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网络杂集电子书 > 5728-现代小说译丛(第一集):周氏兄弟合译文集 >

第35章

5728-现代小说译丛(第一集):周氏兄弟合译文集-第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芬兰近代诗中最重要最特别的趋向之一,是影响于芬兰人民的欧洲文明生活的潮流的反映。在这事上,少有一个诗人,能深深的攫住而且富于诗致的展布开来,如站在他祖国的精神运动中间,为第一芬兰日报的领袖之一的哀禾的。    
    他在公布的第一册,总题为《国民生活》的三篇故事之中,《父亲拿洋灯回来的时候》和《铁路》两篇里面,将闯入的文明生活的势力,用诗的意义来体现他。最初的石油灯和最初的铁路:及于少年和老人的效力,有种种的不同。人看出开创的进步来,但从夸口的仆人的状态上,也看出一切文化在最初移植时偕与俱来的无可救药的势力;而终在老仆沛加这人物上,对于古老和过去,都罩上了传奇的温厚的微光。正如伽耶尔斯坦美妙的表白说,‘哀禾对于人生的被轻蔑的个性,有着柔和的眼光。这功效,是他能觉着交感,不特对于方来的新,而且也对于方去的故。’但这些故事的奇异的艺术的效力,却也属于能将这些状态纳在思想和感觉态度里的哀禾的才能。”    
    《铁路》这一篇,据倍因说,“他用了真实的芬兰的滑稽和详细,描写乡下老夫妇初见铁道时的影响;他们在看见以前,不相信有这事;看见以后,又不赞许这事。”哀禾早年著作,大抵是乡土艺术一流。因为芬兰虽为属国,但瑞典与俄国先后待他都颇宽和,不像波兰那样的受压,所以爱国思想趋重歌咏乡土,而怀慕古昔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同时发生了。但到九十年代末,哀禾的著作便倾向于写实,与先前不同。倍因译集中《海尔曼老爷》得此篇,属于前期;《前驱》与《诚实》皆后期之作。《前驱》曾译载《域外小说集》中,又《欧美小说丛刊》中亦别有译本。一九二一年七月三十一日记。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疯姑娘(1)

    疯姑娘    
    芬兰明那·亢德著    
    人叫伊“疯姑娘。”伊住在市街尽头的旧坟地后面,因为人在那里可以付给较为便宜的房价。伊只能节俭的过活,因为伊的收入只是极微末:休养费二百八十马克和手工挣来的一点的酬劳。在市街里,每一间每月要付十马克,伊租伊的小房子只七个,这当然是不好而且住旧的了,火炉是坏的,墙壁是黑的,窗户也不严密。但伊在这里已经住惯,而且自从伊住了十年之后,也不想再搬动;于伊仿佛是自己的家乡了。    
    伊没有一个可以吐露真心的人,然而伊倘若沉思着坐在伊的小屋子里,将眼光注定了一样东西,这房子在伊眼睛里便即刻活动起来,和伊谈天,使伊安静。伊现在和别的人们少有往来了。伊觉得躲在这里,伊因此只在不得已时才出外,只要伊的事务一完结,伊便用急步跑了回来,并且随手恨恨的锁了门,似乎是后面跟着一个仇敌。    
    人并非历来叫伊“疯姑娘。”伊曾经以伊的名字赛拉赛林出过名,而且有过一时期,这名字是使心脏跳动起来,精神也移到欢喜里。然而这久已过去了。伊现在是一个瘦削的憔悴的老处女。孩子们,那在街上游戏的,倘看见伊,便害怕,倘伊走过了,却又从后面叫道:“疯姑娘!疯姑娘!”先生们走过去,并不对伊看,还有妇女们,是伊给伊们做好了绣花帐幔的,使伊站在门口,而且慈善的点一点头,倘伊收过工钱,深深的行了礼。再没有人想到,伊也曾经年青过,美丽过的。在那时认识伊的,已经没有多少,而且即此几个,也在生活的迫压里将这些忘却了。    
    然而伊自己却记得分明,而且那时的记念品也保存在伊那旧的书架抽屉里。在那里放着伊那时的照相,褪色而且弯曲,至于仅能够看出模样来。然而却还能看出,伊怎样的曾经见得穿着伊的优美洁白的舞蹈衣服,并那曼长的螺发,露出的臂膊,和花缘的绫衫。伊当这衣服的簇新的华丽时,在伊一生中最可宝贵而且最大成功的日子里,穿着过的。伊那时和伊的母亲在腓立特力哈文。一只皇家的船舶巡行市镇的近旁,一天早晨在哈泰理霍伦下了锚。人说,一个年青的大公在船上,并且想要和他的高中的随员到陆地来。市镇里于是发生了活泼的举动了。家家饰起旗帜花环和花卉来,夜间又在市政厅的大厅上举行一个舞蹈会。    
    在这舞蹈会上赛拉得了一个大大的忘不掉的光荣:年青的大公请伊舞蹈而且和伊舞蹈!他只舞蹈了一次,只和伊——那夜的愉快是没有人能够描写。赛拉到现在,倘伊一看照相,还充满着当时享用过的幸福的光辉。伊当初似乎是昏愦了,但此后不久大公离开宴会,众人都赶忙来祝福伊的时候,伊的心灌满了高兴和自负。伊被先生们环绕着,都称伊为“舞蹈会的女王,”希求伊的爱顾,从此以后,伊便无限量的统治了男人的心了。    
    在这“记念品”中,又看见一堆用红绳子捆着的,从伊的先前的崇拜者们寄来的信札,而且满是若干平淡若干热烈的恋爱的宣言。但当时伊对于这些现已发黄褪色的信札并不给以偌大的价值,伊只是艳情起来当作胜利的留痕。你们里面没有一个能够温暖了伊的心,伊对于写信者至多也不过有一点同情罢了。    
    “你究竟怎样想呢?”伊的母亲屡次说。“你总须选定一个罢!”    
    但赛拉惦着大公并且想,“我已经选好了!”伊就是幻想,对于大公生了深刻的印象了。他何以先前只和伊舞蹈呢;这岂不能,他一旦到来而且向伊求婚么?这类的事不是已经常有么?有着怎样的自负,伊便不对他叙述伊的诚实的恋爱,只使他看伊的崇拜者的一切的信札,给他证明,伊已经抛掉了几多的劝诱了。    
    年代过去了;但大公没有来。赛拉读些传奇的小说而且等候。伊深相信,倘使大公能够照行他本身的志向,他便来了。然而人自然是阻挠他,所以他等着。赛拉是全不忧愁,虽然伊的母亲已经忍不下去了。母亲实在不知道,伊抱着怎样的大希望,打熬在寂寞里;这希望倘若实现出来,伊才更加欢喜的。    
    但有一回,母亲说出几句话,这在伊似乎剑尖刺着心坎了,当伊又使一个很有钱很体面的材木商人生了大气,给母亲一个钉子的时候:“你便会看见了,你要成一个老处女!”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疯姑娘(2)

    最初,赛拉过分的非笑这句话,但这便使伊懊恼起来;因为伊忽然觉得诧异,近来那些先生们并不专是成群的围在伊身边了。这因为这里钻出了两个小丫头来,人说,那是很秀丽,但据赛拉的意思是不见得的。那还是“全未发育的,半大的雏儿,”没有体统和规矩。而人以为这秀丽!这是一种不可解的嗜好!倘伊对于这事仔细的想,伊觉得是不至于的。男人们追随着女孩儿其实是开玩笑,而伊们因为呆气却当作真实了;伊对于这些并不怕。但是伊决计,在其次的舞蹈会上伊因此要立起一个赫赫的证据来。为了这目的,伊便定好一件新的,照着最近的时装杂志做出来的衣裳,用白丝绸,没有袖子,前后面深剪截,使可以显出伊的腴润的身段。    
    满足着而且怀抱着伊的胜利,伊穿过明晃晃的大厅去。那些小女孩们可敢,和伊来比赛么?    
    还没有!伊们都逗留在大厅的最远的屋角里,互相密谈,瞥伊一眼,又窃窃的嘻笑,用手掩着嘴,正是在这一种社会生活里没有阅历的很年青的女儿所常做的。伊们里面能有一个是“舞蹈会的女王”么?不会有的,只要伊在这里!    
    但伊们的嘻笑激刺了伊伊有这兴趣,要对伊们倨傲一回,而这事在舞蹈的开初便提出一个便当的机会了,当伊在圆舞之后走进梳装室去,整理伊的额发的时候。伊们在这里站立和饶舌,那时是最适当的。伊直向桌子去,并且命令的说:“离开镜子罢,你们小女孩!”    
    人叫伊们“小女孩”的时候,不会怎样触怒的,这赛拉很知道。但是伊们不能反抗,该当服从,并且给伊让出一个位置来。在镜中伊能看见,那些人怎样的歪着嘴而且射给伊愤怒的眼光呵。这在伊都一样;然而伊看见一点别的东西,使伊苦痛起来了:伊看见一个金闪闪的卷螺发的头,澄蓝的眼睛和一副年少清新的脸——这该便是那个,是人所特别颂扬的那个了。赛拉转过身去,为要正对着伊看。伊实在不见得丑。在伊这里,对于赛拉确可以发生一个危险的竞争者,因为伊有一点东西是赛拉所不能再有的——最初的青年的魔力。一种忧惧的感情将伊威逼的抓住了,伊再受不住对着这面貌更久的看。伊们为什么站在门口,伊们为什么不让伊只剩一个人呢?或者伊还应该给伊们一个“钉子”罢。    
    “这间屋是专为着完全的成人的,”伊说,向伊们转过背去。    
    女孩子懂了,便开了门,为的是要出去。但伊们出去时喃喃的说,赛拉听到了这句话:“伊多少大模大样呵,这老处女!”    
    其时伊追问伊们,闪电一般,而且不及反省,便给那金卷螺发的一个发响的嘴巴。这瞬间,从聚着许多女士们的邻室中,起了一种惊愕的叫喊。    
    那金卷螺发的啼哭了。赛拉推伊出去,跟着关了门。    
    老处女!她们敢于叫伊老处女!血液涌上伊的头,而且在伊血管里发沸。痉挛的紧握了伊的手。伊的心动悸,伊的颞颥,伊的脉突突的跳了。伊从官能里,寻不出一个明白的思想来。在伊耳朵里只是反复的响着这不幸的言语:“老处女!”    
    伊无意的走到镜前面。阿,怕人,伊什么模样了!脸色灰白,眼睛圆睁,眼光粗野,勃颈紫涨了。这一照又使伊发起反省来。这形相是伊不能回到舞蹈厅里去的。伊试使伊平静下去,喝些水,又在房里面往来的走。伊听到音乐的合奏了。    
    老处女!伊们对伊不得再是这样叫!伊的最近的求婚者,材木商人,现就在场的。伊赶紧决了意,再喝一杯水,再向镜里看一回伊的像,见得那形相已经回复伊的平常模样了。伊匆匆的从桌上取起伊的扇子来,用快步走进大厅去。那时正奏法兰西,而且伊还没有被邀请。    
    伊站在厅门口的近旁,用眼光向四处只一溜。这里站着材木商人。赛拉招呼他过来:“我和你舞这法兰西,倘你有这兴致?”伊同时微笑,伊相信,这话是给他一个大大的印象了。    
    材木商人诚实的鞠躬,然而冷冷的。“可惜我对于这娱乐定该放弃了,我这里已经约好了一位女士!”于是他退回去了。    
    对偶都排成了。许多先生们仿佛还没有女士,但没一个到伊这里来。这是什么意思呢?伊满抱了坏的猜疑向各处看。而且确的,现在伊觉得:女人都用了伊的眼光打量伊并且互相絮絮的说。人分明谈着梳装室里的事。但那些先生们也听到了这事么?这在伊,仿佛是绞住了伊的喉咙了。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疯姑娘(3)

    人发一个信号,法兰西便开场。伊还是永远站在伊的地位上。伊内中满怀了忧惧。这能么?伊的确不被邀请么?这类的事在伊是未曾有过的!伊的眼前发了黑,伊仅能够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