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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海棠依旧-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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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才发觉为何他会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束发的经纶已经掉在地上,头发散了开来,哎!我最不希望发生之一的事终于发生了,难不成真的天意不可违么?我的宁静的日子才短短的两年就此结束?叫我如何甘心?

    我清了清嗓子,硬爬了起来,抱手对他道,“多谢世子的救命之恩,公谨定时刻铭记在心。”说完后,我便把地上的经纶拾起,重新束在头上。

    他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我把打了个发髻,把经纶束在上面,之前那个红颜马上便消失无踪,剩下的是一个俊美的夫子装扮的年轻男子。我伸手示意拉他起来,不想他摇了摇了头,一个空翻便腾空站了起来,好深厚的武功底子,此人如果不收为龙国所用,必定会成为龙国最大的隐患。

    我的马已不知跑向何方,只好和他共骑回了世子府,回去的路程中,我才发现原来这世子府,说说是府,倒更像是条贯穿前堡和后堡的主街,怪不得没有门,宇儿已在那等得发急,见我回来直接迎了过来,我下了马,抱起了他,眼角一阵湿润。

    我检查了一遍宇儿的身体,发现除了擦破点皮,并无大碍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四周寻不到祖建我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韩先生请放心,令弟为了救宇儿,才会骨折,如今正在客房休息着,相信不出半月便可下地了。”

    我转过头看着,声音的出处,是那个有着一双妖气的眼睛的世子,他刚刚叫宇儿什么来着?我看向宇儿,寻求答案,不想宇儿和我撒娇道,“爹爹,干爹的武功好厉害,可以这样飞,那样飞,爹爹,我可不可以拜干爹为师嘛!”

    我轻蹙了眉,宇儿,你真的是让母后罚你好呢,还是怎么好?母后从刚才便时刻想着如何把这个麻烦给甩了,你却还主动去招惹,哎!宇儿才三岁,便已经如此难以束缚,将来还了得,居然背着我认了个陌生的干爹,还亲热到这种程度,现在还要拜师,我气得当场就打了宇儿一巴掌,看着他那小脸上的红印,才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天哪,我想去抱宇儿,却不想他哭着跑开,我正要追过去,却不想这孤独世子拦了我,道“那是去令弟客房的方向,让他来安慰宇儿吧。”

    泪终是忍不住涌了上来,我见他挥了挥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一只惨白修长的手递上了一块绣有“晟”字的方巾,接过后,我用它擦了擦眼角的泪,对他道,“让世子见笑了,犬儿自幼调皮粗野,定是高攀不上孤独世家,这声干爹有辱了孤独世家的尊威,还请世子见谅,且三岁孩童的话不可信,请世子就当是个玩笑吧。世子对犬儿和祖建的救命之恩,公谨在此一拜以谢恩。”说完我朝他鞠了鞠身子。

    他那低沉的嗓音笑了笑后,道,“韩先生,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只不过是看宇儿和自己年幼时甚像,是副练武的好身骨,就此埋没了他,太过可惜,飞龙就算是沉入千年淤泥,终日不见光,也还是有有破水而出直飞九天的一日,龙吟震天下。韩先生不应该如此消极的对待人生,更不该把如此消极的观念强加给了一个三岁的孩童身上,一个成长中的树苗需要的是阳光,不是吗?”

    “我领你去客房吧。”说完他对我比了个请的手势。我跟在他的身后,咀嚼着他的话,真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么?我对宇儿的爱和保护,反而限制了宇儿的成长,让他有志不得发?

    来到祖建的客房外,从窗外看进去,宇儿正窝在祖建的怀中抽泣,平日里我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他,如今却下这么重的手,真的是愧为人母,更何况宇儿的傲气和自尊丝毫不少于他的父皇和我,哎!我这来到古代后,这一路走来真的是走对路了么?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可是无撼了?

    一边的孤独晟叹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来观棋者不语才是真君子,只是如此一盘好棋要是因为一时困惑而下错了子,未免实在过于可惜了点!”

    说完后,他按原路走出了这个院落,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到,孤独晟确实是个真君子,只是他可曾明白身为棋子的无奈,能够像他这样跳出滚滚红尘何尝不是我的梦,只是千丝万缕的情牵绊住了我,束缚了我,而如今我居然不知觉的又用同样的情丝来锁住宇儿,或许孤独晟说得没错,我过于消极了,第一次,我开始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当初我是勇敢的站出来和皇上并肩共看天下,和他一起统治这片江山,做他背后那个贤妻良母,是否我会更开心?是否宇儿也会更开心?是否皇上其实是在乎我的?是否我从来不敢去探索过皇上的感情?我不愿走入他的世界,同时也对他禁闭了自己的心,宇儿母后甚至不曾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将来你知道真相后可会怨恨母后?

    我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祖建看了是我,正要开口,我对他摇了摇头,走到床前,我摸了摸宇儿的头,道“宇儿,爹为刚才的事和你道歉,是爹不好。”

    宇儿转过身,哽咽着道,“爹爹,是宇儿不好,惹爹爹生气,爹爹宇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看了他这样,泪也流了出来,跪蹲了下来,和宇儿平视,对他道,“宇儿,爹刚才是一时情急,后来冷静一想,其实宇儿又何错之有,只是这世间的人心险恶,宇儿年纪善轻,要是如此轻易的相信一个人,难保那天不被别人利用了,爹不是说你不可以拜师,认义父,而是要谨慎行事,你明白了吗?”

    看着宇儿一知半解的脸,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如何让一个年仅三岁的孩童明白人有时比猛兽还要可怕!“宇儿不要哭了,爹给你讲个故事好吗?”我用衣袖擦干了他脸上的泪痕,“很早以前一个寒冷的冬天,下了场很大很大的雪,整个大地都被厚厚的雪给覆盖了,有一个年轻的农夫从外回家途中,看到路边有一条冻僵了的蛇,这个好心的农夫把蛇捡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快要冻死的蛇,回到家中时,蛇终于醒了过来,它咬了一口农夫后,便往外爬,可怜的农夫就这么被毒蛇咬死。”

    宇儿听得津津有味,每次我和他讲解一些典故时,他都是很认真的听,慢慢的领会,悟性极高的他,甚至有时能举一反三,他想了想后道,“爹爹是想告诉宇儿,人心难测,或许你是出于好意,别人却可能利用你的单纯善良,是吗?

    我点了点头后道,“宇儿,既然你已经明白这个典故,那么从今日开始,你便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了,永远都记着爹爹时刻就站在你的不远处看着你,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懂之处,或者什么疑难,只要告诉爹爹,爹爹就会在你身边,明白了吗?”

    “恩,爹爹!”宇儿靠向我,用头噌了噌我的脸,我看到祖建眼角带湿的看着我们,我知道跨出这新的一步对我来说不容易,但是为了宇儿,我愿俯首甘为儒子牛,终于明白了爱不仅仅是获得,更是付出,心甘情愿的付出。

    问道祖建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祖建道,“大哥有所不知,宇儿真是个神童,不仅文才了得,这马上功夫也不简单,我也才不过教了他半会功夫,不想他已经能驾奴自己的小马跃过横在路边的树干,那时就连我都看呆了去呢。到后来我教他射箭时,才是最神奇呢,不想他的射得比我还要准,我一箭射出打算猎只山兔,不想宇儿居然用自己的金羽小箭把我的已射出的箭给射偏了准头,救了那山兔一命,他倒是好心肠,连只山兔都要放生。不过这射箭的才能八成是从他那了不得的爹那继承了过来的。”

    “真的吗?爹爹的骑射功夫也和他的画功一样了得?”宇儿耳尖的听到了祖建的语病,谁都知道我弄弄文章还差不多,哪来的什么伸射手。

    我看了眼祖建,他自己漏的口风要他自己善后,“哦,叔父说错了,叔父指的爹是你叔父我啦。”接着他便转移了话题,“后来,一只矫健的雄鹰突然盘旋在我们上头,宇儿看了欢喜得不得了,后来那雄鹰向南边飞了过去,宇儿便追了过去,后来一不小心摔下了山坡,幸而我眼明手快,用身子护住了他才逃过这一劫,那时我想着,我们死定了,不想那雄鹰倒也通人性,居然回去把孤独世家的人引了来,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那雄鹰便是孤独世子的宠畜呢,取的名字也是和这里这些带面具的人一样希奇古怪,叫什么孤独鹰,宇儿之前便是直囔囔着也要一只。”

    看着宇儿一脸向往,我点了点头,对宇儿道,“你叔父在孤独山庄养病这段期间,你便留在这里和你叔父有个伴吧,等会爹带了你去找孤独世子,恳求他收你为徒,这样以后隔个几个月你便可来这孤独山庄住上一阵子,这下你高兴了吧!”

    宇儿高兴得又跳又笑,直拉了我的手,要带我去找孤独世子,我又对祖建一阵叮咛让他多加保重后,才跟着宇儿离开了客房。

    通过下人的指引,我们在沁心堂里找到了孤独晟,他似乎早料到了我会来找他,他一个人对着一副残局,左思右想,我不会围棋,自然只能在一边凉快的呆着,不想身边看着的宇儿走了过去,移了一个黑子之后,我看孤独晟惊叹了口气,接着他移动了一颗白子,宇儿又移动了一颗黑子,以退为守,收复了后背的江山,好棋,就连我这外行人都明白了,宇儿那步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步险棋将这个残局给破了,我不禁骄傲的笑了笑,要是旭如此惜才的伯乐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有此禀性天赋,不知他会做何感想,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孤独晟停了棋局对宇儿道,“宇儿,我们明日再继续这盘好棋吧,现在你不如去逗逗孤独鹰,我和你爹有话要谈,好么?”

    看着宇儿,兴致勃勃跟了下人跑出去,我无奈的笑了笑,翅膀未硬已先飞,我终究留不住宇儿这样的千里马,孤独晟站起了身走到门外,我跟了过去,他突然道,“韩先生相不相信,一个人的性格能决定命运,一个人的胸怀能决定成就?”

    “要是早一日前,我会说我不信,但是此刻我得说信,虽然古人说人定胜天,只是有时真的是天意难违,还不如顺天而行。赌气逆天而走,只会一步错,步步错。”我突然间明白了很多。

    看着孤独晟带着面具的脸,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不想他突然转过了头,看着我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我找到一点惺惺相惜的味道,他看着我缓缓道,“相逢何必曾相识,英雄莫问出处,韩先生这个朋友,孤独晟是交定了,宇儿和令弟在孤独山庄,韩先生不必挂心,我定会好好招待。”

    我抱手对他一谢,“孤独世子,可直呼我的字,公谨。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打扰了,宇儿若有不懂事之处,孤独世子可严罚他。”

    “是,公谨兄,你也无须如此拘于礼节称呼我孤独世子,直呼我晟即可。”

    次日清晨,辞别了孤独晟,我拒绝了他挽留我用午膳的好意,也未接受他赠送的马,我只当是踏青,一路悠闲的走回菊堂。下了山后,我想绕道从偏僻的小巷,从菊堂的后门进去,不想才刚拐进小弄堂里,便被一个老和尚给拦住道,“失主,可知城郊的西湖的另一边有一座庙宇叫灵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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