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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名门纪事 作者:天光映云影(起点vip2013-12-14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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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辉则觉得涵因是为了他才忍了这口气,心里也大为感动。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皓轩、皓辉兄弟两个便告辞了。

    涵因跟着哥哥吃了饭才走,临走的时候又嘱咐哥哥:“二哥千万忍这一时之气,万勿为个丫头跟舅舅家生了隔阂。”

    郑钧看妹妹个子还不到自己肩膀,分明还是个孩子模样,嘴里却尽是老成谋划之语,只觉得一阵心疼,自己和弟弟都是男人,吃再多苦也不要紧,而妹妹从小就捧在家人的手心里,想什么有什么,而如今没走一步都要权衡考量。原本自己只当她在崔家锦衣玉食不愁吃穿,但这些日子看着府里的情形,下人们一个个逢高踩低的,也不知道这些年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竟养成这样小心谨慎的性子。

    他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等我这次武举考完了,我们就回荥阳,父亲去世前曾经给族里置了大片的祭田,我们回去族里少不得要分些田地给我们,再加上官府的授田,还有这些年我们哥俩积攒的钱,虽然过不上什么富贵日子,但安安稳稳的度日却是可以的。”

    涵因点点头,知道他是故意说得乐观安慰自己,听张妈妈说,父亲去世前对家破落早有预感,不仅置办了大笔的祭田归到族里,还让母亲将自己的嫁妆交给祖母保存。为的就是给他们兄妹留条后路。但这些东西握于别人之手,人家想给你就给你,不想给凭我们现在这样子也取不回来。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哥哥说得是,等以后哥哥为官做宰了,凭是谁,也不敢欺负我们了。”

    第二天,大太太身边的红纹却来传话,找涵因过去。涵因心想难道是要问昨天的事。到了那里,大太太却只字未提,只是跟她说了些闲话。涵因看大太太面色如常,也看不出她是否已经悉知了昨天的事,也只是顺着太太的话说了几句。

    大太太问她绣技提高得如何,涵因只说学得不精,只是勉强能绣整幅的。大太太点点头似乎颇为满意,跟她说道:“贤妃娘娘下个月千秋,特地请示了皇后娘娘,见见家里的兄弟姐妹,皇后娘娘已经准了,昨天已经派何公公传了话来。而且娘娘特地嘱咐,寿礼也不必什么贵重的,只把你们平日所学展现出来即可。”

    涵因点点应下,明白大太太特地叫她来嘱咐,应该是崔贤妃想先见见她,泰王的事估计崔贤妃想要赶紧办了。不过也是,靖国公最近日子不好过,这位娘娘的压力也骤然增大,膝下又无皇子,自然会惴惴不安了。

    回去之后,涵因便想准备寿礼的事。本来她想再绣一副佛经,但突然想到,自己的字迹宫里很多人都认识,即便换了字体,有些运笔习惯也改不了的,尤其是自己弟弟,更是熟悉。虽然自己改头换面,但若是露了形迹,被有心人觉察,岂不麻烦。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卖出去的佛经,便后悔自己太急着赚钱,竟然没有深想这一茬,又想到那无处不在的内卫,不禁一阵后怕,好在自己没再卖这些东西。

    马上叫张妈妈过来特地嘱咐她不要再去那间铺子。张妈妈以为是她担心闺誉受损,再三保证了,反劝了一车她不要再让自己的绣品外流之类的话。

    涵因便找了麻姑献寿的样子出来,准备绣成一幅,装裱成屏。

    晚间的时候,二老爷果然到了,老太太高兴,亲自张罗着摆宴给二老爷接风。府里的气氛也为之一松。皓铭也在前院收拾出一间屋子住下了。他见识了一圈之后更健谈了,很快和郑家兄弟就处熟了。

    这些日子涵因便日日在绣架前下功夫。时不时还请容妈妈过来指点。

    因要准备进宫,每日下午,府里的几个女孩便由崔妈妈训练见驾的礼仪规矩。

    如此过了小半月。

    这日沁雪却回来说:“姑娘知道吗,倚云的老子娘来了,要接她回去嫁人呢,听说是博陵那边庄子上管事的儿子,太太已经赏了恩典,还批了20两做嫁妆,老太太又额外赏了30两,大少爷也拿出20两给她添妆,原本以为锦芳要先嫁呢,谁承想倚云倒先得了彩头,大家都羡慕死了。”

    祈月却笑道:“原来这小蹄子想嫁人了。”

    沁雪啐了她一口:“我比你小,要嫁也是你先。”

    涵因跟着她们笑闹了一回,心里却在赞叹大太太的手段,不露声色便把这事给处置了,果然厉害。

正文 第二十章 贺寿

    长公主的丧期已过,民间又恢复了本来的生活,这些日子的宴席特别多,仿佛是把攒了几个月的欢乐一并释放了出来似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生是死跟他们这些草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日正是梁松之的母亲寿辰,皓辉拿上准备好的礼物前去贺寿。

    来的大多是刘锦的熟人,还有梁松之的玩伴。因他们交往的都是庶族,郑皓辉被让进去之后,竟没碰上一个熟人,只好独自坐在位子上喝酒。梁松之过来招呼一阵,又忙着招呼别人去了。

    开席之后,梁母也出来接受大家的道贺,并感谢了大家的赏光。梁松之忙把自己准备的礼物献上,搏母亲开心。东西打开,竟是两卷手绣的佛经,一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卷《大悲咒》。梁母寡居多年,笃信佛教,一直茹素,见了很是喜欢。大家看了也都说想得别致,直夸梁松之的孝心,说梁母生了个好儿子。直哄得梁母笑得合不拢嘴。

    皓辉也看了一眼那佛经,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他向来对字画没兴趣,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略吃了几杯酒,便告辞了。梁松之忙送了出去,说道:“今天忙乱,招呼不周,子信莫要见怪。改天叫上几个投契的朋友,我做东,咱们兄弟再好好喝几盅。”

    两人约好了,皓辉便回去了。

    宴席散的时候已近三更,梁松之应酬的乏了,叫丫鬟把寿礼收了,去安歇了。梁母却亲自拿着儿子的寿礼,看了又看,一边对刘锦感慨道:“好不容易拉扯大,现在也知道心疼人了。”

    刘锦笑道:“以后给你娶了儿媳妇,再生俩胖小子,姐姐你就等着享福吧。”

    “是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梁母笑笑:“你也是,弟妹去了那么多年,你也该续房媳妇,好歹别叫刘家断了香火。”

    “哎呀,姐,怎么又说起我来。”刘锦低头避过姐姐的目光,眼神不经意的瞟到那卷佛经上,那熟悉的字体让他大吃一惊。也不再理会姐姐的絮叨,只把那两卷佛经拿过来仔细端详。

    那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绣得较粗糙,尚还不显,而《大悲咒》却针脚细致,笔锋所到之处都细细匝实了,因此字体分辨的更清楚些。转折时笔锋浑厚饱满,写竖的时候却果断尖锐,有人曾评价写这字的人平时为人圆滑藏拙,做决断时却刚毅果决,毫不犹豫。这分明就是长公主的笔迹,刘锦曾日日临她的字,学到九成像,虽始终少些什么,却怎会不认得。

    因此当他看到这个佛经的时候,心里一阵狂跳,难不成长公主没有死!

    “姐,这佛经是从哪来的?”刘锦抓住姐姐的手腕,直到她姐姐“哎呦”了一声,他才发觉自己竟把姐姐手腕按出了一道红印。

    “这你要问松儿,是他置办的贺礼。”梁母揉着手腕说道。

    “姐,这个能不能先让我一用。”刘锦紧紧抓着佛经,生怕一放手就会飞掉似的。

    梁母一看弟弟的架势,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知道弟弟的事很多都是自己不能过问的,因此也并不多问便点了头。

    刘锦抓着佛经就跑去找梁松之,把守门的丫头吓了一跳。

    梁松之睡得正香,忽然有人没完没了的拍他,气得要命,转身起来便要骂,一睁眼却是自己的舅舅,忙睡眼惺忪的起来,还不停的打着哈欠。

    “舅舅,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啊,明天早晨说行不行。”

    刘锦将手中的佛经一递,问道:“这是你买的?”

    梁松之揉揉眼睛,看了看,说道:“是啊,给母亲的寿礼。怎么了?”

    “在哪买的?”

    “西市的老王头铺子里……怎么了……我没少给钱……我早改了……”梁松之想不起来自己又闯了什么祸,忙急着撇清。

    “带我去。”刘锦满脸肃然,梁松之便知道舅父认真了。

    “好歹等到天亮吧,这会子人家也没开门呀,你放心老王头跑不了,他从他爹手里接过这铺子都20年了。我明天一早就陪您去行吧,您先让我好好睡一觉。”

    王掌柜家在长安西市开杂货铺子已经好几十年了,他祖父传到他父亲,他父亲又传给他。他为人精明,家业在他手里翻了倍,十年前,他又把隔壁的店面盘了下来,这边卖些脂粉首饰,那边卖些绣品摆设,他的货都是大都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中档货,品质不错,价格实惠,在长安西城也算小有名气。跟大多数在这里扎根的买卖人一样,他把金吾卫还有城中的混混们打点的都很周全,很少有人找茬闹事。

    这日早晨天将将亮,伙计们还未醒,便听见有人“咣咣”砸门板。伙计惺忪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嘴里低声骂着去查看,刚把门板上的小窗掀开,问了句“这么早什么事啊!”

    外面的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内卫!快开门!”

    伙计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了句“什么”

    外面的人便开始一边喝骂着,一边踹门板。

    伙计忙移开门栓,刚要卸门板,外面的人已经踹断了门板,又把挡在前面的木条扔到了一边,一脚便踹在那伙计身上。

    伙计跌在地上,却摄于永和巷的凶名不敢叫疼,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小……小……小的不知大人大驾光临……”竟说不出话来。

    涌进来的五六个人皆着寻常服饰,却面容素整,行动干练,其中一人掏出腰牌晃了一晃,也不管那伙计看没看,说了句“内卫执行公务,快叫你掌柜出来!”便不在理他,几人站成两排,垂首恭候大人倒来,其中一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厅堂中间,也垂首站好。

    那伙计听这些人找的是掌柜,如蒙大赦,跌跌撞撞朝后院去了。

    刘锦待手下打理好了,方带着梁松之进了铺子,在椅子上坐定了,开始环顾店面,见货架上大大小小的绣品琳琅满目,另一边挂着各色的衣服,屋内光线尚昏暗,也看不清楚成色。

    掌柜一面系着腰带,一路小跑着过来,见到刘锦忙跪下:“官爷,小的祖孙三代在这经营数十年了,从来不曾违法乱纪,也从不少交一分税银,各位爷的孝敬也不曾断过,求大人看在小人老老实实做人的份上,扰了小的一家吧,小人上有老母,下有……”

    “好了,谁说要拿你了。”刘锦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们只是有些话要问,你不必紧张,兄弟们,给王掌柜把椅子,让他坐下。”

    掌柜忙道不敢,起来弓着腰站好了。

    刘锦摆摆手,有个内卫便拿出个布包,打开正是那卷手绣的佛经。

    “你可见过这个?”

    王掌柜哆哆嗦嗦的接过绣品一看,正是自己店代卖的绣品:“是……是……正是小的店里卖出的,不过……不过这不是小店自己作的,是代卖的,跟小店无关那……”

    “你可看清了,是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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