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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佛门异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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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正忙道:“没有。”
  “你的手下听到过什么没有?”
  牟正连忙摇头:“那和尚只知念经。”
  道衍“嗯”了一声,“你带我去见他。”
  牟正随之出了大厅,道衍慢步后随。
  两人进了监狱,来到疯和尚身旁。疯和尚看见道衍,脸上顿露喜色。两人是相识的。
  道衡冲他点了点头,笑道:“晤因,委屈你了。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如实地回答我。”
  悟因忙道:“道衍大师,你知道我是无罪的,请你为我说句公道话吧。”
  道衍说:“这个自然,只要你如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你马上就可以出去。?”
  悟因点头道:“什么事?”
  道衍沉吟了一下,说:“十年前,有人见你把一落难公子用小船送出了海,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
  悟因神色一变,连忙否认:“大师,我根本不会划船,怎么可能用小船送人出海呢?”
  道衍冷森地盯了他一眼:“你相信没有记错?”
  “大师,我是晕船的,这一点我师兄可作证。”
  道衍淡然一笑:“你师兄也许比你的记性更糟。你暂时先呆在这里吧,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悟因连声致谢。
  出了大牢。道衍对牟正说:“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不要问他什么,也不要听他讲什么。”
  牟正立即照办,命人把悟因关到一间十分隐蔽的房子里去了。
  口到大厅。牟正又摆酒为道衔接风洗尘。道衍是酒肉和尚,也不在乎什么,便与牟正一道大吃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道衍被请到客房休息。
  牟正来到书房,牟道正看“河图”、“洛书”。老子拍了一下儿子的肩头,叹道:“这样吃喝下去,不被砍头也被醉死了,儿子,我几乎要垮了!”
  牟道十分同情父亲,可又无话可说,他眼睛有些湿润,心中悲愤不己。
  父子俩沉默了一会儿,牟正说:“这么吃下去,会把一切吃光的。我的俸禄就那么多,经不起一场大吃。钱从何来,今日有吃,明日有吃,后日将吃无可吃。”
  牟道看了父亲一眼:“那怎么办呢?把手伸向穷苦的百姓?
  那可是太黑了。”
  “不!”牟正严肃他说,“我宁可两袖清风,绝不贪占百姓的便宜,他们活得比我们更难。”
  牟道望着飘洒的雪叶出了一会儿神,慢声道:“大官吃小官,皇上吃天下,这世道……”
  他还要说下去,牟正低声斥道:“你想害死全家吗?这样的话岂能说,范华还不是个样子!”
  想到范华,牟道不由打了个寒战,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惨象。
  这世界疯了。
  父子俩静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牟正盯了儿子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会说善道不是福,你要牢记注。”
  牟道没有吱声,心中充满雪一样深的寂寞。父亲无疑是对的,这年月要活下去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
  是怎么死的。年轻的生命并没受到重视。
  牟正见儿子接受了眼前的现实,轻叹了一声,走了,象孤独的风。
  牟道站起身来,走到雪地里去。他长吸了几口冷气,蹲下来把手伸进雪里去,仿佛要把自己满腹的忧郁传给洁白的雪。
  停了一会儿,他走向监狱。在监狱门口,他知道了有关疯和尚的事。他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动,不知心中有没有悔意。许久以后,他承认此刻感到了难以传达的失落。
  又一个无聊的日子过去了,他与雪同舞,进人与雪混同的境界,可以减轻心灵的痛苦。
  忽然,他听说仇大清与范华被砍了脑袋,尸体就挂在城东的大树上,心一下子被刺伤了。他感到他们父子对不起他们,一切都说不清了。
  他走到后花园的草庵旁,看着地上的血迹出神。当初自己若不是太冲动,也许两条生命就不会熄灭,罪过啊!
  回到房内,他一头扑到床上,不愿再想世间的一切,还是远离的好。
  然而,他活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上,想清静没那么容易。听到外面一阵叫喊哭嚎,他冲了出去。
  在监牢门口,他看见锦衣卫和官差正把一大群道姑赶进监狱。这姑有老有少,有的发乱衣破,有的脸上带伤,有的惊魂不定,有的哭哭啼啼,一片令人难以忍睹的惨象。
  牟道心中一酸,差一点流下泪来。她们一群女人,能犯什么罪呢?
  回到县衙,他闷闷不乐,心里十分难受。他本能地感到道姑们是无辜的,心里替她们叫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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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天生意质有人识
 
  继续向前走,他到了县城里有名“君再来”饭馆。这家铺子不是太大,但拾掇得干净,掌勺厨师的手艺也是有口皆碑。据吃家们讲,厨子做的菜刀口极好。足见他操刀的功夫精采,若让他做刽子手,不需要再跟别人学了。
  牟道走进饭馆扫了几眼,走到僻静的地方坐下。他不是这里的常客,但饭馆里的上上下下没有不认识他的。
  他刚坐定,饭馆老板就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牟公子,您要点什么?”
  牟道本想说随便吧,忽觉这样不妥,那太没有学问,想当年李大白进酒店绝不会这么没见识,自己也得露两手,免得他们以为自己是个书呆子。古人的思想更旧,也绝不认为书呆子是好东西。
  他摇头摆肩沉吟了一下,笑道:“来一盘‘霸王别姬’,一碟‘相思泪’,一碗‘秋沙滚滚’,一尊‘湘子吹萧’,酒要‘百回肠’。”
  他自信要得有水平。
  店老板一惊,连忙吩咐人去做。
  他淡然一笑,感到泄了一些郁气,这才有气派。若是在何大海几个王八蛋面前,自己也这般从容洒脱,那才扬眉吐气呢。可……
  想到无恶不作的锦衣卫,想到那些受株连的道姑,他刚才的得意不见了,瞬即又唉声叹气,仿佛心头压了一块硕大无比的坚冰。
  他的目光从饭店里射向外面的雪地,又感到一些人生的苍冷。
  他还要飞扬神思,酒菜端了上来。一股醉人的香气直入他的肺腑。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人生也好吧,先吃了再说。
  当他把目光投到桌上,顿时颇不为然。“霸王别姬”是道普通的菜,没有做错;可“相思泪”做成莲子汤就不对了“秋沙滚滚”弄成滚开的小米粥更是大错特错;“湘子吹萧”就别提了。
  他一拍桌子刚要发火,忽地忍住了,自己斗不过如虎似狼的锦衣卫,向穷苦的百姓发什么威呢?那样也太卑下了!他抬头冲店老板一笑:“老兄,喝一杯吧?”
  店老板连忙摇头:“您请用。”
  牟道不再客气,吃喝起来。酒菜的味道不错,他吃得挺开心。
  几杯酒下肚,他身子热了,脑袋也热了。
  这时,一个少年走了进来c他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萧洒灵秀,双眸清光闪烁,肤白如玉,是个人见人爱的美少年。
  牟道心中一动,盯着他不放,若能与他交个朋友倒是有趣得紧。
  少年坐到一张桌旁,美目乱扫,有些不安。忽地,他发现牟道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儿一红。犹豫了一下,他站了起来,走到牟道的桌旁,轻声问:“兄台,我可以坐在这儿吗?”声音柔和温润,十分动听。
  牟道忙说:“可以呀。我能请你喝酒吗?”
  少年双颊又红:“多谢兄台美意,我不会喝酒。”
  牟道笑道:“那吃一顿如何?”
  少年人点了点头:“多谢兄台盛情。”
  牟道一扬手,叫道:“老板,再来一盘‘桃园三结义’。”
  店老板高亢地应了一声。
  少顷,店老板上来菜筷。两人谦让了一下,吃了起来。
  牟道觉得少年目中含忧,轻声笑道:“你在找人吗?”
  少年摇了摇头:“我在找吃的。”一语惊人。
  牟道一愣:“你在寻开心?”
  少年叹道:“兄台,我没有骗你,我的钱被人偷走了,只好想办法混饭吃。”
  牟道盯了他一会儿,见他目光安祥,不象在撒谎,便笑道:
  “你家乡何方?”
  少年怔了一下:“我现在随师傅学艺,不知家乡何处。我就住在城西的鸡云山上。”
  牟道“嗷”了一声:“原来你是‘杏林三儒’的高足,真是幸会。”
  少年苦笑道:“我哪是什么高足呀,是‘笨足’还差不多。”
  牟道淡然一笑:“鸡云山离这不过有十几里路,你钱没了为什么不回去呢?”
  少年低下了头,神色也阴沉了:“我若回去说钱弄丢了,师傅更骂我笨,他们才不管我呢。”
  牟道觉得稀奇:“这是为什么?”
  少年说:“他们要锻炼我,这是规矩。并说‘一个人在江湖上都混不饱肚子,还练什么武呢,干脆做个乞丐算了’。”
  牟道“嗯”了一声:“这么说刚才你‘丢’的钱也不是你的?”
  少年脸一红,眼角边飘出几丝愧意:“那钱是……我捡的。”
  牟道哈哈地笑起来:“好兄弟,你能抢钱在江湖上混的。本事已学到手了。恐怕这并非你师傅的本意,‘杏林三儒’可是大大地有名,你要在江湖上混得有声有色还得动点别的脑筋。”
  “那我动什么脑筋呢?”
  “这就是你师傅要你在江湖上历炼的了。”
  少年人“咳”了一声,面有难色,他觉得又一个麻烦找上了他,真是多事之秋。但他的嘴边马上又浮起些淡淡的冷笑,似乎是自信,似乎是轻蔑,这都属于未知领域。
  牟道被他的神态逗乐了,轻笑起来。
  这时,香味儿飘起,几个男人走了进来。
  牟道扭头一看,见中间的男人颇有大家风度,两道剑眉刚健有力,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高大,特别强悍,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他的嘴缺少应有的英雄气概——小。
  他的左右是两个青年。一个蓝衣清秀,一个黄衫洒脱,都有些傲气。
  他们坐至桌旁,店老板连忙过去招呼。
  少年人这时向牟道身边一凑,小声说:“我认得他们。那个中年人是崆峒派的掌门人刘奇,蓝衣青年是他的儿子刘三笑,穿黄衫的是他的弟子丁小安,听说刘三笑特有本事,见了漂亮的姑娘轻轻‘三笑’,就能把人给迷住。”
  牟道“咦”了一声:“这本事倒不错,他年纪轻轻的,跟准学的?难道有祖传秘方?”
  少年人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他好了。”
  牟道摇了摇头。
  刘奇扫视了一下周围,忽道:“奇怪,怎么不见人呢?”
  牟道瞅了他一眼,暗想这老家伙胡说,人到处都有,何言不见?
  丁小安说:“也许他们去了别处,好机会恐怕都不想放过的,虽然他们不该有非分之想。”
  刘三笑道:“这年月还讲什么‘非分’,我们说是我们的东西,谁信?弄到手才是真的。”
  刘奇点了点头:“任风流这人十分难测,不知他要怎么个传法,若是以武论高低,那就难以估计谁能得到剑诀了。”
  刘三笑说:“多言无益,还是吃饭吧。”
  三个人于是低头吃饭。
  少年人这时小声说:“兄台,你也会两下子吗?”
  牟道淡笑道:“我倒是希望那样。”
  少年人叹了一声:“可惜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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