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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特工+番外by于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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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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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是我!”黎耀祖的头被枪管顶得上仰,手却没有放松,“你受伤了,让我带你走!” 
持枪的手臂颓然垂下,秦晓昏迷在黎耀祖的怀里,不知他是否已认出抱着他的人是谁。 
黎耀祖抱着血人般的秦晓冲进黎公馆,大声吼着:“快!通知陈医生即刻过来,是枪伤。” 
黎家父子均为特工,执行任务难免受伤,加之安全考虑,公馆里的医疗设备甚是齐全,有独立的诊室,更有医术高明的陈医生随叫随到。 
等候陈医生的短暂时间里,黎耀祖撕开秦晓的衣物检查他的伤处,一边把止血绷带绑在他的肩部和大腿,一边大声地呼喊:“秦晓!醒醒,不要睡!” 
秦晓抬了抬眼帘,又要陷入昏迷,黎耀祖有些急了,胡乱找着话头喊道:“不要睡,跟我说话!回答我,是什么人向你开枪?” 
秦晓勉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艰难道:“不知道……是……冷枪……” 
日占区的上海虽然是座孤独的困城,但潜伏下来的重庆特务也不少,加上一些抗日的热血青年,暗杀事件时有发生。76号特工总部作为汪精卫政府的得力臂膀,早就是众矢之的,秦晓现任特工总部次长的机要秘书,在那些人眼里自然也是被诛的对象。 

“黎少爷,陈医生已经做好手术准备,可以把病人送到诊室了!”和陈医生一起前来的护士进来传话,两个下人走到床边准备抬人。 
“我来吧!”黎耀祖拉过被子裹住半裸的秦晓,把他抱进诊室。 
平躺在手术台上的秦晓,睫毛忽然抖动了一下,苏醒过来,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少爷!” 
刚要离开的黎耀祖急忙转身,惊喜地俯在他耳边说:“我在。你要说什么?” 
“不要……告诉……邓……是冷枪……” 
“我明白,你放心。” 
听到这句话,秦晓安心地阖上了双眼。 

站在客厅里,黎耀祖思索了片刻才给总机摇了电话:“接邓公馆。” 
黎耀祖在电话里对邓墨云撒谎说,他和秦晓是少年时失散的朋友,今天有机会相认,多喝了几杯。互相展示佩枪时,他的枪走火打伤了秦晓。希望邓墨云能允许秦晓留在黎公馆养伤,并请他不要担心。 

邓墨云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他要在黎公馆养多久都可以,我知道黎公子不会在乎这点花费的。” 
放下电话,黎耀祖思忖了良久。秦晓不肯让邓墨云知道他被冷枪袭击,一定是不想让邓墨云为他担心。他在受伤昏迷之际,仍惦记着邓墨云。仅仅是为他担心一下,他也舍不得吗?可是,为什么在电话里听不出邓墨云有一丝的焦急与关切?他甚至没有提到何时来探伤。这样的邓墨云,真的能给秦晓一个家吗?在他的身边,秦晓真的能觉出他不再是马路上的小石头吗? 


秦晓伤得很重,一发子弹从后至前穿肩而过,另一发子弹射入右大腿外侧,子弹虽然取出,但近期内会行动不便。由于失血过多,他在术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黎耀祖搬过一张扶手椅放在床侧,准备将就一晚。怕吵到秦晓,只好等他明日苏醒,再让佣人搬过一张床来。他本来想凑合着小睡一会儿的,但是一看到秦晓的脸,竟然睡意全无了。 

黎耀祖还是第一次仔细地端详沉睡中的秦晓,没有儿时的灵活跳脱,没有平日里的沉稳冷静,却有一种让人心软的无助。房里的灯全熄了,他苍白的脸沐浴在幽蓝的月光里,脸型不再有少年时小石头那样的圆润弧度,而有着成年人清晰的轮廓,凌厉的棱角。他的眉头轻蹙着,不知是因为伤口痛还是梦到了什么;嘴唇倔强地抿着,似乎保守着重大的秘密。他这样的表情令黎耀祖有些心疼,几乎忍不住想用手指抚平他的眉心,再把他的嘴角弯上去,帮他摆出一个微笑来。 


天色微明时,菊姐推门进来,刚要开口,黎耀祖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又指了指门口,菊姐会意地点头,黎耀祖蹑手蹑脚地起身,跟随她一起走出去。 
“少爷!你一晚没睡啊?”菊姐心疼地看着黎耀祖血红的眼睛。 
“嗯。”黎耀祖胡乱应着,用手搓了搓脸,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人通知老爷马上去76号开会。老爷有事要先交待你。”看到黎耀祖不放心地回头看关闭的房门,菊姐轻声说:“我来照顾他吧,你别惹老爷生气。他好像很烦,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呢!” 

黎耀祖的表情严肃起来:“我马上就去。”紧走几步,他回头叮嘱道:“如果他醒了,你尽快通知我。”菊姐点头冲他摆手。 
菊姐的大半个身子已进了门,黎耀祖又在外面唤她:“如果他有什么事,你也尽快通知我。” 
菊姐笑着再次摆手,催他快去。 

黎诗千正在大厅里烦燥地踱步,一看到黎耀祖就大声骂道:“你的手下全是一群酒囊饭袋!几十号人连个市长都保护不了。” 
黎耀祖愣在屋中央,派去保护上海特别市市长傅宗耀的三十名特务都是他亲自安排的,莫非市长被暗杀了? 
“什么时候的事?”黎耀祖很快冷静下来,“能查到是什么人干的吗?” 
“昨天夜里!”黎诗千恼怒地指着黎耀祖:“你手下那帮蠢货连凶手的鬼影子都没见到,就知道乱开枪!” 
黎耀祖的额上冒出了冷汗。傅宗耀是汪精卫亲自任命的市长,自己担负保护的职责,他被刺身亡,自己受处罚事小,恐怕还要连累父亲。 
“耀祖!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看到儿子一夜无眠的憔悴面容,想起昨晚隐约听到陈医生出诊,黎诗千的语气和缓下来:“哪个手下受伤了?值得让你陪着不眠不休的。” 
“不是我的手下,是邓墨云的机要秘书,秦晓。”黎耀祖不觉有些心虚,补充道:“不过,邓墨云已经同意他留下来。” 
“为什么?邓公馆请不起医生吗?” 
“是我开枪误伤他的,而且,他的伤势不便挪动。”黎耀祖干脆一骗到底,免得父亲和邓墨云见面时说辞不符。 
“你,你怎么敢动他?你知道他和姓邓的……”黎诗千把后半句话咽下了,“傅市长被刺的事情我来解决,你今天不要去76号了,免得姓邓的借题发挥。” 

秦晓是在中午苏醒的,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黎耀祖的笑脸。 
“醒了?饿不饿?”好像怕吓到他似的,黎耀祖的问话轻而且柔。 
秦晓微皱了眉,想说话却喉咙干涩,吐不出半个字。 
黎耀祖扶他坐起来半靠在枕上,帮他披上一件中式的上衣,又用汤匙喂了他几口水,这才询问道:“厨房里热着鸡茸粥,尝一碗好吗?” 
秦晓点头,嗓音黯哑地说:“谢谢。” 
黎耀祖站在门口吩咐下人几句,返回身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 
秦晓看着他,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没有把我挨冷枪的事情告诉邓……邓次长吧?” 
“遵照你的吩咐,我没有。”因为他是肩部受伤,无法着上衣,怕他受凉,黎耀祖帮他把披着的衣服往前拉了拉,遮住了裸露的胸腹。 
秦晓低下了头,这种被人在意、关心的感觉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但我告诉他,你受了枪伤。”黎耀祖对上秦晓不解的眼神,狡黠地说:“我不说,他日后看到伤疤也会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黎耀祖有些后悔,这样赤裸裸地说破他和邓墨云的关系,会不会令他难堪? 
出乎意料地,秦晓的脸上既没有怒意也没有尴尬,只是坦然地看着黎耀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告诉邓墨云,是我的手枪走火打伤了你。他同意你留下来养伤。” 
这时,菊姐端着一碗粥进来,本想坐下来喂秦晓,黎耀祖却将碗接了过去:“让我来。” 
秦晓刚想拒绝,黎耀祖已舀起一匙粥,轻吹了几下,送到他的唇边。这时若推开就太显矫情了,他只得乖乖张口。 
吃了几匙粥,秦晓问道:“你今天不用去76号吗?” 
黎耀祖笑着说:“我既然承认开枪伤了你,怎么还有胆去76号见邓墨云?” 
知道他是说笑,秦晓却没有附合,只是淡淡地说:“谢谢。要你为我说谎。” 
“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不习惯你这样。”一连听到两个冷淡的谢谢,黎耀祖有些不悦,旋即恢复严肃:“昨天夜里出了点事情,应该由我承担责任的,父亲怕我冲动,要亲自解决。” 

秦晓虽然没问什么事情,但注视着黎耀祖时的专注神情分明写着想知道。黎耀祖便有些惭愧地把市长傅宗耀被刺身亡的事情说了,反正这件事已经是所有报纸的头条。 
秦晓默默地吃着粥,一口比一口香甜。 

秦晓在黎公馆住了已近半月,黎耀祖在他的床畔另安置了一张床,日夜照顾他的起居。开始秦晓死也不肯,黎诗千和菊姐也甚为不满,但因为他的坚持,众人只得作罢。两个人虽然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心无芥蒂、不计身份的玩闹,但相处久了,有时闲聊几句,言语间倒少了几分生硬多了此许融洽。 

连续几天阴雨绵绵后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太阳被憋屈了几天,似要补上这几日的缺憾般努力地散发着光和热,热水汀没有关,和着暖阳把房间烘成了融融的春日。 
秦晓躺在床上,感受着这秋天的春意,脑子有些迷乱了。中枪后躺倒在寒冷街头的时候是初秋吧,错觉上竟然觉得现在已是来年的春天。 
“趁着今天天气好,屋里也暖和,我帮你擦身吧!”秦晓来不及阻止,黎耀祖已去浴室打来一盆热水。 
“还是请菊姐帮我吧!”秦晓一只手紧紧扯住被角,恳求着。 
黎耀祖笑问:“菊姐那么辛苦,你好意思总麻烦她?” 
“那我自己可以。我的伤已经好了。”还在努力做最后的抗争。 
黎耀祖掰着他的手指硬是掀开了被子:“你不会这么扭扭捏捏吧?记得你从不把我当少爷对待的。” 
知道拗不过他,秦晓放弃了反抗。确实,他们相处的那几年,他是绝不肯在少爷面前吃亏的,连骑马的次数都要斤斤计较,嘴上虽叫着少爷,行动上却从不曾把自己当作他的下人。 
黎耀祖细心地把被子拉下,盖住他的双腿,拿起热毛巾擦洗他的胸腹和手臂,小心的绕过他肩部包扎的绷带。换过一盆水后,他扯过被子一角盖住秦晓的上半身,仔细擦洗他的双腿。 

犹豫了一下,他的手伸向秦晓身上唯一的衣物――白色的棉布短裤。手指刚触到他的腰际,忽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黎耀祖动了动腕子想挣开,却被握得更紧。黎耀祖循着这只手看上去,是那只没有受伤的肩膀。他松了一口气。 

秦晓和他对视着,一言不发,脸却渐渐红了,两朵红云直烧到耳根。 
“你把我当小人?”黎耀祖的脸上掠过一抹受伤的神情,和秦晓对视的双眸仍是儿时的黑白分明,清澈无一丝杂质。 
秦晓的手慢慢松开,身上唯一蔽体的衣物被轻柔的褪下,一分一毫也没有碰触到他大腿的伤处。 
下身完全裸露了,他并不觉得的冷。因为房内有和煦的暖阳,热腾腾的水汀,上身盖着厚软的棉被,下身有温热的毛巾轻轻拭过。 
私处完全暴露了,前后都被黎耀祖看在眼里,甚至于那曾反复裂开又愈合的伤痕。他并不觉得羞耻,因为黎耀祖澄明的眼睛里蓄满了关切与爱惜。 
秦晓觉得身心都很温暖,暖得就像燃烧的蜡烛般快要融化了。 

“耀祖,”是他反复要求的称呼,只为求他答应自己的要求:“今天,我想回去。” 
“为了不让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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