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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17-李敖:蒋介石评传-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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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徐蚌会战情况不利时,美国国务院对蒋政权的态度已由鄙夷转为冷漠,认为蒋介石倒台将不可避免,而适于此时,蒋介石尚不知趣,还想派孔祥熙到华府做他的私人代表、“太上大使”,结果被马歇尔认为“不妥”、被杜鲁门拒绝接见,终于无疾而终。十一月二十四日,顾维钧拜会杜鲁门,美国总统比中国大使更知道徐蚌战况,说是国军三十二个师携带全部装备投共。顾竟全然不知,后向叶公超询问才证实。(参阅《顾维钧回忆录》第六册,页五四四至五五三)。 

  一九四八年年底,南京政府已呈瘫痪之势,蒋介石原想亲自到美国来求援,但杜鲁门并不赞成邀请,认为“看不出此刻委员长怎能离开中国”。(见《顾维钧回忆录》第六册,页五六 O)遂改由宋美龄代表蒋介石来,但美国方面坚持为私人访问。宋美龄于十二月一日上午抵达华府。她此行的境遇与上次迥然不同,上次日本侵略军虽占据大片国土,他们夫妇受到美国朝野的敬礼,视为抗日英雄,接待的盛况空前,而此行根本不予官方接待,踉跄和难堪之情难以掩饰。她此行的真正目的,连大使顾维钧都搞不清楚,尚需猜测到底是委员长授意,还是夫人自作主张,甚至如谣传所说的一些古怪原因。诸如与丈夫吵架以及怕被共军俘虏等等。她向杜鲁门提出的三要求:援华声明、派遣高级军官、增加军援,已是连续的旧事重提,美国政府不感兴趣的态度,已甚明确。杜、蒋之间已难于异中求同,杜认为蒋不肯改革,援亦无益,蒋则谓没有援助,根本无从改革,讨价还价全不投机。她若于行前行后好好与顾大使研商,了解华府情况,根本不必多此一举,让杜鲁门说不,自取其辱。然而她抵达华府后,顾大使一再求见未予理会,更无机会向她细述“背景分析”,最后在她赴白宫见总统那天下午,才约见顾大使,却板起面孔,原来是一个为孔家办事、在大使馆挂名为随员的黄仁泉被撤职之故。谈完话后,她起身以“严厉的声调”向顾大使说:“黄仁泉将被撤职,是否真有其事?”然后一再反复说,只要她在美国,就需要黄仁泉办事,就不让他被撤职。顾大使保证不撤销黄的职务,她才走出客厅。顾大使得此“奇遇”,忍不住在日记中写下这样一段: 

  我有这样一种印象,就是她(宋美龄)并不急于见我,因为她的心情不好,为她的使命和她遭到的冷遇感到烦恼,也许还因为她的亲戚和黄仁泉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她对我的态度不那么友好和自然,和我们以前在各种场合见面时都迥然不同。奇怪的是,在我们四十五分钟的谈话中,她一次也没有对我说她是怎样决定接受访美使命、访美的目的、委员长或政府的希望、马歇尔将军的态度、她想象中援助的前景等等。好像她安排这次会见只是为了避免人们批评她不愿了解我提供的情报或意见。(《顾维钧回忆录》第六册,页五七四) 

  顾维钧的透露,很可印证这位高贵夫人的任性、不识大体、假公济私,以及胡适之曾说过的“一股虚骄之气”!从她一下飞机就由马歇尔夫人陪同,以及多次会见马歇尔,可见她确想套旧关系,毕竟马氏夫妇曾在华一年,多少建立起一些私人的交情,想凭其三寸不烂之舌,冰释蒋马之间的“误会”,让这位国务卿重视国民党危局的严重性,在反共的共识下大力援蒋。但在马歇尔的心目中,蒋介石的纪录实在太差,即使有私情的话,他也不会以私害公。 

  宋美龄与马歇尔话不投机,她已形之于色。她再次会见马歇尔之后,记者问她有无收获,她巧妙地反问:“有谁见到马歇尔将军而不感到有收获呢?”无意中承认她的收获仅止于见到马将军,顾维钧证实了她与马的会谈是“极为失望”的。她于十二月十日与杜鲁门惟有的一次见面,更加失望。她于下午五时在白宫用茶点,五时半在杜鲁门书房谈话,不到六点钟就已结束,连晚饭都没有,与上次吃住在罗斯福的白宫,不可同日而语。她走出来,在众目睽睽下,“神色严峻,冷冷一笑,给人的印象是会谈没有成就”。(顾维钧语,见其《回忆录》第六册,页五七四)杜鲁门退休后口述,提及此次会见说: 

  当一九四八年我仍是总统的时候,她来美国要求更多的“施舍”(handouts)。我不像罗斯福那样住在白宫,我想她颇不高兴,但我一点也不在乎她高兴或不高兴。(Miller,Plain Speaking,P。288) 

  顾维钧说,蒋宋美龄此行“没有成就”,何止没有成就,简直是灾难性的失败。情况已经显示,就蒋介石的对美关系而言,宋氏兄妹已不再是一种“财富”,而是一种“负担”。宋美龄于杜鲁门不愿再次见面后,悄然离开华府,隐居在纽约长岛的孔氏豪宅,直至一九五O年大陆尽失后,才回到台北,与夫君重聚。 

  杜鲁门政府不愿提供更多援助,因知已无济于事,真要救蒋,只有卷入中国内战。蒋介石在抗战期间不许史迪威指挥中国军队,而今竟积极要求美国派遣高级将领指挥国军剿共,美国亦曾考虑派麦克阿瑟将军(General Douglas MacArthur)来华。蒋介石为了“救命”,要美军介入的意图已十分明显(见司徒雷登于一九四八年六月十日致国务院函,谓蒋愿将全部权力交给美方来企划、监督与执行,函载Rea & Brewer ed.,the Forgotten Ambassador,P。242),美方初感犹豫,敬谢不敏,事机亦稍纵即逝。在六十年代,美国为了阻止共产党,派遣了五十万美军到越南。杜鲁门没有在四十年代出兵中国保蒋,除了时、地、人诸多不同因素外,马歇尔起了一定的作用。他到过中国,与中共有所接触,比较熟悉中国的情况。他虽然反共,但确知蒋介石的失败并非苏俄的阴谋,而是中国内部的力量。如果美国介入,无异把所有的中国难题一肩挑,如马歇尔本人所说,“实际上势必准备接收中国政府,无限期地投入大量的军事力量与经济资源”,故认为“如此大规模的投入和消耗,明显地与可能获致的结果,完全不成比例”。(参阅May,The Truman Administration and China,P.30,81—82)美国人视越战为一场灾难,他们应当感谢马歇尔阻止了更大的一场灾难。如果真的发生,可想而知,不仅是美利坚的大灾难,也必然是中华民族的大灾难。就此而论,蒋介石夫妇求救、救援的“失败”,岂不正是中华民族的“成功”? 

  当尘埃落定之后,杜鲁门政府的国务院,国务卿已由艾奇逊(Dean Acheson)继任,于一九四九年八月五日发表了轰动一时的关于中美关系白皮书。此一白皮书的用心,显然要回答日益高涨的美国右派抨击,乃用大批档案资料来说明,杜鲁门政府已用尽力气想帮蒋介石打败共产党,但中国内战的不利结果绝非美国政府能够控制和改变,所以“失去中国”的责任主要应由蒋政权的腐败和无能来负担,许多精良的美械部队很容易地就投降共军。这一点被毛泽东证实:“中国人民解放军强大的物资装备,大部分是从美国帝国主义得来的。”(《毛泽东选集》第四册,页一三七二)换言之,杜鲁门尽力提供了军援和经援,无奈蒋介石是扶不起的阿斗,所以失败了,到一九四八年底连支持蒋政府的一纸声明也不愿发了。(见《中美关系资料汇编》第一辑,页九O二)但是杜鲁门的用心显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卸下责任。蒋介石敢怒不敢言,史家陈寅恪有句曰:“可怜汉主求仙意,博得胡僧话劫灰”,把杜鲁门比做话劫灰的胡僧。美国的右派讥“白皮书”为“漂白书”(The Whitewash Paper),毛泽东更借此大做文章,指出白皮书是美帝“无可奈何的供状”,自承“出钱出枪”,由“蒋介石出人”替美帝打代理战争。蒋介石一直指毛泽东是斯大林的代理人,白皮书正好为毛泽东证实蒋介石是美帝国主义者的代理人!最后,蒋介石扶不起来,甚至要再做代理人,老美都不要他了。而毛泽东那边却发出“向全国进军”的命令,要“特别注意缉拿匪首蒋介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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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我打败,你悔祸 / 601

  蒋介石于一九四八年四月十九日当选上所谓行宪后第一任总统后,原想激励士气,希望与中共的战争,能够转败为胜,至少稳住脚跟,结果仍然每况愈下,先是这年一月,国民党声言一年内可以消灭共军的有形力量,可是二月就丢了辽阳、鞍山;三月就丢了四平街、永吉;四月就丢了洛阳;五月就丢了老河口;六月就丢了开封;七月就丢了兖州、襄阳;九月就丢了济南;十月就丢了锦州、长春、郑州、包头;十一月就丢了沈阳、营口、保定、徐州;十二月就丢了淮阴、淮安、张家口;到了一九四九年一月,所谓“徐蚌会战”结束,蒋介石又损失大军四十万,同时丢了天津。前后一年下来,国民党不但—年内没消灭共军,并且反要被共军消灭的情况就在眼前。这年一月一日,蒋介石不得已,发表元旦文告。这一文告措辞,极可看到蒋介石及其国民党的意识形态。这一文告,照董显光《蒋总统传》所说,“具有两个重要目标,一方面对‘共党’举示政府对和谈之最低条件;他方面则预示大纲俾于蒋总统退职后,副总统得据以与‘共党’进行和谈,而不致有损其为民主政府领袖与中华民国忠贞公民之责任”。(页五一O至五一一)其实,文告值得注意的,倒不在什么“举示政府对和谈之最低条件”和什么“预示大纲”,而在蒋介石个人的一种心态的显示。这种心态,最显著的有两点:第一、它显示给我们:“去年一年之中,自济南失守以后,锦州、长春、沈阳相继沦陷”,“剿匪”一直失利。“因为剿匪军事加重了人民负担,加深了人民的痛苦”,人民希望和平。但是能和不能和,关键“乃在于共党一转念之间”。“要先问明共党对和平的意向究竟如何?”只要共党“有和平的诚意”,“政府必开诚相见”。第二、“如果共党始终坚持武装叛乱到底,并无和平诚意”,则只有诉诸“决战”,“自不能不与共党周旋到底。尤其是京沪战区,为政治中枢所在,更不能不全力保卫,实行决战”。蒋介石宣告“深信政府不仅在此有决胜的把握,而且整个国家转危为安,和全体人民转祸为福的枢机亦在于此”。(《总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第三十二卷,页二O五至二O八)这意思就是说,政府是不怕打的,要打也会打赢的。 

  在蒋介石还没发表这一文告前一星期(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他接到在汉口的华中“剿匪”总司令白崇禧的一通密电,指出不能再打下去了,并提出三点意见: 

  一、相机将真正谋和诚意转知美国,请美英苏三国出而调处,共同斡旋和平。 

  二、由民意机关向双方呼吁和平,恢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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