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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世纪末的爱情-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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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吹得有多大,它终究还是要破灭的。加缪曾经用古希腊神话中的西西佛往山上推
石头的故事来比喻人生,在加缪看来,虽然死亡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可避免的,就象
那块大石头到了山顶还是要滚落下山一样,人们还是可以通过一种自我选择寻找到
人生过程中的意义。然而这种意义其实也只在梦幻中才可能存在。人生最难耐的绝
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孤独。在孤独中梦幻容易消散,人就不得不面对
着一个真实的自我,不得不去对面对那死亡的恐惧。

    怀着对死亡的恐惧,人类试图在对与自然与社会与自我的对话中调整自己,寻
找到自己的位置,从而达到一种和谐。然而这种和谐总是短暂而脆弱的,死亡的阴
影笼罩着每一个人的生命,人类注定要在焦灼中生存着。

    几年前的那件事再次使楚光感觉到了人类的脆弱和渺小。那时他还在车间劳动,
有一天在报上看到一则消息,说据参加世界天文大会的美国科学家预测,有一颗行
星将撞击地球,科学家们正在考虑要用核武器将其摧毁。他看着心里砰砰直跳,仿
佛觉得世界的末日真的就要来临。他想到了诺查丹玛斯的预言,想起了宗教里各种
人类毁灭的传说,顿时觉得眼前发黑,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没了感觉,连旁边的
工人对他说话,他也没听进去。后来才知道,受到震撼的不只是他个人,这消息在
国内都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很多人打电话到报社去落实情况,最后报社不得不请国
内的天文学家对此事加以澄清。

    楚光正是在对生命的感悟中寻找到了艺术的真谛,在他看来,艺术是艺术家心
灵的外化,外在世界不过这种心灵的载体。它的功能是创造美,使人们在对美的欣
赏中忘却对死亡的恐惧,最终到灵魂的净化。艺术家的创作过程就是在与自然与社
会与自我在进行对话,艺术家就是要在这种对话中把握住人生的理念,这种理念代
表着人类对世界的整体把握,只有那些真正能够深刻地感悟到这种理念并且以美的
方式表达出来的人,才称得上真正的艺术家。因此,艺术不应该是一种职业,而是
一种人生境界。

    在楚光看来,真正的艺术家是这样一种人:在现实中他们敏感、脆弱、容易受
到伤害,有很高的智慧,能够洞悉到人类灵魂的深处,却又保持着自我心灵的纯洁,
对生活充满着理想和梦幻般的追求。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是失败者,只能在梦幻
中去寻找精神的解脱。对于艺术家来说,苦难是一笔财富,他们往往是在苦难中才
能真正感悟到人生。

    楚光并不想当什么作家,他写作只是为了拯救自己。在他看来,艺术创作的过
程就是寻找自我的过程,他把创作看作是一种自我精神修练的过程,这种修练是痛
苦的,却又充满着愉悦。

    这间凌乱而简陋的房间是属于他的天地,每天他喝完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凝
神静思,他的思想就会从这间斗室超越出去,在自由的时空中任意遨游,他的大脑
好象与什么东西接通了似的,他的整个身心完全进入一种自由的境地。那时他觉得
自己就象一个勤劳的矿工在自己心灵的这块土地上挖掘着,挖掘得越深,给他带来
的愉悦和欣喜也越多。那时从他手指底流出来的那一行行的文字,仿佛也具有了一
种生命,不,它本来就是有生命的,他已经感受到那种生命!

    楚光比谁都更清楚,正视自我需要很大的勇气。从事艺术的人总是很容易在自
我膨胀的个性中迷失自己,他们总爱用想象来支撑着现实中那个虚弱无力的自我,
把自己打扮成无所不能的巨人,这使得他们象用长矛与风车搏斗的堂诘诃德一样可
笑。楚光知道自己并不完美,但他却能象外科医生那样严酷地解剖自己,他好象要
自己的心灵和肉体一起揉粹,再用它捏出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来,他笔下的每个人
物都是他自己!

    对他来说,创作只是一种生存状态,他并不指望创作本身能给他带来什么。事
实上他是以一种无为的心态来写这部书的,从写这部书的那天起,他就没考虑过这
书能不能出版,读者会不会喜欢,给他自己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对他来说,最重
要的就是创作本身带来的那种愉悦。

    那天同白雪谈到自己写书的事,对她说:要不是沉下心来写书,他这些年肯定
很难熬得过来,至少,他不会活得那样充实!他的书未必会有什么价值,也许永远
不能出版,可那有什么呢?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白雪低头翻看着他的书稿, 听着他的话,好象在想着什么,抬头看着他问:〃
写书就是为了让人看的, 要不然,写了又有什么用?〃看着她眼里的疑惑,楚光觉
得她是很难真正理解自己的,便笑了笑,解释说:他也不是不愿拿了去出版,只是
这种东西没有什么价值,又不能赚钱,不会有出版社愿意出版的。

    〃你又没拿去试过,怎么知道?〃白雪看着他,认真地说。

    他觉得她那样子很可爱, 问她:〃你不是看过了吗,你觉得怎么样?〃〃我很喜
欢,真的!〃白雪说。

    〃这么说,等我写完了,找出版社的人看看。〃他对她笑着,表示妥协,心里却
没抱什么指望。

    楚光看着书架上的小石英钟,等到指针移到八点半那一刻,他的脑袋也从枕头
上抬起来,直着腰盘腿坐在床上,打着哈欠,两只手按着脸上揉了揉,歇了口气,
这才从椅子上拿了毛衣往身上套着。

    穿好衣服,又从地上捡起袜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觉得那滋味还不过于浓
厚,便往脚上套着。

    光光的双腿伸进裤子里,接着双脚一只跟着另一只落进了地上的鞋子里。他在
地上站着,把裤子提上去,系好腰带,用手胡乱梳理一下头发,便拿了报纸往厕所
里去了。

    接下来的程序是:五分钟的时间上完厕所,取了脸盆到水房打来水,在屋里刷
牙洗脸,把水倒掉,然后把电脑开关打开,再泡上一杯咖啡,到他坐在电脑前开始
喝着咖啡寻找灵感时,正好九点钟!

    九点钟,在楚光的生物钟里正是灵感勃发的时候,要是这时候还不能找到感觉,
这一天十有八九就会泡汤。所以这段时间是楚光最为珍惜的,为了不让人打扰,他
把电话也关闭了,朋友们也熟知他这德性,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冒然来打扰他。

    楚光坐着在电脑前品着咖啡,听到有人敲门,只好起身去把门打开。博士罗凡
站在门外微笑地看着他,说:〃哦,你这东西,我看完了,想跟你聊聊。〃〃进来吧!
〃楚光往屋里走着,心想:今天又是没法干活了。

    罗凡在办公桌旁的破沙发上坐下来,对楚光笑了笑,把手中的稿纸张开,低头
看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楚光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 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主动问罗凡:〃你觉得
怎么样?〃〃噢,太好了,没想到你对经济学还这么精通!〃罗凡说。

    楚光心里踏实了些, 笑着说:〃我懂什么狗屁经济学,我写这东西只不过是凭
个人的感觉,还有多年的思考。毕竟,我在这里呆了六年,总会有些想法的,是不
是?〃〃我看你对这个企业真是了解得很深,分析也很透彻。尤其对周老爷子的心态,
还有这企业管理和体制方面的弊端,可以说,分析得入木三分。还有那些改革的设
想,我看也是势在必行的。〃罗凡说。

    楚光听着,心里很有些得意。这篇文章是他花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写出来的,却
凝结了他六年来的思考。从公司发生变动以来,他预感到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不会
太长久,就想把那些想法写出来,留给这个企业,也算是对这个供养了自己六年的
企业的一点回报。

    〃要我说, 就咱这公司,别看有那些多人都是搞经济学的,我看就没有人能写
出这种文章来。〃罗凡把稿纸放在桌上,对楚光说。

    〃话不能这么说。 应该承认,在经济学方面,人家还是要比我懂得多,对企业
里的那些事,他们也不会看不明白,只是不敢说,再说他们总是习惯于看人家脸色
行事,当然也就不会有太多自己的想法。〃楚光说。

    〃这些人,真是没劲!〃罗凡说。

    〃也不能怪人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嘛!〃楚光说。

    〃说的也是,不过,那些人,我怎么也看不上。〃罗凡说。

    〃看不上就少看几眼。〃楚光说着,低头看看手表。

    罗凡抬手摸了摸那发亮的大脑门,看着楚光:〃所里那些人都回来了,知道吗?
〃〃噢,我看见了。〃楚光有些漫不经心,说。

    罗凡皱起眉头,问楚光:〃你说,他们就不让咱俩参加课题组,安的什么用心?
〃〃你不是也不愿意参加! 〃楚光看罗凡那样子,觉得有些好笑,罗凡来这单位才不
到一年,对企业里的事说得上一无所知,他在佛学方面也许很有造诣,要去他研究
企业里的那些事,实在太免为其难了。

    〃那是另外一回事,不管怎么说,他们总得问问我们嘛。〃罗凡说。

    〃这你就不懂了, 人家好象不容易逮住这么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哪能随便你我
这样的异己分子插手!〃楚光用讥讽的口吻说。

    〃就那几个人的水平,我看他们也弄不出什么好玩意来。〃罗凡冷笑着说。

    〃人家也不需要什么玩意,只要能对新主子的口味就行了。〃楚光说。

    〃妈的,我就希望这单位垮了才好,反正咱们有文凭,不怕找不到单位。〃罗凡
愤愤不平地说。

    楚光笑了笑,觉得他有些底气不足,这年头一个研究佛学的博士要找个象样点
的单位毕竟不是很容易的,去年他来这里也是颇费了些周折的,眼下屁股还没坐热,
真要再挪动一下,也真够他折腾的。

    〃我看他们就想排挤我们,赶我们走!〃罗凡说。

    楚光听着,心里却很坦然。其实他心里有着同样的预感,别看他整日里很少离
开这间小屋,也不愿意与他人打交道,公司里的事却也很少能瞒过他的。他很清楚,
所里现任的两个头头早把自己视作眼中钉肉中剌,时时就想着要把他拨掉。尤其那
个叫刘世龙的所长助理,对自己更是恨之入骨。自从那次被他设计治过以后,别看
他表面上满脸堆笑,背后里却没少玩猫腻。去年他还到公司领导面前告状,说自己
在所里学习会上发表反社会主义的言论,要不是所里还有人为他说话,那一关也是
不好过的。

    说起来他同刘世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过节。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新所长
还没到任,初中毕业的刘世龙便成了研究所临时负责人。此人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只是好贪点小便宜。研究所既没有行政权,也没有财权,偶尔有了好处也都是大家
盯着。刘世龙原先是当工人的,后来调到总公司的宣传部,说是挺能写的。到了研
究所却没人把他当回事,平时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交给他干。他当上所临时负责
人后,也没人把他放心上,还是把他当作是干杂事的。他自己倒挺当回事,经常以
领导者自居,还有点好处就往自己怀里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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