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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间谍皇后,戾君的独宠 作者:m.达西(潇湘vip2013-3-19完结,女强,宫斗)-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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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病还须心药医。不论是怀着对暮回雪的亏欠,还是对君翊寒无休止的恨意。秦卿依旧决定,与北启开战。

    为了这一天,她垂帘听政,帮着暮回雪处理朝中大小事宜,只为能将南沧强大起来,能够有与北启对峙的资格。

    如今的这一天,总算还是来到了。

    北上的大军已然引起北启的关注,两边对峙,烽火立生。朝中旧臣有对自己不忠的,倘若沧都城再由着万事通这般说事,只怕自己会负面受敌。

    只是奇怪的是,纵然秦卿如今与君翊寒决裂,只是当初派遣来帮助秦卿的通天阁势力,依旧效力与她。只是南北战事初起,通天阁便隐匿了下去,似乎不再插手他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仍由秦卿寻找都没找到一个人。倒是那万事通一人,似是在说书,却是在劝她。

    秦卿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云凤金丝,不觉有些刺眼。他们只是在劝说自己,何曾都去劝劝那位,能否告诉她实情,能否将孩子还回来,能否将当年的暮回雪找回来!

    安抚了沧都的百姓,秦卿立时回宫,只是站在暮回雪的病榻前,她还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唤道:“回雪?”

    暮回雪病容上,已不见当初的风采,只是落寞而萧瑟的眸光依旧会忽然闪烁着那般的风采,他瞧见秦卿,微微笑起的嘴角,伸出手轻轻握起她的手,道:“卿儿,你去哪了?”

    “出宫看来看。”秦卿坐在他身边,将他搂在怀里,轻声道:“回雪,你要我做什么好呢?做什么,才能让你变好,才能找回当初的你来?”

    怀中人默默地摇了摇头,叹道:“没用的,卿儿……你不必多想,我……已是满足了。”

    “不,我不满足。”秦卿坚定地说道,“我问你千遍百遍,在那雪山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孩子,你的生命,还有那三座城池的冤魂。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要知道,我不能熟视无睹,无法忽视,好像我不曾怀过他,好像你的病只是偶然,好像那三座城了无人烟一般!”

    “卿儿……”

    “你说自私也好,固执也罢,我就是要斗一斗,不和他斗了一斗,我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他的阴影!”秦卿说着,眼角闪烁不定,她沉了一口气,忽道:“回雪,两军对峙,前线来报,君翊寒御驾亲征,即将抵达边境……你身体这般,不宜出行。所以我决定,由我竖起皇旗,会他一会!”

    言毕,暮回雪眼底忽地一闪,又默然黯淡下去,只见他淡然勾起的唇角满是苦笑,道:“也好。你去吧,只是一路小心。”

    握着她的手还是有些颤抖。此番她去,究竟还能不能回来,绝非定数。他不想失去她,可是他终究是会失去她的。

    不因为他如今的病,更因为北方的那个人。迟早一天的事情,这六年,不过是他施舍与自己的恩惠。

    秦卿垂下眸子,不去看他日渐消沉的脸庞,叹道:“回雪,我会回来的,你要好好的,等着我。”

    暮回雪淡淡一笑,微微点了点头,不置一词。

    秦卿身披战衣驾马在前,如同涅火重生的凤凰领军在前。回身望着沧都城楼,久久不离。她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看到什么。只是如今看到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秦卿叹息一声,手间一紧,马绳一拉,白马低吼了一声缓缓前行。

    两边是送行的百姓,带着激动的笑容,看着他们的战神一般的皇后前去一雪前耻。他们一行人,前有皇旗猎猎作响,引领者他们前往两军阵前。

    南北边境,军营罗列,沿着边境的一条无形的线,对峙阵前。

    南沧皇旗一到,军士振奋不已。当下便往前一丈,气势恢宏。

    北启大营前,一高挑的身影临立,明明是好好的男儿身,偏生穿着女款的青衣,遥遥看着对面热烈高涨的南沧旗帜。

    蒙雨不禁低头叹息,这一天终是来临。他手里紧紧捏着那封书信,那是秦卿抵达之时写下的战书。

    今日午时,两军阵前,终须见面。

    只是……蒙雨不禁暗叹,那中央营帐里的男人,究竟会做什么。谁都不会清楚,可是谁都知道,若是当真打起来,于谁,都没有好处!即便如此,蒙雨徘徊在营帐外面,许久指尖一紧,死死捏着信件挑起帘子,探身进入。

    午时已至,秦卿驾马,独然一身,在军阵最前方。她头顶黄冠,身着银质盔甲,在日光下烈烈闪烁。她眸光清澈,脸色澄然,死死盯着对方那军阵中间慢慢出现的人。

    如同天神一般凛冽,如今的秦卿,似乎已非当日那般犹豫。只是随着那缓缓走近的身影,她的心里还是慢慢生出一些丝丝密密的感情来,是痛,是疼,是恨,是怨。

    她眸子里似乎蒙了层雾气,看不清来人的真实模样。只能看见他一身白衣胜雪,衬得他一脸泠然的孤寒味道。那模糊不定的脸庞,嘴角似乎是微微勾起的好看。

    一别经年,你竟是以这般模样出现在我面前。

    秦卿根本就不敢相信,待她看将清楚的时候,面前驾马悠然而来的男子,一身白衣却不是她心里的伤痛,而是那满头的青丝,如今尽是华发。

    华发白衣,那高束的华发,有几缕叫风扬起,倾在眼前,纯粹的不带任何瑕疵一般。好像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北启的那位邪气的帝王,狠绝而孤敢。好像眼前的男人,明明就是孤眉冷眼,再无其他,不沾染一丝血色,手里没有杀戮。

    秦卿的眸子里印着满眼的白,好像看见六年前的那场雪景,在茫茫山上,没有别的色彩。似乎这个男人所有的颜色,都丢在了六年前的雪里去了。

    她不禁勾起唇角,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笑什么。她看着君翊寒,不言不语。

    就在两军阵前,不言不语。四目相对,久久相望。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忽地北启队列又微微动了起来,秦卿不禁挑眉。

    只见那队列之间,又跑出一匹马来,似乎是才初长成的幼马,缓缓而来。骑在马上的,是一个一身明黄色,近六岁的男孩儿,瓷白的脸庞上一丝红晕,明亮的眸子如同镶嵌的明珠,那薄唇泛起的微笑,一派的天真客人。

    那小孩驾马娴熟,行至君翊寒的身边,只是眸子一直盯着对面银光四射的女子身上,带着深深的疑惑与莫名其妙的激动。

    忽地,小孩伸出手,拉了拉君翊寒的衣角,声音清脆而干净,问道:“父皇……那可是我母后?”

    君翊寒微微一怔,低眸满是爱怜地看着玉雕一般的孩子,笑道:“玖儿,你说什么?”

    君无玖小小的脸上满是期待,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凑近了道:“父皇……雨叔叔告诉孩儿,若是在阵前瞧见那最美丽的女子,便是孩儿的母后!”直至到很久以后,南沧北启两国的人民都不知道,为何当初那场浩大的战争最后是怎么样悄无声息的结局了。

    只是一些年纪大了的老兵回想起来,也只记得那天出现在军阵前的白发男子,如同天神般凛冽,眸光却是别样的温柔。直到后来,很多人都在想,许是当初那男人的眸光实在太温柔,才会让那铁石心肠的女人放下防备。

    不过对战之时,从南沧帝都传来的八百加急的信件,传到卿皇后的手中时,她便已经大惊失色,更是不管战事紧急的状态,直奔皇城而去。

    记得清楚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年,闻名于世的第一公子暮回雪,南沧国的皇帝,薨逝。

    君翊寒领着那小鬼而来,秦卿虽然疑心,却又不妄自行动。只是那夜里,她辗转难眠,终是等来了笑意深深的蒙雨。

    “那孩子是……”秦卿一瞧见他,便急忙问道。

    “这么多年不见,你倒不想我吗?”蒙雨故作苦恼。

    秦卿却无心在理会,还是问他,“那孩子……”

    “是。”蒙雨直接回答。夜色里,他的眸光一如当年清澈动人,那笑容也如当年纯真而美好。好像不曾经历过几番坎坷,不曾看尽过盛世峥嵘,“他为他取名叫无玖。他一直都有打算,这个无久便是六年。”

    秦卿心中一片狼藉,在战场上看见的时候,心里便是这般,丢不下,舍不了。难以割舍的是,是那孩子的清澈眸子,还是清朗的笑容。难以忘怀的是那刺眼的白发,还有那孤寒的唇角。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都不说,回雪变成那般你也知道,可是你竟也不去看他!”秦卿紧紧抓住蒙雨的臂膀。

    蒙雨眸子里满是哀伤,低下眸子道:“卿儿,这一战,他不会和你打,今日,不过是想让你看清你一直不知道的事情。当初,他只留给哥哥六年时间。如今,六年之期已满,他等不及了。”

    “什么六年之期?”秦卿疑惑不解,问道。

    蒙雨只微微一笑,将手里方从外面传信人的手里拿到的信递与秦卿,叹道:“回雪的病,我没法医治,那是他的命,我不能管也管不了。你若赶着回去,许还能再见到他最后一面。那些事情,还是让他告诉你,会比较好。”

    秦卿结果信,展开一看,心便如同决堤一般,只见小桃儿亲笔写着——陛下危急,速回。

    危急。这六年亲眼瞧着暮回雪渐渐落败而荒凉的精神与身体,她从来都在为此做好准备,可是好像永远都无法做好准备。她没办法面对,就好像,没有办法面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一切。

    蒙雨淡淡看着她的眉目,不禁一叹,转身便要走,只是挑起帘子顿住,微微道:“你还是连夜回去吧。”

    秦卿一怔,蒙雨的话一直在她心里,那个叫君无玖的孩子,那个隐藏至深不为人琢磨的男人,那个即将灯灭痴痴等待自己的公子……

    她一直不曾忘记,那夜里的风明明是暖的,可是刮在她的脸上却是冰凉凉的。只是临了才发现,原是自己满脸的泪水,让风也跟着湿润起来。

    一夜的不眠不休,赶到的时候,皇宫全部肃静。小桃儿守在屋外头,看见秦卿的身影,忙上前道:“主子!你可算回来了,陛下一直撑着一口气,就为了见你一面。”

    秦卿不言不语,独自进了屋子。

    浓浓地草药味,也救治不了暮回雪满心向死的心。他的心病,是他自己不肯放过。

    秦卿上前抱起他闭着眼眸的脸庞,蜷缩着身子依偎在他身边,轻声道:“回雪,我回来了。”

    手心里的冰凉指尖微微一动,只听得那有力无气的温柔声音带着喜色,道:“卿儿,我可算见到你了。”

    秦卿眼里湿润着,摇着头道:“暮回雪,你要是只为了见我一面才撑着这口气,那我宁可永生永世不再见你,让你一直撑着这口气!”

    “卿儿……”暮回雪苦笑一声,轻轻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缓缓道:“永生永世?只怕我果真是消受不起的。卿儿,你可知道,我余生这六年,是我最痛苦的时光,却也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我这短暂的生命,风采与幸运,都已占尽。我已别无所憾。卿儿……

    卿儿。早在当初见你的时候,便觉得你会是我今生今世唯一在意的人了。我愿意为你生,愿意为你死。可是偏偏在你生死之际,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结果那唯一能做的事情,我又如何能拒绝。

    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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