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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短篇小说(第七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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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版》《文学报》等报刊上发表了中短篇小说及散文,不少篇什曾被《散文。海外
版》《青年博览》等报刊转载、连载。百花文艺出版社曾出版长篇小说《一个高三
女生的日记》和《上网去,下载一个情人》,2001年4 月由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个
人的中短篇小说集《深夜,开着窗洗澡》。


                简体爱情

                                霜天红醉

    任何感情都可能是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心灵过程。

    1

    “你累不累呀,整天端着肩膀,现在是吃饭,不是上班!”妻子终于忍无可忍
地说。我放下筷子茫然地看看自己,耸着瘦削的肩头,缩着脖颈,像一只正发瘟的
乌鸡,没有一点儿生机。我扯扯嘴角,虚心地放下酸涩的肩膀,又低头吃起来。

    “看看,又是这样,我看你是没救了。”妻子负气地推开碗坐到一边去看电视,
我正忙着咽饭,就装着没听见也没看见,今天我心情挺好。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青从青岛打来了电话,她问了我的“伊妹儿”地址,说晚上
再上网联络,我要她的“伊妹儿”时,她说还是她先给我发信吧,这样也合了长幼
的礼节。青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今晚要是在家里上网的话一定跟做贼似的,所以
我只想赶快吃完饭去公司。

    “我得去公司一趟,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你先睡吧。”刷完碗筷我对妻子说。

    “不在家上网了?去干啥?”妻子知道我是一只中毒很深的网虫,如果哪天不
能上网我就有生理上的反应了,不仅仅烦躁不安,坐卧不宁,而且伴有胸闷气短,
手脚绵软等现象。

    “去公司写个材料。”我不愿说谎,本来想打个马虎眼儿,谁知她偏不知趣要
多问,那也怪不得我。

    “去吧去吧,横竖在家也是忙着上网,有你这个人跟没有一样。”这是老实话,
生活在我这里变得很简单——上班,上网,上床。

    满街都是“生猛海鲜”,深圳的夜生活在外地人眼里是奢侈的,但对长期生活
在这里的人来说,却是单调乏味的,我还是赶快上车好。

    的士就停在公司的门口,下了车又被厉声叫住,才想起来还没付钱,递给司机
大佬一张五十元的新钞说不用找了——今天我心情就是好。

    邮箱里有两封新邮件,一封是网站发送来的投稿回复,下班前青给我打电话的
时候我正给“网易第三只眼”寄一篇名叫《性压抑与性放纵》的社会评论,另一封
发来不过五分钟,该是青的了,她的邮箱帐户是一个地道的英文名字,我差点忘了
她是外语系毕业的。

    兄:

    好久不曾联系了,都怨我近来心灰意懒,今天突然想跟你通个话,但怕你已经
不在这家公司做事了,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不料你还在。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
你还好吗?父亲还好吗?

    代问嫂子和侄子好!

    
    妹:青

    “你还好吗?”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怪怪的,“代问嫂子和侄子好!”我
的眼睛有点发涩——难为你了,青!

    忙回复她,但是头脑里一片空白,最后只写了两句话:“你还好吗?什么时候
把妹夫介绍我认识?”发送出去后我在回忆中等待。

    青是比我低一级的大学校友,我在她们班旁听外教讲课时,曾与她同桌,我叫
她小妹,但从不愿别人在前面加一个“干”字,因为家乡有一句俗语说“干哥干妹,
胡闹一辈”。

    青实习时正好分在我父亲所在的中学,青去过我家,大约我父亲给她留下了深
刻的印象,这之后她给身在深圳打工的我来了一封信,“我来到了你的家乡,我走
进了你的家,我见到了父母亲大人,我觉得能踏上生你养你的这块土地和见到养育
你的亲人们我就十分满足了……”这是她结束的一段话,这段话让我刻骨铭心!她
从不说“你的父母”,总是说“父母”,好像她真的生来就是我的小妹一样。

    “我挺好的,别替我安排终身大事好吗?谈点别的吧?”她在网上等我。

    “妻子儿子都健康,我的生活依旧。父亲已经退休了,养花种菜,很快乐。”
我觉得说这些都言不由衷,但是还说什么呢?

    “噢,父亲是个好老头,很想他!”她说。“你有很多朋友吧?生活快乐吧?”
我问。

    不咸不淡地“谈”着,我们都辞不达意,但还是想延长交流的时间。

    “你的电脑有语音谈话设置吗?”她问。“没有,公司不让装,怕影响工作。”

    “遗憾,真想再喊你一声哥哥,哥哥!我下网了,你也该回家了,不然嫂子会
生气的,晚安!”

    “晚安!”我若有所失地离开了公司。

    妻子总说我是个没多大出息的男人,出来打工近十年了还在打工,而且这十年
我还没跳过一次槽,“人挪死,树挪活”这句话对我这个只会读点书,码点字和发
点牢骚的人来说也就落个说说而已。是的,我跟这个老板干了近十年,按理说该是
个“金领”了吧,这不,才来一年的小皮已经做了我的主管经理,我却还是个没有
半点官职的普通文案,连打字这样的活也要包揽。而炒老板鱿鱼的几个昔日弟兄,
现在都混得人模人样,最差的也混上经理位置了,每次与他们不期而遇我都会尽量
躲着,但他们却很是打抱不平地说我是怀才不遇,我知道这是在安慰我。

    我也常常这样安慰自己,最重要的是,青也曾经这样安慰过我。

    刚毕业那年,我被分到老家一个风雨飘摇的化工厂,负责厂里的宣传工作。工
资发不出,机器生锈了,职工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样的厂还能宣传什么?
难道这就是我这个中文系大才子的用武之地?我失望透顶,悲观透顶,什么宏伟理
想,什么诗情画意,都被这个无情的事实粉碎了。

    是青的一封封来信,温暖了我一颗冰冷的心,青之于我,就像太阳之于严冬,
我就靠她的鼓励和安慰,走过了那段寒流阵阵的日子。青的字是我见过的女孩子当
中写得最好的,秀丽中透着洒脱,端庄中透着飘逸,一如她的外表,一如她的性格。
青的语言是极富文采的,文采中又饱含了人情,饱含了睿智。青的信,对我来说,
就是世上最美的散文诗,我就在绝望中如痴如醉地反复读着,读着读着,有一丝曙
光照亮了我的心田,那是青的声音:“你可以尝试着走出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你会找到属于你的那片云彩的!”

    于是我走了出来,来到了深圳,这个到处都是机会和童话的地方。凭着文凭和
一支笔,我进了一家公司做文案策划,一做就是十年。在这十年里,我恋爱,娶妻,
生子,写作,日子虽然过得波澜不惊,但是,我过得充实,也还算满足。青呢,毕
业后分到了青岛,天各一方,各有各的工作和朋友,就这样,慢慢的失去了联系。

    我曾经后悔过,为什么要认青作小妹呢?虽然许多的“小妹”都变成了“大哥”
的情人,爱人,但这一招,对我并不适合,我是个太过传统的人,没办法撕破脸皮
把“小妹”变成情人。

    初识青的时候,她正支着胳膊很入迷地听外教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春天的阳
光透过窗户照在她乌黑的短发上,照在她细腻光洁的脖颈上,照在她淡雅的苹果绿
毛衣上,迟到的我见缝插针,就这样坐在了她旁边,我有些抱歉地对她笑了笑,但
她没有看我。我想,大学里美丽的女生都是高傲的,她有理由高傲,因为她美丽。

    下课的时候,她却主动把她的笔记借给我抄,正当我受宠若惊地用功抄笔记时,
我的一个死党不怀好意地站在了我面前,看看我,又看看青:“搞定啦?”

    我怕青生气,立即答道:“说什么呀,她是我小妹!”青似乎没有听见我们的
谈话,若无其事地看她的英文小说,就这样,我成了他的大哥。

    做了人家的大哥,有非分之想也只能埋在心里,还得装作无所谓地帮那些蠢蠢
欲动的哥们牵线搭桥,青在接到我递给她的约会纸条时,总要笑我一番:“哥呀,
要是我嫂知道了,不会吃醋吧?”我无法想象,如果青接到的真是我亲笔写的约会
条,她会是如何的反应?因为无法想象,所以我没有勇气试一试。我没有听出青说
“嫂子”时的醋意,等我听出来时,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那时我并没有女朋友,只是有一个较为固定的周末舞伴,青就把她当做了“嫂
子”,我总是笑笑,不作解释,我从不作无谓的解释。真到了我毕业的最后那一天
我才知道这不是无谓的解释,至今更没有解释的机会和权利了……

    2

    “方案,你进来一下。”小皮来电话召我,我和他的办公室只隔一块厚厚的玻
璃,但玻璃内外,却是两个世界。玻璃外,几张办公桌挤在一起,到处是文件和资
料,拥挤而简陋;玻璃内,是猩红地毯,真皮沙发,旋转椅,还有上等的咖啡和好
茶,甚至进口音响。年轻的小皮每天就舒适而悠闲地在里面闭目养神,心情好时,
会和狐狸般妩媚的文员眉目传情或者动手动脚,心情不好时,会把玻璃外的我及另
两个文案叫进去“指导”一番。我姓方,不够格称“方生”,只有称“方文案”了,
简称“方案”,不知情的客户总觉得我这个名字有点标新立异。被叫了十年“方案”,
我都差点忘了我的真名。

    “方案,拜托你做事用点心行不行?昨天的文案上有两个错别字!”我看见妩
媚的文员正在转椅上描眉涂红,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而玻璃外的同事则挤眉弄眼,
满脸是幸灾乐祸的笑。错别字?错也是电脑啊,难道我还会把“玫瑰”写成“霉鬼”?
再说,打字的事,本来就是文员的事,可小皮却把她当作了兴奋剂,真是人比人气
死人,人家只用当花瓶,也不会比我们冥思苦干的薪水少。

    气也只是气在心里,表面上我还是表现出一贯的“低头认罪”。做了十年的打
工仔,一切都已习惯了。

    十年前,妻子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妹,在一家港资厂做人事文员。那时候
深圳正流行这样一句话,“深圳没有爱情。”是啊,每个人都在为生存飞速运转,
再加上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本能的防备把一颗颗孤独渴望的心都牢牢地包了起
来,还有,这个城市本身就充满着金钱和欲望的诱惑,有时候,爱情不得不掺杂一
些功利性的东西,所以,人人都难免要感叹“爱情的沙漠”了。

    但是,正是这样一个“没有爱情”的城市,异性之间又非常容易走到一起来,
同事同居,上司员工同居,老乡同居,一夜情等等,很简单,独在异乡的日子,寂
寞,空虚,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需要抚慰和寄托,而这里,又没有亲人的束
缚,更没有世俗的约束,至于有没有爱情,恐怕连谁也说不清楚。

    那时我热衷于跳舞。父亲总在电话中遥控我“正正经经地做事,老大不小了,
该找个好女孩了!”我总是很有把握地说:“您放心,我一定会在舞厅里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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