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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胭脂尚华+番外 作者:心蕊(晋江2013-04-30完结,半种田欢乐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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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潫潫想了想,她之前在寻香楼也有不少日子了,怎么就没见什么亲戚,再说她被赎出寻香楼,再到享君园,也没有多少日子,看兰夫人那样子也不会到处乱说,那找她的,究竟会是谁呢?
  
  “走,去看看。”懒得乱猜,潫潫带着随意往后角门去,一般来探亲的,都从后面进,也免得被客人看到,尴尬。
  
  走走转转,潫潫出了环山院,来到侍青院的旁边,侍青院基本都是小厮和雏倌儿住的地方,右手是门房,后角门就在这里,一般接待亲友,都在门房旁的小厢舍里。
  
  刚一踏入厢舍,潫潫就觉着迎面一阵香风,那种香气就好似把一整瓶法国香水扣身上了,香的让人想吐。
  
  “哟~这不是堂妹么。”刺耳的女声,让潫潫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转身打发了随意去玩儿后,便一声不吭的找了个席,跪坐了下去,眼皮都没抬。
  
  “装什么装?你还以为你是谁?如今不过是个娼/妇!”那女人尖个嗓子,炸了毛似的喊,潫潫一点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甜儿,别这样。”潫潫这才发现原来屋里除了她和这个女人,还有一个身着蓝色直裾深衣的男子,头戴金制兽面头冠,面盘如玉,长得虽不及馆内少年们,却自有一股贵气,那是世家公子才有的气质。
  
  其实这两个人,潫潫都认识,女的,叫秘艾甜,是她伯父家的嫡女,千般宠爱,万般娇惯,宠出这样目中无人的个性。她一直都知道伯父一家看不上她们家,因为她的父亲是庶子,后来做的官又比伯父大,难免让人心里不平衡,老是找机会下菜,以至于伯父家的孩子们也对她家的人,恶言相向,从没有好脸色。
  
  再说这个男的,叫郑玉习,据说从小和秘艾宝一起长大,算的上青梅竹马,父亲是中散大夫,曾经和秘艾宝的父亲关系不错,也有意让两家成为亲家,只可惜一场劫难,两人终成陌路。
  
  秘艾甜小时也见过郑玉习,也不知怎么着,就看上了,要死要活非要嫁给郑玉习,怎奈郑家更看好艾宝的家世,所以秘艾宝的伯父也不敢从中插手,只可惜,秘艾宝的父亲一过世,秘艾甜就嫁给了郑玉习。




☆、第二十三章

  秘艾甜一听郑玉习这般说,便也只是狠狠瞪了潫潫两眼,随后闭了嘴,看起来果真是嫁了人,也懂得以夫为尊了。
  
  “宝儿,你好嘛?”郑玉习红着一张脸,似有些激动,也有几分腼腆。
  
  “不错,劳你们挂心了。”潫潫看的出,郑玉习就是一般的富家子,个性单纯,没什么坏心,对秘艾宝也有一些情谊。看来今日来找她的,实际不是秘艾甜,而是他郑玉习。
  
  “真抱歉,原本一早就该来寻你的,可是我问了好多人,都不知你的去向,直到最近才查了出来,后到了寻香楼,她们却说,你来了这里,苦了你了。”郑玉习上前走了两步,却秉承男女有别,不敢坐在潫潫身侧,两手交握,显得有些紧张。
  
  “你不必如此的,我现在真的很好,虽说只是个丫头,可日子稳定,也不用担心日后的着落。”潫潫还算温和的笑道,带着疏离。她本就与这两个人不熟,她又不是真正的秘艾宝,不论曾经秘艾宝和她们发生过什么,她都没有义务为其善后。
  
  “好什么好?这可是小倌馆,连个女人都没有,啧啧……这日后万一这里的男人发了狂……”秘艾甜的话音在郑玉习的皱眉中,瞬间掐断,就如同被人扼住了脖子。潫潫心中好笑,这真是一物降一物,那么刁蛮任性的主儿,也有人可以管的住了,不愧是爱情的魔力。
  
  “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郑玉习回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就要往潫潫面前的案几上放。
  
  潫潫急忙站起,退后了几步道:“可别这样,我不缺钱,这里也不会缺我吃穿的,我要钱没用的。”
  
  “你别推了,你家的事儿,我帮不上忙,你……我也赎不出去,只能尽点心……”郑玉习眼中明显的爱慕,让潫潫避之不及,但她明白,郑玉习是个君子,既然已然娶妻,便已算放弃了曾经那段感情,再加上中散大夫家家教甚严,更不可能弄个外室,他由于内疚,便只能用银钱来弥补她了。只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若没事,我便回去了,我家公子就要回来了。”完全无视秘艾甜那张臭脸,潫潫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便打算回身离去了。
  
  “等等!你等等!”想要上前拦住,又不好意思触碰潫潫,郑玉习拿过案几上带来的包袱,高声道:“你别走,你大姐还让我捎了东西给你。”
  
  潫潫脚步一停,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是谁,她的大姐,那个父亲斩首都没有出现,自己一直待在青楼,她也无一丝消息的亲姐姐?秘艾橙?
  
  “喏,这是她让我帮你带的东西,里面还有信。”看到潫潫停下了脚步,郑玉习赶忙走了上去,将包袱塞进潫潫手里,甚至又把刚刚拿出的钱袋也跟着放了进去。
  
  “你……”
  
  还没等潫潫说出口,郑玉习赶忙拉过秘艾甜,转身就走,生怕潫潫再推辞那袋银钱,边走边道:“我们以后再来看你。”
  
  “是谁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的?”潫潫没法,小追了几步问道。
  
  “是个叫子户的姑娘。”门房外,郑玉习喊道。
  
  潫潫抱着包袱,看着两人消失在回廊处,心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她一直觉着,自己无牵无挂,就如同孤儿一般,将来生与死,也只不过一个人承受,可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找她,姑且不算秘艾甜的不怀好意。可自己的亲姐姐呢?潫潫看着怀中的包袱,有些乱了。
  
  满怀心事的回到房内,小心打开包袱,里面有几件小衣,看的出来活计很细致,布料也不错,再来是两双绸履,看起来姐姐是很清楚自己做鞋的手艺。小衣下有个匣子,慢慢打开,上面是一封绢布叠好的信。潫潫将信放在一旁,信下有几只珠钗,两对耳环,一支步摇,还有簪子若干,看那新旧程度,应该也是姐姐的私房。再拿开放首饰的那一层,潫潫眼睛一亮,盒子里大大小小,不同色的南珠,竟有半匣子,看的潫潫血气直往上涌,心跳的厉害,这可都是钱呢。
  
  最后潫潫打开郑玉习给的钱袋,里面约莫有五十两碎银以及几小块金子,加上姐姐给的,都够她自赎出去,再买个宅子过个几年了。
  
  “哎……”叹了口气,将东西都归置好,又把匣子藏进自己的箱笼,只把衣服鞋子放在包袱里,留在案几上,再拿眼看着那满是墨迹的绢布,犹豫看还是不看。
  
  “潫潫姐姐,你在看什么呢?”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伸了过来,潫潫好笑的轻轻拍了一下。
  
  “是我姐姐的信。”
  
  “潫潫姐姐还有姐姐?”随意惊讶的瞪大那双水灵灵的眼眸,别提多可爱了。
  
  “当然了,我姐姐比我大,已经嫁人了。”潫潫低下头,将信放入怀里,有人在,还是不看了。
  
  随意懵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潫潫姐姐会不会嫁人?”
  
  潫潫好笑,侧身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不嫁人,一辈子在这里。”
  
  “那就好了!哟!哟!姐姐一辈子陪着随意吧。”随意突然蹦了起来,踩在蒲席上,来回转圈,逗的潫潫直乐,满眼的温情。
  
  “这是笑什么呢?”挑开帘子,情倾带着随心走了进来。
  
  “没什么……”
  
  潫潫还没说完,随意便嚷道:“潫潫姐姐的姐姐来信了。”
  
  情倾一愣,看了看潫潫,又回过身,有些恍惚道:“是个好事。”说罢,就进内室了。
  
  潫潫推了推随意,让他别乱说了,自己赶忙跟上,瞧着情倾状态不太对,又瞄了眼随心,好像也气鼓鼓的,不知道今日出去,又出了什么事儿。
  
  情倾不说,潫潫也不问,勤快的服侍好他,也该用晚膳了。等到全部事情已了,情倾也上了炕,潫潫才出了屋子,去了水房,今日她准备洗个澡。
  
  这里的环境说不上不好,只是有些不方便,特别是在用水方面,果然是变成小丫头了,想原先在寻香楼,天天都能沐浴,她也有子户伺候着,根本不用烦恼,哪像现在,洗澡要自己烧水不说,等会洗完,还要自己将水舀掉。
  
  松开了衣服,潫潫刚要脱光,就触摸到衣服内那张绢布的信件,她犹豫再三,还是借着水房朦胧的灯光,打开了绢布,绢布上秀气的小楷,一看便是女子手笔。
  
  潫潫仔细读了一下,有一些虽不认识,可上下文一联系,便也能理解了,虽然其中文言文居多,但她好歹也算上过学,连猜带蒙,大致意思也看懂了,只是看懂了归看懂了,这信的内容,却让她迷茫了。
  
  其实信中都是好事,自从家中出事,秘艾宝的姐姐秘艾橙虽然生性懦弱,也怕给夫家惹事,但终归是舍不下自己的妹妹,便在事后,托堂妹夫郑玉习打听其消息,可又不敢做主去赎,此时她正好收到远在岂国行商的小叔叔带来的信,问候秘家的情形,她便再次托人,将潫潫的情况说给了小叔叔。
  
  这次郑玉习寻到了潫潫的下落,小叔叔也捎了口信,说无论如何,他都会找关系,将潫潫赎出带回岂国,绝对不会让潫潫再受委屈。于是,秘艾橙便趁着郑玉习前来探望之际,将包袱和信带给了潫潫。
  
  说起小叔叔,潫潫还是听说过的,他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是秘家的庶子,自己的父亲年长,一直很照顾这个小叔叔,再加上小叔叔的生母冯氏也一直与潫潫的亲奶奶安氏关系亲密,所以,就算潫潫的爷爷过世后,秘家分家,小叔叔被迫带着生母冯氏去往岂国谋生,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二哥,时常捎信捎东西,兄弟两感情极为深厚,这也可以理解,为何叔叔一听兄长家出事,便想尽办法要将潫潫赎出去了。
  
  “真的可以走么?”潫潫拿着绢布,抬起头,不知为何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雀跃,反而不经意的想起了情倾。
  
  接下来几天,潫潫都有点心神不宁,做事也开始走神,好在情倾也心不在焉,两人竟都没发现对方的异常,只是让身旁的随心随意,还有金盒银盒私下疑惑议论,却都不敢多嘴,怕撞在枪口上,引火烧身。
  
  “今日易二公子来了,姐姐就不用过去了。”随心送完晚膳,提醒了一句,却看潫潫低着头,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潫潫内心纠结,她其实真的很想走,叔叔接走她,她到了岂国,便没有人知道她进过青楼,她就能像真正的闺秀那般,在深闺里娇养着,以叔叔和父亲的关系,将来必定会给她找个好夫婿,这往后她就算摆脱了前几世的命运,好好的,安安分分的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可不知为何,每每想到这里,总觉得心中有些空,总觉得这么一走,就会丢下什么。让她一想起来,就心揪,怎么都狠不下心做决定,反而越来越不像自己。
  
  就在潫潫自我检讨以及自我唾弃的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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