体一样赶不走,治不好,把彭丽娟折腾得皮包骨头,把好端端一个家折腾得如同秋风扫过一般,女儿豆豆还因此失了学。    
    豆豆是班上的干部,学习刻苦,成绩名列前茅,六一节学校表彰大会上,豆豆还抱了张大奖状和几个作业本回家,爸爸妈妈都希望豆豆将来有出息。    
    可是放暑假时,省里来的医生为彭丽娟进行特诊,在血检中发现彭丽娟的HIV抗体呈阳性。自那以后,一家三口的生活状况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父亲要为母亲跑医跑药,母亲躺在病床上需要人照顾,加之经济状况恶化,学校新学年开始时,再也见不到豆豆的影子了。豆豆很想读书,常惦念她的同学,谁谁的作业完成没有?谁谁的课文背诵了没有?特别是她在班上比较喜欢作文,老师总是隔三差五地要把她的作文拿出来评讲,同学老师们都夸豆豆还行,将来准能当个作家什么的。    
    “当作家?没想到。我只是把我平常看到的好的词语和句子用到我的作文里去就行了。哎!现在妈生病了,我也读不成书了,我这不是坐家了吗?”豆豆说。    
    老师也想豆豆继续读书,豆豆在班上能够起到表率的作用,更重要的还是她能够组织好同学学习,使老师省很多心。    
    “豆豆,跟我回学校上学吧。”老师跟豆豆说,语气中有恳求的意思。    
    豆豆说:“刘老师,你跟我爸说说吧,我一边读书一边照顾妈妈,行不行?”    
    豆豆的爸爸实际上也是一名HIV感染者,前期症状都有了,只是他不愿意检测,不愿意知道自己得了“怪病”,这个家还得他撑着啊!    
    “刘老师,你别见笑,我们家实在是不太像家了,能变钱的都变成钱,给她妈治病了,豆豆读书的事儿……”    
    “我给校长说了,豆豆的学费全免了,至于书本费嘛,在我工资里扣出来就是了——”    
    “刘老师,太感谢你,太感谢学校了!”豆豆的爸爸眼里泛着泪花。    
    豆豆又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经过学校老师的同意,豆豆每天最后一节课不上,赶紧回家帮爸爸照顾妈妈的病。而且老师安排课内课外的作业,豆豆也可以把它带回家去做。在妈妈病床前背诵课文、做作业,妈妈心里高兴,豆豆心里也踏实。    
    就这样豆豆的学习也没有拉下来,只不过班上前几名的名次时而在前,时而在后而已。期末,学校又把大红奖状颁发给了豆豆。    
    正当豆豆捧着奖状兴高采烈回家向爸爸妈妈汇报时,屋子里传出的哭声,在豆豆眼前掠过一道不祥的阴影。等她跑回家时,只见爸爸伏在妈妈身边成了一个泪人!    
    豆豆明白了什么,立即扑了上去:“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摇撼着这个没有阳光没有温暖的冬日。那张大红奖状飘落在地上,妈妈再也没有机会看她一眼了。    
    “爸,妈究竟得了啥病死的?”爸爸处理完妈妈的后事,豆豆问爸爸。    
    “咳嗽,发烧,是感冒吧!”爸爸无可奈何地说。    
    “爸,你也在咳嗽,你也在发烧,你怎么不去医院治一治呢?”    
    “我这里有药,”爸爸从抽屉里找出一包止痛片来,“医院里还不都是开的这些药!”    
    “爸,我知道妈妈得啥病死的,你不去医院检查,我不上学了!”    
    “傻丫头,你都听外边瞎说了些啥呀?再说,就是我去医院检查了,也知道了得的啥病,咱们家又哪来那么多钱治啊!”    
    又过了些日子,省里有医生又来村子里了,豆豆把几个医生引进了家里。    
    爸爸接受了检测,结果同豆豆妈妈一样,爸爸也是一名艾滋病患者!    
    豆豆又失学了。尽管学校还是给她免了学费,尽管刘老师还是答应为她支付书本费,但豆豆要救爸爸,豆豆要给爸爸跑医跑药,豆豆要给爸爸端茶递水。更重要的是,豆豆要在自己的地里种些蔬菜瓜果,成熟后挑到城里去卖,换些钱来支撑起这个破碎的家。    
    这一年,豆豆只有13岁。    
    13岁的生日刚过没几天,爸爸的病又犯了,而且来势凶猛。30多岁的汉子下床走路都艰难,豆豆只好借来一架木板车,拖着爸爸进城看病。    
    几天之后,医生把豆豆叫到一边,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艾滋病,晚期,治也没用,你还是把他拖回去吧!”    
    虽在意料之中,但极不愿意看到的现实,还是疾风暴雨般朝豆豆迎面吹来。    
    “医生,你不能救救我爸爸吗?”豆豆噙着泪水追赶着医生。    
    医生回过头,双手一推:“我们这儿没办法,要治也得去北京。”    
    豆豆知道去北京的路好远好远,好长好长,凭她稚嫩的肩头,怎么也不能把爸爸扛去北京的。    
    只有回家。回家不久,豆豆与爸爸有过一次谈话——    
    “爸爸,你跟妈妈的艾滋病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人家都说它是洋病,脏病,风流病,可你爸爸妈妈从来都是一个正经人呀!”    
    “这我相信。”    
    “医生说这病输血卖血也可能得,我跟你妈妈都卖过血呀!”    
    “为什么你们要卖血呢?”    
    “供你读书呀!”    
    “读书——?!”爸爸的话像一根针刺进了豆豆的神经中枢,她那幼小的心开始了一阵又一阵痉挛,老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早知道这样,我就当一辈子农民!”    
    “豆豆!”爸爸有些生气了,“当农民也要有文化啊!你不能像你爷爷奶奶和我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呀!”    
    豆豆哭着、喊着:“也不能让你们丢了生命供我读书啊!”说完,豆豆“哗啦——”一声把书包里的书啊本啊笔啊倒出来扔了一地。    
    “豆豆,你疯啦!”爸爸伤心至极,惨然倒在地上。    
    豆豆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急忙扑向爸爸:“爸爸——”    
    爸爸缓过气来,指了指满地飞扬的书本:“你,你……”    
    豆豆把爸爸艰难地扶到床上,一边拾掇地上散乱的书本一边抽泣着:“爸爸,我错了!往后……我,我要好好……读书!”    
    爸爸笑了笑,问:“豆豆,今天的课文你背了没有?”    
    豆豆点了点头:“爸爸,我给你背行不?”    
    爸爸眨了眨眼睛:“你……你背……背了就行——”    
    豆豆当着爸爸的面,开始背诵《一个村庄的故事》。豆豆的声音那么稚嫩,那么忧郁,似乎浸着泪水:    
    “在一片河坡上,早先有一个很像样的村庄。村子里住着几十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有一两把锋利的斧头。谁家想盖房,谁家想造犁,谁就拎起斧头到山坡上去,把树木一棵棵砍下来。就这样,山坡上出现了裸露的土地。……不管怎样,河坡上家家户户靠着锋利的斧头,日子过得还都不错。    
    “……然而不知过了多少年,多少代,在一个雨水奇多的8月,大雨没喘过气儿……可是,小村庄却被咆哮的洪水不知卷向了何处。    
    “什么都没有了——所有靠斧头得到的一切,包括那些锋利的斧头……”


第十六章 板荡中原教授的难言之苦

    因为非法采血,河南成为中国的艾滋病大省。    
    一位河南人——河南中医学院年届75岁的高耀洁教授为自己同胞遭受艾滋病恶魔的侵凌与蹂躏奔走呼号整整5年之久,她的足迹几乎遍及河南各艾滋病高发地区,编写散发防治艾滋病材料数十万份,耗尽了自己千辛万苦积攒下来的10多万元钱,小女儿还因为她“防艾”宣传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丢掉了河南一家医院的工作,不得不与老父亲一起远走加拿大。这样一位让人感动,冲锋在防艾第一线上的斗士,却历尽艰辛,遭受到来自各方面的阻力。一些人甚至认为高教授四处奔走进行防艾宣传是揭了河南的疮疤,有损河南的形象,视教授为不受欢迎的人,对她的行为进行限制或者进行各种各样的刁难。    
    艾滋病泛滥成灾是老教授的切肤之痛,欲盖弥彰地阻止“防艾”宣传更是老教授的难言之苦。    
    高耀洁教授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吴晨光的采访时,曾向记者倾诉了两件她“墙内开花墙外香”的事情,其中一些反常现象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1999年,高耀洁被评为国家教育部关心下一代工作先进个人。但不知什么原因,高耀洁教授却没有亲赴北京领奖,尽管郑州与北京之间并没有千山万水的阻隔,但老教授去北京领奖的事还是被人为地拦阻住了。    
    后来有内部人士告诉高耀洁,没有让高耀洁去北京,是怕她到了北京,见到了中央领导谈河南的艾滋病情况。认为高耀洁的“防艾”宣传是瞎折腾,给河南人脸上抹黑。    
    1999年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当天中午,郑州电视台请高教授做了一个“防艾常识”讲座。仅仅过了几个小时,一位领导就找高耀洁问罪来了。    
    这位领导似乎很关心高教授:“耀洁呀,这是为了爱护你,艾滋病不是啥好病。厅(河南卫生厅)里说了,河南至今没有发现一例艾滋病人。”    
    这位领导在厚颜无耻地公开撒谎!    
    中央电视台就曾报道过根据河南省卫生部门(应该不是省卫生厅吧)统计的数字:自1995年以来,文楼村(还仅仅是河南的一个小小的村庄!)经确证的艾滋病患者死亡8例,初筛阳性死亡22例。怎么说没有一例呢?就是这位领导当着高耀洁教授说假话的时候,老教授兜里还揣着一张纸条,上面有12名艾滋病人的姓名和住址呢!    
    此后,对高耀洁的“防艾”宣传阻力一步步增大。    
    2000年8月,《中国新闻周刊》的记者采访了高耀洁,并对河南省的艾滋病疫情进行了调查。调查到的相关情况,经该刊向社会报道后,在河南,在全国反响很大,如同捅了马蜂窝,一些人坐不住了,某领导看了《中国新闻周刊》的报道后勃然大怒:“高耀洁擅自向记者提供有关艾滋病疫情的资料,以后不准再接受记者采访!”    
    家丑不可外扬。都什么年代了,还是这么一副背着牛皮不认赃的霸道嘴脸!    
    在河南省卫生行政部门内部,对艾滋病疫情的封锁也是众所周知的事,甚至对高耀洁教授的封锁达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高耀洁谈到这样一件事:那是2000年11月19日,河南省卫生厅一位处长到高耀洁教授家办事,那位处长俨然当年地下工作者进联络站一样警惕地四下望了望,然后紧张地对高教授说:“你见了卫生厅的人,可千万别说我来过。”当高耀洁同这位处长谈起艾滋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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