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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护花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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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梅吟雪柳眉微皱,伸手接过,仔细瞧了一遍,面上方又露出笑容,轻轻道:“谁的血
迹?南宫平道:“死鸟!”
  梅吟雪微微一愕,道:“什么死鸟?”
  南宫平剑眉微轩,沉声道:“你管的事未免也大多了些……”突又一声长叹,改口道:
“我无意间拾来的死鸟!”
  梅吟雪轻轻笑道:“原来如此,起先我还以为是你师傅的皿迹呢!”
  南宫平木然的面容,突又现出激动的神色,劈手一把夺回那淡黄柔绢,厉声道:“我也
有句话,想要问问你。梅吟雪柔声笑道,”只要是我知道的!“南宫平咬了咬牙,厉声道:
“我且问你,家师对你,可谓仁至义尽,直到临死时,还不曾忘记你的安危,是以念念不
忘,将你交托给我,而你呢?既已知道家师的恶耗,居然丝毫不为他老人家悲哀,你……你
简直……”以拳击掌,“啪”地一声,倏然住口。
  梅吟雪上下瞧了他几眼,突又纵声狂笑了起来,仰首狂笑道:“悲哀,什么叫做悲哀,
我一生之中,从未为任何人、任何事悲哀,你难道希望我装作悲哀来骗你?”
  她娇躯后仰,长发垂下,一阵风过,吹得她长发如乱云般飞起。
  南宫平目光尽赤,凛然望着她,心中但觉一股怒气上涌,不可抑止,恨不得一掌将她毙
于当地,但他手掌方自举起,便又落下,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她的名字——“冷血妃子!”
  “冷血妃子……梅冷血……”南宫平暗中长叹一声:“她竟连悲哀都不知道,难怪江湖
中人人称她冷血!”这一声长叹所包含的意味,亦不知是悲愤抑或是惋借,想到今后一连串
漫你的岁月,他都将与这美艳而冷血的女人相处,他心头又不禁泛起一阵寒意,脚步一缩,
后退三尺!
  只听梅吟雪笑声突地一顿,随着南宫平后退的身形,前行一步,仍然逼在他面前,冷冷
道:“你可知道,即使我生性多愁善感,我也毋庸为你师傅悲哀……”
  南宫平轩眉怒道:“似你这般冷血的人,家师也根本毋庸你来为他老人家悲哀!”
  梅吟雪目光转向苍穹第一颗升起的明星,似是根本没有听到他尖酸愤怒的言语,口中缓
缓接道:“我非但根本毋庸为他悲哀,他死了,我原该高兴才是!”虽是如此冷削的话,但
她此刻说来,却又似乎带着几分伤感!
  南宫平怒喝道:“若非家师令我好生照顾于你,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就要将你……”
  梅吟雪目光一垂,截口冷冷道:“你可知道,你师傅如此对我,为的是什么?”
  南宫平冷笑一声,道:“只可惜家师错认了人,他老人家若是养只猎犬……哼!哼!有
些人生性确连猎犬都不如!”
  梅吟雪目光冰冷,笔直地望着南宫平,直似要将自己的目光化做两柄剑,刺人南宫平心
里。
  南宫平挺胸握拳,目中直欲要喷出火来,瞬也不瞬地望着梅吟雪,仿佛要将这具美丽、
动人的胴体中所流着的冰冷的血液燃起。
  两人目光相对,梅吟雪突地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你师傅对我如此,为的只不过
是要赎罪、报恩,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对我不起,所以他才要令他的徒弟,来赎他未完的
罪,报他未报的恩。”
  南官平愕了一愕,突也冷笑起来,道:“赎罪!报恩!赎什么罪?报什么恩?难道我的
师傅还会——”突又想起那淡黄柔绢上的字句:“……此事实乃余之错……”他心头一懔,
顿住话声,暗中忖道:“难道师傅他老人家真的做了什么事对不起她?梅吟雪冷冷道:“你
怎么不说话了?”南宫平暗叹一声,梅吟雪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你也知道你
师傅铸下的大错?”
  南宫平垂下头去,又抬起头来,沉声道:“任何人若要对家师说不敬的言语,便是我不
共戴天之仇!”他再次冷笑数声。
  梅吟雪缓缓道:“若是我说,又当怎地?”
  南宫平“嘿嘿”冷笑数声,梅吟雪道:“奠说在你面前,便是在‘不死神龙’面前,我
也是一样会说这些活的,因为我有这权力!”
  南宫平忍不住大喝一声:“什么权力?师傅虽然令我好生看待你,你却无权在我面前如
此说话!”
  梅吟雪冷冷道:“我有权!”
  南宫平大喝道:“你再说一遍试试!”双拳猛握,跨前一步,与梅吟雪相距,几乎不及
一尺!
  梅吟雪凝望着他,冷冷道:“我有权,因为我无辜地被他损害了我的名誉,击伤了我的
身体!我有权,因为我苦心练得的武功,曾被他一掌毁去!我有权,因为我为了他的刚愎与
愚蠢,浪费了我的青春,浪费了我生命中最最美好的十年岁月,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僵卧
在那具不见天日的棺材里,过着比囚犯还要痛苦千万倍的生活!”她越说越是悲愤激烈,本
是冰冰冷冷的语声,此刻却已变做声嘶力竭般的大喝!
  南宫平越听越觉心寒,本是挺得笔直的身躯,此刻已不自觉地有了弯曲。
  只听她语声一顿,突地一把抓起南宫平的手掌,转身狂奔。
  南宫平武功不弱,轻功犹强,但此刻却觉手上似有一股大力吸引,两旁林木如飞倒下,
飞掠的速度,竟比平日快了数倍!
  他暗中运行一口真气,大喝道:“你要怎地!”手腕一反,方待挣脱她的手掌,却见她
身形已渐渐放缓,奔人那片停放棺木的山林。
  林中已几乎没有天光,那具平凡而神秘的紫檀棺木,仍然阴森地放在地上,她一掠而
前,猛然掀开棺盖,大声道:“就”就是这具棺木,就在这里,我度过十年,除了夜间你师
傅将我扶出,解决一些生活中必需的问题之外,我便没有走动的机会!“她语声又一顿,但
根本不容南宫平插口,便又接口道:“你不妨闭起眼睛想上一想,这是一段怎样的日子。我
只要你在这里面度过十天,只怕你便已不能忍受,何况是十年……十年……”
  南宫平呆呆地望着那具窄小而阴黯的棺木,梦吃般地低语:“十年……十年……”忍不
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树梢有初升的星光漏下,细碎地映在梅吟雪面上,她深长地吸了口气,又幽幽地叹了口
气,缓缓道:“我在棺中时时刻刻心中希望着的,便是每天晚上那一段自由的时间快些到
来,纵然这段时间你师傅也不过只让我在他那间没有灯光、没有窗户的房间里,耽上片刻,
但我已心满意足!”
  南宫平心中一动,懔然忖道,“难怪师傅他老人家将卧室设在庄中最后一进房中最偏僻
的一个角落!难怪他老人家夜晚不容掌灯,房中不设窗户!难怪他老人家每晚将棺木抬进卧
室,放在床侧……”他长长叹息一声,不敢再想下去!
  梅吟雪目光不住移动,似乎在捕捉林木间漏下的那些纲碎光影,又似乎在捕捉脑海中那
一段黑暗、痛苦而悲惨的回忆。
  她口中缓缓叹道:“幸好我每天都有这一个希望,否则我真宁愿死于千刀万刃,也不愿
死于这极痛苦的绝望,但是……这种希望和期待,其本身又是多么痛苦,有一天,你师傅无
意间打开房门,那天大概是满月,从门隙射入的月光极为明亮,我那时真高兴得要死,但月
光下,我看到你师傅的样子日渐苍老,我心里又不禁难受,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想我也
该老了!”她语声又变得无比的幽怨和温柔,就像是有一个聪明而多情的诗人,在晚风中、
山林内,用七弦的琴,奏起美丽而哀伤的调子。
  美丽而哀伤的琴韵在晚风中飘舞,于是,南宫平心底似乎也不自觉地升起一阵蓝色的忧
郁。
  南宫平不觉忘记了她的冷血和孤僻,因为他此刻已开始同情起她悲惨的遭遇。他不由长
叹一声,缓缓地道:“往事已矣,过去的事,你也不必……”
  梅吟雪截口接了句:“往事……”突又放声大笑了起来:“不死神龙已死,我又奇迹般
留住了我原该早已逝去的青春,我再也不必像死人似的被困在这具棺木里,因为世上再也无
人知道我真实的身份……除了你!”
  “除了你!”她的目光竟又变得异样的冰冷,冰冷地望在南宫平面上,这美丽的女子,
情感竟是如此复杂而多变,无论是谁都无法在一个言语和行动上,推测出她下一个言语和行
动的变化,在这刹那之间,她的变化的确是惊人的。
  南宫平愕了一愕,沉声道:“你奇迹地留住了你本该逝去的青春,你又奇迹般恢复了你
自由的生命,那么你此刻心中的情感,本该是感激,而不该是仇恨,我虽然……”
  梅吟雪尖刻地冷笑一声,道:“我感激什么?”
  南宫平沉声道:“你至少应该感激苍天!”
  梅吟雪道:“苍天……哼哼!”长袖一拂,转身走了开去,再也不望南宫平一眼!
  但南宫平却在呆呆地望着她潇洒的后影,望着她飘动的衣袂!
  只见她脚步虽然缓慢,但转瞬间已自走出林外,南宫平目光渐渐呆滞,显见已落入沉
思,因为人们在思索着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时,他的目光便定然会变得异样地呆滞与空洞。
  她淡白的身影,已将在夜色中消失,南宫平突地一步掠出林外,轻灵地起落两次,落在
她身畔,沉声道:“梅姑娘,你要到哪里去?”
  梅吟雪缓缓停下脚步,霍然转过身来,冷冷瞧了两眼,冷冷说道:“你可知道,世上笨
人虽多,却再无一人比你笨的!”
  南宫平愕了一愕,变色道:“是极,是极……”牙关一咬,倏然住口。
  梅吟雪冰冷的目光,突地泛起一丝温柔的光彩,但口中却仍然冰冷他说道:“你若是不
笨,方才我说‘除了你!’三字的时候,你便该转身逃去!”
  南宫平冷笑道:“但我虽这般愚笨,你高抬贵手放过了我,我还要赶来追你!”
  梅吟雪道:“不错不错,你当真是笨到极点了!”逐渐温柔的眼波中,竟又逐渐有了笑
意,只是南官平低眉垂目,未曾看到!
  她语声一顿,南宫平立刻正色道:“家师已将你交待给我,你若是如此走了,叫我如何
去向他老人家交待?”
  梅吟雪道:“交待什么?反正‘不死神龙’已经死了!”
  南宫平面色一沉,凛然道:“不管他老人家是否已然仙去……”他暗中叹了口气,忍住
心中悲痛,“我都不能违背他老人家慎重留下的命令!”
  梅吟雪道:“那么你要怎么样来照顾我呢?”
  南宫平嘴唇动了两动,却又说不出话来。
  梅吟雪伸手一拂,将飘落到胸前的几缕秀发,拂到身后,冷冷道:“你既然不走,又要
‘好生照顾’我,那么你今后是不是要一直跟着我?”
  南宫平道:“家师之命,正是如此!”
  梅吟雪突地微微一笑,道:“真的么?”
  南宫平耳中听得她这动人的笑声,却不敢拾头面对她的笑容,诚意正心,收摄心神,缓
缓道:“家师临去前,已曾令我不得离开那具棺木一步,他老人家的意思,自是要我时时刻
刻地保护着你!”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大惑不解:“她武功比我高得多多,师傅他老人家
为何还要我保护于她?她武功如此之高,原可随时随地破棺自走,为何她又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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