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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谋夫记-叶梵-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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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刀得了,反正我横竖都是死,你怎么痛快怎么来!”
  “你……”我不知道水清扬现在是什么表情,但静了良久,他忽然轻声开口,声音又低又柔,“有一个人说了,你为救他而中毒,你若今日死了,明年的此时就是你们俩人的周年忌日;另一个人也说,他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要帮你找到解药,你要真在他没找到解药前就死了,他觉得愧对你们,有负誓言,必要在你们坟前自尽;还有一个人,他说自己好歹也算是天下名医之徒,自诩有回春妙手,救人无数,若连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都救不了,也是枉生为人,不如死了算了……”
  知道他说的这些话不无夸张,但我的眼泪还是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你还说你没害过人,伤过人,你若死了,身上要背四条人命,不是牵连是什么?”

  关山远

  “你还说你没害过人,伤过人,你若死了,身上要背四条人命,不是牵连是什么?”水清扬的声音忽又冷了几分,开始哼哼。
  感觉出他的不满责备,我抽出帕子胡乱抹了眼泪,冷笑:“就知道欺负我,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你们谁都死不了。”
  “那你就死死试试。”水清扬淡淡笑道,“到时候咱们到黄泉路上再理论,四人一起倒也不寂寞,还能凑上一桌。”
  明明他带了笑意在说,可我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冰寒。他待我一向都是插科打诨般地戏弄,偶尔间或的正经也只是在紧要关头,却很少用这般语气跟我说话,仿佛漫不经心却字字凌厉逼人。
  我感觉到灼灼的目光盯在我身上,不由有点心虚,刚刚张口叫了声“小水……”便听他哼了一声:“小水也是你叫的?”
  我叹息:“水院判……”
  “秀锦姑娘果然是失忆了……以前你都叫我‘水大哥’的。”对面响起不怀好意的声音,我一腔郁闷顿时一扫而光,怒道:“我何时叫过你大哥,我只记得叫过‘清——扬——’……”我故意拉长了调子,记得当时他就说我这两个字叫得跟他娘一个腔调。
  谁知他竟没吭声,突然一下子上前紧紧抱住了我,吓了我一大跳。
  我想伸手推开他,可不知怎的,却是没动——这种拥抱不是这里的礼仪,在现代社会中只怕也不是人人都能这样亲密,可是……突然之间我心中充满了绝望与酸楚,觉得临死前还有人这样惦记着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未浠。”他突然低低唤了一声,我怔了怔,应了一下。
  “以后也叫我大哥吧。”他没头没脑蹦出这么一句,我又一愣,笑道:“干嘛,想占我便宜啊,我可不上当。”
  他放开我,声音间有丝沉郁的悲伤:“我自小就想有个妹子好好疼一疼,可惜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就坚决不生了,一直也想认个妹子,偏我这个人又挑得厉害……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就当多个亲人……”
  我忙开口笑,只怕晚一分就会有眼泪流出来:“哟,你这主意变得也太快了,不是‘朱离不娶你娶’那会儿了?放心,我早说不会讹上你,你不用那么快就撇清关系,反正……”
  “未浠!”水清扬声音里的情绪我忽然听不出来了,但这两个字间隐隐的痛楚与压抑忽然让我有点害怕。不敢多想,于是我立刻道:“水大哥。”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当日行一善让他过过瘾好了。
  果然听声音就知道那张脸已经由阴转晴,耳边是他得意洋洋的笑:“嗯,好妹子,真乖……这下可占便宜了,就算朱离见了我,也得叫声‘大舅子’,哈哈……”说着,还顺手拍拍我的头。
  我怒,随手去掐他,他不闪不避任我去掐,我掐到的是他的胳膊,可掐了一下反而下不去手,他又笑:“就知道你舍不得哥哥。”
  我不理会他的二皮脸,突然想起一事:“陆言陆大人不是你妹夫?”
  水清扬怔了下才明白我的意思,道:“他和静柔青梅竹马,自小便订了亲,双方父母却都死在奕辽边关的战乱当中,我爹当年无意救下来的他们,怜他们无家可归说是收留下来,给我认做义弟义妹,但陆言只肯将静柔留在我家,自己却去了衡山拜师学艺,艺成归来便投入军中,从一名小小士卒一步步到了参将,三年前上我家迎娶静柔之后,便自愿请求来了边关,说是‘不破楼兰终不还’……”
  难怪陆言会对辽人有那么大的仇恨——我低低叹息,这又是一段不能释怀的往事,也是别人的故事,终与我无关。
  “还是这么爱替别人担心,胡思乱想。”水清扬轻声叹息,待我回过神,却觉得右手被他扳过来,渐渐传来一阵清凉——他给我清洗伤口上了药,然后是下颔,然后……我猛地一把按住他正掀我裤角的手,急急道:“我自己来。”
  虽然裸 露膝盖在现代不算什么,但我只是怕他尴尬,毕竟在封建社会中这个性质可是大大的不同。
  却听他似微微叹息:“你既认我做哥哥,我便拿你当亲生妹子了。”
  我恍然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心竟痛了一下,有点后悔刚才拿他曾经说的那句“朱离不娶我娶”开玩笑了。这人嘻嘻哈哈的笑容之下竟有这般细腻体贴的心思,又有哪家姑娘能够有幸得此良人?!
  于是我缓缓松开手,轻轻开口:“谢谢你,大哥。”
  这声大哥唤得无比真心实意,竟让我的眼中又涌出热意。
  这一次他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我只觉得那修长冰凉的手很小心地将药涂在伤口,便迅速放下我的裤腿,细细叮嘱:“只是皮肉之伤,但天气还热,还得常常换药,不然伤口会留疤……”
  难得他说得如此正经,我却笑道:“还有两个月吧?”
  他一怔,随后明白我指的是刚刚他跟姬暗河提到的我的毒发时间,却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我却不由叹息,唉,终于来算帐了。我有点气短,缩了缩脑袋没说话。当时在宁王府里,他让我向他保证不许擅自离开,我不但悄悄走了,就连替朱离解毒,也是应了莫长染的话没跟他说。
  于是我开始耍赖:“我失忆了。”
  水清扬笑了笑:“这招不错……居然能把姬暗河都骗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我忍不住问,连张义不敢肯定我是不是装的,水清扬的眼睛果然毒。
  “你自己招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水清扬笑得很奸诈。
  我牙根恨得痒痒,刚才他拿话故意挤兑我,知道我没他沉得住气,特别是我说他医不好的我病时,他回我的每一个字,竟都是当年在世子府的院子里的话,我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思及当时的场景,我不由心下微微黯然。
  水清扬倒没再说下去,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过来,我替你把脉。”
  “你刚才不是把过了么?”见他说得正经,我老实地将手伸过去,不由奇道。
  “你刚才体内有一股真气,影响脉象,做不得数,两个月是我编的。”水清扬的手指搭了过来,似乎问得漫不经心,“是谁?”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良久,水清扬拿开手,似乎轻吁了口气:“他对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这句话……似褒似贬,有点让我摸不着头脑。
  “你竟没有一点印象?看你体内的蛊毒,应该是被人用内力强压下去了,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发作的迹象。”
  “你是说,是张义……一直在用内力压着我体内的蛊毒?”
  水清扬忽然笑:“不打自招。”
  我有点郁闷,但有些心结却迎刃而解。醒来不无怨恨过他把我带到姬暗河身边,竟让我连最后的日子都不得安生。说什么相护,终还是用我换了利益。因此在他面前依然谎称失忆,也故意在姬暗河面前揭他的底,反正这人精明得很,有的是办法圆谎,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儿,别人谁算计得过他?何需我替他操心!
  其实刚才他的解释我也听进去几分,他或许以为只有姬暗河能解了我的毒吧——可若姬暗河真的能解我的毒,又何必巴巴从京城请什么御医?虽说他这人冷狠无情,但对“白晴”终还是有几分情意,又岂能见死不救?
  我叹息,张义这么精明的人,竟也有算错的时候?又或者他是拿我换得了姬暗河的信任,出于内疚才会以内力替我压毒?
  我摇摇头,他的心思同朱离的一样难猜,我不知道他哪点是为了我,哪点又是为了自己——这些人啊,都活得太累,或为了权势地位,或为了家族利禄,或为了江山天下,不择手段。我信朱离曾说的想要我的一生一世,可在他不得不为之的静王府前途尊严和对皇家的种种情感面前,他必要有取舍;我也信张义说的让我信他,他会护我,可是在他的全族前程和与拓跋部的恩怨面前,他也要分轻重……还有赵阔,水清扬,他们待我的好,谁没有坚持,没有底限?
  其实想明白了,或许谁都不该怨,就算是换我坐到他们的位子上,又岂能为一个人便弃那么多人的利益于不顾,毕竟世间除了爱,亦有很多不得不为之的责任。
  “未浠,未浠……”我突然觉得肩膀被水清扬狠狠扳了过来,“你干嘛笑成这样儿,怪糁人的……”
  我笑道:“我只是顿悟了。”可是即便顿悟了,心还是会痛啊!
  “顿什么悟!”
  我的脑袋又被他敲了一下,我怒道,“你再敲我,我还叫你‘小水’,别以为当大哥有什么了不起,就能欺负人。”
  水清扬却忽然轻声道:“你若还能找回原来的心气儿,我倒宁愿你叫我‘小水’。”
  我心下一悸。当初跟水清扬在世子府里的斗嘴,是何等的神彩飞扬,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单纯快乐,那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的肆无忌惮,那是有亲有友对世间一切充满希望的美好,可如今,一切都随之远去,我果然再无当时心境——要么说,水清扬的眼睛还真是毒!
  我一时无语,他却也不说话,静了会儿我道:“求你一件事。”
  水清扬立刻摇头:“现在不行。”
  我怔了下,捧着头大叫:“你是妖孽,你怎么知道我要求你带我……”
  水清扬打断我的话缓缓开口:“静王病逝,朱兄被皇上诏回京城,那里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风波,他是不放心你才让我前来照应,我们都觉得眼下京城还不如边关的山高皇帝远来得安全 ,所以你还需要忍耐一段时日……”
  我听了他的话,终是放下手,也敛了面色:“你觉得我还会求你带我回京城么?在京城我已经是死了的人,你让朱离也当我死了便可……”
  “未浠,朱兄的心思你不会不明白,我知道他有些作法的确欠妥,不但是你,连我也瞒了,可他毕竟……”
  “水清扬,今日你若是给朱离当说客来的,那么我这一声‘大哥’可是白叫了。”我起身退了一步,冷冷地道,“从我替他渡了蛊那时开始,便与他再无瓜葛,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回京城。”



  水光寒

  “未浠。”水清扬道,“我谁的说客也不是,可这件事你若设身处地替他想一想……”
  “对不起,我累了,要休息了,水院判请回吧。”我别过身不去“看”他。
  “未浠……”他还欲说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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