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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5728-现代小说译丛(第一集):周氏兄弟合译文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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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出行实在定在春天。密珂从他田庄的抵押,筹到了旅费。    
    出行的日期愈逼近,那女人也愈忧虑了。但如男人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呢?”伊也不说出特别的缘由来。    
    出行的日期正到了。女人从早晨便哭,——至于使伊那有病的眼睛再没有法子好。    
    “不要这样哭,”过了一会之后,男人说。“倘若上帝给我幸福,我们不至于长久分离的!”    
    “不是……,但……”    
    “什么但……”    
    这在男人,似乎觉得其中藏着一种的疑惑。但当告别的瞬间以前,女人凄楚的哭着,倒在他怀里,并且吃吃的说:    
    “不要忘却我,父亲,……要想到孩子们。”    
    “忘却!你想到那里去了?……你用了你的猜疑,使我直到心的最里面也痛了!”    
    “不,爱的密珂,我不是这意思!但世界是这样坏,……面我一人和三个小的孩子们留在这里,……田庄是为了你的旅费,抵押出去了,……不要生气,父亲,但我的心是这样的寒满了!”    
    密珂对于这话,几乎要给一句强硬的回答;但在他女人还只是拥抱着的时候,他的心柔软了。于是他将孩子抱在臂上,接吻他们,——挨次的个个接了吻,此后便是那母亲,……    
    是的,上帝知道,密珂全没有想到,撇下他们竟有这样的艰难。——只要有人肯来要他工作,他便不再出门去了——不,决不的。    
    然而现在他必须出门去!    
    女人哭了整两日。这是极凄楚的恐慌,是各样忧惧的想像的一个结果,这其间便要发现的。但伊的眼泪为了(道罗)(Dollars)这一个思想,也渐渐的干燥起来。孩子们也想着他,而且在村里说:“父亲寄亚美利加道罗给我们,我们便可以买点什么好东西了!”    
    最初密珂屡次的写信。他也时时寄一点钱。他常说:后来要寄一宗大款,这只是一点小零用。年月过去了。书信的间隔愈加久长,银信的间隔也愈加不可靠。时候坏,他不能不换他的工作而且又生病了,他这样写。但其他盼望将来的嘱咐,是不绝的。    
    母亲的面容永是显得忧愁,而面包也永是紧缩起来了。    
    密珂已经去了五年。从三年多以来,他便没有写一封信给家里。    
    春天到了。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父亲在亚美利加(2)

    燕子又从南方回来了,造伊的巢在跋垒司拉谛的低矮的屋背下。伊每日对着孩子们,讲那丰饶的南方的土地,那里是葡萄已熟,圆的美丽的无花果弯曲了树上崛强的枝条。燕子讲些什么,孩子们没有懂;然而他们领会得,这是一点快活的事,即此一点,人就可以欢喜而且拍起他们那瘦的小手来。    
    “或者这燕子见过父亲?”有一天,中间的孩子质问说,是一个女儿。”    
    “是的,倘能够知道这个,”最大的说。那最小的一个,是因此才引起他想到父亲,而于此却全不能记起的,问道:    
    “父亲强壮么?”    
    “是得,的确,”最大的保证说。    
    “如果父亲回家来,”那中间的又说。    
    然而人还是永远听不到父亲的事。    
    野草在茅屋周围渐渐的发绿了,土埂上的小果树丛也着起花来。母亲掘开了石质的屋旁的田地,栽下马铃薯去,孩子们都热心的帮伊。夏天将他们青白的两颊染得微红了,……单是空气里有滋养料的!母亲也觉得心里轻松些;夏季用了轻妙的画笔,在他色采装饰上找出将来的希望,较为光明一点了。    
    伊晒出密珂的皮衣,皮帽和衣裳来,都挂在马铃薯田的篱柱上,——“倘他回来,他看见,我们并没有忘了他,也不使他的衣裳给虫子蛀坏呢。”    
    正是这瞬间来了那农人,是借给密珂旅费的:“哪,人还没有听到你们的密珂么?”    
    那女人不安起来了。否认的回答,不是好主意,而承认也一样的危险:“近时他没有,……”    
    “这是一个坏人!倘没有从他便寄钱来,我就得卖了这草舍和一点田地。这快要不够了。”    
    这在女人,似乎心脏都停顿了,而且伊也全不知道,应该怎样的回答。当那农人许可,还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伊才能够再嘘出一口气来。    
    秋天到了。    
    母亲哭的愈多了。伊的按捺的语气,往往当对待孩子的时候,在忍不住的愤激的话里,发表出来。于是他们便自己蹲在炉灶后面的昏黑的角里,而其中的一个偷偷的说道:“倘若父亲永不回到家里来,……”    
    别一个便说“回家!一定!倘若他有了别的女人,……”    
    孩子们不很懂,这是什么意思,倘遇见人们说着这事,说那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但他们倘看见他们的母亲,泪在眼里永没有干,他们便直觉的感得,父亲是很不好很不好,母亲是很艰难,而且他们是很饥饿。……    
    然而人还是永没有听到父亲的事!    
    芬兰和我们向来很疏远;但他自从脱离俄国和瑞典的势力之后,却是一个安静而进步的国家,文学和艺术也很发达。他们的文学家,有用瑞典语著作的,有用芬兰语著作的,近来多属于后者了,这亚勒吉阿(Arkio)便是其一,    
    亚勒吉阿是他的假名,本名菲兰兑尔(Alexander Filander),是一处小地方的商人,没有受过学校教育,但他用了自修工夫,竟达到很高的程度,在本乡很受尊重,而且是极有功于青年教育的。    
    他的小说,于性格及心理描写都很妙。这却只是一篇小品(Skizze),是从勃劳绥惠德尔所编的《在他的诗和他的诗人的影象里的芬兰》中译出的。编者批评说:亚勒吉阿尤有一种优美的讥讽的诙谐,用了深沉的微笑盖在物事上,而在这光中,自然能理会出悲惨来,如小说《父亲在亚美利加》所证明的便是。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一滴的牛乳(1)

    一滴的牛乳    
    亚美尼亚阿伽洛年著    
    在村里,只有一家还没有睡觉,是夫妇和他们的很小的小孩。    
    天气很冷。这几个穷苦的人,只是发抖。那母亲竭力将破烂布片去遮盖小孩的裸体。伊苦心的想用了这些,将他渐渐冷下去的身体温暖转来。但是无效!这些布片不够包裹;可怜的母亲绝望了,只能弯着身子盖在他上面,想保护伊的儿子不要吹风。    
    那父亲在这时候,用了没有表情的眼睛,看着周围进行的事情,忽然似乎苏醒了,脱下他破碎的长衣,盖在小孩上面,于是自己成了完全赤背了。    
    无限的大悲哀,夺去了他们寒冷的感觉了!    
    “阿母,一滴的牛乳!”小孩忽然叫喊起来,张大了眼睛,随又合下。他们两个人互相望着,后来忽然哭了。    
    妻说,“你去敲人家的门看;是一个基督教徒,——去求乞一滴的牛乳给生病的小孩。”    
    “半夜里那里去呢?大家都睡了,谁肯给我开门呢?”    
    于是又是沉默:只有蟋蟀在洞里低声叫着;小鼠咬他的食物;冷风接连的从裂孔里吹进来,嘘嘘的叫。    
    “一滴的牛乳!”小孩又叫了说,张开眼睛望着他的母亲,随又合下了。    
    两人又互相望着,眼里满了眼泪。男人这回并不说话,擦去眼泪,深深的呻吟,站起,拿了他唯一的武器——一枝细小的行杖——和牛乳瓶,走了出去,就是他原来的状态,——半裸体,也没有帽。    
    那里去呢?月亮用了他的冷光照着全村。但他能寻到一个认识他的人么?他暂时忘记他为什么站在这里;而且梦想已经将他送往哪里,——往他家乡的小舍,亲爱的田野去了。他又看见他那小小的玛尔太与红面颊的那梭。    
    所有死掉的人们,也都在那里休息着。……    
    “一滴的牛乳!”这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他发抖了:现在必须去寻牛乳了。    
    他走到一家门口,里边住着一个老年的寡妇。他站在门旁,想道,——敲呢,不敲呢?倘若有人出来,侮辱他呢?而且他不是外乡人么?    
    。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一滴的牛乳(2)

    “一滴的牛乳!”这句话逼迫着他。这是他小孩的最后的希求了。他忘记了恐怖与羞耻,便去敲门。    
    敲们的大声和狗的合叫,一齐听见了。    
    他又敲了一回。末后,院子里出来了一个老女人。伊问道,“谁呢?”    
    外边答应说,“小祖母,是我:——亚美尼亚人,基督教徒,外乡人。看神的面上,请你开门!”    
    老女人开门,看见一个不戴帽的赤背的男人,吓的大叫,急忙关了门跑进去了。    
    他在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裸体,和可怕的形状。    
    他又敲间壁的门。一个男子求到门口。    
    他对男子说道,“我是基督教徒,从渴血的地方逃来的;我的小孩正在垂死的苦痛中,想得一滴牛乳。请看造物主的面上,给一点罢!……在去年现今的时光,我们也有许多牛;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而且非常的需要一滴的牛乳。”    
    这请求十分动心,这形容又很悲惨。那村人拿了一瓶牛乳给与他。这不幸的人急忙向家走去。他拿了这样难得的无价的液体,同宝贝一样的珍重。他用了他困倦的两足的余力,向前飞奔。但他在夜的寂静中间,忽然听出他妻的伤心的叫唤。    
    他几乎跌倒了。那可怕的悲剧的末出,现在显然已经完结了。……    
    他的妻只是哭着,拔自己的头发。在伊的膝上永久安静的睡着那个小小的人,——他在这被诅咒的世界上,活过的日子虽然这样少,却是看见,感觉,又担受过这许多事。    
    但那月光仍旧是明晃晃的照着这一切恶运的不幸的事情。    
    唉,你有什么东西不照的呢。……    
    亚美尼亚是小亚细亚的一个小国,只有二百万的人口,向来为土耳其与波斯所分据。他们虽然也是伊兰人种但因为是基督教徒,所以为回教的人所恨,到现在还是屡遭虐杀;亚美尼亚真可以说是殉道的国了。这篇的叙述大约便是虐杀时代的难民的生活。著者阿伽洛年(A。Agaronjun)的身世虽然不详,料来也是现代的人。亚美尼亚的著作,因为文字难解的关系,外国传译的极少;十几年前我曾见过一部小说,名《暴风雨之前》(Borore the Storm)现在书已遗失,连著者的姓名都记不起了。近日在爱斯普列忒编的《万国小文选》里,看见达列陀夫世界语的这一篇的译本,非常喜欢,便将他翻译出来。承孙莆仲先生借书给我,使我能够译出这篇,我很感谢。一九二○年九月三十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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